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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番花信轮流开放,昨日春天百花嫣红擅扬,今日娇菊独令風騒,它迎风吐蕊艳冠群芳,而大地就在变化的花信之中,更换着五光十色的景色,令人眩神迷,眼光难以稍移。
在西湖中,游人熙攘往来,片片画舫在湖心飘荡,那奏弄着急管繁弦的乐音,任风吹扬而散温在空气之中,在这美景良辰之中,人人沉酣于秋色潋滟,乐以忘忧。
此时在华丽的画舫之中,传来阵阵清脆和笑声。
“柳公子,我敬你一杯浊酒。”一个美丽的姑娘捧起酒杯,递到柳絮扬的面前。
柳絮扬伸出手挡下这杯酒,轻轻摇了个头“不必了,我不胜酒力,也不喜欢喝酒。”
那姑娘大发娇嗔:“柳公子,只是一杯淡酒而已,美影当前酒助兴,你不喝,这不是大杀风景吗?”
另一位看来比柳絮扬年长许多的少年公子也应和道:“是啊,絮扬兄,美人劝酒,不喝,这不是辜负美人恩吗?”他一顿,露出个真诚的笑靥“你这杯不喝,岂不是也辜负了我这个作东的主人。”
柳絮扬迫于情势而接过酒杯,一杯饮尽,一会儿酒气上脸,晕红一片,她开始觉得稍微有些头晕目眩,身上也有些发热,旁边的姑娘又要劝酒,她勉强又喝了好几杯,但是觉得头愈来愈晕,最后她努力镇定心神,她推姑娘又呈上的这杯,开口便道:“苏公子,我实在是不胜酒力,不能再喝了,小弟我真的不行了。”
苏舜钦看她真的是一副醉态可掬,他略带忧愁的看向舫里,心虚的微点了个头,唤了旁边的一位姑娘扶她进去里面休息。
酒力使得她全身虚软,柳絮扬娇弱无力的任凭一位姑娘将她扶进画舫的房间中,她倒在熏得香喷喷被之上,一会儿因醉意朦胧而进入梦乡,再也不省人事。
“冷凝香”
那淳厚男香的轻声呼唤,令柳絮扬一时之间着了迷,这个声音似曾相识,却又如此不识悉,保证是这个声音好温柔、好深厚,好可以替她提起她肩头所有的重担,她再也不用担心所有令她厌烦的事。
“凝香”这男人不再温柔,而是带有一丝略略的怒气,跟不知为何的激烈,柳絮扬轻轻回应他一声,在睡梦朦胧中,她可以感觉到一双令人屏气凝神的大手,轻轻扶起了虚软的她,将她全身的热气稍稍的宣泄出来,她柔嫩的肌肤不再感到热气回荡在她的肌肤表层,而一阵难以言喻、清凉舒适的冷空气袭上她,消灭了她全身的酷热。
有撩起她的额发,在她的额上多了个坚硬的触感,那触感毫不留情分的滑过她的额、她的颊,最后则来到她的唇角。
而一支大手扶着她的柳腰,不让她往床上倒来倒去,另一支大手摘下她头下的头套,让她一头秀发像瀑布般的披泻而下,散落在香被上。
如影随形的是一声急促的抽气声,那浑厚的男音低语:“我从没看过这么美的黑发,该死,你不该隐藏它,真是暴殂了你的天生丽质。”
这个声音带那么多的愤怒,仿佛认为这真是她一生中最大的过错,柳絮扬咭一声笑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她是不该笑的,但是也许是她的心情莫名的开朗,也许是他的语气中含满不既气愤又心疼的感情,她只觉得她若不笑,就要哭了出来,毕竟从小到大,又有几个人真正关心她好或不好,甚至连她娘亲想的也都是自己的得宠与否,关心她的时候比关心自己少得多。
“你的笑好动人,跟我的人相衬起来,简直是相得益彰。”他的声音充满了难以形容的赞扬,那句发自真心的赞扬令柳絮扬心中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他顿了下,那恼火的声音,现在不只是只有愤怒而已,还含满了满满的我嫌恶“你骗了我,照理说,我要对你很愤怒,我应该要让你过得生不如死,没有一个人敢愚弄我,更别说像你一个弱女子了,但是当我找到你的时候,我的心里只有说不出的狂喜,我告诉我自己我是疯了。”
他坚硬火热的唇吻在她的嘴上,话语虽然是那么的愤怒,但是吻她时却是万般的温柔绻缱。
“也许我是疯了,这半年来我朝思暮想的就只有你,这是可怕的疯病,我告诉我自己找到你之后,我这无法根治的疯病会好,但是一看到你的身影,我只知道我这一辈子永远都无法放你走,你是属于我的,你冷凝香是属于我卓少白。”
他强烈的声音令人无法抗拒,那激烈的话像一张大网,不由人分说的就朝人心中兜头而下,教人逃也逃不了,想避也无处可避。”
柳絮扬在这强烈的语调中,醉意朦胧的睁开眼,跃人她眼前的是一片斧刻雕鉴的脸孔,他的脸上布满了强而有力的欲情,而他的双手更是不容她拒绝的拉近她,他刺耳的呼吸声遍寂静的空气之中,每一个呼吸喘气都变成一种煽情的爱抚。
他俯下头,以万夫莫敌之热身她美艳的红唇进攻,他野蛮的撬开她的牙关,与她唇齿交融,柳絮扬神智有些昏然的任由着他对她为所欲为。
他浓浊的低语,那火热的气息令人心颤“吻我,凝香,我要你吻我。”
他命令的口气是如此的不容人而且他的口气中含满了难言的热烈跟情欲,她实在是无力支反抗,至少在她如此心慌意知、头晕目眩之下是不可能的。
柳絮扬柔弱的顺从,而他从喉中发出动物般的声响,那声音充满了野性掠夺意味,下一刻,他让她躺在柔软的被上,褪下她的贴身亵衣,让她一身毫无遮掩的冰肌玉肤在他眼前绽放,视线胶着在她美丽的身子上,空气中马上充满了一触即发的电流。
昏昏沉沉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卓少白”三个字跃入她的脑中,但是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整个意识又麻痹了一大半。
她无法全心全力的思考,只能无助的看他一脸强横的靠近她,他们之间靠近如此之近,他整张脸在她眼前放大,而他身上的阳刚气息是那么自然且轻易的钻进的胸怀,令她所闻所见都是他强悍的存在。
她眼神呆滞的喃吟:“卓少白,你;是卓少白。”
他的话语含有被她欺骗了的强烈怒气,但是这强烈的说之中,又包含了不可言喻的占有欲“没错,我是卓少白,你以为你逃得掉吗?只要我要的,我一定会得到的,而你冷凝香,我一辈子不是曾想到你一般的想得到任何东西,你是属于我的,你现在属于我,你未来也会一直属于我。”
他的语气强而有力,有如风暴般席卷了她脆弱的抗拒能力,他的话是如此的坚决,这强烈的意志几乎侵占她的意识,让她都要以为自己要属于他,永生永世都要属于他。
“不,我”她低声要否决他语气中的傲慢,却又是一阵晕眩。
卓少白的眼里闪出亮光,那亮光强烈到令人不敢逼视,他又重复了一遍,仿佛他的话是宇宙间不可改变的真理“你是属于我,你这一辈子属于我,下辈子也是属于我,永生永世不可能改变。”
柳絮扬在他不容违抗的眼光中陷落了下去,而他的动作也不容她思考,他垂下头,吻着她雪白的颈项,一路下滑,直至她的蕊红颤红的椒乳。
她尖锐的吸了一口气,她无法想感觉流窜她的全身,她抬起虚软不已的手要推开他,却触到一片光滑雄厚的赤裸胸膛,那赤红的热气烧灼了她的手心,周的电流闪窜得更加激烈,她不能呼吸。
一支强壮的大手按住她的白玉小手,拉到他的胸上,在她耳边回旋粗嘎低沉的声音占领了她的大脑中的空白,而那低沉粗嘎的声音带出沙哑的呻吟声,那热情的呻吟声既温柔又富占有性,那性感的呻吟声让她本已迟钝的意识更是无力思考。
她不该让任何人对她做出这种事,她应该要推开他,应该要
所有的一切思想停顿了下来,她无法去思考,无法动用任何理性去想某些不对劲的思考,只能感觉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每一处燃下了一簇又一簇不能熄灭的火焰。
在一阵围住她的迷雾中,柳絮扬只能看到他,看到他一丝不挂在她眼前,看到他全身即使没有一丝衣服遮蔽,但是他不可一世的气质只是更加的轩昂,微微的光线跃动在他的宽阔肩膀上,他每一个动作,都让他的肌肉结实的在她眼里跳跃。
在这一团迷雾之中,她不只能看到他,还能感受到他在她身上的每一处热情的触摸,她的每一寸肌肤也能感受到他全身的热气,热烘烘的熨烫着她柔嫩不堪的雪肤,随着每一分每一秒的过去,一阵强似一阵的浪涛将她席卷,随着浪涛的来临,她全身窜过滚烫的颤动,她无法自制的嘤咛出声,攀着眼前呼吸浊重的卓少白,跌人一个她不曾想像的世界。
“不要动。”
柳絮扬没有动,她只是乏无力的看向美轮美奂的天花板,四周是一种充满汗水跟热情的狂欢味道。
而卓少白紧紧的搂住她,他的胸膛仍在卖力的喘息着,似乎在抗议他刚才的过分动作,他低沉的声音吃力道:“你感觉好吗?”
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有痛楚不留情的钻进她的心怀,撕扯她的所有感觉,但是她并不觉得痛苦,只是茫然跟麻木的看着画舫房间上头,那装饰华丽的彩巾。
“该死,你怎么了?”卓少白从她身上移开,他拉起摇晃着她“看着我,该死,那里没什么好看的,看着我。”
她遵从他的命令的看向他,但是脸上是一片的死气沉沉,她可以模糊的看到在他的眼眸里反射出她一身的赤裸,而她的身上还有他刚才留下的痕迹,那火辣辣的爱痕再次提醒她方才做了什么。
“凝香,你不必担心,跟我回卓家,我会照顾你。”卓少白以为她在烦恼她以后该何去何从,于是他出口安慰了她。
柳絮扬嘴边挂出一个迷茫的笑靥,跟他回卓家,然后当他不知第几名的小妾,她走出冷家,放弃身为一个女人的身分,只是为了要为卓少白不知多少数目的后宫再添一名,这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但是她一点都笑不出来,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卓少白赤裸的靠着她。她让他跟她洞房,把自己清白的身子交给了他,而她甚至对他一点都不了解,只知道他全身散发出猖狂不可一世的气势,只知道他大概很有权势,其余她一概不晓得,而她竟跟这样互不相识的男人在一起洞了房。
她可以闻到空气中散布的热情味道,那仿佛在向她宣布刚才的事绝不是一场梦幻而是事实,她失身于一个她几乎不认识的男子,除了他的姓名,她对他一无所知。
“不要靠着我”她虚弱无力的低语,努力的下床。
“凝香”卓少白的脸色刷白,她的神情大大的不对劲,他替她披起一件长衫,但是她视若无睹,只是脚步不稳的走出船舫里的房间。
现在暗夜中是一片深不可测的漆黑,而这整个事件不过是可的讽刺,她不论如何的换名换姓,仍是那个娇弱不堪的冷凝香,永远不能变成男儿身的柳絮扬,只有像她母亲一样,靠美色去当人家小妾,等到人家厌烦后,就被打人冷宫,一生中永远郁郁不欢。
她离开冷家只是为了得到这种人生吗?
抬首望向无星无月的一片暗淡天空,没有人可以给她答案,是柳絮扬,不是冷凝香,只是柳娘的再生而已,她要这样的人生有何意义,一股难以言喻的凄凉住了她的胸口,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低下头,看着西湖中一波波黯淡的水光,在暗夜中听得到那水波轻轻的拍打声,她无力的脚一软,身子倾斜,倒向水波之中,倒向那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帘隙,透入薄薄的曙光,帘外的晓寒直逼而入,窗外传来了阵阵的悦耳鸟呜声,一声一声的钻进人的耳里。
“你想不想喝水?”那清脆的声音含带恶意“还是你已经喝多了。”
冷凝香不答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床上的雕梁画栋,不回话,也对自己的民有之处没有任何的疑问,她似这一切都与她毫不相干。
“你死了吗?没听到我跟你说话吗?喂。”
那清脆声音骄纵又任性,但是仍引不出冷凝香的一言一语,她只是眼光淡淡的看头上的雕刻,连眼珠水都不曾转一下。
下一刻,是一个小小手掌扫到冷凝香的脸上,但是冷凝香仍是不为所动的躺着,没有试图回避或是出手抵挡。
那小小手掌在她面颊上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卓少青重重的哼了一声:“你真奇怪,要打你也不躲,还为了我哥宠幸你跳湖,你知不知道我们卓家是南方第一商家,算是南方经济的霸主,多少姑娘抢着要进我们卓家、要服侍我哥哥,真没看过你这样的怪人。”
这一席话令冷凝香开了口:“你哥哥就是卓少白,这里是卓家。”
“是啊!你一直没醒,我哥哥还为你差点打死了大夫,没看过他这么喜欢一个人过,不知你是用什么,狐媚手段勾上我哥哥的,我哥哥那票小妾,早对你又嫉女恨了,你还是小心一点。”
“住口,少青,出去。”一个威严的声音斥道。
那青衣的小姑娘吐了下舌头,一溜烟就不见人影。
卓少白踏进房门,冷凝香看着他雄壮的身影,将整个房间塞满“你还好吗?”
冷凝香眼光看着他,并不曾稍移,只有脸上仍是那静淡的美“你想呢?”
卓少白坐在她的床头,他的脸上是疲倦的线条,而他的眼光停在她身上“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想。”他的手移动,像是要抚摩她,却又无力的垂下来,回摆到身边“我从没想过”
他停嘴下来,看着她一脸苍白,他声音中的冷冷自身回复了,那声音夹杂着翻天怒气“我不敢相信你为了这样跳湖!”
冷凝香幽绝清绝的脸庞是一片澄明“我从没想过要自尽,我只是心中一时迷糊了,腿一软才掉下去。”
卓少白愤怒的脸色,听到她的回答才稍缓,他伸出手拨止她颊边的头发,冷凝香下一句话即让他的手一时之间僵掉
“我要回去了。”
“回去哪里?”他口气不自觉地严厉。
一手撑住床板,她吃力的坐了起来,一双沉默的眼睛凝视着他“你已经得到我,对你来说,这应该够了,我想要回去了。”
他连表情都严肃起来“你以为这样风流一夜对我们来说就够了吗?”他手触摸着她的面颊,那含满热情的意蕴那么的显而易见,冷凝香僵了一半,她可以感觉到他那亲呢的姿势所包含的欲望,那狂热欲望的张力正在包裹着她,让她想到昨晚,让她想到一些不该想到的画面,也让她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
卓少白低下头,他的鼻息在她面颊上喷上热气,那火热得似电流的感觉马上窜过她的四肢百骸,她的双眼大张,嘴唇半启,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因为她一时脑筋模糊,不能思考。
他没有笑,只是将眼神融注在她身上,抬起另一支大手,不合时宜的按住她的心口上,她的心跳以万马奔腾之势,撞击他的掌心“这是什么情形,难道你不想搞清楚,只是一时的迷惑,可是着魔?”
卓少白抽回手坐直身,不再触抚着她,但是他的眼光仍然炽热且不留情的凝住在她身上“我记得昨夜,你也记得,你可以说你喝醉了,但是你不能否认我们昨夜就是着魔了。”
“不,我”冷凝香予以否决,但是她心虚的别过头去。
“有。”卓少白硬扳过她的脸,让她不能逃避的看着他,他口气强烈道:“昨夜你的眼里没有清清冷冷伪眼神,昨夜你享受我带给你的每一种感觉,我也享受到你带给我的很多感觉,我们不知道昨夜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我只知道我不能欺骗自己,让我们找,找出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为什么我会对你这么发狂,为什么昨夜你也和我一般。”
“不,我要回去”
卓少白打断她的话,他的眼神阴笃的瞪着她,
“回去做什么,再做那柳絮扬?那个柳絮扬不能娶妻,不能上京赶考,那个柳絮扬就是冷凝香,因为他们同样都有冷冷的气质,这种气质绝不是第二个人学得来的。”
冷凝香一时哑口无言,只能无的垂下眼,她化身柳絮扬只是暂时之计,但是天涯茫茫,她根本就不知该何去何从。
“住在这里,至少我保证你衣食无缺,你需要时间去想,我也需要时间去想。”
冷凝香的眼神机警起来“我不当任何人的小妾。”
卓少白笑了,那淡淡的微笑笑令他凶猛的脸孔柔和了下来“你不是我的小妾,你是我的情人,你是我卓少白的情人。”
她无法动弹的看着他那支雄健的大手,回绕,按住她的颈项,将她拉近她“你冷不冷,凝香,你心中有满腹的热情,你的口气、你的眼神,也遮蔽不了人包庇中的热情,当的抱着你时,它和你的体温一样炽热,你炽热的心告诉我,你需要人好好的爱你,你把你的心守得很好,但是从今天起”
他朝她温柔一笑,那温柔之中是不自觉地霸气逼人“我卓少白的东西,从来没有没得过的,这一次我也誓在必得。”
丢下这句挑战似的战贴,他大跨走了出去,冷凝香一时之间怔住了,四周传来鸟声呜叫,但是这些悦耳的天籁,永远都比不上适才那个伟霸气的男子,所丢下的话那般震她的心海,令她一时之间无所适从,心不停地忐忑了起来。
她还可以感觉到他碰触她身体时,她内心涌现英名的騒动不安,他走了,这种騒略微的平息下来,她是该好好的想一想,究竟这是什么一回事,而卓少白所谓的情人,跟小妾究竟有什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