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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会做出这种蠢事?
婉儿僵在大床上,诅咒自己。
厚重的帘幔隔开晨阳,卧室内沉在一股静谧里,停滞感如此沉重,几乎让人窒息。
扁影从帘幔的缝隙之间攀升,现在应该天亮了,而且日头爬得还不低,起码接近中午。
那个男人呢?
她小心翼翼,脚往身后那一半的床探了一下。
没人。房间安静极了。
很好,只有她一个人在。她松了口气。
拉开被单,一阵淡淡的味道漫开来,是一种夜的情欲气息。
“好极了,真是好极了。”婉儿没有脸红,现在她太懊恼自己的愚蠢了,来不及升起其他情绪。
被单再掀开更多。喝连她自已都抽了一口冷气。
她是被什么星期五猛男辗过吗?
婉儿犹豫地伸出纤指,触了触小肮上的红痕。不太痛,只是看起来红红白白的,有点可怕。她忽然想到,小时候常常在妈咪身上或脖子上看到类似的痕迹,当时不懂,还一直拉著老爸,说老妈被人打了,要他去揪出坏人替老妈报仇,害老爸和老妈一脸尴尬。
“幸好现在没有一个呆小孩在旁边问我蠢问题。”婉儿呢喃。
咦?她没有落红耶!婉儿好奇的掀开整张被单,真的耶!她没有。
话说回来,她从小野到大,哪片墙、哪棵树没爬过?什么祸没闯过?她的薄膜早不知贡献在哪回的壮举了。
这样也好,听说有些男人有这种变态的嗜好,喜欢找处子下手。她没有落红,就不会让他太满足。
“啊!啊啊啊”婉儿走下床,忍不住哀哀叫。
她确定了!那个男人不是星期五猛男,而是一艘大货轮,才会把她撞得内伤曩曩,浑身关节像生锈的齿轮一样。
而且,随著手足的移动,情欲的气息漫扬得更放肆。
“我受不了了。”婉儿不顾酸疼,直接走进浴室里,洗掉一身的味道。
即使在万分后悔的现在,她仍必须承认,这不是酒后乱性,因为她没有醉。
她只是一时昏了头!
“啊”激愤兼激厉的大叫一声,婉儿让水花直接扑打在脸上。不想了不想了,既然发生了,就让它发生吧!懊悔不是她的风格。
洗过澡之后,身体舒服多了。她在房间衣柜里找到烫洗乾净的衣物。正要换上,房门外忽然传来喝喝的说话声。
咦?他还没走?
婉儿身上只穿酒店浴袍,如猫般踩在地毯上,偷偷打开一道门缝。
“没错你就照著做八月之前把它撤出来不,我觉得没有必要再等了。”一个高大黑发的男子在客厅里缓步,说著电话。
再见他,婉儿仍然不知能否以“英俊”来形容。倒不是说他不好看,而是怎么说?太端正了!
他的黑发修剪得宜,白衬衫,金袖扣,西装裤,同色系背心一切完美无缺!如果世界上有所谓“白领阶级的样板男人”那么他完全存合。
饼于端正的结果,让他像一间装璜完美的样品屋,美则美矣,却不似人住的。又或者象海报上的男模特儿,即使带著满脸笑,也充满距离感。
看得出来他也不是故意装冷或装酷,他偶尔也会牵起嘴角,甚至挑眉毛,做一些平常人都会做的表情。他只是少了那么一点“人”的感觉。听他说话的内容,似乎在责备对方什么,却连声调也平平的,一点人味儿也没有。
她忽然想起他昨天晚上的样子,衣著不整,黑藩漉漉的垂下来,头上躺著一条浴巾,像个不修边幅的大男孩。只是白天与黑夜,区隔就这么明显吗?
从他的谈吐气度来看,似是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但出出入入之间,又没有成功商人的排场,教人捉摸不定。
阳光打在他乌发上,泛起流转的光泽。他收了线,话筒随手往桌上搁,背后的存在感让他转头。
他的客人性感得不可思议!
玉颊透出被热水蒸过的红润,发稍正在滴水,地毯上有几个为的脚印,连眼眸都水灵灵的,她就像一尊随时会融化的玉人儿。
他忽然有种冲动,想拿张网把她环起来,以免她真的在眼前融化,遁入空气中消失。
“早安。”他的笑容很平常,半点没有泄漏心中的冲动。
偷窥被抓到了!婉儿在心里扮鬼脸。讲真格的,她现在还真有点糗。衣衫不整不说,连一点心理建设都没有。
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也把狼狈感隐藏得很好。输人不输阵!这是她们爱面子一族的座右铭,装也要把气势装出来。
“你很烦人,你知道吗?”
“哦?我做了什么?”他感兴趣地问,笑容更大了。
很好,看起来像个人多了。
“你应该在我醒来之前离开,在床头遗下一张名片,一株玫瑰花,然后我们从此不再见面。”婉儿善良地解释给他听。“再不然就是让我比你早清醒,偷偷摸摸溜走,等你醒来,心中有无比的扼腕,此后在世界各地寻觅我的芳踪。”
洛忍不住笑出来。
他必须承认,她是一个可爱极了的女人,而且非常非常性感。
“听起来很像好莱坞文艺片的公式。”
“我喜欢公式。有公式在,你就可以跟著前人的脚步走,不用自己伤脑筋,想着要如何处理接下来的尴尬。”婉儿吐舌头扮个鬼脸。“而且你不觉得我们两人从一开始相遇,就非常公式吗?一位喝了酒的女郎,遇上一位解救她的男主角,两人共享整夜雨露。”
他喜欢她的舌头,红润小巧,真想凑上前吸吮一下。
洛欠了欠身,甩掉那些遐想。
“我让你很尴尬吗?”
婉儿拿出她老妈诓她老爸的标准姿势,香肩斜倚著门框,两只手盘在胸前,沉思著。
“嗯我不知道,我应该尴尬吗?”不是“很”而是“毙了!”
如果换成任何人,洛都会以为对方在装腔作势,但是她他看不出来。
她的气质太纯真,也太妩媚。妩媚得像她已习惯从陌生男人的床上醒来,却又纯真得像个小仙女。他很少看不透一个人,尤其是这么年轻的女孩。
而且,如果昨天光线够亮,让他先看见今晨的她,他不会碰她。木村绂子太年轻了,几乎算得上“少女。”
“你今年几岁?”他心头一凛。
“现在才来担心自己是否侵犯了未成年少女,似乎有点晚。”婉儿绽出邪邪的笑。
“几岁?”他的笑容消失,整个人又“样品屋”了起来。
“放心,已经成年许久了。”哇咧,快掰不下去了,快把衣服穿好,先闪人再说!她离开门框,转进房里著装。
拿起上衣,正要褪下不会吧?他居然跟进来看!
“先生,我要换衣服。”
“我不介意。”他好整以暇地坐在床沿。
婉儿对他假笑一下。废话!如果换成他被她看光光,她也不介意。
洛的眼神漾著无比兴味。有一瞬间,他在她眼中看见挑战的神采,几乎以为她就会这么正大光明地接下战帖,在他面前换装。
但那抹神采一闪而逝,她向他皱皱鼻子,拿著衣服闪进浴室里。
洛揉揉下巴,不由得赞赏。“这女孩沉得住气。”
如何换衣服还是小事,重点是,她很聪明,不会让一时意气冲昏了理智,影响自己的权益。
他发现自己对她的欣赏增加了。五分钟前,她还只是个比较可爱的床伴而已。现在,她的形象忽而立体起来,不再只让他联想到欢情。
“当当当当!”她换好衣服了,以一脸蓄意的甜笑走出来。要看就尽管看吧!死洋鬼子!小姐我穿好衣服要走人了。
“很美。”洛微微一笑,走上前轻轻拥住她。
极短的一瞬间,她似乎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
看来她并不习惯男人的拥抱。他微蹙起眉,好奇而不解。
“你很喜欢皱眉头。”婉儿发现。
“会吗?”他自己倒没感觉。
“看吧!现在又蹙起来了。”婉儿直觉地伸手去揉他眉心。
“别闹。”洛侧过脸避开,一种很威权、不喜欢别人对他胡闹的姿态。
“我明白了,你只要心里在寻思什么,或怀疑什么,眉心就会皱起来。”
“胡说。”他可是出了名的扑克脸。
“真的嘛,你自己看!”婉儿不理他的抗拒,硬把他拉到妆镜前。“看,你现在是不是在皱眉?”
洛凝视镜中的倒影半晌。
懊死!他真的是!真是令人意外。
在他玩游戏的世界里,每个人都会试著从另一个人的脸上找寻线索。若让一个不该的表情透露了声息,很可能会害他损失惨重。
洛的眉蹙得更深。
“我是看人脸色的专家,你的道行还太浅了,别想瞒过我。”她得意地笑。
“我的道行浅?”洛差点为她的不知天高地厚而失笑。
“看,越皱越深了,越皱越深了!”婉儿指著镜中的他大叫。“想我从小到大这二十二年来,凭著精湛的相人技术,不知多少次化危机为转机,化屁股挨板子为头顶被摸摸,此中诀窍,你是不会如我这般精通的。”
“你还真敢夸口!”他蓦然按住她后脑,用力吻下去。
“唔”婉儿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愣住。
洛不睬她的挣扎,双臂越环越紧,吻也越印越深。直到她推憾的动作太大,他失去平衡,抱著她跌到床上。
他一个旋身,乘势将她锁在身上。衣服的襟口散开来,露出一片如雪的肤光。任何有血有肉的男人都受不了这种刺激,他深吸一口气,吮上娇红的蓓蕾。
婉儿全身一颤,在他的唇与肌肤相触那一刻,有一股细细的电流震荡著被他接近的区域。
“喂!放我起来啦!”她不敢再放纵下去。再下去就脱不了身,赶不上飞机了!
“不。”洛沙哑地拒绝。
“不然你想怎样?”
“再让我要你一次。”
“不让。”婉儿坚定地拒绝。
“再一次就好。”洛轻啄她的唇角,温柔诱拐她。
他已经忘了,自己五分钟前还曾想过,不会碰她。
“不要。我已经洗好澡了,不想再洗一次。”婉儿比他固执。
“我陪你一起洗。”他轻咬她的耳垂。
“不行,洗太多次澡皮肤容易乾燥,皮肤一乾燥,我很快就不美了。”她很正经地说。
洛的眼睛眨了一下。在所有拒绝辞令中,她的理由是最有特色的,原来做ài会让一个女人不美?
“你今年几岁?”他忽然又问。
婉儿认输了。他还真是锲而不舍。“二十二。”
洛正在寻找一个让自己放开她的理由,而他找到了。二十二岁的女孩,配他实在太年轻,他足足大了她八岁。
“想知道我几岁吗?”洛慢条斯理的站起身。
既然他已经从她身上翻开,警报解除,她把衣襟拉拢,不怎么急著坐起来。
“三十。”婉儿直接猜。
洛的动作顿了一下。“你很喜欢让我意外,这不是个好习惯。”
她猜对了!笑意漾上她的眉眼。
“早说过我是相人的专家。”她从小就环境特殊,母亲是电影红星,父亲是白手起家的车业要人,外公是亚洲有名的饭店业钜子,外婆来自党政大老世家。
从小在她家中出出入入的叔伯阿姨太多了,工界、商界、政界、娱乐圈如果钻研遍一个行业的嘴脸需要十年,那么她活的这二十多年,抵得过人家三、四十年。
“那我是什么样的人?”不知怎地,他今早很有兴致聊天。
“假人。”
“我很假吗?”他笑起来。
“有时候。”婉儿想了想,改口道:“不对,我应该说你是双面人。”
“怎么说?”
“现在的你”她踏踏卧室地板。“和外头的你完全是两个人。”她指指客厅。她的话倒提醒了他,自己还有许多事情没做,一堆人没见,成山的报表待消化,而他居然耗在酒店房间里,陪一个日本女孩聊他自己!
“时间不早,你该走了。”他表情一敛,向房门口点点头示意。
喝!跋人来著!所有发生一夜情的案例中,她大概是下场最呕的一个,非但没留下什么相思无尽的结局,还被人家赶!
“看,又换上那张假人脸了,样品屋先生。”婉儿忽然一只手摊到他眼前。“要我走可以,给钱!”
洛挑高一边的眉毛。她居然向他要钱?她知道这会让自己昨夜的行为像什么吗?
“我皮包弄丢了,你不给我钱,我怎么回去?”她看出他无声的惊讶,还回得很理直气壮。
他慢吞吞的从口袋里掏出皮夹,拿了两张五十英镑给她。“够吗?”
“不需要那么多,这样就好。”婉儿把一百英镑塞回他手里,改抽出一张二十英镑的纸钞。
“你知道的,我已经打电话给柜台,他们会派车送你回饭店。”他的声调仍然慢慢的。
“你怎么这么小气?才二十镑而已!不然我回去找到皮包,再寄回来给你。”婉儿没好气的横他一眼。
他不是这个意思,而是
洛摇摇头。若让她知道,他现在有一种想笑的冲动,不知会不会被她攻击?
“你的表情很多,话很少。”本来婉儿是急著想走的,可这会儿她的好奇被他掀起来。“请问先生贵姓大名?”
“洛。”他仍然维持和昨天一样的答案。
无所谓,你不想说,姑娘我也不见得非知道不可。婉儿耸了耸肩。
“好吧,我要走了,祝你前程似锦。”她潇洒的拍拍手,走向房门口。
身后的他顿了一顿。“你想起饭店名称了吗?”
“英国皇家饭店。”
“你还会在伦敦停留多久?”
“做什么?你还想约我出来?”她好奇地回头。刚才不是还急著赶人吗?
“或许。”他微笑着,不置可否。
她的俏鼻梁皱了一下。“四天。”
“希望有机会再见。”洛破天荒说了一句,却几乎是马上地蹙起眉。他在说什么?
“没问题,你已知道了我的名字,又知道我的落脚处,要见面有什么难的?”婉儿眨了眨俏眸,送他一个飞吻。“bye罗!神秘的洛先生,木村绂子在皇家饭店恭候您的邀约。”
她可没说谎!
带著一抹诡谲的笑,迎上他没什么人味的眸子,她潇洒离去。
“婉儿!”
一进饭店房间,三个同伴放声尖叫。
“你跑到哪里去了?整晚没回来,让我们担心死了。”
“对啊对啊,我们本来想向警察报警,后来是饭店的人说消失二十四小时以上才能报失踪。”
“你没事吧?没受伤吧?你昨天睡在哪里?对了,那家酒吧老板在你皮包里找到饭店名片,把它送回来,我们放在你的袋袋里。”
面对一团追问,婉儿耐心的收拾行李,开始回答“我没事。我很好。我很安全。至于我昨天晚上睡在哪里嘛”
“哪里?”三个人异口同声问。
她把行李箱拉上,用小锁扣住,拍拍手,整顿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一回身,迎见三双好奇兮兮的大眼。
“昨天我喝了三杯纯伏特加,酒精过敏得惨兮兮,可是我仍然奋勇逃脱了狼人们的怀抱,跑向马路求生。此时,一位骑白马、带大刀的王子出现了,他英勇杀退群敌,把我救回他的饭店房间。我太过感动,于是便答应他以身相许,我们有了全世界最浪漫的一夜。可惜现实是残酷的,我是台湾人,他是外国人,彼此的距离相隔太远,无论我们俩对彼此多么依依不舍,终究只有一夜情缘;最后,他给了我一个深情的拥抱,说他会永远记得我,我也温柔的看着他,说我永远不会忘记他。于是他便派他的白马载我回饭店,这段短暂的恋情就此画下伤感的句点。故事完毕。”
一时之间,房间里鸦雀无声。
半晌。
“婉儿!我们担心你担心成这样,你还寻我们开心。”同伴白她一眼。
“对嘛!快点说啦,你昨天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奇了,她说的大部分是事实啊!这世界真可悲,人都不能说真心话了。
“我在口袋里找到一张信用卡,就找了最近的小旅馆参check in,先将就一晚;今天早上天一亮,我辨明了方向,就自己走回来了。”婉儿耸耸肩,给她们一个想听的答案。
“原来如此。”三名同伴纷纷颔首。
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不喜欢听真话?方才因为她说了真话,那个叫洛的男人没风度地赶她走,现在她说了真话,朋友还不相信!看来是她做人太失败了,婉儿暗暗点头。既然如此,那人要从天愿,她以后就继续“失败”下去。
她悠哉游哉地梳头发。
一个小时内,她和同伴退房结帐,乘上开往机场的计程车。
两个钟头后,她已坐进头等舱呼呼大睡,让铁鸟载她一路飞回台湾去。
伦敦的一切,让它沉进记忆的海底。
懊不该找那日本女孩呢?
伦敦的夏夜,闷得如同一块毛布毡子,几乎一伸出手,便可触到空气中无形的热气。
洛站在阳台上,下望着车来人往的街道。二十层楼,还不够高,还有许多天空被挡到。
那个女孩在下面那片红尘里。
她曾说,还会在伦敦逗留四天,而今天已是第三天,她明天即将离开。
懊不该找她呢?洛寻思。
这三天,他忙得没时间想到她。事实上,若不是今天晚上的一个餐会,对方临时有事取消,他会一路忙到离开伦敦为止,从此没再想起过她。
但他临时多出一段空档。
而伦敦的天空太脏,气候太热,冷气太凉,茉莉花又太香艳,于是他想起她,没什么理由的。
既然没什么理由,就不找理由了。浪费时间向来不是他的天性。他的时间太贵,也浪费不起。
走回室内,拿起电话请柜台总机帮他拨出。
阳台门未关上,热气直扑扑地窜进来。他松开衬衫第一颗钮扣。
伦敦的夏天果真是热死人,他的心跳和体温都受到影响,往上攀升。
“英国皇家饭店,您好。”总机甜美的声音传来。
“请接一位贵饭店的住客,木村绂子小姐。”他坐进向著阳台的单人椅,一派优闲。
“请稍后。”
等候的音乐声悠然入耳,他彷佛看见总机小姐敲键盘,从电脑里找出木村绂子的房号,再将他的电话拨接进去。
“摸si 摸si?”一道陌生的女声操著日本语。
“请接木村绂子。”他简洁地说。
“谁?”对方以生硬的英文回答。
“木、村、绂、子。”他又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传来熙熙嗦嗦的交谈声,都是女声,都是日文。
“哈罗?”半晌,另一个陌生的女声也操著同样生硬的英文来接听。
“请接木村绂子。”他从来不缺耐心。
“我就是。”
洛微微一怔。
她不是。她的声音不是木村绂子,僵硬的英文也不是木村绂子,她不是木村绂子。
电光石火间,他醒悟了,她确实是木材绂子,但“她”不是木村绂子!
“抱歉,我打错了。”电话不由分说地挂上。
那女孩竟然对他说谎
不,她没有,因为“木村绂子”确实在英国皇家饭店恭候他的大驾。
有一瞬间,许多东西从脑中闪过,他不确定那是什么。
最后,他笑了。那小女孩,竟然让他著了她的道!洛摇摇头。
真可惜,他们只见过一次面,他迟早会忘了她,原本还想记得她久一点的。
真可惜
他起身上前,把阳台门关上,热气与茉莉香都隔在外界。
少了那些恼人的干扰,他的心跳又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