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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你们也别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你们想报仇就来找我吧,我随时等候,今天没有什么吃的东西,就只有这么多,你们将就将就吧!”
说着,将手中的什么东西放进了坑里,能听出她话语里的悲伤,秦悠然看了看殷莫言,他没有说话,老人却突然说:“你们出来吧!”
两人知道已经被发现了,一起走了出来,殷莫言走在前面让秦悠然站在他身后,他不动声色的说:“你究竟是谁,想要做什么?”
“唉,既然被你们发现了,我也就不再隐瞒!”她点燃了一根蜡烛,蜡烛在这漆黑的地方,光亮十分有限,照到的只有一个身材矮小的老人,她的脸在黑夜里看起来更加的阴森,半张脸都处在阴影里,另外半张脸在蜡烛的光亮下忽明忽暗。
“啊!”秦悠然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如果不是殷莫言扶着她,恐怕她现在已经坐在了地上,只见,房檐的下方像挂腊肠一样挂满了尸体,有男有女,但都是年轻人,相同的地方就是他们全都是赤身裸体,而尸体身上却像抹了腊一样,油光锃亮,有些身上带着伤痕,有些身体微微发胀,似乎已经在水里泡了很长时间。
“这些人都是曾经去往冰池的人!”
“你不是说他们有去无回吗?”秦悠然忍住恶心感,脑子里总是将这些和饭桌上的腊肠联系起来,怎么想怎么恶心,看来以后都不会吃腊肠了。
“是啊,但是他们都是山神的孩子,尸体都会从河的上游被冲下来,漂在河面上,被我捞出来。”
“那你为什么不埋葬他们,却像挂腊肠一样这么恶心的挂在这里?”秦悠然咧咧嘴,不敢扭头看那些房檐下的尸体,怎么觉得好像他们都在看着自己,浑身的不自在,殷莫言似乎看出了她的异样,拉着她的胳膊往自己身边靠了靠,她尴尬的想走开,却被他死死的拉着。
“这并不是我的本意,他们的尸体因为经过河水的长期浸泡早已经肿胀发臭,如果我把他们直接埋进土壤里,他们被卷走的灵魂就回不来了,即使将尸体拖回来也没有任何用处,失去了灵魂的躯壳还能做什么!所以,我只能先将他们挂起来,稍微风干三日以后,再行掩埋,让他们的灵魂得到安宁。”
秦悠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前的老人一定不是普通的村妇人,她一定不简单。
“我是一个守山巫女,我们家世世代代都守护着这个村庄,也得到山神的庇佑,可是,十几年前的那场大雪以后,一切都改变了,村里人不知从谁那里得到一个传说,冰池的下面藏着一个藏宝图,谁得到那个图,谁就有机会得到几辈子花不完的钱。于是,所有的人都开始蠢蠢欲动,最后,都没有回来,他们都想让我前去搭救,无奈,我已经年老体迈,只有一个儿子,我本无意教他巫术,但这时候,我只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教给他防身用的巫术,然而,他上了山以后也没能再回来。”她说着,用手背揉了揉眼,可能是怕刚才摸过土,脏东西入眼,她低下头没有再说话,秦悠然以为她可能是有些伤心又不想被他们看见。
“那你为什么没有召唤他们的灵回来问凶手是谁,他们到底遇到了多么可怕的东西?”殷莫言问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那只蛊雕,难道是它一直藏在河的上游冰池里攻击人吗?
老人没有再说话,殷莫言觉得不对劲,往前走近一步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整个人突然趴到在地,他忙扶住她,却被她猛然扬起的脸碰了一下下巴,她的脸已经不再是那张老人脸,更多的是仇恨,双眼往外突出,手里的蜡烛咬在嘴里,恨恨的发出一声低吼,那吼声不似一个人,像是成百的野兽,殷莫言预感不妙,急忙掏出一张符咒贴在她的脑门,她不再动了。
秦悠然急忙拉拉他的衣角,惊恐不安的表情已经预示了这里发生的危险。所有挂在房檐上的尸体都动了,他们犹如刚刚苏醒一般,动动身体,动动脑袋,然后很轻松的将自己从绳子上解下来,缓缓的朝两人包围,本以为没有多少“人”的,谁知道,这么一细数,前前后后竟然有二十多号人。
老人脸上贴着的符咒被一阵风很轻易的就吹掉了,她双眼里的怨恨仿佛被压制了,艰难的从嘴里说出几句话,“求你们一定要救出我儿子,就算……就算是尸体,也一定要带回来,像我一样挂在房檐上瀑尸!切记!”
说完,她的脸又变得狰狞无比,殷莫言知道,她是在交代后事,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要将尸体风干,也知道为什么她不设法从这些灵的嘴里问出些什么,因为,他们的灵早已经没有了思想,瀑尸只是为了将他们的灵暂时控制在身体里,而后埋葬。
“走!”殷莫言说完,拉着秦悠然向后退去,但是很快,绳子上被解下来的尸体越来越多,慢慢的形成一个包围圈,将他们围在中间,“上去!”殷莫言看到靠墙的地方有一个破旧的木梯子,把秦悠然往那里一推,自己拼命的阻挡不断袭来的包围圈,一边奋力的阻挡,一边催促她快点向上爬。
此时秦悠然也不含糊,三下五除二的爬上了梯子,但是因为十分破旧,梯子摇摇晃晃的快要支撑不住,她用尽力气爬了上去以后,脚下突然塔空,只听“哗啦!”一声,梯子已经散架了,她着急的看着下面被团团围住的殷莫言,“怎么办?梯子毁了,你怎么上来?”
殷莫言弯腰捡起梯子散了的支脚当木棍,挥舞着不让他们靠近,只是,力气也不多了,看秦悠然已经到了安全地带,他这才往口袋里抓了一把棋子,往空中一抛,然后就在棋子下落的时候,分散开插在尸体包围圈的周围,然后随着一阵红色光芒的笼罩,尸体全都不动了。
他擦了一把汗,还好,还好他们只是普通的,没有意识的灵,虽然数量可观,但攻击性不强,不然可就惨了,转身从尸体中往外走,突然,一具已经干瘪的如木乃伊般得男尸朝前扑了一下,刚好手抓到了殷莫言的小腿,他痛得哇一声叫,随即抛出口袋里的铜钱往他嘴里塞了进去,本来张的大大的嘴被塞进去铜钱以后,从口中冒出一阵浓烟,应声倒下,身体本来呈蜡黄的颜色,现在则变成了灰黑,空荡荡的胸腔里看起来更像是个被挖了瓤的坏西瓜。
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腿,大喊不妙,小腿上已经挂了彩,几条抓痕流着黑色的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暗骂:“”
秦悠然看的不是很清楚,只看到他被围攻,这会儿尸体不动了,他也停下来,不知道在做什么,急的她真想跳下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喂!你没事吧?”
殷莫言抬头应了一声,“恩,你好好呆在上面,等我一下!”
她着急又有些无奈的蹲在房檐上方一动也不敢动,瓦房的房顶上长满了青苔,摸在手上黏黏滑滑的,脚踩上去很光,她真怕一不小心掉下去,掉下去是小事,但是掉到尸堆里就不是小事了,难道他是要去搬梯子吗?
殷莫言很快的跑走,然后不出五分钟又迅速跑了回来,然后在下面摸索着,然后突然,一双手出现在了秦悠然身边,吓得她哇哇乱叫,试想本就心惊胆颤的坐在房梁上,如履薄冰,月光照耀下惨白的手更是让她惊恐万分,她激动的踩了几下,想要将它踩下去。
“喂!梁上侠女,你是想踩死我么?”当殷莫言的脑袋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尴尬的很,满脸黑线!委屈的说:“我怎么知道是你!”
“我可怜的手,你把我踩残废了谁养我啊?”他用一个跳山羊的姿势,双手撑住重心,然后双腿一跃,落在了她身边。
“没有梯子你怎么上来的?”她惊讶的发现,他原来身手这么敏捷,她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有钱的阔少,除了有一点神棍的本事以外就只会风流倜傥。
“拜托!好歹我上学的时候也曾经是校队的,再怎么菜爬墙还是会的!”她探了探头,看见底下横躺着几具尸体,一个叠一个像叠罗汉似地垒着,喔!感情他是踩着人肉垫子翻上来的,太有才了!
“难道我们今晚不能下去了?”她郁闷的看着下面的那群如无头苍蝇的尸体,殷莫言的声音很小:“暂时不能下去了,等太阳出来吧,更安全一点,我怕万一有隐藏的来个突袭,就完了!”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
她急忙看向他,他已经躺在满是青苔的瓦房上一动不动了,什么情况?她摸了摸他的头,没有发烧啊?怎么会晕倒的?不经意间,她碰到了他的腿,湿漉漉的感觉传到手心,她用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黏黏的,是血?
此时的遮挡月光的云彩已经散开了,坐在房顶上感觉自己离月亮好近好近,月光亮的能照出人影,她看到殷莫言的腿上带着血和一些白色的大米糊糊,原来刚才他是跑去找大米去了,腿上几条血痕很醒目,“喂!”秦悠然推推他,想要将他晃醒,但是他没有一丝动静,突然举起一只手,又举起另外一只手,僵直的坐起来,“别晃我,睡一会儿,真的很累!”说完,又倒下呼呼去了,秦悠然无奈的将背包去下来,垫在他的脑袋下面当枕头,自己愣愣的坐着,望着大的吓人的月光,圆圆的月亮上映出一个人影。
“莫漓,你在哪里?”她喃喃的说,一滴眼泪从眼眶边划过,她拭去泪痕,坚定的在心里说:“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耀在身上的时候,秦悠然缓缓睁开眼睛,她扭头看向殷莫言,人不见了,她忽的一下坐起来,很激动的说:“人呢?”难道受了伤,不省人事睡觉的时候掉下去了?她心里一阵紧张,趴在房子上朝下望,却闻到一阵饭香从下面传来,煎鸡蛋?
殷莫言手上端着一个盘子,上面盛了两个荷包蛋,眯着眼笑:“丫头!饿了吗?”阳光懒懒的撒在他身上,一张笑脸显得格外可爱,她没好气的说:“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掉下去摔死了呢!”
“哎呦!我给你做饭吃,你还咒我,你有见过老板给下属做饭的吗?”尸体被太阳这么一照,一股臭烘烘的味道散发出来。
殷莫言站在那一群被定住的尸体旁边笑的很灿烂,她感到一阵恶心,“你能不能不要把东西端到腊肠旁边呀?熏臭了就变成臭豆腐了!”她做恶心状,然后又开始发愁自己怎么下去,虽说农村的房子不高,顶多二米,但就这么没梯子没绳子的怎么下去?
“想下来吗?”他坏笑到,将盘子放起来,然后张开双臂,“来!跳下来吧!保准接住!”
“才不要呢!”秦悠然蹲在房顶上气愤的说,简直是趁机占便宜,“****!”
他委屈的很,“我免费做你的人肉垫子,你还骂我,不然怎么办,让他们做你的垫子好了,我直接给你堆上去,你可以当梯子踩着下来!”他走过去,踢了踢地上的尸体,嘴里啧啧道:“哎呀,我看这个主意不错,他们硬实的很!”
“啊!千万别,我跳,我跳!”她看到他走近尸体就想跑,无奈,只得跳了,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一狠心,咬牙一跺脚,跳了下去,还好,那家伙接的稳稳的,只是他的****神色让她赶紧逃开,“喔呀,吃饭准备走人吧!”
两人吃罢饭重新准备用物以后就开始出发,“后院的尸体怎么办?”
“不用你操心,已经埋掉了!”殷莫言不在乎的说,那些已经不知瀑尸多久的尸体像腊肠一样,统统被他埋进了大坑里,他猜想,老人的意思是不是最少也要瀑尸三日?
“我们走吧!”秦悠然背着包,又将老人给的两个棉袄装进一个袋子里一起绑在背包上,开始出发了,冲着他们给指的山方向走去,只有一条吊桥处在村子与大山之间,下面是一条河,河面上泛着波光,如果有恐高的人此时恐怕已经晕了,她看看脚下的吊桥,紧张的说:“你确定只有这一条路了吗?”
殷莫言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我非常确定!”他望着下面如万丈深渊般的地方,考虑到:“这次的行动不知道有没有被炽瞳知道,这里只有这么一条路,如果他们过去以后,被人封了路,那岂不是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