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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青州刺史仇成耕徐徐问道:“殿下所说的第二点又是什么呢?”我轻轻地吁了口气,继续说道:“高尚这第二步的用意本太孙也是由员俶的转述中审知的!诸位卿家请想,如果高尚的第一步分兵出击,即使成功了一半,不论本太孙是否被安贼擒获,整个大唐社稷所面临的,又是怎样的局面?”话语中,我目光扫向躬身敬听的臣属们。
军中的掌书记岑参想了想开口答道:“依微臣所想殿下身临青、莱一线,如果齐、棣、青三州被围,那么我们将抱困背海,若是在没有奇兵神策的情况下,我们的前途着实堪忧!如此一来,天下震动,而朝廷则惶然无主,莫非啊!这岂不正是忠、永二王混水摸鱼、趁势而起的好时机!如此而来,大唐山河岂不是将步入割据战乱的局面!”岑参的话语中带着声声的惊叹,显露出他内心的恍悟和震憾。
我点了点头,轻叹一声缓缓言道:“正是如此!这正是高尚所最想要的局面,一旦这种局面出现,天下兵马互有拥立各自为战,甚至重演隋朝末年群雄割据的局面!而安贼可算是兵精粮足,甚至将占富庶的江淮两岸!绝对占有天大的优势!所以高尚会想方设法地诱使忠、永二王起兵夺位!要知道,忠、永二王所领的朔方、河东这两个军镇,同是名列我大唐十大军镇之中,严格来论,他们的实力相差并不是很大,自然谁也不会愿意屈身称臣!”解说至此。我话锋一顿,在场的将佐们也陷入沉思,他们为如何应对这纷乱的局面而忧心。
见及内厅之中的气氛有些沉郁,我不禁双眉一轩。豪气干云地朗声说道:“只可惜,此等奸狡之计已为本太孙所悉知,在本太孙的运筹之下,纵然天下三藩当真俱反。也不过是一时的风浪!何况多年以来,本太孙综全局而观,已预先做好了一些布置,安贼今日所谋只不过是自掘坟墓,加速自身的灭亡而已!”厅中将佐闻及我慷慨豪迈地言语,心中登时一振,目光不由祟敬地看向了我。
我感受到他们情绪上的改变,心中不觉一动:如果在思想上的工作要是真正做到了,更能增大我们的向心力和凝聚力,对于日后军队的服从性也一定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我何不借机进一步地让他们认请时局,以保持高昂的斗志和士气?
当下,我便一凝语气,沉声言道:“当然,由于事属遂然突发之间,战场上或许有一小段时日艰难些,甚至是残酷些。但是,随着本太孙所作部署的发动,全局的战场上会渐渐地由艰难而转为持平胶着,最后才得以扫平叛乱!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但这一场叛乱绝不会进行得旷日持久。这一点是毋用置疑地!而为了保障我大唐秀美的山河尽量地少受些战火的波及,为了我大唐臣民们尽早地安享太平的世,请诸位转达全军:本太孙,我,干系一国福祉的皇太孙棠!请众位将士为国而战,为民而战,为家而战,为已而战!不远的将来,最后胜利的喜悦将属于我们,而将士们的英勇表现,也将是你们生命中永远的荣耀!”
我这一番话语,让在场的所有人热血沸腾,李宾更是已然激动得双目凝泪!这些将佐们跪拜而言:“臣等愿为大唐山河,愿为太孙殿下,愿为万千黎庶,竭尽所能唯死战到底而已!”
眼见着臣僚们士气如虹,我连忙让大家起身免礼,并趁势点将道:“豹骑右郎文若海!”文若海豪然应声,我按照自己想好的思路沉声令道:“本太孙命你领所部一万轻骑,即刻奔往齐州协防待命!”文若海联同所属的两名宜威将军轰然领令,躬身而退。
我接着下令道:“掌书记岑参立即拟作令旨!”岑参恭应一声再起身上前,立于一边案几旁提笔待令。我思索着说道:“着右将军王林将八千后军步卒分守东牟守捉和登、莱二州,自率二千轻骑奔赴青州!”岑参敬聆之下,不加思索地将我的谕令一挥而就。
“着莱州后将军风道顺所部,即刻赶赴齐、棣、青三州的中心高青县隐蔽待命!”我略一沉吟,接着吩咐道:“子明可令亲卫队,包括慧明等三百僧兵在内,共五百人奔赴登州,以应对可能由范阳溏沽偷渡,要攻袭青州后背的安贼精锐曳落河!”岑参恭应一声,拟定了令旨。
近卫军统领张离却上前抱拳躬身地说道:“殿下,这五百亲卫队远赴登州,那殿下的安危谁来照顾?而据闻这‘曳落河’乃是安贼整训多年的精兵劲旅,且有八千人之众!亲卫队五百人的力量,也太以悬殊。末将请命,替代亲卫队卫戍登州,拦截‘曳落河’的攻袭,即便是全军皆没,也能力拼曳落河再无西袭之力!”
通过传闻,张离深知当得勇士之称的曳落河所部,个人所具备的战力,当世军旅之中几难再觅敌手,况且八千之数,更非五百之人所能抵敌。为了顾虑我的安危,又想及自己的五千人总比亲卫队的五百人稳妥些,便出言主动请令。而这其中所饱含的忠肝义胆,和隐隐带出来的悲壮气氛,让我心中一热一酸。唉,我原不是冷血的君主!
我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沉静地温言说道:“张将军可能也曾听闻,本太孙曾于万马丛中,以一招之势轻取吐蕃十五万大军主帅的性命,本太孙身负的武力如何!将军当可料知。而本太孙的亲卫队既是由万中挑一的壮士而组成,且经过本太孙恩师的调教,最初名为攻坚,它的战力当是世间无匹的劲旅,且有登州本部二千人马和后军协助,张将军放心好了!而且,张将守卫卫青州城的责任也是不小啊!”至于不遑逊于攻坚营的三百僧兵,我却没有详做解释,这不是我不信任当场的诸人,而是因为这个问题于当前无关紧要。
张离听得我言,只好不复多言,立于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