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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姑娘，大人吩咐过了，您现在还不能去看望老夫人。”
“杜姑娘，大人吩咐过了，以后您的三餐有奴婢们给您送来，您就不用来回跑了。”
“杜姑娘，大人吩咐过了，你现在还不能回去，就暂时住在秦府吧。”
“杜姑娘，大人吩咐过了，您暂时不能离开清居，还请留步。”
好，很好，怀疑我没关系，居然软禁我？调查我没什么，居然限制我的自由？我什么黑锅都可背，但是想要圈禁我，没那么容易！
“小巧儿，你去问问那位大人，想要挑战我的极限到什么时候。”我坐在铜镜前梳妆，竟然发现有一根白丝，呵呵，我这是老了么。叹息间，白丝轻落。
芸娘眼眶发红：“小姐，大人怎么这么无情，他不是喜欢你的么，为啥会不信你？”
我看着我的黑发，不知不自觉长这么长了啊。
“我记得我曾经给海棠说过，没有证据，就说明不了事实，现在的证据就是，毒，是在我熬的鸡汤里的，并且全程没有经手他人。”秦少华视姨母为亲生母亲，若说有人要害我，那真是戳到要害了，只是这个人可能不止要害我，还要让我死，并且让我在秦少华的心里不留一丝地位，甚至，让他恨我。如果这个人的计谋成功了，那么他会达到哪一个目的？
消息密不透风，我让小巧儿打听到的也只有一点。
“小姐，老夫人还是没有醒，不过你的方法保住了老夫人的性命。”
“小姐，赤练大人审问过当时在场的人，没有人看到可疑的人进出，至于潇伯那边的小厮，潇伯保证那是自己的人。”
“小姐，秦庄少爷他似乎相信了凶手是你，扬言要拿你是问，是不是有人在中间挑拨什么了？”小巧儿端来热气缭绕的蜂蜜茶。
“在有些时候，看有些事情，就像是在雾气中寻找香气从何而来。无论人挑唆与否，心里已经有了怀疑，就怪不得别人乘人之危。”我透过雾气，看不清窗外的花圃是否艳艳芬芳，我甚至怀疑自己的无所畏惧，是不是真的可以度过所有难关，如果老天爷把我送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我度过重重难关，那真是击起了我的斗志和倔强。
尽管放马过来吧老天爷，我杜芜心还不知道屈服怎么写呢。
话说今天天气也不好，从早上就一直下雨，花圃里的花该被雨水打的凋残了一地了吧。
“小姐，不好啦！”芸娘神色紧张的冲进来，连懒懒都在雨中激动的冲着门外吼叫。
“芸娘，不要和别人学不好的，每次都这样让我神经衰弱，还有，你看你一脚的泥水。”我调侃芸娘。
芸娘急的跺脚：“小姐快跑吧！大人还有秦庄少爷，还有赤练大人都过来了！”
我淡然反问：“我为什么要跑？”
“没错，小姐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放毒，为何要跑，跑了，才等于认了。”小巧儿镇静的看着窗外的瓢泼。
海棠将一顶顶灰白的油纸伞挡在门外：“你们这么气势汹汹的做什么，难不成大人还觉得是小姐害了老夫人不成？”
“海棠，我们只是来了解情况，秦庄和少华是不会对你家小姐怎么样的。”红素左右为难，如果就这样将姐姐关着，保不准哪天姐姐就发火了，那时候就更加不好解决了。
“哼，当真是气势汹汹啊。”小巧儿冷哼，眼里尽然的轻蔑。
“小巧儿，你看我的头发梳好了么？”我轻笑。
“小姐自己学会了啊，不错，一袭白裙，也好。”小巧儿笑着阖上窗户。
“海棠，让他们进来吧。”小巧儿冲外面轻声说。
继而一群人就进来了，小小的厅堂瞬间挤满了人。
秦少华阴翳而散发着戾气，秦庄更是怒气逼人，让我诧异的是，小娟也在其中。
我暗自轻笑，这是策划好的三堂会审，还是安排过的兴师问罪？
赤练这家伙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欠扁的笑，这时候倒让我倍感亲切，至少，他对我的情绪和态度没有变。
“丫头，这件事你怎么看？”赤练当是自家一样倒着茶品了起来。
这让我想到了狄仁杰大人总爱说的一句话——元芳，你怎么看？
顿时觉得好笑了。
秦庄气急败坏的指着我：“这种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红素也急了：“姐姐，你快给他们说你是冤枉的啊！你这样什么也不说就是有冤屈大家也帮不上忙啊！”
我冷笑不语。如果是帮忙来的，就不是兴师问罪的排场了。
小娟却突然开口：“小姐，您要不要先换个衣服，这老夫人好好地躺着呢，您穿一身白衣实在不妥。”
秦少华听了眼中风潮暗涌。
小巧儿大怒：“你是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
我依然冷笑，这个小娟，心机挺重的，罢了，一个小小丫鬟，就能控制秦少华，那么这个男人，老娘不要也罢。
秦庄见我不语反而冷笑，大步走来拉起我，怒目而视：“这么说你就是默认了？你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我的手腕被捏的生疼，额头已有汗水渗出。漫不经心的一笑：“秦庄最近认了姨母，果真就是不一样了呢。”
“你！”秦庄手上力度加重。
我觉得我的手腕已经青了。
“秦庄，你为老夫人着急也不能这样强行逼供的呀。”赤练说着，不知哪变出来的扇子就飞过来打掉秦庄的手。
我暗自咬牙，我的手腕没有知觉咯。
秦庄大怒：“你还向着她说话，我倒忘了，你可是他的妹夫！”
我冷声反击：“我倒没有忘，受害人是你的姨母。你为亲抓凶却六亲不认，你为求真相而无视常识，你要我说？我能说什么？我说什么是你能信的？我没有证据证明我不是凶手，我也没有证据反驳我是凶手，这种时候你要我说什么？”
秦庄被我反驳的噎住了火气，站在那里只能干瞪眼。
秦少华突然开口：“你们都出去。”平淡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这反而是我失望的地方，看样子那个人的目的达到了，我失去了他的信任，那么无论我再说什么都是闲的。
一下子人都退了出去，即使小巧儿和芸娘不放心的一步三回头，我还是笑着催促她出去了。
待人都散去，房间里只留寂静无声，连呼吸都不由放浅。
“你想说什么说吧。”我先开口。不然大家都愣着等蜘蛛结网好了。
秦少华走近我，像是****间低声呢喃：“姨母好不容易醒来一次，却是叫了你的名字便又再度昏厥，你说，你该怎么办呢？”
我感觉到秦少华的巨大变化，整个人的气质都在变换，不再是木讷的知府大人，不再是温柔的秦少华，魅惑、寒气、狠戾充斥着我的感官。
我抬眼看他，他的眼神中现在只有平静，平静的让我觉得冷。
“鸡汤是我熬得没错，姨母是我救得你不可否认，厨房是怎么点着的我不清楚，毒是怎么放进去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说呢？”
秦少华俯身，两臂撑在椅子两侧，几乎是我的鼻尖挨着他的。
“我实在想不到，你，或者别人害姨母的理由。”
我坦然：“我也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把我拉下水。”
突然秦少华唇角勾起了笑，笑得决绝：“你真的是个城府颇深的女人。”
我嘴角上扬，风轻云淡：“彼此彼此。”
现在，过多的解释，在他眼里就是掩饰。
秦少华甩袖而去。
我听到了心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