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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水,榕树木条交错,独木成林。
在这棵榕树下,枯骨与枯骨交错,枝叶曼陀罗花与榕树根脉相接,在夜色的映衬下,那些曾经血肉模糊的面孔仿佛在对着自己低诉,诡异而神秘。
林乐知的目光有些迷茫,他试图理解这眼前的景象,这遍地的尸骨,这些曼陀罗花,还有尸骨背后的刻痕。
所有的一切都如同眼前的这棵榕树一样,交错相织,汇聚成林,仿佛一个巨大的谜团。
“怜安,这件事你怎么看?”萧以祸的语气里透露出深深的疑惑。
没有了旁人,萧以祸恢复了对林乐知原有的称呼。
听到这个对自己来说相当陌生的名字,林乐知闪过片刻的迟疑,又沉默了一会,林乐知淡淡的开口道:“我想,这些刻痕应该是一种图腾,一种象征。”
“象征?”清川有些疑惑。
“对,在很多隐秘的部落,图腾是一种神圣的存在。”林乐知看了一眼地上的刻痕,“之前我在玉龙村的时候,也曾经在一个人的尸骨上看到过同样的刻痕。”
“那么,这些尸骨……”清川欲言又止。
“我想这些尸骨里,肩胛骨处刻有象征着榕树图腾刻痕的,应该就是同属于一脉的族人。”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造成如今这副惨状?”
清川难以接受眼前所看到的,言语中透露着愤愤不平。
林乐知的眸色暗了暗,随即缓缓道:“若我推测的没错的话,我想这些死在这里的人,才是这牙人庄原本的主人。”
闻言清川掏出了怀中的那枚印章,白日里对着阳光才能看清的刻痕,在月色下却看得无比清晰。
‘刑’。
“若是想要掩盖这一切,只杀掉刑家的人便是了,可是这里没有刻痕的尸骨,远比有刻痕的要多。”
清川思索了片刻,突然瞳孔一阵骤缩,抬起头看向林乐知和萧以祸,也在两人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情绪。
若他们所想一致的话,这些肩胛骨处没有刻痕的人,很可能就是人牙子口中那些受雇来扩建整修牙人庄的工匠。
而他们的死去,无人在意,便只有一种可能,他们皆是流民百姓。
看着眼前的一具具枯骨,三人陷入了沉默。
“那现在我们该做什么?”良久,清川打破了沉默。
林乐知抬眸动身道:“回地道里,去二当家的房间。”
说完,三个人再次回到了地道里,林乐知根据脑海中整个庄园的布局,往二当家的房间走去。
离开前,林乐知将在地上复原出来的痕迹,用脚抹去了。
林乐知朝着他们刚才本该走的方向,一直往前面行进着,走了大概三四米的距离,前方又出现了一个岔路口。
一条是直立向前的,另一条通达左右。
直立向前的那条路上的青苔,有着被人踏过的痕迹,向左而行的青苔没有人踏足的痕迹。
这次,林乐知并没有依着自己的性子,往不该走的方向去,果断的往左侧走去。
一开始道路十分的狭窄,但是前面便逐渐开阔起来,身子也得以直立行走,位于上一层的建筑,屋内的光隐隐的透了下来。
虽说开阔了些,但也没有到可以随意通行的程度,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根粗壮的圆木条,深深的根植于脚下的泥土之中,稍有不慎可能就会撞到上面。
脚下的泥土布满青苔。
足够他们三个人站立的程度,再加上头顶上方传下来的微光,足以判断他们位于头顶上方的建筑,少说也得有两米高。
看这形制,多少有点像南方的吊脚楼。
怕被上面的人发现,三个人全体轻手轻脚的向前挪步。
走到一个位置的时候,林乐知停了下来,抬头朝头顶上方看去,萧以祸和清川见状,也朝着林乐知的目光所及之处看去。
借助微弱的光线和手中的火折子,林乐知发现顶部的木材有被切割成四方的痕迹,周围还有四个固定用的小木块,林乐知抬手摸了下那个小木块,发现那个小木块是可以活动的。
既然有可以通往上面的通道,就说明自己的推测没有错。
要把手拿下来的时候,头顶上方再次传来了一阵走动,震动下来了不少灰土,三个人立刻捂住了口鼻,但还是没忍住发出了轻微的咳嗽声。
三个人站在下面面面相觑,林乐知第一时间合上了手中了火折子。
“三弟,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细微的动静,也可以让大当家的变得神经质。
“没听到。”三当家当即否决了大哥的疑心,看这大当家的一直走来走去,三当家的出声劝道:“大哥,你能不能别走来走去了,你这走来走去的,真有什么动静我也听不见,快坐下来歇会。”
“三弟,你说那小子不会真的查出些什么吧。”上方传来大当家焦急的声音,伴随着来回的踱步声。
“他查出来又能怎么样,这里荒无人烟的,就连官府的人都不敢管,他算个什么东西,大不了就……对吧。”
虽然三当家的没把那几个字说出来,但是林乐知就算只靠猜,也能够猜到三当家的表达了什么。
横竖不过就是要杀了自己。
这就算自己想惜命,也难啊。
“现在二弟和庄主都死了,你说我们要不要等这里的事一结束,就离开这里。”
“别说那些丧气话,他俩死了对咱们来说不是正好吗,被他娘的压了这么多年,我早就受够了,得亏他俩死了,要不咱俩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咱们死心塌地帮他们干活,他们可倒好,什么都瞒着咱哥俩,要不是那小子提醒,咱们根本就没想过,庄主屋里藏有通往外面的暗门。”三当家的越想越气,低咒了一声接着道:“大哥你说,他们又把咱们当成自己人吗,死了活该!”
“不是,我不是说他们,我是怕那个凶手,你说他会不会是当年那个逃走的人。”
“怕他干什么,只要咱们兄弟二人在一起,他一个人能奈我们怎样。”
暗门?
逃走的人?
林乐知一边竖起耳朵听着,一边继续向前行进着,越往前走,两位当家谈话的声音也变小了。
直到走到了一处没有光线透下来的房间时,林乐知示意两人停了下来,然后拿出了火折子照着建筑的底部,寻找着可以进去的位置。
靠着火折子微弱的光线,林乐知果然发现了同前面一样,一处被人为切割的痕迹,旁边同样有着四个可以转动的小木块。
林乐知把火折子交给了清川,一只手顶着上方的木板,另一只手去转动那四块小木板,萧以祸见状,帮着林乐知去转动其他的小木块。
待四个木块全部转动到一旁后,木块也随之能活动了。
林乐知和萧以祸对视了一眼,而后将木块轻轻的拿了下来,倚靠在了一旁的原木条上,头顶上方是一块相当大的青石板。
萧以祸抬手推了推那块青石板,青石板也是可以活动的,而后萧以祸轻轻用力,将那块青石板顶开,往一旁挪动。
推开足够通行的距离后,清川将手中的火折子吹熄,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准备往上爬的时候,被林乐知拽住了腰间的腰带,给拉了下来。
正当清川不解的时候,林乐知压低了声音提醒道:“鞋子。”
鞋子底部沾满了青苔,穿着鞋上去,跟白送有什么区别。
清川和萧以祸会意后,将脚上的鞋子脱了下来,鞋子脱完,萧以祸先后托着清川和林乐知两人上去,而后自己一跃进入了房间之中,落地听不到任何声音。
看的林乐知目瞪口呆,怪不得那天在玉龙村,走的无声无息,敢情这功夫真是够深的,不过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这身功夫是谁教的,还有那时不时病弱的身子,又是怎么回事。
房屋外面灯火通明,时不时还能看到有人经过。
还好,临黑天前,林乐知摸透了房间中的布局,轻车熟路的走到了那个书桌前,轻手轻脚的将右下的抽屉拉了出来。
其他三个抽屉的容量大小一样,那这个抽屉一定暗藏夹层。
林乐知将抽屉里的东西尽数拿了出来,暂时放在了地上,摸着黑抚摸着隔板,摸到靠近里侧的位置有一个小缺口,林乐知借助那个小缺口将隔板抬了起来,里面放置着一个小册子。
林乐知将那个小册子拿了出来,发现小册子的下面竟还有一块铁做的小牌子,能跟这个小册子放在同样的位置,应该不会是没有用的东西。
怕遗漏,林乐知又检查了一下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东西,确认没有其他东西后,林乐知将小册子和那个铁牌子一起放进了怀里,而后小心翼翼的将所有的东西归于原处。
将抽屉推回去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三个人于黑暗中与彼此对视,而后用最快的速度返回地道之中。
“两位当家的,怎么这么晚了还出来。”
三当家的不耐烦道:“把门打开就是了,那么多废话。”
“是…是!”外面的人牙子连声应道,门外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门打开的一瞬间,萧以祸将青石板合了起来,门外的人牙子小弟,勤快的进屋点亮了屋中的所有灯。
房间里整洁干净,如同下午最后见到的那样。
下来后,三个人合力将那块木板重新合了起来,关闭了那四个小木块。
不过林乐知并没有带着两人返回地牢,或者那棵榕树之下,而是朝着刚才未走过的那条道,顺着地道,走了大概五六分钟又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但这次林乐知选择继续前行,萧以祸和清川不明所以,但也依旧跟着向前行走。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地势开始向上,前方得见了亮光,周围覆盖着乱蓬蓬的杂草,林乐知拨开杂草去到了外面。
顺着这条路,竟一直走到了庄外的林子中。
不等两人惊讶,林乐知掏出了怀中的小册子,小册子是深蓝色的封皮并没有名字,一个巴掌大小的册子,边页都有些泛黄脱色了。
林乐知将小册子翻了开来,里面写着很多的人名,人名的上面都打了一个叉,还记载着年份,像极了死亡笔记。
应当都是被二当家砍了头的人。
想到二当家到了这牙人庄之后,应该没有再杀过人了,林乐知直接翻到了小册子最后写有文字的那一页。
这一页只有两个名字,一个是已经被画了叉的曹安,另一个是没有被画叉的,但不同的是这个名字是用红色的颜料圈了起来,不明白是何意。
所记载的年份,正是承景七年。
不过…被圈起来的这个名字,让三人久久都不能移开视线。
刑天棋。
清川掏出了怀中的那枚玉石印章,眉毛微蹙道:“这个刑天棋,是不是就是他们口中那个逃跑了的人。”
林乐知与萧以祸对视了一眼,林乐知回想着那天发生的情景。
那场大火最后烧的只剩下那座雕像,且通往红珠庙的道路只有一条,红珠庙中也不存在暗道,周围更是围满了把守的衙差,自己和肖煦也随之赶到。
杨翰采也证实过李微生当年参加恩科时,左侧肩膀有过一处烫伤,若不是为了遮盖身上的图腾印记,林乐知想不到其他的原因,且烧后的尸骨上确实有着图腾印记。
李微生是切切实实死在了那场熊熊大火之中。
而李微生的真身,很可能就是在册子上被圈起来的刑天棋。
若刑天棋是为了躲避追杀,而扮做了李微生,便就解释的通了。
“对了,我还有样东西要给你们看,刚才在小册子下面发现的。”林乐知从怀中掏出了那个小牌子展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两人在看清这样东西之后,皆是一脸震惊的模样,随即萧以祸的眸色便暗了下来,攥紧了身侧的拳头。
林乐知第一次在萧以祸的眼中看到了恨意。
“怎么……你们两个认识这东西?”
林乐知仔细看了看铁牌,上面刻有一条龙,龙在云之上。
清川看了一眼萧以祸,而后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乐知兄,这件事情牵连甚大,乐知兄还是不知道为好。”
总的林乐知也算听明白了,这小铁牌就是个烫手山芋,确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也不是不听劝的人。
“好,你们两人的事我不参与,不过…眼下有一件事,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乐知兄,直说便是。”
“两位当家的,应该还没有发现这庄中的暗道,明天待我引着他们出去查案之时,我希望你们带着地牢里的百姓,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