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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等人退去,月酌、陈玄丘、娜扎、鱼不惑重逢,几人份外欢喜,凑在一起各自说起别后情形,陈玄丘、娜扎、鱼不惑此番虽然惊险,却是各有收获,自然各自欢喜。
无名站在他们旁边,拼命地上下抛着金砖,花样百出,都快变成玩杂刷了,也没人注意到他。
月酌比无名还沮丧,这些人此番当真各有收获,唯有他不但一无所获,尾上九羽还被拔个精光。
想到这里,月酌狠狠瞪了陈玄丘一眼。陈玄丘被月酌瞪得心里一虚,赶紧道:“此番东来,我们一是为了削弱东夷王的势力,二是为了寻访一位故友,无端与龙族惹上麻烦,实非我愿。我们快走吧,但愿他们不
清楚我们的底细。”
娜扎不服道:“他们协助东夷王,布这‘天地牢笼’,我们要杀他们,便是天公地道,怕他们什么,他们敢来,我再抽他一条龙筋。”
说归说,一行人还是迅速沿山脉向内陆行去。
离海越远,被龙族寻到的机会就越小,而且山中林木茂密,也适合他们藏身。
当晚,众人就在山中宿下,寻了处山洞栖身。
无名小师弟自告奋勇去捕捉野物,为众人烧烤食物。
月酌坐下调息,尾上九羽被拔,他的元气损耗当真不小。
娜扎则喜孜孜点收把玩着她的凌波镜和听海螺。
这两件宝物本是龙族之物,因在海中,自家地盘上,从不曾想过会被人夺去,所以未加禁制。
娜扎得了这宝物,却防着万一被人夺去,起码不会马上用来对付自己,所以给它们加了重重禁制。
陈玄丘也坐下,将他在葫中世界观万物衍生时发悟到的大道之理进行整理、分析,从而悟得道理,转而用在他的无为经心法上。
只有鱼不惑浑浑噩噩的,他现在记忆力都差的很,还练什么功法。一身本领全靠顿悟进化而来,好在他这一门,本就讲究顿悟,倒是得其所哉。
鱼不惑无所事事,闲得五脊六兽的,眼见洞前火起,便跑去看无名烧烤食物。
无名见了鱼不惑倍感欣慰,他却不知鱼不惑是被火光吸引来的,只觉虽然众人常常遗忘了他,却有这位好兄弟,虽然健忘,总能常常把他记在心头,叫人感动的很。
娜扎把那两件新得的宝贝加了禁制,使用之法和它的作用也全搞清楚了,便心满意足地收起宝物。
娜扎抬头一看,却见陈玄丘以一个懒散的坐姿倚着石壁,双目微闭,仿佛美人卧榻。
娜扎心中暗暗羡慕,苏苏生得真是好看,连我见了都要羡慕三分。
陈玄丘暗悟大道之法,将所悟心得加诸己身,忽然间,两道白气,仿佛两条小蛇,从鼻孔中蜿蜒而出,灵蛇一般在鼻窍下盘绕。
他的肌肤愈加白晰,莹润生光,体内骨骼,渐渐透明,呈玉骨之态。
而那骨中脊髓,更是渐渐趋向霜雪的颜色。
肉身已经趋至大成,达到人间练体之术的最高境界,冰肌、玉骨、髓如霜。
而他蜿蜒于体外的两道白气所凝的小蛇,随着他的吐纳,一入一出,不断洗涮着他的皮囊筋骨,淬炼着他的身体。
而在识海中,虽然还不能明白地掌握大道之理,但迷茫之中隐约的所得,于此时修为的他而言,已是莫大的造化,催动他的无为经心法向更深境界发展。
在其丹田处,气漩旋转飞快,先是由气而液,继而渐渐凝缩,虽尚未结成金丹,但已隐隐有了结丹的趋势。
说起来,旁人所得都是外物,这种自身修为的进步,才是一个修行者最为重要、也最为艰难的修行。
所以,此番东夷奇遇,实是陈玄丘所获最多。
许久许久,陈玄丘才从忘我之境醒来,慢慢张开眼睛。外功已只差一线就要大成,凝结金丹,却也着急不得,对他一个刚刚十八岁的少年来说,已经神速之极了。
陈玄丘张开眼睛,就见娜扎盘膝坐在面前,双手托腮,正眨也不眨地看他。
陈玄丘展颜一笑,开口问道:“娜扎,你可听说过有一位叫‘盘’的太古魔神?”
娜扎道:“当然知道,传说我们这个世界,就是他开辟的呀。”
陈玄丘道:“不错,盘古就是这一方世界中的人,也是他,开辟了这一方世界,把这世界,从一团混沌,变成了有天有地有人间。
我刚才忽然若有所思,你说,盘古开天辟地,是不是就是把二维空间,用了什么法子,给改造成了三维空间?”
娜扎听得目瞪口呆,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却又不想在“陈苏苏”面前露怯。
娜扎想了想,便一脸深沉地道:“道术修行最重内丹之修炼。上乘者,以天地为鼎炉,日月为水火,阴阳为化机,铅汞银砂土为五行,此为上乘延生之道,可证仙果。最上一乘,则以太虚为鼎,太极为炉,清净为丹基,无为为丹田,性命为铅汞,三元混一为圣胎,性命打成一片为丹成,身外有身为脱胎,打破虚空为了当。此为上品天
仙之道,修习成就,可“形神俱妙,与道合真”。
至于三味,又称三昧,是为心性修炼之境界。苏苏所言二昧,娜扎却是不曾听说过,愿听苏苏指教。”
娜扎说完,暗自得意。虽然你说的什么我不明白,但我这么一显摆,也不会显得我特别无知,不会很丢面子。
陈玄丘听得晕头转向,遂道:“这二味么……外边烤的该是野猪肉吧?闻着忒香。可惜只是烟味火味,少了点咸味,殊为不美。”
陈玄丘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 ,递给娜扎:“拿去,叫他们洒些盐巴上去,那便有了三味,可口的很了。”
……
深山之中,月色之下。
六个劲装夜行人正穿梭在丛林之间。
前方突然出现一幢大木屋,矗立在夜色当中,犹如一头踞伏在那儿的巨兽,正要张口噬人一般。
几人站住脚步,警惕地向前望去。
其中一人道:“这丹元山脉深处,怎么会有这样一幢大屋?”
另外一人道:“看起来有些破败了,也不见灯火,想来是弃置很久了。”
先前那人道:“难不成这是列家迁走后遗下的房屋?我们应该进去瞧瞧,说不定可以找到些蛛丝马迹,从而查出他们逃去的地方。”
第三人颔首道:“不错,我们的人闯去列府时,里边已经空空如野,只有两个号称什么南山二虎的呆瓜,在那里修大门。
若非我们的人看见他们一直在修大门,误以为宅子里边还有人,也不至于错过了机会,让列家的人逃得干干净净了。”先前一人道:“观那府中灶下的情形,府中原本剩下的人就不多。也就是说,列家的人早知道可能会被大王逼迫,所以提前迁走了族人。这里,说不定就是他们在迁往深山
时临时居住过的地方。”
第二人道:“不错!大有可能。若是我等能从中找到些蛛丝马迹,查出列家人的下落,甚而找出朱雀的洞府,大王必有重赏。咱们进去瞧瞧。”
一行六人也不点火把,小心翼翼地走到那大屋下边,伸手一推那有些腐朽了的门户,木门吱呀呀一声颤响,一些夜鸟惊飞离去。
六人进入其中,夜凉如水,映着那密挂的蛛丝,那阴森荒凉的样子,分明已经不知多久没人住了。
其中一人道:“这房子荒废很久了,不可能是列家人住过的,我们出去。”
这人话音刚落,就听一阵夜枭般的笑声桀桀响起,一个阴森森的声音道:“你这话可说错了,我们一直就住在这儿,等你们来呀。”
东夷王麾下的六个人一听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因为这个答话的人语气虽然鬼气森森,但声音竟和刚才说话的这人一模一样。
这人话音刚落,又有一个声音响起,却是一个娇脆悦耳的少女声音:“鹦鹉姐姐,你说话不要这么阴森好不好,人家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一个妩媚的女人声音笑起来:“嘻嘻嘻,你本来就是一只锦鸡成精啊,不起鸡皮疙瘩起什么?”
六个人顿时恍然大悟,为首者厉声道:“你们是列家的人?”
“说的对,也不对。准确地说,我们都是女王的人。”
“朱雀的人?”
“脑子不算太蠢嘛,可是,也不算灵光。你们想要对付我家女王,却还想在山林中窥伺寻找我家女王的洞府,你不知道这儿是我鸟族的天下么?”
随着这个声音,一道道火把蓬然在四下亮起。
墙壁上,映出了一道道手执刀枪剑戟的身影,正把那六个东夷王属下团团围在中央。
墙上,如放皮影戏一般,一道道人影向中间的六人不断发起了扑击,他们的速度太快了,围攻旋转,敛翅振翅,飞跃扑击,快似闪电。
中间六人以背靠背,结阵自保,却始终不及众“鸟人”极其默契的轮番扑击,此起彼伏,配合无间。
随着一声惨叫,墙壁上溅起一蓬鲜血。
第一个牺牲者出现,“鸟人”的攻击立时一变,从试探、扰敌、耗敌、乱敌,陡然进入击杀阶段。杀戮,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