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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蹊跷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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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正室么?我没趣地挠挠鼻子,只好把银子交给周裴,让他用来替姬山夫人养老。他说秦嬷嬷用不了这么多钱,何况她会一辈子跟着他根本就没必要准备养老金,结果银票最后落回到我手上,扎下根不走了。

    好吧,那秦夫人又是谁?我把钱给她老人家顺便认个亲得了。

    “没听说过姬山老人家还有位妻室。”这是周裴的证词。

    江近海翻翻他的行李,从里面找出“目标人物档案”来:“喏,你说的是不是秦老(姬山翁)的第一个女人?”

    他指着的那一段调查报告上面,用简体字写了关于姬山翁原配的事情。

    其实在这个社会,那女人的正室地位是得不到法律保障的,为什么呢?因为她是从家里与姬山翁私奔出来的女子。私奔虽然浪漫,但却意味着女方放弃了自己的家庭地位,成为低贱的人,只能被男方家人当作妾或者婢女对待。

    两人私奔,投靠当时还是王妃的秦家大姐以后,关于这女子的记载就戛然而止了。数年后姬山翁与他的姐姐决裂“孑然离京”没有再出现与他原配夫人相关的一言半字。

    “可能病死或者送人了吧,你就把钱留着,几百两,数目也不小呢!”

    我瞪了江近海一眼,没等教训他的话语出口,就听见场外一声唱报:“都察院副都御史徐大人遣使来悼——”

    来了!我心下一喜。

    徐大人是谁,恐怕各位早就把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他是姬山翁的师兄,前年才在家服完丧,应诏回京任职来着,目前继续在他的老岗位上干活。

    我没通知远在京城的徐老来悼念师弟,只是请张缇在王府的食客里找了个相貌端正的家伙,假冒徐老的使者,借他的口传一个消息。

    来人像模像样地深鞠一躬,闹得我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还礼。

    “事情是这样的,我家老爷请公子上京一趟。”他说。

    “上京?”江近海戒备地插嘴“为什么?”

    我当然知道他会反对,于是拉过他轻声道:“人家徐大人是朝廷大员,我的师伯,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拒绝吧?”

    江近海想想:“哼,你先答应着。”

    我早防着他阴一套阳一套呢,给了张缇一个眼色。

    张缇适时站起,兴致勃勃地说:“正巧啊,我也要进京赶考,不如同路吧?再打点一下,拖着趵兄一道上路,那就更热闹了!”

    “那倒是。”我应和。

    只要有趵斩一道上京,我就不必担心江近海会使诡计弄出“途中失踪”的结果了。他敢对张缇不利,但至少不能把趵斩怎么样。

    我为什么要争取一个去京城的机会呢?因为不甘心。

    谭解元告诉我:按理,师尊亡故,做徒儿的只需尽到弟子本分。孔子的徒弟在坟周服丧三年,子贡独守六年,历朝沿袭演变下来,到如今,礼数是比丧父丧母轻得多的。律法规定(这个干嘛要写进法律里面,郁闷)行过拜师礼的徒弟守一年,且此年内只需忌喜事与yin乐、荤食,并没有不准谋仕的道理,不准参加文武举的应该是父母丧才对。

    曹寰取消我的资格,要么是弄错了,要么就是故意害我。

    不过我最想不通的是他怎么知道姬山翁死了?中举名单报到京城时,师父才亡去近一个月,他从什么地方得知的?十分可疑,搞不好我能调查出什么猫腻!

    “不就是去趟京城呗?那么兴奋,摩拳擦掌地做什么。”江近海悻悻地哼道。

    我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肩膀:“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谁知,天不从人愿,在家潜修的趵斩干脆地拒绝了张缇的邀请。

    委屈得跟什么似地,张缇气鼓鼓地告诉我:“他还说我是个没孝心的家伙,他可不能跟我一样,连年都不在家过就上京去备考!”

    过年?

    哎呀!在现代的时候,除夕都是泡在网上过的,到这个时代也没有好好庆祝过什么,我都忘记过年对别人是大事了。说起来去年,我是跟江近海一起过的咧,想不到今年就忙不迭地想离开他呢!

    我小心翼翼地问江近海:“怎么办?等过完年再走?”

    他笑笑:“不如去我的山庄度年关吧?让我给你一个家,省得你到哪里都缺乏归属感,根本培养不起对节庆的感情。”

    “归属感?”

    “是啊,你有没有哪一次,觉得自己是这里的人呢?”江近海高深的一问难倒了我。不,准确说不是难住了我,是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我确实没把自己当作这个时代的人。

    那乱糟糟的电脑桌、嘎嘎乱叫的cpu风扇、还有半凉不热的泡面,才能真正让我有自己小窝的感觉,那就是他说的归属感吧?这里的人对我再好,我也是客。

    “海哥儿,你以前真不是当老师的吗?”我无奈地缩了缩脖子“你的分析都很容易命中靶心呢!”

    “我可以视作夸奖么?”他放下手里的茶水,道“我比你看得透彻一点,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你好,你日后就会明白。再相信我一次好吗?跟我回去。”

    我相信你?

    是啊,相信你是个受人指使的杀手头子,而且你还想要我师父的命。

    我低头,避开他的视线:“我还是快点去京城吧,徐大人久等可不好,说不定是什么要紧事。”

    ——我原本可以虚与委蛇同他周旋,反正就是不去他的地盘,可是当他说到“都是为了你好”的时候,我一股无名火蹿上心头,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拒绝他,要求马上上京。

    看不出来我还是个挺血气方刚的小孩么?我自嘲地笑笑,心里明白,这步棋实在是勉强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