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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张蕊娘在房里恨得牙痒痒,只说紫苏把自己今天的遭遇跟苏子澈详细说了一遍,同时不住地称赞赵玉如何如何身手矫捷、勇敢沉着。苏子澈一听事情经过,脸色越来越阴沉。他脑子里翻来覆去就是一个画面:赵玉把自己娘子紧紧搂在怀里,而娘子则用无比崇拜的目光注视着他。最可恶的是:她、她的胳膊都被看光光了!哦天哪,那可是只有自己能碰的玉臂!
苏子澈在心里把赵玉骂了个狗血喷头,真想把他的眼珠子抠出来当灯泡踩。可是还能怎么办呢,谁让自己没有及时赶到现场呢,要不然娘子就会用无比崇拜的眼光看着自己了。
紫苏说了半天才发现苏子澈不吭声,奇怪地问:“你怎么了,表哥救了你媳妇,你怎么连句道谢的话都没有?”
苏子澈白了她一眼:“要道谢也得我当面跟他说啊,干嘛要跟你说?你现在还是老老实实承认自己的错误吧,你说你怎么这么不长脑子!从今以后,不许再随便出门!”
紫苏自知干了错事,低着头不敢回嘴。苏子澈继续唠唠叨叨数落了半个时辰才肯放过她。从此就
你就乖乖在家呆着养胎,除了花园哪里都不准去!特别是不准去见表哥!苏子澈吼了一嗓子,气气的拂袖到厨房去看给娘子炖的枸杞银耳乌鸡汤好了没有。紫苏知道这次确实是自己一时疏忽闯出大祸,吓得一声儿也不敢吭。她望着苏子澈的背影,想起他刚刚说“不准去见表哥”,知道官人的醋劲儿发了,不由得摸着肚子甜甜地笑了起来。
第二天,紫苏果然只在家呆着,哪里都不去了。她正躺在摇椅上舒舒服服地吃着水果,有小丫鬟来报,表少爷赵玉求见。偏巧今天苏老爷和苏子澈都不在家,紫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让丫鬟把赵玉引到后院花厅来。
紫苏刚一迈进花厅,就见赵玉急急忙忙迎上来问道:“你身体怎样?”她微笑着摇摇头躲过赵玉伸过来想要握住她的双手,客客气气地说了声:“我一切安好,还请表哥放心。”
赵玉昨天一夜没睡好,眼前一直都是紫苏即将跌下马车那惊慌失措的眼神,自己抱她入怀的那种朝思暮想的气息,以及她事后看着自己伤口时的焦急。他辗转反侧,又想到昨天怎么忘了让大夫也给紫苏把把脉,万一她受了惊吓可如何是好。这么一想,顿时着急起来,恨不得天没亮就跑到苏府去探望。好容易熬到了天亮,他急急忙忙吃过早饭,只推说有事要去衙门一趟,径直跑到苏府来找紫苏。
乍一见紫苏,赵玉心里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一时间气血翻涌,不知如何开口。没想到紫苏只是对自己淡淡的,一下子不知道应该如何收场,讪讪坐下闷声喝茶。
二人对坐良久,不发一言。突然,赵玉对紫苏说:“你,还好吧?”
紫苏点头:“恩,很好。”
赵玉苦笑着摇摇头:“表弟自小就比我主意多、会哄人开心。我不必问也应该知道,你在苏府要比跟了我快活的多。”
紫苏不知如何接话,怕身边的丫头们听了不该听到的话,便吩咐她们下去,然后端着茶碗沉默不语。
赵玉接着说:“算来我成亲已有将近三年,却没有一天真正快活过。每天我都要问自己,如果当初我不把你的话当真,跟表弟一样锲而不舍地追求你,你是不是能够嫁给我。那样,我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可是越是问自己,就越得不到答案,我的痛苦更是一天比一天深重。”
“我想着自己这辈子就这样将就着过吧,只要知道你过得好就心安。可是陆陆续续得知你的日子也是过得很不安生,又是通房又是小妾。后来还发展到离家出走。我心里就更难过了,总想着是不是我害了你。”
紫苏微微一笑,缓缓开口:“表哥,有些事情,你确实是想错了。人世间的事情,总是悔不当初。也许我当初要是嫁给你日子过得要比现在简单,可是人生在世,最难得是‘知足’二字,我嫁给苏子澈很知足,虽然他心性跳脱,也没有表哥的学问大、人品淳厚,可是他能一心一意对我好这就够了。即使世道再艰难,只要我们夫妻同心,我也就没有什么其他要求。”
“表哥你要比常人聪慧百倍,这些道理自然一点就透。你如今既然娶了表嫂,就应当一心一意待她好,要知道,女子可以依从的只有丈夫啊!你对她好了,她自然会百倍千倍地回报你。所以,表哥你就不要再痴缠于往事了,看开些,姨母和表嫂还指望着你呢!”
赵玉默然,良久释然一笑:“果然,我一介堂堂七尺男儿,居然比不上你这小女子心胸开阔。好,表哥就听你的劝,抛弃过往、重新开始!”
紫苏闻言不由得为赵玉欢喜,激动地想站起来。奈何身子沉重,挣了两挣没能如愿。赵玉见状,起身想搀扶一下。还没等到他到近前,就见苏子澈一挑帘子大步走进来,三步两步就到了紫苏跟前,扶着她站起。然后对赵玉微一抱拳:“我家娘子的事情,就不劳烦表哥挂怀了。”
赵玉此时已经将过去的男女之情统统抛舍,见表弟突然冲进来,知道自己和紫苏的对话已经悉数让他听了去。好在两人都是胸怀坦荡之人,并无什么私情,当下也不在意赵玉言语中的咄咄逼人,笑着也拱手见礼。
倒是紫苏娇嗔着责怪苏子澈:“你大呼小叫地喊个什么,表哥之前可是救了你儿子跟你老婆,你这话里夹枪带棒的,说谁呢。”说着狠狠地掐一把苏子澈的手
苏子澈吃了娘子的九阴白骨爪,反而不生气,嘻嘻笑着道:“是是是,待到明天我一定备厚礼去府上向表哥道谢。”
三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烟消云散,正在说笑之间,忽然有下人来报,赵玉的妻子张氏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