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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苗巫突然以这么恭敬的态度对待我,而且还这么激动,让我握着沉吟刀一时不知道是依旧下刀呢,还是将刀收起来。
尤其是苗三娘那吃惊的样子,更让我摸不着头脑。
难不成我们认识了这么久,苗三娘还不知道我的底细?或者说这位苗巫没听说过我?
苗巫一通急切的说话时,翻译的草鬼婆只是掌心朝天匍匐的跪在地上,连翻译的事情都不做了。
在我们一团雾水的眼神中,苗三娘似乎也处于震惊之中,等苗巫说完,跟她眼神确认后,才苦笑的看着我道:“你先用沉吟刀抽出苗巫体内的根须吧,然后她会带我们去见蛊神。”
我手里的沉吟刀差点又要落地,难不成这世间除了武罗,还有其他的神存在?
“是雕象。”苗三娘明显看出了我的想法,立马打消了我的幻想:“蛊神的雕像一直是由草鬼婆守护,只有纯净的生苗能祭拜,我都没见过。”
瞄了白水一眼,他示意我动手后,以冰铸了一道鼎,帅哥他们也都聚了过来。
这些根须如何长到身上的,苗巫又为什么没有死,她都不知道,从昏迷中醒过来,身上就在这些了,原先是白色的,后来慢慢的变成了黑色。
我小心的将沉吟刀插入皮肤下面,轻轻一挑,就挑出一根血管大小的黑根。
那一条根被挑出来,还想扭动身体,可一碰到刀锋立马被划成两截,幸好白水眼疾手快将冰鼎推了过来,接住了这条黑根。
只见断口处,有着鲜血流出,整体看上去和蚯蚓一样,无头无尾的,也看不出是不是根,反倒更像血管。
夏荷引出蜉蝣探了一下,朝我们点头道:“是建木根须。”
苗巫听到草婆鬼的翻译依旧发愣,还是苗三娘解释了一通后,才突然之间带着恍然大悟后的恐惧以及厌恶。
草鬼婆都是由苗巫所选的,而苗巫自然是草鬼婆中的佼佼者,跟虫崖的继承人一样,适合巫蛊才会被选中。
可草鬼婆在成人后,会在子宫内种下蛊虫,表明终身不会生育,而且不能与男子交合,一旦交合,里面的蛊虫就会发作。
苗巫虽然没说蛊虫发作会怎么样,但明显原本坐在魂植藤蔓凳子上的帅哥他们明显都是档下一颤,尤其是最近看多了杨升笔记的帅哥,满脸惊恐的看着苗巫。
我们一直以为苗族的情蛊才是最厉害的,却没想人家还有这种反向的蛊术,果然宗教才是对情欲控制最恐怖的存在啊。
反正大概的意思是,她们体内有蛊虫,会吃掉她们每个月排出来的卵子和经血,不会受孕。
苗巫的意思说得很明白了,就是表明建木那道神魂,碰到苗巫这么适合繁殖的,强X不成,就用扦插的法子,反正不想浪费,作为一棵树,它选用了另一个繁殖的办法,这也是苗巫恐惧和恶心的原因。
同时也是因为这些建木根须入体,她的巫蛊之术才会突然增强,并不是因为她割了眼皮。
如果割了眼皮就会厉害的话,那现在割双眼的大把,也没见谁突然厉害啊。
不过听她这么一说,我们却突然对视了一眼,想到了那些四处都有的建木根,难不成都是这样形成的?
那么也就是说建木根慢慢长大后,会将宿主吞噬掉,变成一团根,等待引动时长成建木。
苗巫却并不纠结这个,连是否有办法解决掉这些建木根须都没有问,就起身说要带我们去见蛊神。
白水用烛阴毒气融化了那条建木根,然后朝我道:“沉吟刀估计跟蛊神有关。”
可沉吟刀不是由娲祖给游家的吗?还一式双份,蛊神是什么存在我们都不知道。
苗族善蛊,却又不知道从何而起,如果从蚩尤时代就有的话,那么蛊神会不会就是蚩尤?但为什么又要分开呢?
但也来不及多想,苗巫敲着木屋的桩子,嘴里哼哼的念着,那些不见踪影的草鬼婆从山林中慢慢回来,她们身后跟着许多各种各样的蛊虫,三条腿的蛤蟆都算正常了的。
人家的蜈蚣长角,蜘蛛长了翅膀,蟾蜍额头上有着一条火红的虫子扭动,还有红绿交加的四脚蛇,以及各种各样古怪的虫子。
敢情她们不在,是去溜蛊了。
这就强大了,如果出去碰到蛊寨的人,或者碰到溜娃溜狗的,大家该怎么问候啊?
等所有蛊虫爬回了床下的陶罐里,苗巫跟她们说了什么,苗三娘推了推我道:“沉吟刀!”
我忙将沉吟刀又掏了出来,在这些脸上刺着符纹草鬼婆阴恻恻的目光下,我感觉自己就好像是拍卖会上那种捧着拍卖口的礼仪,又傻又僵硬,还得努力撑着笑。
不过当她们看到沉吟刀面露震惊后,苗巫婆朝我们恭敬的行礼,带着我们转身朝蛊寨的河边走去。
蛊寨的河就叫蛊河,是深山中的小溪汇聚而成,流入蛊寨地界后,整个河段两岸都用巨大的青石砌起,以免河水汇入蛊寨。
苗巫带我们走到最先砌着青石的河段后,匍匐在青石路上,双手拍着石板喃喃的念着什么,她身后的草鬼婆们也跟着念咒,然后一只只的本命蛊从她们体内爬出来,顺着石板路的缝隙爬动,最后钻入地底不见了。
就在我们不解的时候,石板路突然晃动了一下,然后河岸边上巨大的青石慢慢朝下陷落,河水被震出巨大的波纹,而随着青石板陷落,一条由原本砌成河道的青石排成的石阶出现在我们面前。
浓郁的湿气从那个洞口传来,还有着滴答的水声。
我一直在想蛊神的雕像可能会在哪个深山老林的沟里,却没想,会在蛊河里,我们出来找苗巫时就从这里走过,谁也没想到这下面还有另一番天地。
苗巫在前面带路,白水拉着我跟了下去。
河底湿气重,苗三娘一边下石阶一边道:“怪不得每年惊蛰那天,蛊寨的人要在家里不可以出门,免得惊了蛊神,原来蛊神的祭坛就在蛊寨。”
我有点理解苗三娘的憋屈,想我睡了十八年的床下面,地皮铲下去整整三层了,层层有惊喜,而我却跟个傻瓜一样在床上睡了这么多年,却从来不知道下面还有这么多的秘密。
沿着青石阶下去,蛊河明明一眼可以看见,但河道下面却足足走了好几分钟才停下来。
下面漆黑且潮湿,只有白水手里的蛇骨石,以及夏荷手里的假夜明珠带着光亮。
苗巫掏出打火机在贴着墙的地方点了一下,一团团火光亮起。
然后那些本命蛊不知道从哪里飞回来,朝下沿的石阶复又慢慢的恢复了原状,我们是完全处于河道下面,不时还有水渗下来。
整个地下祭坛都是用青石砌成,而那墙里明显藏了火油之类的,随着火光亮起,有着沙沙的声音传来,好像有许多的虫子爬入了墙后面。
苗巫只是带着我们朝前走,在地底又拐了一个弯后,只见一座巨大的祭坛出现在我们面前。
巨大的牛头上插着许多古怪的东西,还有着许多的头骨摆放在祭坛的周围,其中最亮眼的却是一座足有两人多高,以人头骨搭建而成的浮屠。
苗人的强硬我是听说过的,却没想到强硬到这种地步。
怪不得历朝历代对苗疆一直处于戒备状态,甚至花费很大的代价建下派土司,死了一个又一个,才有了现在苗汉互融的场景。
侧过人头骨浮屠,只见正中一个用一条条蛇骨盘砌成的祭坛,而祭坛中间却并没所谓的蛊神雕像,而是在巨大的石柱上雕着一个戴巫面,据着柳叶刀的人,她身上缠满了遒劲的根须,可手中的刀却砍在那些根须之上。
而在这个雕像旁边,一个头戴牛角面具,身形高大的男子,扯住了那些从地底冒出来的巨根,似乎在帮助她。
我一看这个,只感觉一顿浑身一震发冷。
“传闻蛊神曾与苗祖同力应敌,可我没想到传说离我这么的近。怪不得建木的神魂会出现在这里,估计就是因为他们俩的原因了。”苗三娘沉叹了口气,瞪着夏荷道:“你果然说对了,当了解虫术和蛊术时,会发现其中有共同点。这完全就是一个人教的啊,只不过人家明显对你们游家人好一些,教得比较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