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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那个假阿壮,无论是长相还是声音,连神态都跟阿壮一模一样,旁边柳仙脸色柔和的看着他,取下墨镜,独眼里都是慈爱,那神态去跟丁院长看肖秒时一模一样。
假阿壮见我没理他,复又朝前一步,轻声道:“阿姐。”
这语气和声音却又是学着阿得的,我也上前一步,静静的看着假阿壮,魂植在地上缓缓爬动,一根根跟蛇一般昂起了藤头,将我们围在中间。
沉吟刀在我手中发出低低的鸣叫之声,那两条铁链垂着叮铃作响,看着假阿壮那双重瞳的眼,我脑中闪过那双因毛晚行窥探,就会时不时出现在空中的重瞳眼,慢慢引动铁链,符纹在魂植之间游动。
从宋栖桐在泰龙村引出那具石棺后,白水以灭世神蛇的威压震慑住了那些人,好像巫狼他们都平静了下来。
可小白血脉一融合,先是风家送来了一个风二爷,跟着柳仙带着这个假阿壮找上了门,先前还特意送来了个引子,看样子柳仙也学着世故了。
现在小白在蜕皮,情况不明,白水轻易不敢离开阴河,怕小白醒来时异动压制不住,反动引起不必要的窥探,所以我必须在柳仙察觉之前将她弄走,或者直接解决了这传说中会针对小白的重瞳子。
“阿姐。”假阿壮复又用阿得的声音唤了一句,轻声道:“你现在也是做娘的了,还不能理解我阿娘的心思吗?你看丁院长,她儿子不是亲生的,她都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
这就是想借丁院长解释柳仙叛变的事情?
我引动化蛇之术,所有圈住我们的藤蔓全部化成细蛇,直接朝着柳仙和假阿壮缠了过去。
“云舍。”柳仙一把拉住假阿壮,慌乱之间想避开,我铁链一甩直接缠住她的双腿,鳞片人大战时,她再次断尾,那条蛇尾前后三次重伤,是她的痛处。
果然铁链一缠上去,符纹一闪,柳仙昂头发出一声惨叫,却伸手将假阿壮朝外推,她身子却重重的掉落在了藤蔓所化的细蛇之中,瞬间被细蛇缠住,地底魂植直须涌出将她朝土里拉。
假阿壮借着柳仙的推力朝外冲,我不再理会被藤蔓缠住的柳仙,抽回铁链朝着假阿壮缠去,可眼看着铁链就要缠上他了,铁链似乎碰到什么突然朝旁边一侧,跟着瞬间落地,然后假阿壮也消失不见了。
再回头看柳仙,她在魂植中间挣扎,独眼看了我一眼,化成蛇身,嘶吼着冲出了细蛇,在苗三娘招呼着飞蛾蛊的时候,撞出飞蛾群,顶着龙五他们的枪声,消失不见了。
“怎么又是她?”苗三娘急急跑过来,朝我道:“她不怕被白水杀了吗?”
我摇了摇头,看着地上落地的铁链,微微发愣,然后将铁链收起,看了一眼阴河井口,朝苗三娘道:“帮我将丁院长和肖秒叫过来吧。”
肖秒还是昏迷的,岑无魂抱着他放在椅子上,对着耳朵重重一掐,直接将他掐醒,肖秒还大喊大叫,说我们别以为在军营里就可以嚣张,他也有关系的,到时我们谁都逃不了。
丁院长又急切的安慰他,然后看向我:“这病能治吗?”
“你让他自己出去工作,好好养你,像你以前对他一样对你,多余的钱财能捐出去就捐出去,手里别留钱就行,要不这病会更严重。”我随手扯了一张纸,写了个活血生肌的方子递给却丁院长:“命中无福,天生劳累得早衰。这种命就得自食其力,一旦享福过重,命受不起,生前还得受反噬之苦,回去后多还福报,积德行善看能不能多活两个年头。”
丁院长还在发愣,肖秒就已然暴走,朝我大吼道:“什么叫早衰,还多活两年!我用我妈的钱怎么了?我妈照顾我不行啊?你治不好就明说,还咒我,你以为就那几根藤就吓住我了。”
我撇了一眼他,魂植直接将他绑住:“你天中塌陷,眉心青杂且左高右低,鼻子山根断,眼迷离,就是劳累早衰的命相。你能活到现在,是因为丁院长的福报到你身上了,但你却又啃老,所以在死之前,还得以一身肉还了这债,如果回去后找份工作努力干,好好行善积德的话,看能不能活到四十吧。”
“我操!”肖秒立马发狂,丁院长却死死抱住他,恳求的看着我,颤抖的嘴不知道说什么了。
看着七十多岁的丁院长,我将方子放在她手心:“你这样惯着他,也不是办法,而且他会变成这样,跟你也有关系,他日日呆在家里,找不到老婆,你晚上作梦时会不会想着他啃老不行,却又舍不得讲他,然后日积月累就这样了。这是唯一的办法,怪病从心起,治病得先治心。”
说着,我引着魂植将丁院长和肖秒一块缠了,肖秒还在大叫,丁院长却泣不成声,十分自责。
我将他们扔出泰龙村,龙五他们还好奇的看着我。
等他们走后,我看着似乎变得异常平静的泰龙村,朝苗三娘道:“蛊寨还好吧?”
苗三娘轻嗯了一声,却又疑惑的看着我。
我复又道:“飞蛾蛊只对普通人有用,我们不是有风二爷的血吗?你借他的血帮我炼个蛊吧?”
“什么蛊?”苗三娘一般的诧异。
我朝她轻笑道:“对这些虫啊,蛊啊的我不大懂,但夏荷知道的,我会让她告诉你的。”
苗三娘聪明绝顶,吹着木哨收了飞蛾蛊,看着没了飞蛾蛊的泰龙村,朝我眨眼道:“你一个人小心。老岑……”
“也走吧!”我朝她挤了挤眼,笑道:“难不成让你们分开,岑无魂怕是别夜要用他那些爷吓死我。”
苗三娘娇笑,却也不矫情,蛊寨现在由她当家作主,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了,她不回去也不行。
等苗三娘走了,整个泰龙村外就只剩我一个人了,龙五都奇怪的过来问我怎么回事?
我只说这边没事,大家都回去了,龙五眼带着百八十个不信,却只是问要不要加强防备,我让他随意。
等龙五走后,已然到了下午,我自己煮了点面,也没下阴河,围着泰龙村一圈又一圈的转着玩。
时不时的蹲下身子,看看泰龙村的土,然后又到泰龙村里,一家一户的走过。
在熟悉的房子里走过,我好像又回到了去年这个时候,那时阿壮还没有拿出那条蛇骨,整个泰龙村大家还在因为蛇羹生意不好而苦恼,外婆还算着我如果去读大学的话,学费生活费都是问题,日子过得平静而又温馨,却没想到一条蛇骨手串,整个泰龙村都变得不一样了,不得不佩服大伙认真的演技啊,太投入了。
我在泰龙村转了一圈后,又去龙五那里看了被烧的猫狗,龙五以一种古怪的神色看着我,但他跟我向来不大对盘,也不想多说什么。
等天色暗下来后,我在泰龙村又晃了一圈,看着钉在建木根上的宋栖桐和苏抚,他们并没有死,却跟九尾狐一样进入了沉睡,用沉吟刀划开他们钉在建木根上的地方,可以看到黑色的“头发”已经钻进了他们体内。
宋栖桐体上的鳞皮没有收起,被沉吟刀划过后,抬头看着我嘿嘿怪笑,却气弱说不出话来。
我又朝他体内划了一刀,伤口处的人脸石虾虫飞快的避开了沉吟刀,宋栖桐却痛得直抽抽。
苏抚似乎并没有醒来,反倒是一直沉睡的绿腰睁开眼看了看我,原本柔弱的脸居然带着丝丝坚韧。
“帅哥不在。”我看了她一眼,转身缓缓离开。
入了夜,整个移动板房都只有我一个人,龙五他们那边也悄静无声,我坐在灯下看着笔记,突然感觉到桌上的水杯里传来丝丝波动,跟着我用脚印画下的符纹猛的从地底冲起,腰侧的铁链直接冲了出来,顺着桌子转了一圈,缠住一道身影,跟着冰柱涌起,连同铁链一块冻在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