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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很烦宿命论,摸着被廪君看着的小腹,想到小白蛇跟吸面条一样的吸食建木根须,还有在洞里面对老螣蛇时的情况,隐隐也知道小白蛇或许是对付建木的唯一法子。
可说到应运而生,总让我感觉不大好,好像怀个娃跟我这个作娘的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廪君见我神色不对,复又道:“就像我给你的那粒断生丸,在巴人这里传承了几千年,代代相传却一直不知道如何使用,但那天,我听到夏荷带你前来,我就想到了那粒断生丸。”
“可惜我没有吃。”我抚着小腹,朝他轻笑。
“给你也并不一定是用在你身上,而是这东西是你的。”廪君从怀里掏出一只青铜巫面递给我,沉声道:“我看到了一个戴面具的人,鳞片人……”
他没有说看到的是什么面具,但我看到了他手里布满铜绿的獠牙面具,顿时就明白了。
巴人以巫术传承,居于山林之间,有那粒断生丸,自然也有其他东西。
“你也看到了对不对?”廪君将那面具递到我手里,沉声道:“可你看到那面具后面的脸了吗?”
我抚过面具上的獠牙,那并不是青铜所铸,而是两根长且锋利的蛇牙,被镶于青铜面具的嘴角,青铜色的面具衬得蛇牙白森森的,一股巫术诡异的感觉立马就涌了上来。
肉咒之术,连帅哥都只能说个大概,具体法门并不知道。
可泰龙村却以三大体咒献祭了,我又在毕丽红的那粒巫蛇眼里看到了肉咒剐肉时的景象,那把刀跟沉吟刀一模一样,现在这只面具也到我手里了,廪君还要追问我有没有看到脸,他想说什么不是很明白了吗?
但我们谁都没有说破,廪君只是看着蛇山大坑,幽然地道:“人首蛇身的云长道就守在这下面啊?”
我本以他却转身离开,只是声音低沉的道:“在神眼里,人跟蝼蚁有何区别?他又为何苦守?”
手中的面具微微发冷,我抚着上面的蛇牙,看着这张狰狞的面具,眼前闪过蛇眼里那个戴着面具握着刀一片片剐着肉的鳞片人。
正想着,却见蛇山大坑里的魂植轻轻涌动,跟着那条跟我碰过几次面的蛇驮着阿娲从坑底爬了出来,阿娲最近长牙口水流得十分厉害,流到那条大蛇身上,吓得大蛇急忙在地上打几个转,将口水蹭掉。
娃娃的口水蛋白酶高,沾到蛇身上,会慢慢将鳞皮融化,以前泰龙村养肉蛇,有的小孩子捉蛇玩,口水滴到上面,蛇皮生生溃烂,如若不早点清洗治疗,里面的肉都会烂掉。
阿娲出了大坑也不需要那条大蛇了,又十分淡定的在半空中虚浮着,“啊啊”的伸着手朝我挪。
她生来就不同,光从名字就知道她极为重要,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游婉和云长道居然会任由她一个小娃娃出来。
阿娲毕竟还小,不能控制力道,终究还是在地上打完滚蹭完口水的大蛇将她卷到我面前。
“啊!啊!”阿娲一落到我面前,立马伸出胖出窝来的小手摸着青铜面具。
地底并没有什么吃的,游婉和云长道都不像是能做饭且要吃饭的人,居然将这妞养得胖嘟嘟的,也算是本事。
她力气极大,握着面具就朝自己怀里拉,这东西我也不想要,干脆就松了手,却没成想她力气太大,一抢朝后一顿,在半空中翻了几个跟头,吓得那条大蛇忙伸着蛇尾将她卷住。
阿娲却似乎感觉很好玩,还咯咯的大笑,胖手握着那只面具缓缓的翻了过来。
可就在她将面具翻过来时,她猛的尖叫一声,本就长牙的粉嫩牙床上猛的冒出两颗尖尖的獠牙。
她的叫声极大,如同受伤的幼崽,声音震得耳朵生痛。
这状况突生,我想靠近她,却感觉一股极大的冲力传来,半点都不能靠近。
蛇山大坑里所有魂植瞬间全部崩断,连那条驮它出来的大蛇都痛苦的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吐出来的蛇信都收不回去。
阿娲却还在大叫着,我想上前,却怎么也动不了。
眼看着阿娲嘴里的牙越来越长,握着青铜面具的手上闪过鳞片,双腿却半空中痛苦的抽动着,我努力想上前一步,可脑袋却被她的声音震得嗡嗡作响。
那只青铜面具却慢慢从阿娲手里浮了起来,原本空空的眼洞后面居然有着琥珀色的光芒,与我静静的相对,然后慢慢朝着阿娲的脸上覆去。
就在那只面具就要覆在阿娲面上时,突然一声低吼之声传来,跟着一条粗壮的蛇尾直接从地底卷了出来,一把将阿娲给卷住,她这才停止了尖叫,而那条明显带着七彩的蛇尾将她缓缓朝地底拉去。
游婉随之而去,一把抢过阿娲手里的面具,只是一眼,脸色立马发沉,直接朝我扔了过来,冷声道:“这巫面,本应就是你戴,你居然拿这面具来引诱阿娲!”
我接住那面具,突然感觉有点发苦,也许有些人天生没有父母缘吧,物以类聚,我身边的人父母缘都挺不好的。
“阿娲……”白水低沉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看着游婉道:“这是游家先祖的面具吧?阿娲啊,既然得你们看重,自然会受这面具所吸引。”
“白水。”游婉匍匐在地上,冷冷的看着白水道:“论先族,你娘是娲祖所造第一条蛇,游家先祖乃是第一人,那面具上的蛇牙你自然熟悉,可惜了……”
她没有说可惜什么,转身进入了地底,离开时还伸手拉了一把那条被阿娲尖叫压在地上一动不能动的大蛇。
看着手里泛着古朴和阴森之气的面具,朝白水晃了晃,只得苦笑。
我自然知道阿娲能力之强的,可从未想过,光是她受惊的尖叫,就有这么大的威力。
“这面具上的蛇牙是娲祖亲自拔了一条异蛇的牙给游家先祖的。”白水伸手抚了抚面具上的蛇牙,轻叹道:“因为那条异蛇与鳞片人缠斗,咬伤了鳞片人,娲祖亲自取牙为戒。这蛇牙之上还残留着娲祖的气息,阿娲既然能取这个名字,自然也有关联,怎么会不受吸引。”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蛇牙会被制成面具。”白水伸手抚了抚那狰狞的面具,看了一眼坑底生生崩断的魂植,眼底闪过沉思。
没想到这面具来头这么大,而且还隐隐跟沉吟刀似乎有联系,游婉明显不待见这个来头大的面具,看样子落在我手里就是我的了。
直接将面具收了,我连魂植都懒得管了,跟白水围着云家村缓缓的走着,两人都没有说话,任由思绪胡乱的发散,到了月上中天才回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由帅哥指路,白水带着我们,朝着金鸡岭去了。
没错,就是帅哥他娘当山鬼的那个金鸡岭。
帅哥说过这里曾经有过地震,其实就是山下火山喷发,有许多硫磺石随之喷出,却并未有人挖走,现在应该还在。
路上我被白水搂着,只是一直想着帅哥对于他那个负心汉老爹什么时候落在金鸡岭记得这么清楚,怕是对于这件事很是耿耿于怀,也不知道他那个山鬼娘是不是还活着。
可当白水带着我们落在金鸡岭,帅哥如同入山的猴子一般飞快的窜进了山林之间。
“这山里并没有山神了。”白水带着我在后面跟着,沉声道:“山鬼也算是精魅,靠精气凝聚,一旦产子,就会元气大伤,更何况她是与人类男子生下的孩子。”
生娃别看是女人的事,可男人好不好,也决定了胎儿也孕妈的情况。
山鬼靠精气撑着,如若让她受孕的也是一个精魅自然会帮她分担一点,可她受孕后,那负心男却突然失踪,生下帅哥送到青要山,怕已然是她最后能做的事情了,这也是帅哥为什么后面没有提及他娘的原因。
正为他伤感,却见在前面跑着的帅哥突然坐着一只通体火红黑纹,足有一人多高的豹子十分威风的跑了回来。
那火红豹子旁边,还有一只毛色花白,却油光水滑的超大狸猫紧紧跟随着,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赤豹和文狸。
只是二者看像我们的神色都不大好,赤豹低吼双眼夹着冷冷的光芒。
文狸却轻展着身体,一张狸猫脸似乎要笑不笑的看着我们,双眼带着十分严厉的审视。
估计是帅哥他娘前面被骗的先例,见帅哥又带人来,它们俩有点充当长辈的意思。
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帅哥顺着赤豹滑落,走到我面前猛的捧出一个东西给我:“小龙种搜宝是以后的事情了,先送你一个东西。”
只见他手里捧着一块极大的狗头金,足有我们平时吃面的碗那么大,至少也得几斤吧?
虽然狗头金是自然金,不太纯,可这么大一块,也老值钱了。
这是那个为了多挣几百块,日夜不停给买春团当司机的帅哥吗?
见我发愣,帅哥将狗头金朝我怀里一塞,又从文狸身上掏了一个东西出来,很随意的递给我道:“狗头金不好看不喜欢,这个总喜欢了吧?现在这年头不是流行钻石吗?”
他那个很随意的递给我的,是一个鸡蛋大小还带着微黄的东西,看那闪的样子,绝对是真钻啊!
我有点蒙圈的看着帅哥,突然明白他那负心老爹为什么要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