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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下面抬头看着阿得,他看着秦若欣腹中爬出来的那个鬼胎,似乎口水直流,忍都忍不住,根本没有发现我看他。
“别看。”刚看了两眼,白水一把将我拉了回去,贴在我耳边轻声道:“法不传六耳,诡不可道觉,你要装作不知道。”
他边说,还边压着我的头,让我生生挪开了目光。
从阿得醒来后,处处透着诡异,身体却又无比的正常,他清醒的时候也跟以往一般无二,除了要吃蛇羹那一次。
帅哥怕我们在下面的事情惊着他,特意在他窗户上贴了隔音符,就算外面打雷里面都听不到,白水也布下了符阵,但他却若无其事的推开了窗户。
这时秦若欣惨叫一声,只见那个鬼胎已然爬出离她脚半米远的地方,那长长的脐带拖过画阵符的朱砂更加显得血腥恐怖,可它却依旧朝前爬,也不怕鳞片扎到它,慢慢的爬过堆放的鳞皮,似乎一定要从那些鳞皮上面爬过才行。
它身上还带着鲜血和羊水,爬过鳞皮之上,一路都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鬼胎每朝前爬一步,秦若欣就惨叫一声,脐带扯着她的子宫,鲜血直流,她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衣服,因为瘦而鼓起的双眼冒着悠悠绿光瞪着鬼胎,眼里满是疯狂的恨意,到后面她有时还会伸手将脐带朝外扯一扯,好像要将整条脐带连同鬼胎呆过的子宫全部扯出来一样。
可脐带拉出去越长,她就越疯狂的朝外扯,似乎出上这么一份力,鬼胎就容易离开些。
随着鬼胎离秦若欣越来越远,它的身体居然越长越大,等拖着脐带绕着阵符爬了一圈,到了秦若欣背后,鬼胎已然有了正常婴儿的大小,那个原本就巨大的头不只五官长得跟成年人一样,连大小都一样了。
鬼胎趴在秦若欣的背后,双眼里面有着情绪翻转,有时带着爱意,有时夹着恨意,最后慢慢的变得跟秦若欣一般的疯狂。
前面依旧朝外扯着脐带的秦若欣却半点都不知道,低头扯着脐带朝外送,青色的脐带拖出来的血越发的鲜红,那鬼胎身上的胎红也慢慢退去,猛的张嘴啊的大吼一声,露出一嘴的钉子牙,朝着秦若欣低垂着的脖子扑了过去。
我看得一紧,慌忙扯住了白水的胳膊,握着沉吟刀紧张的看着秦若欣。
那鬼胎原身不只是因为秦若欣而死,后面更是被打落了不知道多少次,每次都带着怨恨,它那样扑过去,秦若欣一旦被咬,就算没断脖子也没命了。
“别怕!”白水将我紧紧搂住。
说时迟那时快,帅哥猛的一跺脚,张嘴“啊”的拉长着怪叫一声。
只见秦若欣抽出的青色脐带上面鲜红的血立马腾空而起,瞬间将脐带烧断,跟着青色的脐带瞬间变成一条青色的火绳,顺着鬼胎爬过的路线,如电光一般朝鬼胎身上闪去。
脐带一断,秦若欣被火光一灼,似乎猛的惊醒,飞快的回头。
原本已然四肢腾空而起的鬼胎在看到她脸的瞬间,眼里突然露出一股悔恨的神情,脸上的疯狂飞快的消退,变得平静无比,半空中突然后腿一蹬,居然自己朝着后面灼来的阴火之中跳去。
“啊!”秦若欣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大叫。
那鬼胎的脸上露出了苦笑,嘴里发出低沉的声音:“绝此缘,断来生,生生世世永不见。百年誓,奈何约,一情之一梦终成空。”
阴火瞬间就涌了上来,将鬼胎化成了一团大火。
秦若欣身体朝前倾了倾,却最终抓着衣服坐在原地没动,只是低着头似乎在啜泣着。
随着鬼胎被烧掉,那些被它爬过的鳞皮立马燃了起来,青色的阴火在一张张鳞皮之上跳跃着。
阴火极为厉害,可鳞皮也并非这么容易被烧化,腾起青色的烟在符阵空中打着转,慢慢化成一道古怪的身形,时而是人形,时而却又甩出蛇尾,时而又是那个鬼胎咧开嘴嘶叫的模样。
随着鳞皮慢慢被烧化,那青烟里面的身形也越发的明显,空气中蔓延开一股若香又若腥的味道。
帅哥立在阴火旁边,飞快的扭转着身体,全身的关节似乎都脱掉了,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做出一个又一个诡异而又高难度的动作。
将我搂在怀里的白水轻轻推开我,站在我身前双手慢慢抬起,陈起语刚刚结痂的双手也抬起,似乎随时准备引出狐影。
等所有鳞皮烧化后,地上的阴火呼一下全部朝着在那道青烟的身形之上聚去,原本变幻的身形立马越发的清晰,就在我们都睁大眼睛看的时候,突然青烟猛的朝着房子飘了过来。
“退!”白水一把将我推开,正准备朝着青烟冲过去,却又生生顿住了。
连原本扭动着躯体的帅哥都停住了,我急忙引着魂植将整个院子封死,闪到白水旁边。
却见原本站在二楼的阿得正眯着眼,如同一个老烟鬼一般,用力的吸食着阴火灼烧鳞皮冒出的青烟,脸上露出极为畅快的表情。
随着他吸食青烟,那道聚拢的身形似乎想要反抗,却怎么也甩不开,慢慢的被吸食殆尽。
阴火在烟消失后慢慢跳动,跟着也熄灭了。
吸过鳞皮的青烟,阿得就这样闭着眼,僵直的转身,消失在窗户口。
我跟白水对视了一眼,瞄了一眼帅哥,几人都有默契的朝着二楼窗户上一跃。
只见窗户边的地上,阿得跟睡着的时候一样,朝着床上滑过去,又同样诡异的上了床,盖好了被子沉沉的睡了过去,好像刚才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而我却只感觉心底发寒,白水飞快的拉着我下去,沉声道:“这看起来有点像你们人类说所的鬼上身?”
他这一说确实像,可鬼上身也没有这么怪的吧?
但也找不到其他解释,就算是鬼上身,又是谁附在阿得身上呢?治好阿得尸蛇混毒的难不成也是那个附在他身上的东西?
那东西又是怎么附在被困在石蛇体内的阿得身上的?
对于阿得我是舍不得下杀手的,在不能确定之前,我只能看着。
“先收拾鳞灰和上蛇血去隐藏阴河。阿得身体还没有痊愈,我们有的是时间看着。”白水声音发沉地道。
帅哥和陈起语对视一眼,立马找郭永义要了个盆将鳞灰装了起来,然后和上螣蛇的血,还别说,螣蛇捅的那三桶血和了不少,却完全不够,以白水的意思,先用这些血将我们现在知道的出入口先隐藏起来,其他的等取到蛇血而说。
“你不是统领蛇族吗?让每条蛇来献点血,这么多蛇,一下子就有了啊?”帅哥有点不解的看着白不,轻声道:“整这个麻烦。”
帅哥看上去极累,我只得朝他解释道:“蛇的皮上没有血管,要划破到皮下才有血,而且蛇血不多,轻易放不出来,除非剪断蛇头。”
“也不是没有办法。”白水叹了口气,朝我轻声道:“我会让柳仙将修行有成能幻化成人形的蛇妖聚起来,它们放血就容易多了。”
还别说,这法子确实可行。
当下柳仙将那背后长鳞的孩子交给我,说是要去蛇仙庙招附近的蛇妖过来。
我抱着那个不哭不闹的孩子,想到她后背的鳞片,心中一痛。
何秋月拿着张毯子将依旧坐在符阵之中的秦若欣拉起来,却见她双眼失神,只是傻笑:“手牵手,桥连桥,你我相约定百年,你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只是一场空啊……一场空!”
跟着一把推开何秋月,就这样不穿裤子跑了出去。
我正要追却被陈起语拉住,他朝我轻声道:“这就是因果,你追上去还不如让她这样疯着,疯了也好,至少不用面对这些糟心的事。”
爱恨到头终成空,也许那个鬼胎最后突然后退,就是因为看到秦若欣跟鬼一般无二的样子,知道相互折磨没用,才放弃的吧。
等白水将调好的灰装好,找了一支毛笔,我本来准备跟他一块去的,他却瞄了瞄我的背:“你是伤员,而且还是少去阴河的为好。”
知道是说我背后长出的鳞刺,我只得点头。
最后还是帅哥和陈起语两个陪他一块去,我抱着那个孩子在家里等,时不时去看看阿得,他一直没有醒来。
却没想没等到白水他们回来,却等到了一个怎么也没想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