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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舍,你一定要救我,多少钱都可以,一定要救我。”苏闽似乎完全没了原先那儒雅教授的沉稳,双手死死扣着我的肩膀:“我要死了,救我,救我!”
苏闽如同发疯一般,脸几乎凑到我脸上,双眼腥红,死死的瞪着我,大声的嘶叫着。
“放开。”白水冷哼一声,对着苏闽的胳膊轻轻一弹:“别乱动手动脚。”
“云舍!”苏闽的胳膊立马被弹开,他痛得尖叫一声,却依旧想朝我伸手。
一边的白水将我一把搂在怀里,对着苏闽抬了抬手:“刚才不够?嗯?”
苏闽眼带惧意的看了一眼白水,腥红的眼里闪过疯狂,跟着依旧朝我大叫道:“救救我,我要死了。”
“哼,自作孽。”白水冷哼着瞄了他一眼。
“多少钱都可以,我还可以用东西换,我知道你要喝蛇骨汤,我那里有一具蛇骨,肯定对你有用。云舍,救我!救我!”苏闽语速十分之快,害怕得几乎要扑到我身上。
我正想开口问他怎么回事,白水却一把将我带到一边。
“不要!我不要!”苏闽却突然朝旁边侧开,不停的挥手大叫,身子不停的扭动。
嘴里嘶嘶的叫着,重重的喘息着:“云舍,我不想变成蛇,我不要变成蛇。救我啊,我不要变成蛇!”
可随着他的话语,他身子扭动得更厉害了,连舌头都伸了出来,他依旧张大嘴大叫着,却已然吐词不清了。
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变化,可他却跟疯了一样,不停的嘶嘶大叫,说自己不要变成蛇,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
也许他没有见过阿壮他们变成蛇时的样子,那才是真正的变成蛇呢。
不远处的坑边,阿金缓缓的从坑里爬出来,似乎想朝着苏闽身边爬去。
“嘶!不——不——不要!”苏闽看着阿金,眼里露出惊恐,用力的扭动着双腿,急急的朝着车子游去。
我不忍心,想朝前走一步,却又被白水拉住:“因果循环,他是生是死,就在他一念之间。”
阿金身体无力,游动得十分之慢,比双腿扭动的苏闽都慢,加上苏闽车子停得很近,没过多久他就爬上了车子。
我看着车子里面一张惧恨交加的脸,眼前突然闪过那个用两根手指捧着碗喝汤唇边不沾半点油腥的儒雅男人,原来人变化就是这么快。
走了也好,给阿金最后几天一个清静吧。
但让我惊讶的是,苏闽费尽所有力气,发动车子,却猛的朝着阿金碾了过去。
“不要!”我连忙伸手大叫,一边白水也是一惊,伸手飞快的去捞阿金的蛇尾。
可阿金有七八米长,苏闽车子本身就近,加上油门踩得足,白水堪堪拉着阿金的蛇尾,前面的蛇身就已经被卷在了轮子下面,还朝着白水冲了过来。
“找死!”白水脸上闪过怒意,一把将阿金抽出来,朝我怀里一甩,伸手对着苏闽的车头一掌。
那车子硬生生的就这样刹住了,苏闽将头探出来,看着我怀里蛇身一大截被碾成肉泥的阿金,哈哈大笑:“你害不了我的,害不了我的,你只是一条蛇,一条死蛇怎么害得了我。”
说完,他飞快的倒着车,从撞开的院门冲了出去。
“怎么不追?”我瞪了白水和何必壮一眼,小心的将阿金放在地上。
那被碾过的地方,已然肉烂骨断,阿金的双眼却依旧直直的看着苏闽离开的方向,只是这次连悲凉伤感都没有了,只剩下心如死灰的淡然。
“他以后都会以为自己是条蛇,却又神智清醒,这会让他生不如死。”白水伸手抚在阿金眼上,沉声道:“安心去吧。”
等白水将手拿开时,阿金的眼已经合上了。
“唉。”二楼夏荷突然推开窗,探头看着地上的阿金:“可惜她一心想救他,却没成想,在人家眼里,她是真正的蛇蝎啊。”
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转眼看着白水。
“你看不出来,苏闽身体血气极虚,可能身体骨髓方面造血不行。”白水看着何必壮将阿金的蛇身抱进坑里,沉声道:“以前有一种术法,叫换髓,只不过得要双方你情我愿才行。”
“换髓一般人可用不了。”夏荷似乎不甘心白水占了先机,在二楼沉笑道:“人跟人肯定是不行的,就算要换,两人也附不得体,而蛇性灵,只要稍通人性就有附身之能。”
从夏荷的话里,我大概了解事情的经过。
苏闽可能得了骨髓造血方面的疾病,他又不想死,从他这么了解祸蛇,可以知道他对蛇类很有研究,所以他想到了一个自救的法子,跟阿金换髓。
我不知道他说找到阿金的故事是不是真的,但至少阿金是真的爱他的,爱到自愿跟他违背生物规律日日交尾,让他通过阴阳交合适合她的骨髓,然后融合身体换髓。
只是苏闽没想到的是,阿金跟他融合之后就不肯出来了,他很害怕,找了一些人问,却终究不敢下手,毕竟影响他的名声。
于是他大老远跑到这里找了秦姑婆,一来秦姑婆名声响,二来说到蛇,没有人不知道我们镇的蛇羹。
可他不知道,蛇骨性邪,就算只换了骨髓,迟早有一天,蛇性出,苏闽会变得跟蛇一样的性情。
所以阿金呆在他体内,想用她自己的蛇身吸收了骨髓里的蛇性。
苏闽却害怕,明明他可以跟阿金共用一具躯体,以阿金对他的爱,根本不会害他,但他依旧在知道阿金抽出来会死时,选择将阿金抽离出来。
没了阿金压制,蛇性出,苏闽不会真的变成一条蛇,可他骨子里是蛇的骨髓啊,他会从骨子里认为自己是条蛇。
所以他明明没有任何变化,却依旧以为自己要变成蛇了,以为自己要死了。
阿金朝他爬,是想再次融合在他体内,毕竟苏闽体内的骨髓是阿金的,阿金跟他的身体又多次交合,融合并不是难事,这样阿金就能控制住苏闽骨子里的蛇性了,苏闽也不会有事。
只可惜,苏闽终究信不过阿金。
何必壮依旧从头到尾沉默,将阿金埋在了那个坑内。
“苏闽发作得这么快,跟何必壮有一定关系。”白水看了一眼那个坑,朝我道:“你知道坐井观天吗?”
“那个不是讲一只青蛙吗?”阿金是条蛇,呆在坑里,跟坐井观天有什么关系?
白水呵呵一笑:“坐井观天,天只井口大,容易聚气凝神,将意念集中,跟道家抱一守一是一个道理。”
“阿金看着天,可能只是思念苏闽,但对苏闽而言,阿金是他最肮脏的过住,所以当何必壮陪坐在阿金旁边时,那股凝聚起来的思念就成了一道催命符。”白水看着坐在填平的坑上的何必壮,轻笑道:“江北何家,什么时候出了一个这么有意思的人了。”
我没想到何必壮陪坐,也不只是单纯的陪坐啊,原来还有那么强的报复效果。
晚上白水紧紧搂着我,在我耳边轻声道:“阿舍,你要相信,蛇血冷但心不毒,有时人心可以毒死蛇。”
说着,他将唇缓缓压了过来,那上面的伤口还未好,他刻意用那道伤口碾转着我的唇,提醒着我跟他之间的誓言。
我张嘴猛的咬住了他的唇,翻身覆了上去:“刚才的秀色可餐被打断,现在可以吃了吗?”
暗淡的光影之中,白水低低的笑声传来。
白水依旧早上离开了,一晚的折腾,我醒来后有点懒散的躺在床上,回想着白水那带伤的唇,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了,居然是帅哥打进来的,我原本以为是那棺中灵蛇在梦里吞人的事情,结果一接通,他就在那边大吼道:“云舍啊,你看去那网站上看,毕丽红那边出大事了。”
我连忙断了电话,打开网站,只见最新关于毕丽红的视频,录的是一个香港富商的个人采访,说他看了视频,认为那条蛇可能会危及毕丽红的生命,所以愿意出五十万买那条蛇,并且带人手过来处理,保证毕丽红的生命安全,还会对她进行全身检查。
视频的最后,是毕丽红他爹和奶奶,声泪俱下对那富商的感谢。
而毕丽红站在两人中间,一脸的木然,可眼里却闪过不耐烦。
出五十万买那条蛇?
我冷笑一下,只怕那富商也跟月婆婆一样,认为这是祸蛇吧。
可白水说,这条蛇是用来救毕丽红的,如果取了来,毕丽红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