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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那张纸,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只见上面有什么东西慢慢的润开,滴落在那个小小的血掌印上,让本就暗黑的血掌印,复双染上了鲜红的色彩。
“别哭。”突然白水低沉的声音传来,伸手轻轻的搂住我,接过那张纸,复又收进那破旧得几乎褪色的布袋里:“你还有我。”
我心底一片苦笑,白水终究跟我不是一条路上的。
虽然他几次跟我说过,我是被舍弃的那个,可我一直没怎么在意,他明明手里握着这么好的证据,却从来说给我看,等到今天,他从我以前的床底找到了蛇灵,却突然给我,如果说没有目的,我是不信的。
用手抹掉了眼泪,既然连外婆都不可信的话,我不知道还有谁可信。
“阿得怎么样了?”我现在并不想多去了解那些事情,只求阿得没事,我已经没有人可以失去了。
白水搂着我的手慢慢的松开,脸上露出一股自嘲的笑意:“他暂时还好。”
“那就麻烦你了。”我缓缓站起,抚着墙准备朝外走。
可我刚一起身,就听到白水闷哼一声,跟着倒在了地上。
他倒地后似乎十分痛苦,吓得我连忙将他扶起来,却见他伤口处全是那种黑色的血水。
“怎么处理?”我用手接了一点岩洞水喂到白水嘴边,朝他道:“要不你跟我一块回秦姑婆那里,她总有办法。”
“不用。”白水朝我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道:“我现在最多能送你到洞口,你回去后千万别让秦姑婆和夏荷知道我受伤的事情。”
我哑然,却也知道秦姑婆院子里看上去一片融洽,但各自心里都有着各自的想法。
“苏闽体内的黄金蟒被抽了出来,夏荷接了阿金的眼泪,准备明天开始熬人蜕的汤药了。”我简短的将苏闽和阿金的事情说了。
“呵!我倒要看看,这人蜕怎么形成。”白水冷冷笑了笑,眼角闪过痛意。
跟着我感觉身子一动,却已然到了洞口,白水趴在那条石蛇上,重重的咳着,朝我无力的挥了挥手。
“白水。”我叫出声,可他却已然消失不见了。
四周一片沉静,只有那条石蛇盘在那里。
我壮着胆子抚了抚石蛇的头,想着白水的伤,沿着来时的路下山。
帅哥正在车里闭目养神,那股子怪味还是没有散掉,我一上车他立马问我怎么样了。
我没有回他,让他送我回秦姑婆院子。
“如果那毕丽红的事有进展,你可得打电话给我。”在我下车时,帅哥一把拉住我:“这事我也好奇得很,我跟你一块去,不收你钱。”
我拉了拉手,没有理他,他立马又急了,朝我大声道:“我拿那灵蛇化虺的最新消息跟你换啊!”
将手扯回,我大步的朝院子里走:“看看再说吧。”
毕丽红的事情,白水说他会处理,并且一口咬定不是祸蛇,还说是那条白蛇救毕丽红,我真心不知道该问谁了。
院子里,何必壮坐在坑边,低头看着里面的阿金。
我走过去一块坐下,阿金依旧是那样带着伤感的神情望着天,眼神没有任何波澜。
“还有多久?”我看着坑里窜动的几只小老鼠,那是何必壮扔进去喂阿金的,她一直没有吃。
“没几天了。”何必壮呵呵的笑了笑,脸上露出一股嘲讽的笑:“当初云长道杀出何家,说人不如蛇,那时我还小并没有亲眼所见,但听何家人说这事时,也感觉云长道肯定是被蛇妖给迷住了。”
“这些年里,我突然明白了云长道的无奈,蛇冷血,可怎么比得过人的血毒呢。”何必壮撑着身子起来,大步的离开。
我静静的看了阿金一眼,起身回厨房清理东西,秦姑婆和夏荷在为明天熬人蜕汤药在作准备。
我熬了一碗巴蛇骨汤,然后端到秦姑婆房里,她正在看着那张人蜕方子,见我进来,并没有说话。
“蛇灵对我腹中胎儿有用吗?”我捧着蛇骨汤喝了一口,然后瞄了瞄她手里的人蜕方子:“那龙虎山的张天师挺厉害的啊?”
“嗯。”秦姑婆低嗯了声,避开第一个问题,将手里的人蜕放下:“龙虎山的上一任天师欠虫崖一个救命的恩情,这次夏荷要做人蜕,自然会讨这个恩情,你让白水别去跟他们硬碰硬。”
“万一碰上了呢?”我装作好奇的看着秦姑婆。
她抬头死死的盯着我,我强忍着心虚跟她对视。
“如果正面对上,就算是现在的白水也不会怕龙虎山,可道家符阵厉害,一旦碰上,你让白水小心符阵。”秦姑婆脸上突然闪过嘲讽,似乎对龙虎山符阵有着不满。
我心却提了起来,低低的嗯了一声,才问道:“万一被符阵伤了是不是就没命了?”
“白水倒不至于。”秦姑婆突然笑了一下,朝我微微凑近道:“白水的真身你没见过吧?他来头很大,你能得蛇神庇护跟他也有一定的关系。符阵最多让他受伤,这伤只要用人血洗过,就会好了。”
用人血洗?
我看着秦姑婆微微有点震惊:“那万一受伤面积较大,岂不是要放干一个人的血。”
“哪能啊。”秦姑婆有点好笑,摇了摇头道:“蛇血冷,人血温,符阵伤蛇是以极阳之气伤,而血属阴,以温热的阴血洗掉那被符阵阳气烧伤的冷血蛇不是正好吗?你药理学到哪里去了?”
我想想似乎也是这么回事,阴阳调合才是至理。
想了想,还是将毕丽红的事情告诉了她,却没有跟她说我已经问过了白水。
一来我要隐瞒白水受伤的事情,二来祸蛇的事情,月婆婆和白水各持一词,我对此却完全没有了解。
“天阳地阴,淫蛇童女,以纯阳牛气勾动。”秦姑婆摇头苦笑,沉叹了口气道:“果然牵一息而全动——”
“是祸蛇吗?”我并不知道她感叹什么,连忙凑过去道:“月婆婆还问我要不要用胎衣换呢?”
秦姑婆脸色立马发冷,看着我沉声道:“云舍,你要记得,你腹中蛇胎,是你跟白水恩爱相交才怀上的,又得蛇神相护,吞了蛇灵,又时常汤药养着,造化之大,可能会超出我们所有人的想象。”
“别说那还不一定是祸蛇,就算是祸蛇,十条百条也比不得你一个胎衣。”秦姑婆眼神里全是镇色,朝我严肃地道:“那月婆婆胃口太大,日后不用理她。”
我没想到秦姑婆对我腹中蛇胎如此看重,突然想到当初跟白水在蛇仙庙时,他问过我愿不愿,我那时还以为只是他大男子做怪,没成想,蛇胎要成,还真要恩爱相交。
朝她点了点头,我碗着喝完的汤碗出去了。
晚饭时夏荷并没有出来,何必壮守着阿金装了饭就去那坑边坐着。
“云舍。”秦姑婆看着坐在坑边的何必壮,朝我道:“我提醒你一句,这世间最易伤的就是多情之人,无论是什么情,一旦太过看重,伤的就是自己。”
我看着何必壮挺着笔直的后背,点了点头。
何必壮跟苏梦之间有着一段不明不白的感情,可后来苏梦死了,他就找了过来,但他从来没有说过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现在面对阿金,他似乎感触很多。
吃过晚饭,我看过阿金,扭了扭手腕还是不大放心,跟秦姑婆打了个招呼,骑着电动车去镇上药店买了十个一次性的针管,然后打电话给帅哥让他再送我去巴蛇骨洞,给钱之外,还加毕丽红的事情。
帅哥来得很快,却一直追问我大晚上去那石头山做什么,他可不会陪我去。
我并没跟他多说,只是紧了紧背包,让他在山下等我。
打着手电一路摸黑上山,到了石蛇入口那里,我却不敢再下去,扭着手腕叫着白思的名字。
白思与我伴骨相生,既然能感觉得到我娘的气息,我叫她应该能听到。
果然在我叫到第三十八声时,白思出现了,这次她似乎有生气,就算只是一条蛇骨,我依旧能感觉得到。
“带我去见白水。”我伸手抚了抚她的头。
白思立马一顿,跟着瞬间变大,用蛇尾将我一缠就进到了巴蛇骨洞内。
让我没想到的是,白水脸色通红,满脸冷汗的躺在岩水之中,已然昏迷过去,却依旧痛苦的张嘴低喃着。
怪不得白思刚才出来时,那么生气,我急忙从背包里掏出一次性针管,扎好手腕,将血一管管的抽好放在一边。
白思不解的在一边转动着,等我将买来的十个针管都抽满后,我解开白水的衣服。
那个伤口已然又深了几分,全部都是黑色的一滩滩脓血。
我拿着针管,慢慢用血冲洗着那黑色脓血,奇怪的是,我的血一冲到白水的伤口上,立马一股淡淡的香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