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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佑正想解释,忽然觉得自己这是在背着阮燕说她坏窘,道。“皇上,小臣去看看韩姑娘安排浏阳百姓的情况如何了。”
说罢,也不等汐颜回答,匆匆离开。当然,走时不忘嘱咐清平留守在汐颜身侧。毕竟汐原才刚退去,还是加紧防范为好。
汐颜笑了笑,太傅已经过去监督了,蓝宸佑这借口还真够蹩脚的。抬头见清平一声不出地站在她看得见的地方,不由朝他招了招手。
“在清平看来,阮燕与朕相似吗?”
清平躬身答道“阮燕姑娘与皇上的面容有七八分神似,举手投足也极具皇上的风范。若不是蓝侍臣提早告知属下,想必也难以辨别出来。”
汐颜微微有些惊讶,她记得与太傅商讨南巡掉包之时不过月余,这么短的时间内,太傅竟然能将阮燕训练得如此之好么?
“清平觉得,一个月的时间能将人改变如斯?”
清平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阮燕姑娘不仅是一些细微的小动作,连一一笑都与皇上极为相似,除非对皇上极为熟悉,而且观察入微。属下认为要达到这样的程度,不要两三年的观察是不可能的。”
“是么?”汐颜淡淡应了一句,将这疑惑压下了。“近卫之中除了你还有谁知道阮燕的事?”
“仅得属下一人,”清平恭谨地答道“事关重大,南巡队伍中只得蓝侍臣、阮燕姑娘与属下知晓。”
汐颜满意地点点头,又问。“那么伺候的内侍呢?”
清平迟疑了一下。“为了避免他人发现,阮燕姑娘的一切事宜都有蓝侍臣一手包办,并未经他人之手。”
略微怔了怔,汐颜没有言语,抚了抚眉心,便挥手让清平退下,平躺在车内柔软的垫子上。本想闭目养神,谁知竟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待汐颜醒来。车外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只余远处若隐若现的火光。
转过头,见一人安静地坐在车门前,双手随意往后撑着,仰头望向漫天繁星,侧脸浮现出几分柔和与惬意。许是感觉到汐颜的目光,他猛地回头,唇边扬起一抹爽朗的笑容。
“皇上醒了?太傅已经让人打扫好韩大人的府邸。何先生为感谢皇上救了浏阳摆了宴,就等皇上过去了。”
汐颜坐起身来,笑道。“宸佑,现在我可是皇上派来的钦差。要叫公子,明白了?”
蓝宸佑熟练地从车内翻出一套干净的衣衫,递给汐颜。“皇上,这龙撵明摆在这里,让他们只相信您是钦差,未免太强人所难吧。”
秀眉一皱,忽然道。“那就让阮燕出来扮作朕,我继续作我的钦差大人好了。”
蓝宸佑无奈地叹了口气“皇上扮作钦差可是要跪阮燕地。倒不如让阮燕扮作钦差,皇上做回皇上好了。”
想了想,汐颜也觉得在理,便听从了他的建议。毕竟她也很好奇那阮燕到底是怎样的人,如此倒可以顺便在宴席上看看。
浏阳的宴席当然比不上其他富庶的地方,普普通通的菜式。却是有几分家的味道。腿上的箭伤用得是宫里最好地伤药,不过一个下午,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痛了,勉强能够行走。只是蓝宸佑担心伤口崩裂,一直抱着汐颜到了府邸门口,才在汐颜几番催促下将她放了下来。
虽然走得缓慢,甚至仔细一看两腿的动作有些僵硬。好在汐颜走入府内后,跪了一地,没人抬头,也就未曾有人发现。当然这并不包括韩小落。她虽然跪下了,却侧着头朝汐颜直眨眼。
蓝宸佑紧跟其后,担心她支撑不住,还贴着汐颜走,让她稍稍倚着他,减少那伤腿的负担。但在其他人看来,却是蓝侍臣与皇上恩爱有加,寸步不离,很是羡煞旁人。
汐颜原本以为自己能轻松走完这么短的一段路,不料走到最后,伤腿犹若千金之重。若不是蓝宸佑悄悄搀扶,她或许无法支持到大堂。
她这才坐下,放松了身子,吁了口气,何茂便领着数人上前来敬酒。
“草民何茂参见皇上。”
“何先生不必多礼,”示意一旁地瑞琛扶起他,汐颜淡淡笑道。“这次能击退叛军,保住浏阳,何先生功不可没,朕敬你一杯,先干为敬!”
伸向酒杯却摸了个空,汐颜愣了一下,忽闻耳边传来一道声线。“皇上身体不适,不宜喝酒,还是由在下代皇上饮下吧。”
不由分说,一口把酒灌下,蓝宸佑将酒杯往下一扣,挑了挑眉。
汐颜不悦地睨了他一眼“今日是难得喜庆的日子,朕怎能扫了大家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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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茂摸了摸花白的胡子,上前打了个圆场。“皇上,蓝侍臣这也是为您的身体着想。得君若此,妇复何求啊!”闻言,汐颜脸上红了红。何茂将“有妇如此,夫复何求”略略改了一下,这话便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来了。
瑞琛适时地轻咳了一声,笑道。“既然人齐了,何先生便让大家开宴吧。”
“请皇上稍等片刻,”何茂往外看了看,答道。“老夫邀请的那位瑞公子还没来,今次浏阳得以保住,瑞安公子功不可没。只是不知他受了伤,情况如何了。”
“何公可以放宽心,瑞安不过受了些皮肉伤,并无大碍。”一人缓步走入,脚步略微有些蹒跚。
汐颜秀眉一挑,久闻不得一见的阮燕终于出场了。七八分相似的面容,眉宇间含着几分隐忍,似是痛楚却又倔强地坚持着。那神情,那架势,还有声音和语气,活脱脱就是受伤未愈地钦差瑞安。粉唇一勾,汐颜心里对这女子大为赞赏。
“瑞公子终于来了,老夫可等得心焦啊。”何茂大步上前,急忙吩咐旁人将座椅搬来,好生搀扶着阮燕走向宴席。
“看来这宴席的主角并不是朕啊,”汐颜凑近蓝宸佑耳边嘀咕了一句。蓝宸佑侧头睨了她一眼,小声道。
“他们要感谢的人原该是皇上您的”
“好了,再呆下去只会让他们感到拘谨,朕还是回去好了。”汐颜吩咐瑞琛留下,便起身准备离开。谁知动作过大,扯到了腿上的伤口,险些摔了下去。
蓝宸佑及时扶住她,也不理会汐颜的阻拦,一把抱起她,迅速往门外走去。
何茂等人不明所以,还是规规矩矩地跪地恭送。汐颜不自然地把脸埋在蓝宸佑地颈侧,隐隐感觉到一人的目光瞥来。余光一扫,竟然是那位仍在座上的阮燕。
蓝宸佑也迅速发现了此事,低声说道。“皇上,她只是”
“放心,朕没有怪责她的意思。”汐颜垂下眸,淡淡说道。“她现在扮演得是受伤的瑞安,若朕怪罪她,怕是会引来浏阳百姓的不满。好不容易让他们对朕的误会解开,再存下疙瘩就不好了。”
只要在心里埋下了间隙,往后便再难以修复如初了
“皇上有时候总会理智得让人说不话来,”蓝宸佑叹息着,出了大堂后拐了个弯。为皇上准备的厢房在安静的角落,独立的小院,内有近卫,外有禁军,守备森严。
“不过是在其位,谋其职罢了。”汐颜幽幽应道,忽然问道。“蓝侍臣跟朕一个房间吗?”
“不是,小臣地房间在皇上隔壁。”蓝宸佑朝守在门口的清平略微点头,忽闻汐颜的问题,脚步略有一滞。
小心地把汐颜放在床上,蓝宸佑仔细地查看了房间的各个角落,没有发现异常这才回房去了。
汐颜白天睡得久了,如今了无睡意。摸了摸身下柔软的被褥,甚至能嗅到一阵太阳的清香,想必这床被子让人早早拿出去晒过了。如此细心,也唯有瑞琛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