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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粗鲁的将她推上副驾驶座,然后迅速绕到另一边上车发动引擎,随即将车子驶离医院的停车场。
“关大哥”
“闭嘴!”
她开口想问他要载她去哪儿,却被他怒声斥断,因此她静静的闭上了嘴巴,不再尝试问清他的意图。
车子离开医院一会儿后,便从大路转进小巷,然后驶进一间旅馆的专用停车场。
她疑惑的转头看他,才张嘴,他怒不可遏的斥喝声又从她耳边炸开。
“闭嘴!”
不过她这次并没有乖乖听他的话闭嘴。
“关大哥,这里是旅馆专用的停车场,你不能把车停进这里,你看上头写着非旅馆住宿者,每小时以一百元计费。”她指着横梁上的告示。
必咸胥毫无反应,反而纯熟的一下子便完成倒车入库的动作,将车子精准的停进停车格里。
“下车。”他拔下钥匙。
井于曦看了他一眼,带着淡淡的无奈表情下车。
他都把她带到旅馆了,难道她仍没有一丝惊慌或害怕的感觉吗?
封锁自己的情绪与感情。她真要这样对待自己、对待他吗?
他不允许,绝不允许!
“走。”他走到她身边,扣住她的手腕,拉着她走进大楼。
“关大哥,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她开口问,他却不发一语的将她拉进电梯里。
电梯缓缓往上爬升,然后在一阵轻晃后停了下来,电梯门悄声打开,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金碧辉煌的俗丽装潢。
“欢迎光临。”
电梯门外响起服务生洪亮如钟的声音,吓了井于曦一跳。
必咸胥将她带出电梯。
“欢迎光临,请问先生小姐要休息还是过夜?”服务生微笑问道。
“过夜。”他说着,并瞥见她听闻后忍不住睁大双眼的反应。
很好,终于有比较正常的反应了,他就不相信她还能继续无动于衷下去。
“好的,请跟我来。”服务生微笑躬身,便转身带路。
“等一下,关大哥!”她企图拖住他的脚步,但他却丝毫不受她微小的力气左右,依然坚定且强硬的拉着她,跟在服务生身后走进他们要“过夜”的房间。
“两位若有任何问题,只需拿起电话按0,便有专人为您服务。祝您有个愉快的夜晚。”再次鞠躬,服务生转身带上房门离开。
房门关上后,关咸胥才转身面对她,脸上的表情让人摸不清。
“你带我到这个地方是为了让我休息吧?是我姐姐嘱咐你这么做的吗?她真是担心太多了。”她转头看着房里的一切,自以为是的解读他的行为。
“你真的这样以为?”关咸胥意有所指的问。
“你爱我姐,对我姐是认真的不是吗?”她将目光移回他脸上,平静的说。
“不,我爱的人是你。”他凝视着她,认真道出多日来心中的话。
井于曦沉默的看着他,好半晌才开口道:“我不知道你也会说笑。”
“你认为我是在说笑吗?”
“当然,难道不是吗?”
“我爱你。”
怦!
怦怦!
她的心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反应,而且那隐隐作痛的感觉又是什么?心痛吗?
不,当然不是。她的心早就不会痛了,所以她也不会再觉得伤心难过,也不会被心痛逼得喘不过气来。
“我喜欢你,我爱你,这一点始终都没有改变过。”
痛!
刺痛!
这感觉不可能会是心痛,因为她的心早该麻木了,也不会再痛了。
必咸胥的手突然举起来,轻轻抚上她的脸。
她惊吓的急速往后退缩了一步,心脏则迅速的收缩着。
心痛,更明显了。
“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了,关大哥。”井于曦面无血色的开口道。
“这是事实。”
“你喜欢的人是于晓。”
“我喜欢的人是你。”
“那是过去式。”
“不管是过去式、现在式,还是未来式,那对我来说永远都是现在进行式。”他的态度诚恳而激动。
她边摇头边后退,不愿相信由他口中说出来的任何甜言蜜语,因为那绝对会让她以为已死去的心复苏。
“于曦”他突然向她靠近。
“不要过来!”井于曦不由自主的提高音量朝他叫吼,以为这样可以阻止他的逼近。
他脚步一顿,旋即继续朝她走来。
“我叫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她不断后退,脸上毫无血色,甚至显得有些惊惶失措。
她终于退无可退的碰到了墙壁,而他也同时来到她面前,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让她感到手足无措。
必咸胥壮硕的胸膛几乎要贴近她的脸,让她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她背贴着墙壁抬头寻找空气,却不小心撞上他正俯视着她的灼人视线。
一阵心悸突然窜过,让她屏住呼吸,浑身僵硬到动弹不得。
时间像是突然定住了一样,他不再动作,她也没有。她其实是想动的,却不知怎么也动弹不了。
“于曦。”他轻声唤她,声音像爱抚般的温柔。
她仍旧无法动弹。
他深情的凝望着她,且缓缓低头靠近她的脸。
她仍然不能动,心脏却在胸腔里猛烈的跳动着。
他想干么?
他想吻她吗?
就在她想着的同时,他的唇已经温柔的碰上她的,他的双眼仍然眨也不眨的紧盯着她惊慌的双眸,视线还是那样灼人。
“不”她终于挣扎出一个字,他却选在这时候伸舌舔吻她的唇瓣,然后窜入她口中激情的吻她。
不行,他不能这么做,她不能让他这么做。她迷乱的想着,伸手推他却发现毫无作用,只是徒然的放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形成一幅旖旎的画面。
他的一只手坚定的圈住她的腰身,另一只原本撑在墙面上的手却滑到她的颈项,调整她的姿势,让两人能够贴得更近,更容易亲吻。
思绪逐渐迷乱了起来,除了他的舌头、他的气味,和他开始不断在她身上游移爱抚的双手之外,井于曦什么也无法想,什么也无法感觉。
aa她可以感觉到他的手似乎覆上她的胸部,感觉她的脚似乎离了地,感觉他喉咙似乎发出了低吼,感觉他在扯她的衣服,就在她被放倒在床上的同时,他也覆在她身上,嘴唇开始往下延伸的舔吻着她,直到他吻上她胸前的蓓蕾。
一波又一波的热潮向她袭来,她娇喘出声,无助的用双手抓住他。
她听见自己在恳求,恳求他帮她,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既难过的想将他推开,又愉悦的想要抱紧他。她觉得空虚、渴望,感到心跳急促、全身紧绷,只能无助的呻吟,不知如何是好。
像是感觉到她的无助,关咸胥终于进入她,热情而狂野的与她做ài,让她再也无法隐藏住任何情绪,将真正的自己完全展露在他眼前。
斑潮过后,她精疲力竭的慢慢失去意识,沉沉进入睡梦中。
而他则带着释怀的神情凝望她半晌后,轻声叹息着将她拥进怀中,然后与她交颈而眠。
从睡梦中清醒时,窗帘后方已透着太阳高升的明亮光线。
井于曦有些迷茫,不确定这里是哪里,也不晓得自己怎会在这里,还有
回想的同时,她忽地浑身一僵,想起了一切。
她想起嘉君的自杀身亡,想起他去而复返后的咄咄逼人,想起她被他拖离了医院,想起了昨晚所发生的一切!
她倏然转身回头,身旁却空无一人。
心毫无来由的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让她不禁捣住胸口,整个人痛苦的缩成蜷曲状。
“于曦?”
必咸胥刚从门外讲完电话,推门进房就看见这个景象,他吓得马上冲向她,将她连人带被的搂进怀里。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告诉我。”他激动的问道,声音却是轻柔且充满担心的。
在他怀里,一张苍白若纸的脸慢慢睁开眼睛看他,眼中充满了痛苦与脆弱。
“你没走?”她轻声问,似乎害怕这只是一个幻想,如果大大声的话就会把他的幻影给吓跑一样。
“我没走。”他大声且清楚的向她保证“我只是到门口讲个电话而已,我不想吵醒你。”
“你是真的吗?”
她目不转睛的睇着他,想伸手触碰他,却在半途打住,因为她仍然害怕他只是个虚无的幻影。
“我是真的。”他倏然握住她的手,放在他脸颊上紧紧的贴着“你可以摸摸看,我在这里,有温度、有呼吸、有心跳,我不是幻影。”
她的手被他牵到鼻尖试探着他的呼吸,然后又被带到胸前,压在他强而有力的心脏上,感受心跳的存在。
“不是幻影。”她像是在喃喃自语般“你是页的,不是幻影。”
看样子她只是被他一时的失踪吓到而已,并不是哪里不舒服。关咸胥悄悄松了一口气,并将她更加拥向自己,低头亲吻她秀丽的短发。
井于曦放松的依偎着他,仍觉得这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的不真实。
他说他喜欢她,他说他爱她,他爱的人不是于晓,而是她。
于晓,
思及此,她倏然惊惶的用力将他推开。
“于曦?”他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反射性的伸手想将她拉回来。
“走开。”她神情狂乱的拍开他的手,整个人抱着被单迅速退缩到床边,仿佛被吓坏了一样。
“于曦?”他不解的看着她。
“你是姐姐的男朋友,你怎么可以我怎么可以我们怎么可以”
“那是在演戏。”他迅速打断她的话“我从来都不是于晓的男朋友。”
她眼神茫然的看着他,心脏仍因惊惶而猛烈的撞击着胸口。
“演戏?”
他认真的凝望着她的双眼,诚恳且真心的点头。
“从一开始我就已经老实的告诉你姐说我喜欢的人是你,所以和你姐交往的事,其实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幌子。”
“幌子?”
“逼你承认自己感情的幌子。”
她怔怔的呆坐着,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那只是在演戏?
那只是一个逼她承认感情的幌子?
那不是真的,而是假的。
心一松,泪水马上涌入眼眶,迅速的模糊了她的视线。
“呜”一放心,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shit!”关咸胥忍不住轻咒一声,马上起身绕到她身边,温柔的将她拥进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他一边亲吻着她的秀发上边低语的向她道歉“我从来都不想让你伤心、让你哭泣的,但是你页的让我很生气。你明明心里喜欢着我,不承认也就算了,却还硬要把我推给你姐姐,尽讲些冠冕堂皇、言不由衷的话,我是页的被你气坏了,所以才会假装和你姐交往,好逼你认清自己的感情,并且让你也尝一尝爱不到人的感受。对不起,别哭了好吗?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别哭了,嗯?”
井于曦在他怀里摇摇头,因为她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眼泪,此时的情况就是让她忍不住想哭。
“来,别哭了。”他温柔的说,然后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轻柔的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嘉君的爸妈已经下飞机了,你不是要到医院去等他们吗?”
她惊愕的在一瞬间瞠大眼,然后一边伸手拭泪,一边沙哑的开口问:“你怎么知道?”
“你姐刚刚打电话来说的,他们本来想和你连络,但你的手机没电了打不通,所以他们才打你家里的电话。”
井于曦一脸肃穆的点点头,迅速起身下床。
她的衣服已经被捡起,整齐的放在椅子上。她弯腰伸手去拿衣服,眼前的视线却又莫名的模糊了起来,一滴眼泪突然从她眼眶掉落,滴在她手臂上。
一滴、两滴、三滴眼泪愈掉愈多。
无奈的叹息在她身后轻轻响起,关咸胥不发一语的伸手将她拉入怀中,温柔地轻抚着她的背。
“她怎么能这么做?她怎么能?呜笨蛋,她这个笨蛋,呜”她难过的痛哭失声,为好友死得一点价值都没有而哭得不能自己“如果我不和她断交,如果我能一直陪在她身边,也许她就不会死了。我呜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呜”
“不是,这不是你的错。”他轻柔的安抚着她“即使你没和她断交,你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陪在她身边,不可能在每次她想自杀时都来得及阻止她或救她,她的死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她的个性和对林盛名执着的爱情害死她的。”
井于曦无言的啜泣着,尽管明白他说的都是事实,但她还是觉得很难过,悲伤和懊悔就像两把刀一样的插在她心上,让她想拔都拔不掉。
“你要坚强点,于曦。”他拥抱着她,希冀可以给她一点力量“如果连你都无法接受这已成事实的悲剧的话,那待会儿嘉君的父母又该如何面对这件事?身为嘉君最要好的朋友,你必须负起安慰她父母的责任,就算是你为好朋友做的最后一件事,知道吗?”
她偎在他胸前点了点头,然后又哭了一会儿,才逐渐平静下来。
之后,她拿起衣服走进浴室稍做梳洗后,便和关咸胥匆匆赶赴医院。
和嘉君的葬礼同一天,住在五楼的于寒姐突然发生车祸陷入昏迷不醒中,让还来不及喘口气休息一下的井于曦,再度陷入另一波忙乱的生活里。
为了应付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意外,她只好利用上回打架损害公司名誉的事,要关咸胥暂时以冻结聘用她的处罚方式,让她能将安娜堤的工作暂放一边,专心于帮忙照顾面店和于寒姐这两件事上。
其实她本来还有一件事要忙的,那就是照顾她那迷糊的姐姐,不过由于新同居者的大力帮忙,让她省了不少气力与时间。
她们的新同居者是一对美丽的母女,母亲名叫林雪颜,女儿叫小洁。
雪颜姐是一个相当漂亮温柔、手巧心细,几乎可以称之完美的女人。像她这样一个女人,老实说,如果她是男人的话,一定会心动。
所以,她实在想不透小洁的生父究竟是死了,还是“目睭给蛤仔肉黏到”才会放她们母女俩孤苦的相依为命。总而言之,她对雪颜姐有一百个疑问就对了,可惜她页的没有时间可以好好的坐下来关心她一下。
除了没时间做这件事之外,井于曦还有一件事一直搁在心里头,却也找不到足够与适当的时间来做,那就是对姐姐认真的说声抱歉。
说真的,其实这件事根本用不着花太多的时间,她只要说声抱歉,承认自己之前的愚蠢行为,然后再告诉姐姐说她已经和关咸胥在一起,就可以完全搞定了。
可是问题在于她发现姐姐近来有些闷闷不乐、强颜欢笑,所以她真的很担心,担心姐姐是否在那段假交往的时间里,假戏真作的爱上了关咸胥,那她该怎么办?
好吧,她承认自己是只鸵鸟,以为只要把头埋进沙里,就以为能够天下太平。
唉,可是逃避不能解决事情。
没错,她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能拖就拖也是人类的天性之一,平凡的她根本就没办法战胜天理呀。
“小姐,面要烂掉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井于曦迅速转头,只见亲爱的男朋友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后。
“你怎么来了?”她又惊又喜的问道。
“女朋友不来就我!我只好来就女朋友喽。”他一副咳声叹气的悲叹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冷落你的,我只是”她急忙道歉。
“我开玩笑的。”他不是来要她道歉的“我是来吃面的,顺便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
她眨了眨眼,有些怔楞的看着他。
“怎么了?”他微笑的挑眉。
“你真的没在生气吗?”她自不转睛的看着他,试探性的问道。
必咸胥摇摇头,敏锐的感觉到她有些异样。
“怎么了?”他关心的更贴近她,希望可以给她更多的依靠。
“我最近几乎可以说完全没有时间陪你,你难道不觉得生气吗?”井于曦问。
“为什么要生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你又不是故意的,不是吗?”
“可是你不会觉得我在忙的根本就是别人的事,并非那种真的非自己动手不可的事吗?而且你不觉得比起你这个男朋友,我更重视这些别人家的闲事,是个自私又冷漠只管自己高兴的女人吗?”她认真的探进他的双眸,似乎有些害怕他口中吐出的答案。
“一点也不觉得。”他毫不犹豫的回答。
“真的吗?”她仍感到怀疑。
“你的热心就是我爱你的理由之一,我没跟你说过吗?而且”他欲言又止的凝睇着她。
“而且什么?”她忍不住追问。
“你的面快烂了。”
“啊!”她尖叫一声,急忙将大锅里的面条捞起来。还好,虽然烂了一点点,但还是可以端出去给顾客。
她将面条盛入碗中,加上牛肉汤和一点葱花,然后端给他。“七桌客人要的牛肉面。”
一脸无奈的接过那碗面,关咸胥只好认命的转身去当店小二。
不一会儿,他又回到厨房里。
“你刚刚话还没说完。”井于曦一边忙着烹煮下一位客人的点单,一边开口问他,她知道他其实还有话要讲。
“你知道我们国小的时候曾经同校过吗?”他笑问。
“真的吗?”她讶然的看他一眼。
“真的,而且我们小时候曾经做过一个星期的朋友。”关威胥微笑的说。
她惊讶得连动作都停了下来。“你说的是真的吗?为什么我一点记忆都没有?”他们竟然小时候就认识了?
“一个星期毕竟是很短的时间。”
“但是你却记得。”
“那是因为你救过我的关系。”
“我救过你?”她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详情以后有时间我再告诉你,总而言之就是你的热心促使我们相遇与相爱,所以我对你的热心助人是绝绝对对不会有意见的。”
感觉心底有道暖流悄然滑过,她看着他,轻声道:“谢谢你。”
“不客气。”他微笑回道,话语一顿后又接续着说:“你的面又快烂掉了。”
“啊!”井于曦再度发出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