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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你不能娶她
莫子言靠在门上,她拼命的忍下了眼泪,终于咽下了那难熬的苦涩,不,不,她不会再哭,从她决定改变的那一刻起,眼泪也已经跟她告别。
林安森说过,她开始卸下拉伪装,变回了自己,可是,她已经伪装了那么久,并不是一时一刻,便能卸下来的,她仍旧固执是坚持着,比如,她仍旧不会让自己流出泪水,不论心中怎样的触动。
林家这个年过的并不好,第二天,林父带着林夫人应酬时,林夫人还是无法正常的笑出来,没人时,便会拉下脸来,林父瞪着她“你看看你那个样子,至于吗,因为小孩子的那些事,先气的你成这个样子,看开点吧。”
林夫人叫着“你让我怎么看开?你看看,郑薇跑去跟个外国佬结婚,已经让我们太没面子了,后来是那个莫子言,非要她非要她,咱们这也勉强同意了,看在晨晨的面子上,现在倒好,又来了个穆晨曦,还带着那么个孩子。”
林父皱着眉,说“你看,那个孩子,是不是咱们家的”
林夫人叹了口气“还能有假吗?看那个孩子的长相也该知道,定是咱们家的了。”
林父也跟着长叹,眉头不展的站在那里。
这时,却见陆司令也在,他向着这边走过来,林父赶紧站起来,只见陆司令一脸的严肃,看着他,先说“小林,有个事情,我要跟你好好说说。”
林父已经猜到了他是要说什么。
他说“你看,我当初跟你父亲打江山时,对你们这一辈的教育,也没落下了,看着你们一个个的,生活越来越好,我们也是感到很欣慰的。”意思现在他们没教育好下一代了?他拍了拍林父的肩膀,继续说“昨天晨曦去看我了,她跟我说了,原来那个又又,是你们家林安森的孩子,难怪我一直觉得那孩子长的像谁,哎,这真是不知道是缘分还是冤孽,晨曦我知道,她带着那孩子,一直很辛苦,从国外回国来也是”他若有意味的说“晨曦是个好孩子,你们也不能太古板了,她虽然在娱乐圈,可是出淤泥而不染,比起外面那些女孩子,都要好更何况,孩子都七八岁了,怎么也是你们林家的骨肉,这下好了,咱们两家,倒成了亲家了”
林父看着陆司令离去,扶着椅子坐下,林夫人扶着他,问“这陆司令的意思”
林父舒了口气“还用问吗,这不是清楚着呢。”
林夫人一脸不服气“我就是看不上穆晨曦,当年就看不上,现在更看不上,让她进我家门不知道是谁要伺候谁呢。更何况,什么娱乐圈出淤泥不染,干爹干爹的都叫上了”
林父赶紧捂住了她的嘴“活这么大年纪了祸从口出不知道吗?陆司令是什么人你我不知道?乱说,那当真是干女儿了!”
林夫人不服气的哼了声,但是也老实的闭了嘴。
年初一,子言带着晨晨回家去拜年,林安森回家去,一大早两个人也没碰面,林安森知道,莫子言一个晚上恐怕都没有合眼,快到早晨时,他出来,还能看见她房间里亮着。
她故意躲避着他,他也很无奈。
来到林家,林父林母都坐在那里等着他,他沉闷着坐到了对面。
林父先开口“给莫子言一笔钱,让她出国去吧。”
林安森抬起头来“不可能。”
林父早知道他会拒绝,只是说“安森,你也不是当年那个小孩子了,我只说一遍,你只能娶穆晨曦,当年,你不是也跟她爱的死去活来的,非她不娶的,她现在带着你的孩子,你总该知道,你总是亏欠她的。”
林安森抿着嘴,默默的说“我不会因为亏欠,就娶了她。我亏欠的女人很多,我也亏欠子言很多,我怎么娶?我娶的过来吗?”
林父一拍桌子“你懂什么,穆晨曦现在已经是陆司令的女儿,昨天陆司令放话了,要跟我们结亲家。”
林安森抬起头来“呵,他的话是圣旨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林父看着他“他的话不是圣旨,我的话是,安森,你是我的儿子,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我的原则,你应该早就知道”
说完,林父便起身,离开了。
林夫人也叹了口气“你就听了你爸的吧,别闹了,你怎么斗得过。”
林安森双手放在前面扣在一起,静静的坐着,半晌,他才站起来,淡淡的说“我只会娶子言一人!”
然后便走了出去。
莫子言回到家时,却见林安森正静静的坐在客厅里。
莫子言拉着晨晨,晨晨因为玩的很开心,还在兴奋中,一看见林安森,便跑过去,说“爸爸,今天外公教我做枪,还给我雕了木头枪,你看,帅不帅?”他在那叽叽喳喳的炫耀着,林安森只是淡笑着看着,莫子言站在那里看着,沉默不语。
林安森拉住了晨晨,说“去,先进去吧,爸爸跟妈妈说说话。”
晨晨听话的点头“不要说太久哦,妈妈答应我今天要是算数都做对了,明天就去动物园。”
林安森拍着他的头,看着他跑进去,自从有了莫子言,他开朗多了,也爱笑了,他想,莫子言是个好妈妈,理智又有魅力,对小孩子有她自有的一套。
他转过头,见子言仍旧只是站在那里不说话。
他站起身来,叹了口气,走过去,拉住了她的手,她稍有退缩,但还是停在了那里,任他拉着,低着头,不说话。
他说“子言,我已经想过,我们还是在元宵节结婚,我刚刚回来时已经订好了酒席,明天婚纱会到,你去试一试,宾客方面,让成司南去印喜帖,我们不用办很大,但是,一定要办。”
莫子言抬起头,看着他“林安森,不要太勉强。”
他摇摇头,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她不知道,她很憔悴,原本就很瘦,脸颊是瘦弱的一条,现在看起来,更是苍白的可怜,他怎么舍得她这样?
他说“昨天是太震惊,但是,经过一个晚上,我已经想的很明白,不管那个孩子是不是我的,我都不可能跟她结婚,我只想跟你结婚,那么,我还想什么?那个孩子的出现,不应该影响我们的时间!”
她只是看着他,她知道,他这样说,定是已经想好了,只是,一切都真的可以这么简单吗?
年假一共八天,一晃而过后,巨石开始了新一年的生机,大家带着挥霍年假后的黑眼圈,新年的气象是一派死气沉沉。
成司南一大早进了林安森的办公室“林总,这次申报的项目在最后那里,被上面划了下来,没有通过。”
林安森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成司南说“上面原因很客套。”
林安森挥挥手,让他先出去,然后他打电话给那边的主管主任。
那边说“我就知道你会打电话来,我跟你说,那个真不怪我,我是想走走过场的,可是,上面突然下了死命令,不许过。”
林安森沉着脸“原因是?”
他说“看在咱们同学的份上,我告诉你你们是不是在闹内讧?我怎么听说,是你父亲林首长的关系?怎么还自己人打起了自己人?”
林安森眉头更锁了起来,他放下电话,已经明白了过来。
叫了成司南进来,他说“暂时不用管了,计划推后。”
成思南奇怪的看了看他,想要问什么,但是看他表情很难看,还是老实走了出去。
莫子言几天来的工作并不多,倒是在外面忙着结婚的事比较多,林安森只请了些熟悉的朋友,但是人还是不少,莫子言忙着试穿婚纱,做修改,定妆,走场子,真是跟要演一场大戏一样,林安森知道她忙,交给她的工作也不多,让她专心的管婚礼
有人说,婚礼前的忙碌,也是幸福的一部分,或许真是如此吧,但是,忙碌始终让她觉得有种不安的感觉
直到有一天,那感觉果然应验
那天,她去取婚纱照,正在里面等着,林夫人的电话打了过来。
莫子言叹了声,还是接了电话,毕竟,该来的总会来的,难道她还能永远躲起来?
林夫人说“我知道你在影楼,你出来,我在隔壁的咖啡厅。”
莫子言沉重的走进咖啡厅,迎面看到林夫人坐在那里。
她对林夫人鞠躬,然后坐下。
林夫人定定的看着她不说话,两个人沉默了许久。
第172章如果能选择
莫子言已经知道,她说的不会是好事,这是在谈判前,先用沉默的气势,让人心神不定的方法,她也是用过的。
果然,林夫人说“那天的事,你也看到了,我没想到,你还是要跟安森结婚。”
莫子言说“不管那个孩子是不是林安森的,过去了八年,我还能怎样怪他?更何况,八年来孩子都是她一个人带,这个时候突然回来,我不会上了她的当。”
她的意思,林夫人,你也不要上她的当。
但是林夫人只是抿了口咖啡,然后说“莫小姐,女人该有些尊严的,你这样,对自己很不尊重。”
莫子言却笑了笑“我可以很有尊严,但是晨晨怎么办?难道我要让晨晨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吗?”
林夫人眯着眼睛“不管怎么说,我跟他父亲,已经决定好了,就算是论个先来后到,也该是穆晨曦,不会是你。”
莫子言呵呵的冷笑起来“先来后到林夫人找的借口,真让人哭笑不得。”
林夫人不管她,只是说“莫小姐,你恐怕还不知道我们家的原则,你对我们林家,了解的还是不够多,只要是他爸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我不希望看到他们父子反目,还是因为一个女人。”
莫子言看着她“林夫人,我还不想变成三流小说里的女主角,你可以直接说,不用拐弯抹角。”
林夫人沉下脸来,咬着牙,看着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好,那我跟你直接说,你在安森的公司,难道也没注意到,他们公司最近有什么变化?”
莫子言顿了顿,她是不知道,因为她最近一直忙结婚的事,根本没注意别的。
林夫人哼了一声“看来,安森有意的要瞒着你啊,他们公司很多项目,都被迫停下来了,因为,政府不支持”
莫子言只是看着咖啡杯,默默不语。
林夫人说“他是斗不过他父亲的,姜还是老的辣,他父亲,只是随便动动手腕,已经让他的公司寸步难行,不管怎么说,也还是商人,商不过政,商政相依,才有出路,他现在没有出路!”
莫子言沉下脸来,看着她“为什么会选择她?”
林夫人嘴角带着高傲的笑“你只对比一下就知道了,事业上,她是双料影后,你是一个小助理,家事上,她的陆司令的干女儿,上流圈子的宠儿,你是贪污犯的女儿,性格上,她大家闺秀,你回去看看你的资料,为了工作,去抱人家的后腿,做过那么的多低三下四的事情,你说,我们为什么会选择她?”
莫子言抿着嘴,虽然明知道她是故意说出这么难听的话,但是,心里还是沉闷的。
林夫人说“我们会给你一笔钱,放心,我们也不会让穆晨曦对晨晨不好的,晨晨怎么说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比起来,比她的孩子要亲的多,晨晨在我们家生活,未来才会更好。”
她说着,放下了手中的支票,然后说“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我知道你是聪明人,你知道该怎么做!”
莫子言沉了口气,看着她在自己身边离开,却坐在那里没有动。
桌子上的支票看着起来很刺眼,她的手紧紧的握着咖啡杯
不知在那里坐了有多久,周围人来人往,气象万千,她却只是那一个动作,呆呆的坐在那里。
直到影楼的人打来的电话,她才恍然醒了过来,回到婚纱店,看着那些精美的婚纱照,林安森好像个白马王子,看起来魅力十足,配合着与她做出那些动作,她穿着精美的婚纱,拖曳在地上,长长的,好像梦幻中的景色一般。
她自嘲的苦笑,对店员说“明天再来取吧。”然后就离开了影楼。
林安森按时下了班回来,打莫子言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他想,或许她应该已经在家,在教晨晨,所以没拿着电话。
原本以为一进去便能看见婚纱照,他满心的期待却在进门的瞬间感到有些不对劲。
里面空空如也,没有婚纱照,也没有一个人。
装饰的好像样板房一样的白色房间,缺少了往日的那么些人情味。
他进了晨晨的房间,却见晨晨不在,莫子言也不在。
他站在门口愣了愣,突然想起了什么,大步迈进去,打开晨晨的橱柜,果然看见,晨晨平时穿的一些衣服,不见了
莫子言她偷偷带着晨晨,跑了
车上,晨晨抬起头来问莫子言“妈妈,我们要去哪里?”
她拉着他的小手“要跟爸爸玩捉迷藏。”
他皱着眉“妈妈,可是捉迷藏怎么会跑这么远?你骗我。”
莫子言笑了,捏着他的脸颊“聪明的孩子,其实,是爸爸惹了我生气,所以我要离家出走。”是啊,离家出走,虽然,或许再也不会回去
她叹息着,看着窗外过往的一切,她是知道林夫人说的没错,林家在政界的权利,是林安森怎样也逃不开的,即便他做的再大,但是,只要他仍旧在那片土地上。
她可以为了他冒险,即使林家给再大的压力,她都可以无视。
但是她不可以拿着晨晨冒险,她想要晨晨,她很自私的带走晨晨,但是,她真的,不想让晨晨最后受到伤害,更不想,让他叫穆晨曦“妈”
她叹息一声,从口袋里拿出那张支票来,她会要这些钱,她很现实的带着钱离开,因为晨晨需要这些,晨晨的病需要很多钱,她是知道的,林安森不管怎样,家里都会预备着血袋,为的就是以防万一,因为晨晨万一不知道自己受伤,就那么流着血那么后果不堪设想,他有一点状况,就定要去医院,因为这种疑难杂症,会有病变的可能,不管怎样,晨晨都需要这些钱来做保障。
晚上她带着晨晨住在宾馆里。第二天,将钱变现,又分次存进自己的卡里,然后继续向南走。
然而她却没想到,停在原地的林安森,此刻正在银行中。
成司南送来记录“林总看,这是存钱的记录,是在xx分行,存的,还不少”
林安森看着那数字,眯着眼睛“她不可能有这些钱”
成司南皱眉“她是怎么得到这些钱的?”
他站起身来,心里已经明白过来。
他拿过那个单子,出去,开了车,朝着那个地方赶去
第三天时,晨晨终于害怕了,他被莫子言抱在怀里“妈妈我们好像越走越远了”
莫子言知道骗不过去了,她定了定,放下晨晨,说“晨晨如果妈妈问你,在爸爸和妈妈两个人之间,你只可以选择你个,那么,你该怎么办?”
他脸上立即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妈妈你要抛弃爸爸吗?你要离开爸爸了吗?”
莫子言点了点头,她摸着晨晨“晨晨,妈妈跟爸爸不能在一起因为一些原因,如果妈妈不走,总有一天,也会被赶出来,到时,你就永远不能见到妈妈,所以,你只能选一个”
晨晨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只能选一个,电视上眼的,要离婚了,才会选一个可是,你又不是我亲妈妈”
她抱着他,给他抹眼泪“傻孩子,妈妈当然是你的亲妈妈。”
他眨着眼睛看着她“妈妈怎么会是我的亲妈妈,妈妈不是刚刚当我妈妈吗?”
她说“妈妈很早就是你的妈妈了,只是你不知道,妈妈十月怀胎生下你,可是,妈妈刚刚生下你,你就被接去治病了,所以妈妈再也没见到你,妈妈回来,就是来找你的”
他却哭的更厉害了“你骗人的骗人的”
她担忧的看着他,拥抱着他小小的身体“对不起晨晨,妈妈没有好好照顾你,可是,妈妈真的是你的亲妈妈,所以,妈妈才会带你离开,妈妈,很想念晨晨,妈妈不想再跟晨晨分开了”
莫子言想,她真的对孩子很残忍,太残忍了
她很对不起他,可是,她只能这样做
她一路抱着晨晨,一手拖着箱子走着,到了酒店时,他已经趴在她的肩头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泪痕,她看着他那可怜的样子,叹息一声,他对爸爸的感情,比对她要深厚的多,这都要怪她,可是,她不能把孩子留下那一次,失去了他,这一次,她不想再失去
在酒店让晨晨睡下了,她正在收拾东西,听见门铃想起来,以为是来送饭的服务生,她直接过去打开了门,然而却看见,林安森正站在门口
第173章俊真的来了
她惊的倒退了两步,知道他会找。知道他本领大,她每天绕着路走,方向那么分散
可是他还是找来了。
他脸上有些胡茬,眼睛有些憔悴,好像很久很久没有睡过觉一样
他身上披着那天早上,她给他穿上的衣服,领带已经不见了。
他定定的看着她,她被他瞧的脸上有些灼热,但是,她还是迅速的转过头去,背对着他,说“你不应该追来的”
他咬着牙,气愤的看着她“你在结婚前逃走,还拐走了我的儿子,竟敢还说不应该?”
她顿了顿,喃喃道“你还有另一个儿子可是我只有晨晨”
他听了,脸上表情更加气愤,上前去,扳着她的肩膀,强迫她转过来,看着她的脸“莫子言,我说过,让你相信,我依靠我,你为什么就是不听?为什么还是自作主张?为什么收了我妈的钱,你说,我们的感情,在你眼里,值多少钱?”
她闭上眼睛“如果你是来质问我这个,我可以告诉你,我跟你的感情,并不是用钱来衡量的。可是晨晨需要钱,况且,我既然已经走了,为何还要便宜了林家?林家本来就欠我,你父母,让我爸爸在监狱里待了那么久,现在出来,一无所有,养老钱都没地方出,你说,这钱,到底有没有用处?拿给你们挥霍可以,拿给我养家不可以吗?”
他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知道,她一向是理智的,他来,也不是质问她钱的问题,他知道她拿着钱,定是已经想好了,只是半天时间,就计划好了。
他说“你该相信我,这些,都不用你来考虑”
她摇摇头,苦涩的笑笑,低着头,说“你怎么不告诉我你爸妈,正在压住巨石的所有项目”
林安森咬着唇,突然,一把将她拥进了怀了,轻轻的亲吻她的发丝“子言,我父母再怎样,也不会真的看着我倒下的,他们是在逼我,可是,只要我们结婚,只要我们在一起,时间久了,他们总会放弃的,就只看,谁能坚持住而已。”
她窝在他的怀中,闷闷的说“你不要这样安慰我,一个项目批不下来,空养着那么多人,马上,银行也会来催缴贷款,然后,别的虎视眈眈的公司,会趁机想来收购用紧各种办法,打垮巨石,这都是一系列的”
她说的没错,这些日子,公司瞒着莫子言,在做的,就是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在外忙碌,公司里也在忙碌,只是瞒着她而已。
他说“子言,放心,你以为我就这点能耐?真的就没有林家,什么都办不好?放心,巨石是我们一砖一瓦,每天一盒泡面打出来的,巨石不会倒。”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两个人对望着,即便她不说,他也能了解,她心里是有他的,那眼中带着的深深担忧,染着哀伤的味道,这正是因为,她心里是有他的。
他说“子言,我们去结婚吧”
她愣了愣,原定的婚礼,还有五天,就会举行,但是现在看来
他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着她的指尖“你爱我吗?”
她愣了愣,他笑了笑,又说“好吧,我问,你想要跟我结婚吗?”
她低下头,轻轻点了点。
他拉着她“好,既然想要结婚,我们马上就可以去结婚!”
他神秘的笑了笑,进了房间去,抱起了还在熟睡中的晨晨,然后一路拉着子言,上了他的车。
他一路带着子言回去,花了一天的时间,开车到了家,晨晨路上醒来看见爸爸,高兴的不得了,他攀着林安森,说“妈妈说,妈妈是我的亲妈妈”
林安森看了眼子言,笑着说“是啊。”
他说“是真的啊,我还以为妈妈是人贩子,把我拐出来了呢。”
子言十分的无奈,原来他哭是因为以为自己是人贩子。
他带着子言,连家门都没进,直接到了婚纱店,为她穿上了那昂贵的婚纱,然后疯狂的开向了教堂。
庄严的教堂中,一些祷告的人还在冥神祷告,他进去不知跟神父说了什么,神父很高兴的看着两个人,点了点头。
然后他回身来,拉过子言,说“来,我们结婚。”
子言拉着他的手,就在这里?就是这样结婚?
他拉着子言,对着众人道“对不起,打扰一下各位,今天,是我跟我的未婚妻,莫子言小姐结婚的日子,因为缘分,在座的各位,作为我们的宾客,出现在这里,希望大家能祝福我们!”
祈祷的人都是这附近的居民,大家很善意的看着两个人,真诚的祝福着突然到来的陌生新郎新娘。
他对大家鞠躬致谢,然后回过头,拉住子言的双手,放在面前,他郑重的对子言说“对不起两次都没有让你有一个像样的婚礼”
她哧的笑了笑说“希望没有第三次”
他也笑了起来,他说“子言,现在我最后问你,没有华丽的婚礼,没有奢侈的享受,没有鲜花,没有祝福,前方的路,还不明朗,面前,还充满荆棘,你跟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跟我,还有我们的晨晨这样,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她看着他,因为他的话,心里涌出的热,让她惊奇,这样的婚礼,让人心中即带着酸楚,却又带着感动,她反握住他的手,用力的点了点头
下面的人都在鼓掌,他笑着,拉着她,来到神父面前
神父微笑着看着两个人,说“来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这对进入神圣婚姻殿堂的男女,照主旨意,二人合为一体,恭行婚礼终身偕老,地久天长;从此共喜走天路,互爱,互助,互教,互信;天父赐福盈门;使夫妇均沾洪恩;圣灵感化;敬爱救主;一生一世主前颂扬。”
此时,外面一行人走过,一排高大的身影,看似散漫,却又集中,中间,一个人穿着灰色的大衣,抬起头来,看着高大的建筑。
他脸上带着墨镜,手上的黑色手套,映着他冰冷面孔,眼镜遮盖住了他的目光,却挡不住那冷峭锐利的氛围,他扫了上面的十字架,然后虔诚的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嘴里默默的说着什么,那两片凉薄的唇轻轻的张合,周围的人一动不动的站在他周围,虽然穿着打扮各有不同,相同的是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那阵阵阴沉的杀气。
他问一边的人“安臣,里面为什么听见了婚礼的声音?”
一边的安臣低头说“boss,是婚礼没错。”
可是从外面,看不出一丝婚礼的混迹。
安臣说“boss,或许是因为家里不同意,擅自来结婚的年轻人吧。”
他点点头,想要离开,但是迈了两步,却还是停了下来,他说“进去看看吧。”
身后的人默默的跟着,却又似乎谨慎的围在他身侧,保护着他,他迈进了教堂中
教堂中,神父宣读完,对新郎说“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林安森注视着她,对她轻轻说“我愿意!”
她笑了起来,脸颊上一团的绯红。
神父接着对新娘说“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听起来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蕴含着人的生老病死,蕴含着下半辈子所有的苦辣酸甜,还有对另一个人的责任
她的手被他紧紧的握着,感受那掌心里传来的温度,她想,他这样的婚礼,该是她一生难忘
然而这时,门口进来的人,让她愣了愣,只感觉压抑沉闷的暗色调,充斥在眼前,转过头,她看见了那个进来的人
那一瞬间,她的心上,仿佛被重锤用力的打了一下,疼是撕心裂肺
仿佛瞬间便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心跳,只是那么呆呆的看着,身上洁白的婚纱拖在地上,脸上淡淡的妆容,停滞在那里。
记忆里,俊不喜欢戴眼镜,他的眼睛不明亮,有点近视眼,但是,他就是不爱戴眼镜。
他看东西时会眯着点眼睛,但是那样的他最帅气,就好像他手里拿着点燃的烟,抬起头来,看着远方,那双眼中透出对未来的迷茫,透出对现实的哀伤。
那时,她总是在想,或许,她可以平息那些忧伤。
然而,她用尽力气,最后,只是为他增添了烦恼,他离她而去,永远也不会再回来
那么,眼前的人是谁?
第174章若与你相遇
她突然感到眼前一阵眩晕,然后,她猛然倒在了地上,林安森一惊,上前去抱住了她,却见她已经紧紧的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上,似乎还带着点点湿润,白色的婚纱拖在地上,衬托着她轻巧的身子,仿佛翩然的天使,飘落下来,他皱着眉头,抱着她,叫着“子言?子言?你醒醒,你怎么了?”肋
然而她的手已经垂了下去,她彻底的昏了过去
莫子言总觉得她似乎还是过去一般,十几年前的天空,蓝的透明,她抓着俊的手,说“尹俊秀,我要当你女朋友。”
他不耐烦的甩开她,打量着她身上那一身,老实的穿着校服裙子,梳着两条辫子,看起来就是乖乖女的样子,他说“叫我俊!”
她愣了愣“为什么不叫名字,叫俊呢?”
他只是看了她一眼,懒得回答,继续向前走去。
她又追了上去,一直追着,一直紧追不舍
她那时就是那么有毅力,他一直在大步的走,走的那么快,她就小跑追着,跑的那么勤,追了那么久那么久
整个学校都知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竟然在追他们心目中的学校老大,俊。所有人都在嘲笑,所有人都不看好,但是她当时就是那么自信满满,后来每每想起,都为自己感到羞愧。
可是就是那样奋不顾身,那样勇往直前,那样不惧不怕,她追到了所有人仰望的俊。镬
为了俊,她脱下了身上的校服,穿上了奇形怪状的各种衣服,两个小辫子被剪掉,剪成了短短的男孩头,染上了颜色,从一个乖乖学生,变成了一进校门就被教导老师追着到处跑的太妹,开始喜欢在耳朵上打耳洞,即使打在上面很痛很痛,带着好看的耳环,叮当作响也乐在其中,眼睛上划着厚厚的烟熏妆,好好的高中生,却打扮的好像性工作者,俊就那么看着她一天一天变化,从一个说话天真的孩子,变成了随口可以甩出脏话的坏女孩。
她再次来到他面前,夺走他手中的卷,熟练的吐着卷,她说“嗨,我现在是坏女孩了。”
其实,她青春期的叛逆不全是俊的引导。
古惑仔在那个年代影响深远,她特别向往那种自由的在街上毫无拘束,好像大街小巷都是自己的家一样的生活。
她越是变坏,越是觉得,那是对家里那些人的一种报复,报复的快感,让她越陷越深,她热衷于回到家就听着后母对她的谩骂,那种谩骂中,带着愤恨,可是又无奈,不论她变成什么样,他们不能赶她走。
她就这样,走上了一条他们眼中的“不归路”
但是明明是她在一个劲的追着他,到最后,为什么却是他在为她付出?
子言慢慢的睁开眼睛,头昏脑胀的感觉,让她感觉很不适,面前一片白色的世界,她看见,林安森瞪着眼睛走过来“子言?你醒了?”
她幽幽看着他,终于想起了什么,她快速的坐了起来,看着四周,是医院。
他说“感觉怎么样?”
她剧烈的呼吸着,似乎确实了太久的空气,终于有了呼吸的机会。
他皱着眉抚着她的背“子言,怎么了?”
她茫然的看着他,那双眼中,带着对她的担忧。
她长长的吐了口气,说“没事”想起了什么,她说“对不起我竟然会晕倒”
他见她终于说了理智的话,才吐了口气,说“你没事就好。”
之后,他带着她出院,在走廊里,她说“我怎么会晕倒?”
他深深的看着她,眼眸中,也带着对她的询问“医生说,是心脏突然有太重的负荷,呼吸不均,导致大脑却缺氧,是太过激动的表现。”跟他结婚,会那么激动?不不,他想,她该是有心事。
她却只是点了点头,转过脸去,边走着,边看着走廊的窗,窗外早春的景色,还是一片荒芜,如同她现在眼中的颜色。
她并没有解释,他也没问,一路沉默着,带着她回家去。
原本准备去教堂,然后再一起去民政局领结婚证,现在计划完全被打乱。
只是没想到,回到家里,却见林夫人正在家中。
她站在客厅里,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林家,哼了一声,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怒气“安森,你真是让我们失望。”
林安森却沉着脸,说“你们才是让我失望。”
“你”林母气愤的看着他,想要骂他,可是已经是这么大的人了,不是青春期闹别扭的小孩子,骂又有什么用?
她转而看着低着头的莫子言“你真是能耐了,看看让这些男人迷的!”说完,她气愤的拿着包向外走去,擦过林安森身边,她恶狠狠的说“你就看着办吧。”
看着林夫人离开,莫子言抬起头说“暂时还是不要结婚了。”
林安森皱起了眉来“为什么?”
她脸上带着些疲惫的表情“何必太急躁,让他们生气,也让事情变得更糟。”
他握着她的手“我说过,我会有办法。”
她却疲累的摇了摇头“林安森,还是等事情缓一缓,不要闹的太僵硬。”说完,她便好像头很痛,抚着额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林安森下午来到了市政府大楼。
如今的林安逸,正是本市的市委书记,他的办公室在最顶楼最里面,装修的很一丝不苟,后面放着一排的书架,满满的各种图书看起来很有点样子。
林安逸见是林安森来了,说“怎么有时间来我这?”
林安森皱了皱眉,坐在他待客的长沙发上,烦躁的心情在脸上溢于言表,他靠在沙发上,说“你也知道,我在跟家里闹别扭,很麻烦。”
林安逸笑了笑,坐在对面的桌子上,插着裤袋看着他,林安逸比他大三岁,三十几岁的年纪,却是一直平步青云,只升不降,一直到现在市委书记的职位,可以说是让外人欣羡不已,也是林家父母常挂在嘴边的骄傲。
林安森说“你真要帮帮我,不然,公司倒是小事,我知道爸妈也没那么狠的心,但是,老婆是大事。”
林安逸无奈的看着他,说“我一直跟人说,我弟弟是最潇洒的,尤其对女人,没想到,今天你也有认栽的时候。”
林安森淡淡的看着外面,幽幽的说“大哥,你也要尝一尝人间烟火了。虽然她一直是只难以驯服的小猫,但是,驯化的过程是美好的,驯化后的温柔更会让人难以抵挡,这才是女人的魅力。”
林安逸只是挑了挑眉。
在外人眼里,不,即使是在自己家人的眼里,他都是一个不好女色的男人。甚至有人怀疑过,他的性向
但是,不,他并不是不好女色,他只是太过执着
他叹了声,点点头“好,我帮你,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怎么也会帮你的,包在我身上,你回去等消息行了。”
林安森总算舒了口气,站起来,说“有你这句话我就定下来了了,好了,我走了,不打扰林书记公干了。”
然而他刚出去,却听林安逸说“等一下”
林安森回过头“怎么了?”
他顿了顿,说“没事,有时间也回家哄哄二老,现在的老人,都是要靠哄的。”
林安森挑挑眉,无所谓的耸耸肩,然后走了出去
看着门关上,林安逸站在那里定了定,随后回去,翻开了桌上的资料,林安森来之前,他一直在看桌子上的照片,他的人发回的消息,一直在东南亚地区活动的黑帮有介入到市里的嫌疑,甚至前几日,还看到了他们的最大头目李俊出现在郊外。
他看着桌子上那张唯一拍到一点侧脸的照片,他的身形,让他想起了过去
莫子言几天下来都有些恍惚,成司南都说,她是不是生病了。
她有时会莫名其妙的想起过去,有时会突然走神,有时不知看着哪里就发呆了,她知道,她是生病了,从认识了俊,她就生了一种病,那个病,名字就叫俊
她捂着头,告诉自己,不要想下去了,只是幻觉,只是幻觉
但是,那一天那并不清晰的一幕,还是总是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这时外面秘书走过,对立面说“美女们,下班了。”
她简单的收拾下东西,也准备下班。
天气不太好,外面还飘着点雪花,她裹了裹身上的工装,却看见,路边停着一辆车,车门慢慢打开,里面的人,看着她,她的心再次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林安森下班向外走着,成司南看着他,愣了愣,说“林总还没走吗?”
林安森说“怎么了?”
成司南摸摸脑袋“没事,还以为林总早就走了,我是上来拿东西的,刚看到莫小姐上了一辆车,以为是林总接着莫小姐先走了”
林安森却皱起了眉来“上了谁的车?”
成司南摊手“不知道”
第175章十年两相望
天边的云仍旧堆积着,一层叠着一层,永无止境。
郊外的空地,远远望去,远山叠着,一片深灰色。
一辆黑色的轿车开过,扬着沙尘,停在了破旧的厂房中。
车上下来的男人,将脸上深色的墨镜摘下去。
他是微眯着眼睛的,那已经是他看人的习惯,她从车里下来,他看着她,他并不是我们意义上的那种帅气,三十岁的他,已经去掉了从前奶油小生般的俊脸,看着她时,他眉头皱起,很有种沧桑的美感,成熟男人的味道,让人觉得难以抵挡,他眉角有一点疤痕,需要很仔细才能看的出来,他摘掉了手上的黑色手套,扔进了车窗里,他望向了旧厂房,率先走过去。
她在后面默默的跟着。
厂房的门已经很破旧,打开时,发出巨大的声音,里面布满的灰尘,看起来,除了老鼠。不会有什么人来过。
她看着熟悉的厂房,慢慢的走过去,她说“这里还在”
他默默的点点头。
她说“我之后,再也没来过这里”
他慢慢的走过来,站在她的身后。
她回过头,仰着头看着他,艰难的忍下了眼中要掉下的泪水。
从他走后,她再也没掉过眼泪,一滴都没有。见到他的那一瞬间,泪腺却仿佛恢复了功能,她竟然落下了泪水,她至今不敢肯定,他回来了?他再次出现在她面前,这是真的吗?
她伸出手来,抚摸着他的脸庞,那张脸,曾经那么的熟悉,甚至有那么段时间,醒来时,就能看到,身边躺着他,那是幸福的,即使那时,那么的辛苦。
她忍不住有些颤抖,她希望他感觉不到,他的眉毛还是那么好看,只是旁边有了点伤疤,她想,他身上是不是还有更多看不见的伤疤?她想到心里就会疼痛。
她说“俊俊是你吗?真的是你吗?现在,不是在做梦了吗?”
他望着她,黑色的眼眸中,满满的都是她,他握着她的手,让她重重的抚摸他,他的脸很削瘦,雕刻般的容颜,带着坚毅的感觉,他个子好像又高了,看起来那么的高大。
他说“言言”
是啊,只有他会叫她言言,曾经,也是在这里,他手臂受伤,她蹲在地上,给他包扎,看着他血流不止,可是,又不能去医院,她哭的眼睛通红,上气不接下气,他脸上都是汗水,手上还有血迹,他抚摸着她的脸,说“言言,回家去吧”
她用力的摇头,他说“跟着我,总是受苦”
她还是摇头,靠在他还有鲜血痕迹的怀里,用力的抱着他“我会永远跟你在一起,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死也不要想甩开我”
他无奈的抚摸着她的发丝,他心疼她。
那么多年,他从刚刚离开,做最辛苦的活,码头上搬货,工厂里搬啤酒,酒店里服务生,或者,夜店里做打**手,有时,会被打的遍体鳞伤,有时,会因为饥饿,只能平躺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有时,会在医院里,享受着伤痛和死亡的威胁,那些,都没什么,但是,他想起她,他担心她,一直那么的担心,她会不会活的不好?会不会不听话,会不会,还在一直那么顽固?
他握着她的手,看着她越来越瘦弱的身体,他说“言言,你没有听我的话,看看,你瘦成了这样”
她摇着头,他手心里有茧子,粗糙的手心,看起来好像做过很多事情一样。
她摊开他的手心,看着那手上的伤痕,眼泪终于流了出来,低落在他手心上。
她在他面前,总是个爱哭鬼,他每次受伤,不管大小,她都要哭上一鼻子,从为他包扎开始就哭,哭到包扎好,还是不停,他已经很痛,却还要来哄她。
其实,她只是因为他疼,所以她更痛,她想到他受伤时疼痛的感觉,便觉得好像是疼在了自己身上一样。
他握着她的手,说“都过去了,言言,真的,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这些伤痕,都是早些时候留下的疤痕,但是后来,他从一个小喽啰慢慢的长大,现在,很多事情,都不必他亲自动手。
只是那些疤痕,还是一直在,仿佛在提醒他,他是怎样成长,经历过怎样的蜕变,才有了今天。
十年了,她与他分开,已经十年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
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
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断肠处,
明月夜,短松冈
俊将她送到了林安森家中
她愣了愣,看着他。
他对她现在的生活,似乎已经很了解,她低着头,说“俊”
他只是摸着她的头发,说“进去吧言言,我擅自接走你,有人会担心了。”话里,没有丝毫的讽刺和醋意,只是那么平常的说着。
她说“俊,如果知道你会回来”
他摇摇头,看着前方,路灯的颜色很亮,他说“以前,这里没有这么高档的住宅,你还记得吗?这里多少年前,是一条路上都是水沟的街道。”
她默默的点点头,看着他的眼睛,他侧目看着她,说“但是十年了,已经过了十年了”他长长的叹息一声,说“很多东西,都是瞬息万变的,何况,已经十年了,我曾经也觉得,我永远不会回来了”他深深的望着她“言言,你做的很好,我看到你这样,已经很高兴,至少,你活的很好。”
她下了车,看着他的车离去,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动,是啊,已经十年了是谁想到,时间,竟然过的这样快
她默默的走回到林安森家中。
找了一圈,看见他正在晨晨房间教他算数。
晨晨一见她回来,马上跑过来“妈妈,你教我,我不要爸爸教了。”
他抬起头来,脸色是不太好,她没有看他,或许,是不敢看他,只是抱过了晨晨,说“怎么了?”
晨晨撅着嘴“爸爸一点耐性都没有,问他两个就吼我!”
林安森沉着脸说“我什么时候吼你了,你这个孩子,就知道夸张。”
他抱着子言,说“你看你看,你看他现在也在吼。”
莫子言笑笑,说“好,妈妈教,不要他教了。”然后她看着他,说“你脸色是不好,别吓到孩子。”
然后代替了他的位置,坐在那里仔细的教他。
他坐在那里,看了她许久,可是,她头都没抬一下。
他方慢慢的走了出去,直到门关上了,她才顿了顿,然后,叹了口气,继续教晨晨。
晨晨抬起头说“妈妈,爸爸是不是生气了?”
她看着晨晨的脸蛋,他是个可爱的孩子,也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她说“不会的,晨晨,爸爸不是跟你生气,爸爸是在工作上太累了。”
他哦了一声,支着脑袋“那,我不应该那么说爸爸的。”
她笑了笑,说“爸爸不会气你的。”她想,晨晨其实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
哄了晨晨睡觉后,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了晨晨房间,却见他就站在门口,走廊里没有开灯,门一关上,他的脸色便隐在了黑暗中,但是她从他的呼吸中感受到,他在生气
他说“下班上了谁的车?”
她笑了起来,看着他“怎么好像在上演‘不要跟陌生人说话’?”
他看着她半晌,才吐出一口气“只是打不通你电话,晨晨问了几遍,我很担心。”
她说“只是一个朋友,刚刚从外地回来,突然来找我,我也吓了一跳。”
说完,她打了个哈欠,说“我先回去睡觉了。”
他皱起了眉,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在黑暗中,将她倚在墙上,想要再问什么,但是话到嘴边,便觉得,根本无法开口,于是,他干脆吻了下去,缠着她,亲吻她,手快速的伸进了她的毛衣中,她推着他,转过头去,闭上了眼睛“林安森,你干什么,晨晨在里面”
她终于推开了他,然后边整理着衣服,边大步的向自己房间走去
他在黑暗中看着她关上了房门,便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
她靠在门上,看着空荡的房间。
她并不是厌恶他的碰触只是,俊真的回来了,她害怕
她的心里很复杂,一面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一面,又在害怕,她的生活,该怎么办?她的俊,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