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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花亭里的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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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姹猛地一惊,几乎要跳起来。“坐下!”他扼住她的手腕低喝。“你要干什么?”她惊恐地望着他的脸。他回过头,带着一丝永远的冷笑:“不干什么,就是出来透透风。”她睁大眼睛,紧张得胸脯一起一伏。

    他定定望着她,忽然间一把把她搂到怀里,狠狠吻上了她的唇。

    “唔——”子姹不顾一切地挣扎,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惊慌。他在她唇上狠狠咬下一道血痕,而后将她放开,又像没事人似的懒洋洋坐着,冷笑斜睨脸色已然雪白的她。她吓得颤抖,顾不上擦去唇上的血迹,以最快的速度站起退到了五步之外,他也不阻止,就那样冷眼瞧着她。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哭着低吼。“想折磨你。”他淡淡说着,神情漠然,就像说着一件再也平常不过的事一样简单。子姹像被梦魇魇住了一样,用尽全身力气冲他嘶声大喊:“你是不是一定要我死!”

    “死?”他忽地轻笑“我怎么舍得让你死?”说罢,他又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扶起她几乎瘫倒的身子,手指拂过她的脖颈,满意地望着已然浑身颤抖并失魂落魄的她,在她耳畔阴鸷地说道:“我来是告诉你,很快,你就会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了!”

    她开始剧烈地颤抖,他冷哼着把她放开,大步不停地步下了花亭。

    “小姐!小姐!”

    喜儿冲上亭子,慌忙把她抱着站了起来。可是她还在颤抖,脸色就像纸一样白,她失神地望着前方,两眼睁得老大。“到底怎么了?我刚刚看到‘他’从这里出去到底怎么了?”喜儿惊慌失措地哭出声来。

    “喜儿”她失神地拉过她的手,双手将它抓得紧紧地“没事没事我们,我们现在这个样子,能不能逃走?能不能不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就走?”

    喜儿吃惊地望着她,她的双手冰凉——不止双手,她全身都很冰冷,就像刚刚溺水上岸的人一样,不停地打着寒颤。她虽然隐忍,虽然怯懦,喜儿却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害怕的样子!“他说什么了?为什么会这样?你快说!”她哭着嚷道。

    子姹咽了咽口水,努力使自己不再那么颤抖“他说要报复我我本来以为他不会这么快,至少会等到国运基本稳定才会想起我来我不知道他要怎么做,可是已经等不及了,我必须提前走!”“可是你这个样子能走到哪里?又能走多远?”喜儿哭道:“我也想尽快让你离开,可是这样一走,你要么就没命,要么就是被他抓回来啊!”她这一哭,子姹却又冷静了一些。低头默然了好半晌,她方才流泪苦笑道:“原来竟是怎么挣也挣不开的一张网我是要被活活困死在这里头么!”

    “小姐!”喜儿抱住她“忍忍吧!说不定,朝上事情一多,他就顾及不来这些了!”

    “是么”她含泪叹着气,抹去了下巴上的血痕。喜儿一边流泪一边拿着绢子帮她擦拭“别忘了,你还是相国夫人,出来这么久,该回去了。”

    她点点头,仰头望着长空,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回到院内时,已经差不多散席了,凌云正好经过,便蹙眉走过来问起她红肿的眼睛,她摇摇头谎说是跌了一跤,摔疼了而后忍不住哭了。“真是个傻丫头。”凌云听完不禁失笑,又问长问短问跌了哪里,严不严重,这些都好回答,被喜儿敷衍过去了。

    “以后小心些,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子。”最后他这样嘱咐,然后又牵着她走向大厅:“走吧,咱们去辞行。”她不由愕然地问:“不是要黄昏时才能走么?”凌云笑道:“真要是呆到黄昏,只怕你又跌上几跤了。”见她垂头,又道:“好了,是皇上命我入宫去,所以不能久呆。”

    “入宫?!”她失声叫道。“入宫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凌云有些意外她的反应,但很快他就舒开了眉头,捧起她的脸“知道你今天不开心,早些回去歇着也好,嗯?”

    “唔”*******

    一路神思恍惚地回到府里,凌云吩咐着喜儿小心侍候着子姹,就直接乘轿去了皇宫。

    到了西林苑,徐嫂带着宝儿在院里玩耍,见着子姹回来,忙不迭地迎上前接过了喜儿手里一些秦世昌夫妇所赠之物。“都拿去分了吧。”她落寞地这样说,而后直直地进了房门。

    这一夜凌云直到深夜才回府,据说是为了泷阳境内刺史煽动民众暴动一事。而子姹也没有吃东西就躺下了,一个人辗转反侧直到天色近亮才迷迷糊糊睡着。

    那以后的日子再也不像以往那样轻松,虽然还是看书闲逛或者晒太阳,可是这一切在子姹看来,全都变成了另外一种颜色,一种使她感到非常压抑甚至连呼吸也困难的颜色。

    对于秦府里那一天的遭遇,子姹其实并没有将秦子嫣的嘲弄太放在心上,真正让她感到无助的,当然是龙煜在花亭里的一幕。那使子姹明白,只要龙煜想要找她,那么便时时刻刻都可以找到她。这让她再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无力,甚至悲观地觉得即便是逃走,也同样逃不出他的掌心。

    而凌云对她的愈来愈爱惜,这又使她更加矛盾,他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她居然也分辩不出来,当然,或真或假都不重要,她要的只是离开,离开。可是长此下去,她实在不知该如何才能摆脱这一切,这些东西都像裹在她身上的蛛丝网,越是挣扎则缠得越紧。

    她又有了放弃的念头,放弃生命,连这个孩子一起。可是每每将要动手,又不争气地停了下来她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优柔寡断,假如当初狠狠心吞下那瓶砒霜,又怎么可能还有眼下的这样的事?

    那二十多天里,她就那样浑浑噩噩地过着日子,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可以做些什么事,总而言之连徐嫂也开始觉得不对劲,暗中找到了喜儿:“少夫人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这样下去,对身子可不好。”

    喜儿叹着气,也锁眉在栏杆上坐了下来。“心病还须还心药医,有了那魔障在,小姐怎么好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