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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袭!”
牛角声撕破了黑夜的宁静,而听到牛角声后,郭猛知道行踪已经暴露,当即下令全军突击,不再掩饰。
好在此时离荡社之戎冬宿营已不到两里,对于郭猛所部骑兵而言,不过数分钟便能冲进对方营垒。
而荡社之戎或许是因为大雪之故,或是对部落实力过于自信,各处木栏等防御之物东歪西倒,这为郭猛等人突入其大营创造了太多条件。
此刻太白金星(启明星)终于在地平线上出现,光明即将重回人间。
“杀啊!”
张飞的大嗓子甚至压过了鼓声,让从来没听过张飞怒吼的子英差点吓得掉下战马,慌忙抱紧了马脖子。
“进攻,冲进营去。”
纠也在怒吼着,一改以往其温文儒雅之态,于是在数息之间,瑕邑大军便硬顶着荡社之戎射出的稀稀落落的箭矢,催动战马加速冲向敌人大营;所有人皆抱紧战马,并将左手或右手皮带所绑圆盾护住头胸,闷着头向前冲去。
——这便是郭猛为此次大战所做的新准备,原本在唐朝才推广使用的骑兵小圆盾,固然遮蔽面积比传统方盾小,但是举盾所消耗体力也更小;而且更小的面积也能减少高速跑动中战马所受阻力,骑士也能更好抓牢盾牌,不至于被风力刮下马匹,从而放心让战马全力冲刺。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办法,毕竟郭猛所部骑兵扩容速度太快,原本连一千名骑士所需铠甲都难
以凑齐,更不必说四千多名骑士所需铠甲,然而总不能让宝贵无比的骑士们毫无遮蔽便上战场,总得尽力做点什么,总不能“敌有狼牙棒,我有天灵盖”这么肉身硬扛,因而便弄出这等简陋替代之物,权且为骑士们增加一些防御。
当然冲在最前方的骑士,必定是甲胄齐全,且绑有圆盾之人;毕竟最前方遭受的弓箭打击,必定也是最多的。
然而此刻最大的防御效果,其实是出其不意的攻击;荡社之戎根本没料到在这铺天盖地的大雪之后,部落尚在救灾,牧民们人困马乏,处于部落最脆弱之时,便被郭猛偷袭了。
连日的“白灾”和自救,荡社之戎与其他部落一般,大多数年轻力壮的牧民早已累的腿脚酸软,在帐篷中呼呼大睡,甚至连瑕邑之军战马带来的震动都没有察觉;甚至有人在牛角吹响后,依旧沉睡不醒,自然整个部落的抵抗便微不足道。
“荡社之戎戎王帐篷居中而立,正是最高最大那座。”
“区区狄戎,亦敢称王?”
护在郭猛身边的张飞极为不爽,这天下只有一个王,那便是周王,狄戎这是什么东西?区区一个部落的头人也来称孤道寡!
身后的子英艰难的抱住战马脖子,战马全速奔跑后迎面而来的大风让其稳住身形已是困难,根本无法与郭猛等人进行对话,只能咬紧牙关紧紧盯着前方。
“(张)飞,汝带上亲卫,先
行击穿狄戎戎王帐篷。”
擒贼先擒王,“古诗”有训,虽然这“古诗”是唐朝人写的,距离当下有至少一千五百年之久。
但是如此作战思想,郭猛自然知晓,当即让张飞继续发扬,希望其续斩杀彭戏之戎头人和大荔之戎头人之后,再取这位头人的项上人头下来。
“公子当心,某去也,驾……”
张飞当即带走了两百多骑,作为突击的矛头迅速驱散了荡社之戎匆匆凑起来的弓箭手,并将尚未排成队列的酋矛手冲倒。
眼看郭猛所部已经成功冲入荡社之戎的冬宿营,老丈人仲通也决定豁出去了,当即阵前宣布一旦击溃荡社之戎,将重赏有功之人;顿时白羊部部众也嗷嗷叫着紧贴着瑕邑大军的左翼冲了进去,只是白羊部部众依旧是以骑射为主,因而仅仅在瑕邑之军附近射杀试图反击之敌,造成的杀伤其实并不大。
而错过原定约定时辰才抵达的青羊部和蛮牛部所来兵力不过千余人,看到瑕邑大军已经突入荡社之戎营地,而白羊部也全军压上后,这才磨磨蹭蹭在右翼加入战斗,而且总体上以摸鱼为主,射杀敌人甚少——当然自己伤亡也就更少。
“奸猾的家伙!”
而柏谷、桑田两邑骑兵深恨狄戎过往的抢掠,作战主动性倒是高出不少;只可惜他们玩的也是骑射,且在奔跑的马背上射击,命中率相比白羊部等三部简直是惨不忍睹。
郭猛虽
然挺了一挺骑枪,然而并没有盯着狄戎骑兵屁股追着捅,而是始终关注着整个战场态势的变化。
瑕邑骑兵多为训练数月的精锐突骑,加上郭猛“以史为鉴”有意训练骑兵长途奔袭能力,这次一日一夜近两百四十里的奔袭,仍然只有不足三百人掉队,能参加突击者仍然超过了四千人;而柏谷、桑田两邑骑兵则走丢了三分之一还多的人马。
虽然帮手们未战便损失不少战力,不过郭猛本来便没把决胜希望放在他们身上。
张飞一袭红袍冲在整个队伍最前面,哪怕碰到路上的帐篷挡道,也不过稍稍拨转马头,便绕过帐篷,将帐篷刚走出的懵逼的敌人留给了后方骑兵解决。
果然后方骑兵颇有默契,一推一松之间,及时撤开骑枪,顿时这些刚从帐篷走出来的狄戎便被钉死在地上,只有仍在抽搐的手脚证明这曾经是个活人。
“纳命来!”
随着熟悉的怒吼声传来,郭猛猛的一激灵,只见队伍前方一阵阵厮杀声,扬起的白雪粉末将前锋罩在一片朦胧中。
忽然前方又是一阵轰动,只听张飞又是一声怒吼:
“汝等头领已被斩杀,还不速速投降?”
原本荡社之戎已有部众反应过来,取来弓箭对着瑕邑之军猛射,然而此刻如同一阵涟漪,很快狄戎们的反击忽然消退,射出的箭矢几近于无。
很快郭猛便看到张飞手中提着的人头,从散落的头发看,显然
是狄戎装扮;而狄戎们如冰消般的进攻更是说明了一切。
“今日首功又是张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