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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走远了,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了,思珑苦笑着转向萨拉。“直到刚才,我还从没办法决定到底是要一个小女孩还是一个小男孩。现在我涸葡定。我坚决要一个小女孩。”
“好像你有办法选择似的。”萨拉开玩笑说,对于这个近来出现频率越来越高的谈话主题,她再熟悉不过了。“当你试图去决定你还没怀上的那个婴儿的性别的时候,我能建议你花更多一点的时间去找一个未来的父亲和丈夫吗?”
萨拉接连不断地和人约会,而每回她同新认识的男友外出这很经常,她总是带着特殊目的有计划地梳理一遍他有些希望的,她就会展开她的攻势,把那男人介绍给思珑。而无论她的月下老的努力失败多少回,她都不会停止她的尝试,因为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思珑宁肯晚上一个人呆在家里,而不愿意和一个看上去还挺有吸引力的男人相伴,不论他们之间的共同点到底有多少。
“这次你又想到了谁?”思珑慢悠悠地说。两人穿过公园,向当地商家支起的。—些帐篷和展棚走去。
“有一张新面孔,就在那儿。”萨拉说,冲着一个穿棕色宽松裤、淡黄色夹克衫的高个男人点了点头。他斜倚在一棵树上,看着孩子们围在克莱伦斯小丑的周围。小丑正麻利地把两只红色的气球扎成一只有角的红色麋鹿。那男人的脸在阴影中只见一个侧面,他正在喝一个大纸杯里的水。思珑早些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他了,她取下风筝后同孩子们说话时,他就在看她。而且因为现在他注视着的是同一群小孩,所以她推测他是个父亲,在这儿负责看管他的孩子。“他已经是某个孩子的父亲了。”她说。
“为什么这么讲?”
“因为在刚刚的半小时里,他一直在盯着同一群小孩子。”
萨拉不愿意就这么放弃。“就因为他盯着同一群孩子,这并不等于他们中的一个属于他。”
“那你觉得他为什么要盯着他们?”
“哦,他也许是”
“一个恋童癖?”思珑不温不火地说。
好像感觉到自己正被人议论似的,那男人把纸杯扔进了树底下的垃圾桶,朝着火警部新型灭火机的方向踱了过去,那儿已经吸引了一大帮人。
萨拉看了看她的表。“你走运了。我今天实在没时间给你征婚了。我还得在我们的层位当三小时的班。”萨拉在她的室内设计公司的展棚发送宣传册和提供免费咨询。“一整天都没一个看上去有魅力、正合适的男人停下来拿一本宣传册或是问一个问题。”
“真是游手好闲。”思珑逗趣道。“你说对了,”萨拉认真地表示同意,她们沿着小路慢慢走着“不管怎么样,我决定了,我把展棚关二十分钟,如果你想去吃午饭的话。”
思珑看了看她的表。“五分钟以后,按计划我要接管我们的展棚一小时。我得等到我下了班才能去吃东西。”
“好吧,但是千万别碰辣椒,无论如何!昨天晚上,有一个什么比赛,看谁能做出最辣的辣椒,匹德萨利纳赢了。今天他的辣椒铺子前都是海报,说那是全佛罗里达最辣的辣椒,成年男人们围着都要吃那玩意,尽管那只不过是一半.的加拉匹诺胡椒,加一半的豆子。那是男人舒的东西。”萨拉解释着,有些洋洋得意。像任何一个全盘调查过她感兴趣的东西、并且乐在其中的女人一样,她觉得自己是个研究男人的专家。“证明自己能吃辣椒绝对是男人干的事。”
不论萨拉是否算得上一个男人专家,思珑对于她得出的这个结论很怀疑。“辣椒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辣。
“哦,是的,它是的。事实上,它不止辣,而且还有性命之攸。雪莉莫里森在紧急医护站值班,她告诉我,吃匹德辣椒的那些倒霉蛋在刚才那一个小时里,都上她那儿去了,有的抱怨胃疼,有的肚子痛、腹泻。”
警队的展棚设在公园的北边,正挨着停车场。萨拉的展棚也在北边,距离大约30码远的地方。思珑正想说她们离得这么近,前面,英格索上尉的警车一个急刹车,停到了展棚边。她注视着他,只见他从前排坐椅上挺起他硕大的身躯,砰地关上车门,然后踱到了他们的帐篷,同克鲁索中尉简单地交谈了几句,紧锁着眉头开始环顾四周。“如果我从脸部表情判断,我敢说他正在找我。”她叹了口气说。“你说过还有五分钟才该是你接班。”
“是的,但是这不算什么,对”她突然不说了,兴奋地一把抓住萨拉的手腕。“萨拉,看,谁等在你的展棚边!是匹勒太太,她岂手抱着一只猫。”克里福哈里森匹勒三世是贝尔港一个创建人的遗孀,也是小城里最有钱的一个。“一个非常有潜力的客户正在等着听你的阔论高谈呢。不过,她有点怪里怪气。要求也特别高。”
“幸运的是,我非常有耐心,也很会变通,”萨拉说。思珑忍住笑,看着萨拉转向左边,朝她的展棚飞速地跑去。思珑把她的头发往马尾辫里理了理,检查了一下她的白色针织衫是否整齐地卡在她的卡其短裙的腰围里,然后转向右,朝警队的展棚走去。
罗依英格索上尉正站在警队展棚外的一张桌边,同迈特克鲁索和杰斯杰斯普说话。思珑就是该替换他们,好让他们去吃午饭。杰斯看到她,冲她咧嘴笑了笑,英格索瞪着她,而克鲁索这个胆小的伪君子,机械地模仿着杰斯的笑,等到看见了英格索的表情,便旋即跟着换上了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
一般来说,思珑在几乎每个人身上都能发现他们的可爱之处,但是对于克鲁索,她觉得很难。他不仅是个伪姑子,而且还是英格索的全职密探。克鲁索才33岁,却已经超重60磅了,脸既圆又白,头发稀疏,只要英格索冲他一皱眉,他就会虚汗直冒。
她一走近,英格索就开腔挖苦她了。“我发现对你来说,在这儿工作不如在仰慕你的人群前面表现你的英雄举动来得重要。他冷笑道“但是克鲁索中尉和我一直等着去吃午饭。你可以在这儿呆上半个小时,好让我们吃饭吗?”
有些时候,他的挖苦话真的伤人,这些话经常刺到思珑,但是他刚刚的批评太愚蠢太不公平了,这使他看上去更像一个长着灰白头发和啤酒肚的坏脾气小孩,而不是平素的那个没心肝的暴君。“你们慢慢来,”思珑坦然地说“下一个小时是我值班。”
没能激起她的反应,他背过了身;但没走几步,又转过肩膀,扔过来一句更难听的话。“小心别在我们不在的时候把什么事都搞砸了,雷诺兹。”
这次,他的罩落让她感到狼狈和不快,因为有些过路人听到了他说的话,而克鲁索又冲她傻傻地笑了笑。等他们又走远了几步,她兴高彩烈地高声叫嚷起来“尝尝那辣椒吧!每个人都好。”她想起萨拉说的关于辣椒对男人构成的挑战,尽管萨拉的说法在当时看上去完全站不住脚,但萨拉毕竟是个不折不扣的研究男人和他们行为的权威。你们最好离辣椒远点,如果你们没办法对付那些加拉匹诺胡椒的话。她又说,提高了嗓门好让他们听见。
两个男人回转身顿了顿,向她递去两个一模一样的充满男性优越感的憨笑;然后他们直朝着匹德萨利纳的辣椒铺走去。
思珑低下头,好藏起她的笑脸,并开始把一摞摞的宣传册堆放整齐布些宣传册有关于联防队的,有讲述民政工作招募的,坞有关于在市政厅教授的全新的女子自我防卫班的。
在她身边,杰斯杰斯普注视着英格索和克鲁索直到他们消失在人群中。“多登对的两个。英格索是个自我主义者,而克鲁索则擅长溜须拍马。”
私下里,思珑同意他的说法,但是她还是不自觉地选择息事宁人,而不是火上浇油。“不过,英格索是个好警官。你必须承认这点。”
“你是个天大的好警察,可他却不承认。”杰斯反驳道。
“他从来不承认任何人的优点,”思珑指出。在这个暖人的午后,她不想让这场讨论给她的松弛情绪带来威胁。
“除非他碰巧喜欢他们。”杰斯争辩着,有些焦躁。思珑冲着他不禁一咧嘴“他会喜谁?”
杰斯想了一会儿,然后他抿嘴笑道“没人,”他承认“他不喜欢任何人。”
他们陷入了一阵令人惬意的沉默,注视着人群,对那些他们认识或认识他们,或只是仅仅路过的人,报以友好的点头和微笑。思珑开始觉得有趣,有几个女人已经不止一次地走过,而且她们的微笑变得越来越招摇,并且直冲着杰斯。
这让她觉得有意思,但并没使她意外。无论杰斯杰斯普穿什么,他对于女人就是有如此魅力。当他穿着制服的时候,他看上去就像在一部好莱坞影片里扮演一个英俊、严厉而充满魅力的警察。他有着卷曲的黑发,富有感染力的微笑;眉毛上的一个疤,使他看上去有那么点危险和放浪,可一边的脸颊上却有一个完全不相称的酒窝,使他的五官柔和丁许多,还带了几分男孩气。
他是一年前来到贝尔港的,在这之前他在迈阿密的戴得区警队工作了七年。受够了大城市的犯罪和交通,在一个周末,他把一个睡袋和一些换洗衣服扔上了他的吉普车,驶离了迈阿密往北去。除了美丽的海滩,他的脑子里没有任何确切的目的地,就这样,他来到了贝尔港。两天后,他决定这个小城就是他真正的家了。他在贝尔港的警队里谋到了一个职位,于是毅然决0c地抛开了迈阿密,也抛开了他在那儿所赚到的头衔和养老金。能干,聪明,精力充沛,他在贝尔港警队的同事里非常受欢迎,差不多同他受小城女性的欢迎一样。部门里的每个人都会同他逗趣,在他的巡逻区,来自“危急的年轻女性”的紧急呼叫数目总是不断增多。值勤人员名单每三个月换一次,不论杰斯的新任务派他到哪儿,那个区域的女性求救电话势必开始增多。
每个人,从秘书到警督,都会拿他对女人的吸引力来打趣他,而值得称颂的是,他既不表现出恼怒,也不得意。如果不是因为杰斯约会的女人都是又高又苗条,而且十分漂亮,她会以为他不在意长相,无论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这会儿,一个红头发女人和她的两个同伴在互相推操了一番后,径直朝他们的桌子走来。思珑看见了她们,杰斯也瞧见了。“你的崇拜者俱乐部来了。”她开玩笑说“她们制定了一个计划。”
让她感到有意思的是,杰斯事实上想让她们知难而退。他扭头转向了萨拉的展棚。“看上去萨拉有一个客户,”他扯着完全不需要的大嗓门说,眼睛盯着那帐篷“和她在一起的不是匹勒太太吗?我可能得过去和她打个招呼。”
“这招不坏,”思珑取笑他说“不过如果你站起来离开的话,她们不是跟着你就是等你回来。她们有着你在附近时女人都会有的表情满脸放光,意志坚决。”
“你没有。”他有些生气地说,吓了思珑一跳,不过接着就把她给逗乐了。
那三个女人都是二十六七岁的模样,很迷人,晒得黑黑的矫健的身躯,看上去是那么完美和性感,思珑一看就觉得羡慕。红头发的那个是小组的发言人,她的第一句话就透露了她们已经熟知杰斯了。“嗨,杰斯。我们觉得你在这儿看上去很孤独。”
“是吗?”他带着一个不置可否的微笑说。
在更近的距离下,很明显可以看出她们用了很多化妆晶,思珑在心里把她们的年纪调整到了三十出头。
“是的。”红头发的高兴地说,给了他长久而热烈的一瞥,这一瞥如果换了是思珑,思珑一定会脸红的。当看到他对她眼里表露的诱惑没任何反应,她采用了另一个更实际的招数。“知道你在我们街区巡逻,真是令人安心。”
“为什么?”他问道,脸上带着一个自负的微笑,思珑曾见过他用这种表情抵挡女人。三个女人看上去都有些意外,不过并没有被吓退。“有个疯子正逍遥法外,”其中的一个提醒他,但这并投有必要,她指的是一连串的人室盗窃案,受害人是几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她们在自己的家里被闯入者野蛮殴打,差点没命。
“这个城里的女人都吓坏了,尤其是单身女人!”红头发的插嘴道。“而且特别是在晚上。”她又说,并加强了她双眸的放电量。
杰斯突然笑了,明白了她所要传递的信息。“我可以为你解决这个问题。”他说,语调沉重有力,涸葡定的样子。
“你能?”
“我能。”他忽然转向思珑,硬把她从一个悠闲的看热闹的人变成了一个不情愿的参与者。“你能把写字板和三本那种宣传册递给我吗?”他说。思珑照他说的做了。他给了那三个女人每人一本宜传册,然后把写字板递给了红头发。“你只要把你们的名字写在那个表上就行了。”她们都非常乐意做任何他要求的事,以至于不发一问就把各自的名字和电话号码都写上了。
“我这是注册了什么?”红头发问,把写字板递还给他。
“自我防卫课,”他带着一个坏坏的笑说道“我们会在市政厅上四堂课,第一堂就是明天下午。”他又说,故意忽略了一个信息,那就是:绝大多数的课程是思珑教授的,而他只是到场帮助她演示一些女性可以用来抵御侵犯者的招数。
“我们会去那儿的,”一个肤色较黑的女人答应道,打破了她的沉默。
“别让我失望。”他热情地说。
“我们不会。”她们应允道,然后走开了。
她们看上去就像拉斯维加斯的歌舞团女艺人,思珑判定,注意到她们结实的臀部,长腿和高跟凉鞋,移动起来好似经过舞美设计一般。她试图去想象她自己是一个我行我素之人,嘴角挂上了一丝些微的笑意。“让我们听听吧。”杰斯讪讪地说。
“听什么?”她说,很惊奇地发现他已经在椅子上转了方向,专注地望着她,而不是看那三个女人。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她们看上去像拉斯维加斯的歌舞团女艺人,”思珑说,在他日不转睛的盯视下有些困惑和不安。以前有几次,她也撞到他用这种有洞察力的若有所思的眼光看着她,而因为一些说不清的原因,她从没想过要一个解释。在队里,杰斯以他从嫌疑犯嘴里套口供的能力闻名。他只需问一个问题,然后坐在对面逼视他们,直到他们开始回答。现在的目光没有那么令人胆战心惊,但还是让恩珑手足无措。“坦白地说,这就是我想的。”她有些绝望地坚持着。
那不是全部,”他平静地毫不放松。“那个笑容,就不止这些.....”
“哦,那个笑容”思珑说,说不出缘故地释怀了。“我也试着想象我穿着那种高跟鞋,紧身超短裙,在公园里逛来逛去的样子。”
“我想看看你那样子。”他说,还没等思珑对这番话甚至可以有所反应,他就站起身,把手插在口袋里,他接下去说的话,把思珑弄了个目瞪口呆。“当你穿成这样子的时候,你能再拍上半英寸的粉去遮盖你那有亮色的皮肤吗?在蜜金色的头发上也撒上点染料,还有祛除那些太阳晒成的条纹。”
“什么?”她边说边笑得气都喘不过来了。
他低头凝视着她,表情有些茫然。“做些什么吧,好让你不再使我想起冰激凌蛋筒和草莓松饼。”
她的笑不断地翻腾到脸上,在她的眼里跳跃,声音也有些发颤了。“吃的?我让你想到吃的东西?”
“你让我想到我十三岁时的感受。”
“你十三岁时是什么样?”她问,忍住笑。
“我是一个圣坛男孩。”
“你不是吧。”
“是的,我是的。不过,做弥撒的时候,我的注意力会不断地开小差,跑到一个我喜欢的女孩子身上,她总是在十点的弥撒时间坐在第三排。这让我觉得我像一个色鬼。”
“那你怎么办?”
“首先,我想让她对我留下印象,于是我行屈膝礼比其他人都更深,看上去也更纯熟和内行。”
“有用吗?”
“不是我想的那样。我做得那么好,以至于那一整年,我都得服务两场弥撒,而不是一场,但是玛丽苏波纳还是没留意到我。”
“真难以想象有女孩子对你竟然熟视无睹,即便是在你小时候。”
“我发现这让我有些不安。”
“哦,好吧,你知道,得到的同时也会失去。”
“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要玛丽苏波纳。”
他几乎从没有谈论过他的过去,不经意间看到他这段曾经困惑的青少年时代,思珑觉得很有兴趣。
他抬了抬他的眉毛。“因为虔诚和对宗教的狂热没能打动她,我只好在十点弥撒后找到她,说服她和我一起去山德的冰激凌店。她吃了一个巧克力冰激凌蛋筒。我吃了一个草莓松饼
他在等着她间接下来发生了什么,而思珑抑制不住想要冒险一猜的念头“我想你赢得了玛丽苏的芳心?”
“没有,事实上,我没有。我努力了两年,但是她对我毫不动心。就像你。”
他长得绝对算帅,脾气又好,听他这么说,思珑有点飘飘然,但说不清为什么。
“说到你,”他突然说“我想你不会考虑明晚和我一起去彼德的晚会吧?”
“我当班,但是我会晚些时候到那去。”
“那如果你不当班,你会和我一起去吗?
“不,”思珑得意地笑着说,好让她的回答不那么刺人,尽管她怀疑他是不是会被刺伤。“首先,我已经说过了,我们在一起工作。”
他抿嘴笑了笑。“你看电视了吗?人们希望警察有点浪漫史。”
“其次,”她轻快地说完她的话,全不在意他“我以前就告诉过你,我有一个原则,那就是我不和吸引力百倍于我的男人外出。这对于我脆弱的自尊来说太难承受了。”他以一贯以来良好自然的幽默感,接受了她的婉拒,证明了无论什么结果他真的都不在乎。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说“我还是自己去吃午饭好了。”
“这次,别让那些女孩子为谁给你买午餐而吵个不停。”思珑一边开始清理桌子,一边打趣他“这看上去会很可怕。”
“说到仰慕者,”他说“萨拉很明显又捕获了一个。那人起先一直在附近闲逛,和她搭了话;然后她就把他带到这几,介绍给我。他的名字叫乔纳森。可怜的家伙。”杰斯又说“如果他不是有几百万美元在银行,他就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萨拉可是个卖弄风情的老手。”他跨过用来把展棚固定在地桩上的绳子“我想我会试试你推荐的辣椒。”
“我可不会。”思珑提醒到,调皮地咧嘴一笑。
“为什么不?”
“因为我听说那东西很糟,紧急救护站正在给好些个肠胃不适的人分发葯方呢。”
“你是说真的?”
她慢慢地点了点头,笑容更加舒展。“完全认真。”
杰斯开怀大笑了几声,于是朝着辣椒铺的反方向,穿坪,向有匹萨饼和热狗的小棚走去。
半道他停下来向萨拉打了个招呼。她仍在专注地同匹勒太太交谈,而且边谈还边抱着匹勒太太的一只猫。
之后,他停下来和一群孩子们又说开了话。他蹲下身子,好让自己更接近他们的身高,而且不论他说什么,总把他们逗得哈哈大笑。思珑注视着他,有点按撩不住地希望自己可以不去管结果,而只是和他一起约会。
满以为本斯更喜欢高个子、惹人注目的漂亮女伴,所以当几星期前他约她出去吃饭的时候,思珑大大地吃了一惊,而当他再度约她出去时,她就更震惊了,她太想回答说“是了。她非常喜欢他,他几乎拥有所有她在一个男人身上所要求的品质,但是杰斯杰斯普长得太英俊,以致会让人不安。和萨拉不一样,萨拉想要的是充满梦幻和刺激的婚姻,而且下定决心要找一个既有长相、又有魅力、还有钱的男人,而思珑要的恰恰相反。她所要的只是“平常”
她想要的是一个宽容、充满爱心、有智慧并且可以依靠的男人。简短地说,她想过一种与现在不太一样的生活,但是又必须有些相似之处,好让她觉得安稳这就是贝尔港的简单生活,就像她现在拥有的一样,但是有孩子有丈夫,而后者还是一个慈祥、忠诚而可靠的父亲。她希望她的孩子们能够依举他们父亲的爱和支持。她也希望自己能够获得如此的依赖一辈子。
如果杰斯杰斯普不是像一个人体磁石一样牢牢吸引着女人,他在很多方面可以说完美无缺,而在思珑看来,这就不足以使他成为一个合适的能够地久天长的结婚对象。他拥有各种她要求的其他条件,但这使他太具诱惑力也太危险,所以她只能不情愿地避免和他扯上任何个人关系,而这就包括晚餐约会。
除此之外,同杰斯或者一个其他什么警官产生任何一种认真的关系,必定会让她在工作时分心,而思珑不愿意任何事情妨碍她的表现。她爱她的工作,也喜欢同组成贝尔港警队的九十位执法者一起工作。和杰斯一样,他们很友好,乐于助人,并且她知道他们都确实喜欢她。
不到下午四点,思珑已经急于要回家了。克鲁索和英格索都在午饭后不久回家,快快地说是得了肠道“感冒”于是杰斯和思珑只好被困在那儿,直到队里派人来接替他们。
从早上八点开始,她就一直在当班。现在她就想去洗一个放松澡,吃一顿清淡的晚餐,然后把她搁在床头的书给读完。萨拉在一个小时前离开了,走之前她过来告诉思珑,匹勒太太邀请她周二晚上去看她的房子,并且谈谈重新装修一楼的事。
因为某些原因,老太太想让思珑也去她那儿。在得到了思珑的同意后,萨拉紧跑几步,赶去和那个她最近才认识的大有前途的律师约会了,她说他的名字叫乔纳森。
随着晚餐时间的到来,公园的大部分地方暂时已经空无一人。思珑坐在杰斯身边,她的手肘支在桌上,两个手掌托着脸。
“你看上去像一个孤独的小女孩,”杰斯带着有些责怪的语气说道,身子向后靠在金属椅上,注视着人们慢慢地向停车场移动。“你是累了,还是只是闷了?”
“我觉得对不住克鲁索和英格索。”她承认道。
“我不觉得,”杰斯说,抿嘴笑了笑,用以证实自己的说法。“等他们发现的时候,你已经又成了一个女英雄了“别提一个宇,”思珑警告他说“在贝尔港没有秘密,我们队里也没有。”
“放轻松,雷诺兹警探。我只是开了个玩笑。”他的嗓音变得柔和而忧郁,这之前思珑从没听过他用这种声调。
“我想让你知道,我恐怕只会竭尽全力保护你不受伤害,而不是故意为你带来任何扰。”
思珑放下手,转向他,眼睛在他英俊的笑脸上探寻着,满脸是一种滑稽的难以置信的表情。“杰斯,你是在和我调情吗?”
他望向她的身后。“替我们的人来了。”他站起身,环顾四衷拼看有没有拉下的东西。“你今晚有什么打算?”他如叙家常般地问道,这会儿瑞根和本正向他们慢慢走来。
“爬上床看一本好书。你呢?”
“我有一个热辣的约会。”他严肃地说,把思珑给逗笑了,也不再觉得他是在和她调情。
“讨厌鬼,”她亲热地称呼他,然后低头走回了展棚去取她的钱包。当她出现的时候,瑞根和本警官正站在桌边,准备接手工作。他们俩都是四十出头,既是可靠而又有风度的贝尔港警官,专职处理交通违规和家庭纠纷,又是家居男人,有去“教师家长联谊会”的太太和尚在“少年棒球联合会”的孩子们。“出过什么事吗?”泰德本问她。思珑把她的褐色手提包的肩带滑上肩膀,脚跨过展棚的绳子。“没有。”
“有。”杰斯反对“思珑刚刚管我叫讨厌鬼。”
“听上去你有进展了,”本开玩笑说,冲着思珑眨了眨眼。
“思珑说得对,”瑞根也咧着嘴凑趣道“你确实是个讨厌鬼。”有机会试试那些辣椒吧。”杰斯狡猾地回嘴道,紧跟着思珑跨过展棚的绳子。
她突然转过身,以致撞到了杰斯,害他不得不抓住绳子保持平衡。别走近那些辣椒,”思珑警告说,又环顾了一下大家“英格索和克鲁索已经病了。”
“真扫兴”杰斯嘟哝道,说着把她转过身,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轻轻地推了她一把。“扫兴鬼。”
思珑笑得肩膀乱颤。“傻瓜。”还不忘了回嘴。
“嘿,思珑,”本在她的身后叫住她“你又上新闻了。昨晚你接的那个家庭急呼在六频道成了新闻,你干得真棒!孩子。”
思珑只是点了点头,一点也不激动。她已经在早晨的六点档看过这条新闻了,而且早就忘得一千二净,但这的确解释了什么英格索上尉今天的脾气特别坏。就在她同杰斯杰斯普一起离开的时候,瑞根和本兴趣盎热地研究起他俩来。“你怎么想?”瑞根问道,他指的是办公室里打的一个赌。“杰斯是能把她弄上床呢,还是不能?我赌五块钱,思珑绝不会就范。”
“我赌十块钱,杰斯准行。”
本眯缝着眼睛,在阳光下专注地看着这两人,只见他们停下来,在就要出公园的地方,同一些人说着话。“如果思珑发现我们打了这个赌,那天就要塌下来了。”
“让我告诉你一件你并不知情的事吧,”瑞根说,他的肚子因为笑而摇晃着“我想思珑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所以她绝不会让他有任何赢的可能,我想她知道这个赌,只是她太聪明也太有涵养,所以不会让我们得逞。”思珑的车就停在杰斯的旁边,是一辆未作标记的由贝尔港提供的白色雪佛龙。她冲他摆摆手再见,然后就打开车门,i右脚踏进车里,但并不马上进去。一半是出于习惯,一半是出i于一种莫名的不安,她向四周环顾了一下,看看是不是所有的事都很平静、正常,贝尔港发展得如此迅速,以致每天都有几十张不熟悉的面孔出现。她认不出那些身材矮胖的十几岁女孩子,她们手里还搀着蹒跚学步的小孩;她也不认识身边有一对双胞胎追逐着的老奶奶,或者留着落腮胡在树下看书的男人。如今,汹涌而人的新居民为这个城市带来了繁荣和税收上的利益,但同时也导致了急剧增多的犯罪案件;由此,贝尔港从一个沉睡的海边小镇,变成了一个兴盛的小都市。
这会儿,公园里有不超过一百五十个游客在嬉戏。克莱伦斯小丑和杂耍艺人都休息一个小时,去吃晚饭了。绝大多数的层位和展棚除了工作人员外,已经没什么人了。位于萨拉展棚边的公园长凳空着,那个轮廓分明、穿着黄色夹克衫的陌生人并不见踪影,原本他就与这样一个和煦醉人的日子格格不入。
思珑对这一切很满意,她钻进车,启动了引擎,又向后视镜里望了一眼。没人尾随着她,于是她把变速杆向后一拉,从停车位退了出来,然后沿着公园中央一条亮着煤气灯的蜿蜒小路徐徐地开走了。
之前,本向她道贺,是指前一晚她平静地劝服了一个狂暴的醉汉的事。那家伙一心要杀他前妻的男朋友,不过思珑说服他放下了枪。犯罪“未遂”的他竟又怕得不敢去警局,于是思珑又劝说他不如把这次服刑当作一个机会,放松一下,考虑怎么找一个更值得他爱的、能欣赏他真正优点的女人。如果不是这个案犯被获准接受地方电视台的采访,没人会知道这件事。那人告诉了记者思珑让他放下武器时说的一番话。虽然案犯没体会出思珑建议里的尖刻的幽默,媒体却一下子抓到了新闻。于是早上,思珑再一次地、并非出于自愿地当上了地方上的女英雄,只是这次情况截然相反,人们赞赏的是她的智慧而不是勇气。
昨晚,英格索上尉对于她处理这个事件的方法勉强地给予了尸些表扬,但今天早上,媒体的报道很明显又把他惹毛了。在某种程度上,她可以理解他的态度。就因为她是女人,她的确得到了更多的关注。
就在思珑驶过公园人口处的十字路口时,她有意地转换思路,让自己去想一些更令人舒畅的事,比如她计划在几分钟后要享受的惬意的泡泡澡。她转向左驶上了布莱斯街,这是一条宽阔的由鹅卵石铺成的路,两边是一些时髦的时装店和高档精晶店。每个铺子的人口处都有漂亮的弧型的绿色天棚,路边还摆着一棵巨大的盆栽棕榈树。
她开车经过这个商业区的时候,经常会惊叹于这地方在近几年中的变化。尽管人口膨胀起先引来了人们的一片怨声载道,但是随着地价飞涨,长住居民的抱怨声突然间消失了,而那些苦苦挣扎的地方公司几乎也在一夜间变成了兴隆的大企业。
城市管理委员会急于继续吸引有钱的新纳税人,于是利用人们的公益心推出了一系列数目庞大的债券,说是用于美化并且将整个城镇变得更现代化。在布鲁曼索市长那位有野雇开始了所有的变革。
一切结束的时候,昭然于众的是一个经过精心规划的贝尔港,那份繁华与迷人就和棕榈海滩的一模一样,而这正是布鲁曼索太太想要的。凭着她的影响力和纳税人的钱,她又把她的注意力从商业建筑转向了公共设施,于是首先就拿市政大厅开刀。
假日的交通有些堵,思珑花了差不多十五分钟的时间才转上了她自家的小街,驶进了她那灰白色石灰小楼的车道。这栋小楼位于她钟爱的那个拐角上,街的对面就是海滩,她可以听到海浪声,孩子们的笑声,还有父母的呼唤声。
离开半个街区的地方,一辆深蓝色的轿车停到了一部小货车的后面,但是这并没有什么不平常的地方。一切看上去就像任何一个假日的周末。
思珑一边把钥匙插进大门的锁里,一边已经在想象自己泡在热水澡里的样子了,整个傍晚她都会消磨在她近来在床上读的神异小说上。萨拉想不通为什么思珑会宁愿和一本好书在一起过周六,也不接受约会,而萨拉自己讨厌一个人呆着。对思珑来说,在与一个她从不感兴趣的人约会和独自看书之间作选择,那再简单不过了。她多半会更中意书本。当想起要到明天下午她才当班去教自我防卫课时,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