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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两位,小孩子五周了。”
恒藤牧抱著儿子,牵著伍靳雅走出医院,一路上他的笑容不停。
比起她第一次怀孕,这次多了她同意结婚的喜悦。
先打电话给他的岳母大人报喜讯,再来就是告诉父亲他的决定。
“不行,你先回来算了,在办公室碰头好了。”恒藤挚星驳回他的话,约在恒藤香织无法窥听的地方。
先绕去买孕妇想吃的东蚊瘁,一家三口才慢慢晃进集团总部顶楼办公室。
里面已坐好他的双亲和他的三个弟弟及久美。
恒藤牧一把推开占在他座椅的恒藤司。“走开,你大嫂最大。”他则坐在桌沿边。
“牧,大嫂的东西我们全带回来了。”臣昊说。
恒藤牧对他点头致谢意。
颜雪哝打算在丈夫未发火前先说话,却被儿子举手打停。“妈妈,我知道所有的事都是奶奶的主意,你不过是听命行事。”
恒藤挚星看了妻子一眼,不急著问原因。“阿牧、雅雅,公司现在正值进入欧洲市场的初期,绝对不能选在这节骨眼上更换主导人。就算不是这个原因,我也不赞成你们用逃避来解决问题。”
不景气的年代,整个集团在恒藤牧领导下,每年赚取的利润一年比一年都向上提升百分之十左右,董事会那几个势利现实的成员不可能会同意撤换总裁人选。
三个年轻小辈也点头同意。
恒藤牧闭上眼,沉痛地说:“爸爸,奶奶的态度让我失望透了,做错事不道歉就算了,还唬弄我们对她的孝心,根本不像个长辈应有的行为,太差劲了。”
“你们可以不回祖宅住,或是我们不去打搅你们。不然阿司回来帮你,让你能多点时间陪雅雅。”恒藤挚星退数步情商。
我?恒藤司指著自己的鼻头,莫名其妙被拖下水。
恒藤牧不愿开口,犹豫不决。
原本美味的食物形同嚼蜡,伍靳雅放下手上的栗子。“牧,你还是留在这里,我没关系的。”美好未来的憧憬果然只能想像。
恒藤牧拿著一块咸饼喂她。“我只要你,其他都不关我的事。”
小豆豆爬上他的腿也要吃。
看向室内所有人,张张的脸写著期待,掠过他们落在恒藤牧刚毅瘦削的脸,他是她的未来和依靠。
他是个责任心强的人,要开口拒绝至亲一定让他很难以启齿,才会闭上眼不去看他们,以免说不出口。在他的心中,她们母子和家人都是让他难以选择的一方,她一味自私地只为自己想,并未替他设想过。
吐出梗在胸前的闷气,她缓缓道:“我留下,也欢迎你们来我和牧的家,只除了”恒藤香织外。
室内爆出欢呼声。
但,这只是她安慰室内所有人的说词,在所有人不注意之时,她还是会离开。只是这次她不知能躲到哪去?
颜雪哝喜羞交加地呜咽哭出。“谢谢。”她终于被她接纳了。
恒藤牧惊喜地弯下身体抱住她。“雅,我让你委屈了。”不敢相信她改变初哀,这让他激动得颤抖。
抬起手抚著他的后脑,细白的手指恋恋地游走在他的黑发中,这个她好爱好爱的男人。
久美捕捉到她失神的眼,那不是对喜悦的眼神,她对牧大哥的动作好像在是诀别似的睨过恒藤家的所有人,他们只管高兴她的宽大胸怀,却没有人注意到这点。
“牧,我们等阿昊和久美结婚后再回台湾好不好?”
鹰眼闪过一道黑星般的警讯又敛去,恒藤牧直起身,漾著笑。“一切依你。”
是的,他还是最重视他的家人,在她退一步后,他已经忘了要和她在台湾结婚的话,也忘了他对妈妈的承诺。
男人,就算女人再重要,也敌不过事业和原本的家人。
“我想回家,有点累了。”她想回东京的公寓。
恒藤牧扶起她,另一手抱起小豆豆。“各位,我先带雅雅回去了,今天够折腾的;另外,明天开始我休假两天,阿昊和阿智若有急件的话问父亲,别来打搅我。就这样。”
恒藤挚星只能痛恨在心地接下又要来公司上班的托付。都怪小儿子不成材,让他一把老骨头没能好好退休,三不五时还得回来当代理人。
恒藤司拍拍胸口,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不必回公司上班。
伍靳雅拉著他手臂上的衣服。“不是等久美他们结婚后才回台湾吗?”
“对,明天你就知道我的打算了。”恒藤牧轻推她走到门外,朝众人挥一下手后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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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落在枕上的发丝不若之前那样,越向他的枕攀附在上头。
单手撑在床上,看她睡著的脸孔,细眉揽在眉心处,在她的心中仍旧潜藏著烦恼,连在梦中也不放开。
“嗯小豆豆,再让妈咪眯一下”脸上有轻蜓点水般的触碰打搅她的睡眠。她好困,好想再睡一下。
侧翻往一旁蜷缩,体温的碰触加上耳旁低沉的笑声,她揉了揉眼。
“牧,是你喔?”她又闭上眼。
恒藤牧捧著她的脸,印上她红艳艳的唇办。“早安。”手下滑至她细致娇白的颈窝,挑起她的回应。
许久后,两人汗涔涔地叠躺一起,他的手仍霸道地横放在她的腰腹,隔著肚皮抚著还未成形的小孩,对他打招呼。看她饱足后又阖上眼,恒藤牧在她颈后捏揉。“别睡了,我想带你去看画展,一场难得展出的彩绘版画。”
她对画画一直存著浓厚的兴趣,无奈天分不足下,只能当消遗自娱。
那次去台湾向千烨大师邀展时,他在一个转角处看到一幅小小的、不起眼的素描画被安插在旁边当衬角,仿佛是牡丹花中的野草,不甚协调,但画中的意境却让他爱不释手,几经协得瘁,才买下这幅原本不卖的小画品。
一张图中一个包装华丽的礼盒,有个小女孩闭眼捣耳,以摔炸弹的力道将它丢向空中,四周的鬼脸谱个个表情不一,穿插著鸟儿吓得逃跑的姿势。
她第一次进房间看到这幅画后大叫“那是我画的耶!”
因此,他更肯定两人的缘定此生,他放不开她,也只想疼她、宠她。
伍靳雅仍是闭著眼。“谁的?”好渴睡。
“那是我在财经杂志夹页广告看到的,瞄过后请阿智去买,忘了是喜多川歌吕还是安藤广重或是其他人,反正是很有名就对了。”
他对这类文艺活动向来不太注意,能记得她的喜好就算了不起了。
伍靳雅举臂环住他的肩,精瘦的腰杆一挺直,两人坐在床上。
“你先去刷牙洗脸,我去叫小豆豆起床。”
拉住她爬向床尾的脚。“久美在九点就来接走他了,今天的约会只有我们俩,其他的人都不能来打搅。”
“久美?她不是在大阪吗?”
捞起地上他的睡衣往她头上套,下摆恰好在她臀下。
他拿起睡裤套上。“昨天她留在阿昊的公寓过夜,在我销假前,他和阿智会在分部上班。”
“喔。现在到底几点了?”她昏睡到没听见铃声。
“十一点多了,你不进来刷牙?”她还愣愣地坐在床沿不动。
呆滞地看他一眼,动作缓慢走下床走到浴室,加入他的召唤刷牙行动。
接过他挤好牙膏在上头的牙刷,闭上眼无力地左刷右刷、上刷下刷。
她还是好困,好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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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像是黏在一起般,他在背后当她的靠枕,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
走了半小时,恒藤牧看着她,看见她的小脸上青白无血色。“雅雅,你不舒服吗?”若不是靠著他看画,她或许撑不到第五幅就趴倒在地上。
拭去额上的冷汗,她喘着气说:“有点,胸口闷闷的我想喝水。”
扶她走到休息室坐上椅子,恒藤牧在她身前蹲下。“你在这里坐一会,我去买水。”
“不要冰的。”她在他跑开前叮咛著。
“我知道。”停下听完后,他笑着跑开。
闭眼休息时,听到有人在唤恒藤老夫人,伍靳雅张开眼看向声源处。迅速转回头将脸埋在两手心,以免被恒藤香织认出。
冤家路窄!
恒藤香织和那个很像自己的女孩也挑在今天来看画展,还挑在差下多的时间全挤到休息室来。
“丽莎,我们刚才看的最左边那幅作品真美。”恒藤香织对身边的看护说。
她不是病情时好时坏吗?怎能神清气爽地来看画展?
万代丽莎微笑点头。“是啊!我也是觉得它很美,很传神。”
恒藤香织呵呵笑,慈祥地拍了拍她的手。“我们俩的眼光一致,我孙子阿牧和我最像,如此一来,他和你也一定能处得来。”
身体不好的人能笑得像只老母鸡吗?
红著脸,万代丽莎羞答答地说:“老夫人,牧大哥的品味高,我还需要好好充实。”
女有意的表情逗乐恒藤香织。“你们可以结婚后再慢慢培养。公司里的事既繁且重,阿牧的事业心又强,在他的心目中永远是公司为第一。要是你对他的印象还不错的话,就得多主动点,必要时奶奶会帮你一把。”
进入豪门的梦想从那串话后,进驻万代丽莎的心中。对恒藤牧这个优秀寡言的成熟男子她也有好感,若能搏得他的奶奶欢心,也许能让梦想更快实现。
第一步的开始就是改唤称谓。“谢谢奶奶提醒,丽莎待会去找牧大哥。”
两人得意忘形,并未注意到同在休息室的其他人;而她们的对话却一字不漏被伍靳雅听得清楚。
恒藤香织乐得眉开眼笑。“那就别陪我这个老太婆看画了。”打铁要趁热。
她们转身,惊喜地望见迎面而来的恒藤牧。
“奶奶?您也来看画?”恒藤牧惊讶她出现在此。她不是应该还在医院吗?
万代丽莎红著脸点头打招呼“牧大哥。”心里怦怦直跳。
看他手上提了一袋零食和另一手的两瓶水,格子服衬衫和牛仔裤,一身休闲打扮让他年轻好几岁。
以为这是上天降下的好机会,恒藤香织握著丽莎的手走向他。“阿牧,你帮奶奶陪丽莎看画,老人家走没几步路就喘吁下停,去去,我在这里等你们。”
恒藤牧奇怪地看着她,故意装傻。“奶奶,谁是丽莎?”
“噗!”一旁的伍靳雅被他的反问给逗笑了。
万代丽莎尴尬地转身看向声源处,恒藤香织也随著回身。
越过她们身旁跑过去,他打开一瓶水递上。“有没有好一点?你先喝口水,慢慢喝别呛到哦!”放下捣著脸的手接过他的水,伍靳雅依然背向她们。
“我顺便买了几包甜的零嘴,你要不要先吃一些垫垫胃?”随著她侧身往旁跨一步,面向她和她身后的恒藤香织、万代丽莎,恒藤牧眼中却只有她一人。
他记得她在怀小豆豆时,最爱吃甜品、甜食。
恒藤香织只从照片上见过伍靳雅的人,并未亲眼看过,印象最深刻的是她那一头黑亮的长发。
椅上的女人短发及肩,以为又多了另一个阻挠她和阿牧的女人,于是好奇地上前想看她的长相。
万代丽莎迟疑一步后,追上恒藤香织的脚步,在一旁扶著她走。
离伍靳雅坐的椅子一段距离前停下,恒藤香织和蔼可亲地说:“阿牧,不介绍让奶奶认识吗?”
对方是谁都无所谓,只要不是伍靳雅就好了。
伍靳雅慢慢站起回过身,面向恒藤香织,一旁的恒藤牧在她站起后,丢开手上的东西,小心地扶著她。
刻意靠在恒藤牧身上,她漾出一抹笑靥。“老夫人您好,我是伍靳雅。”
恒藤香织瞠目结舌,没料到会是她。
万代丽莎瞪大眼看着和自己好相像的女人。她是谁?
“牧,在老夫人身边的就是丽莎小姐,你怎么没认出她呢?”她语气戏谑道。
她知道自己变得坏心和防卫心重,也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小兔子。
恒藤牧睐她一眼。“哦!我知道了。奶奶,我和雅雅还有没看完的画,您自个儿陪丽莎小姐,我们先走了。”
此时不是让奶奶和身旁的女人凑在一起的最佳时机。万一老人家拿话攻击,脆弱的孕妇是禁不起一点点刺激的。
恒藤香织眼神提醒万代丽莎她刚说过的话,朝恒藤牧的背影努嘴。
“呃牧大哥,请等等。”为了要实现梦想,她鼓起最大的勇气喊住他。
“有事?”暗骂一声,恒藤牧不情愿地转身,也顺便转过他揽著的伍靳雅,两人一齐看着万代丽莎。
他仔细看着眼前的女人。乍看下的轮廓的确相像,再多看一眼就会发现两人差得很远。一个是心型小脸,眼睛黑亮晶润;另一张脸有点椭圆,眼睛像金鱼眼般大且凸。
哪会像?看来奶奶是老眼昏花。
背后有恒藤家族大长辈的支持,万代丽莎红著脸说:“今晚有空吗?我能不能请你吃顿饭?”
两人并未有交集。恒藤牧撇嘴冷道:“没空!”
和自己相像的女人唤恒藤香织为老夫人,自己却能唤她奶奶,被戳伤的心又亮起希望。“那请问牧大哥什么时候有空?我可以等。”
“永远没空!”他要她彻底死心。
孙子的斩钉截铁拒绝丽莎等于拂逆她的旨意,恒藤香织面有愠色。“阿牧,你这是什么态度?吃顿饭又不是什么大事,难道还要她的同意?”她手指向伍靳雅。
仰颈看着他,伍靳雅要笑不笑的。
从他鹰眼中看到怒意酝生,她一手按在他的胸口。“去安慰老人家一下,她的身体刚好,别让她动气。”
“那你呢?”
她戏谑道:“我和你的丽莎在一旁等你。”从他手中接过她的绒布手提袋和零食袋。
轻惩性地捏把她的左颊。“别把我和她扯在一块。”恒藤牧走过去揽住奶奶走出休息室。
伍靳雅又走回原来坐的椅子,在身旁拍了拍。“坐,等他们谈完。”
万代丽莎迟疑一缓筢,走过去坐下。
她自在地拆开一包零食就口。“有看到觉得满意的作品吗?”
讶异地看她一眼,万代丽莎诚实地摇摇头。
看她没要说话,伍靳雅又说:“我对艺术的东西很感兴趣,但天生没有这类的细胞。跟千烨老师学了三年的画比不上阿莞学半年的作品。也许是读商科,让脑袋只有数字,没有幻想力。”
她不知道千烨老师和阿莞是谁,只是觉得她说话的腔调和语气很好听。
万代丽莎问:“你不是这里的人?”不似关西口音。
伍靳雅点头。“我是这里的过客,但我儿子是这里的人。”
“你有儿子了?我好讶异你完全看不出生过小孩。”
“小豆豆一岁多了,长得像爸爸。我妈常在念亏大了,生的儿子竟一点都不像我。”从手提袋中拿出恒藤牧的皮夹,摊开有照片那面。“你看,很可爱吧!”
里头放著一张母子两人的照片。
万代丽莎看过后,衷心称赞“嗯,好可爱,跟爸爸好像。”照片中,小男孩的五官简直是牧大哥的翻版。
“那只是五官像,他骨子里活泼好动像他舅舅,所以我弟和我弟媳疼他疼得要命。知道我没钱回家,他们就会主动隔两个月飞来这里看他。我弟媳每次陪我弟来时,得背著外公外婆托付的大小礼物,一听到小豆豆叫她乾妈,又忙著买更多的东西送小豆豆,好胜过我爸妈在小豆豆心中的地位,没有一次是来度假的。”
“好幸福的小孩。”万代丽莎眼眶闪著泪,笑着接话。
伍靳雅低头看着膝上的格子裙布。“嗯,蛋壳再密实一样会有缝,再幸福的人也会有他不为人知的不幸。如果知足,就会安于现状的快乐;若是不能知足,便会不时舔尝自生的困扰。”说完,她抬头看向远方。
透过玻璃窗,看到走出画馆外的恒藤牧似乎愈说愈恼,她将皮夹收回绒布手提袋。“抱歉,我得去把人带开,不能再和你聊了。”
在她走到休息室门口时,万代丽莎唤住她。“你会不甘心吗?”
从恒藤老夫人口中知道恒藤牧目前是单身身分。
伍靳雅回身,温柔笑开。“曾经,但现在不会了,因为我知道他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顿了会,万代丽莎腼覥地说:“伍小姐,很高兴能和你认识。”
怔愣后,她朝她挥挥手。“我也是,再见。”
“再见。”万代丽莎放下手后,缓缓坐回椅上。
难怪牧大哥会喜欢她,就算自己比她年轻几岁又有何用。她坦率质真和容易满足的个性,是自己缺乏的。
看她拉开恒藤牧后,万代丽莎从椅上站起,走过去扶著雇用她当看护的恒藤香织走出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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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靳雅拿出一根甜甜棒饼喂他。“牧,别气了,吃点甜的东西降火。”
笑嘻嘻地吃掉,舌头往下舔过她的手指。“我没生气,那只是做做样子。”
她又拿出另一根送进他的口中。“你帮我吃完。”
“不好吃?”他拿起袋子看,记得是同样的包装。
“可能肚子里的小家伙不爱吃甜吧?一吃就想吐。”
三两下解决掉那包零食,恒藤牧拿出一张面纸,擦掉嘴上及手上的饼屑,喝掉整瓶矿泉水。“嗯,真的好甜。你之前怎么吃得下?”
“去问小豆豆,多半是他吃的。”她急忙撇清。
看过另一边的画后,下楼梯时恒藤牧问:“让你猜,我和奶奶在吵什么?”
觉得他问的多此一举,她没好气地说:“我和小豆豆。”
恒藤牧笑着摇头。“只猜中三分之一。”
没想到她们母子让人争议的份量已经下滑了三分之二?!
伍靳雅噘起嘴。“别吊人胃口。”
他抿唇而笑,拉著她走出画馆取车,帮她打开车门服侍她坐入,再绕过另一边坐入驾驶座。
按住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说不说啦?”她用他最没辙的撒娇口气问。
恒藤牧顾左右而言他“阿昊刚才打电话说小豆豆一直在哭,哄也哄下停。他们人在婚纱馆试礼服,要我们去接小孩,顺便帮他们看看礼服。”
一听到儿子在哭,她马上忘了要问的问题。“那我们快点去。”
鹰眼闪过胜利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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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天早晨唤她清醒的不是枕边人的亲爱早安吻,而是一次比一次更剧烈的呕吐,几乎要将肠胃全都掏出似的。
趴伏在洗脸盆上,她才刚呕吐完今天早上的份量,连胃酸也全都掏出来。
在她身后的恒藤牧拿了毛巾将她的脸擦乾净,抱起她放回床,不舍地抚著她的脸。
医生说,怀孕会孕吐除了是孕妇本身的体质外,心情也会影响。
是他的计划害惨了她!
看了时间已指向七点,他该唤醒她别再睡了。
“雅雅,你忘了今天是阿昊和久美的结婚日子吗?快起床喽!”
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伍靳雅乏力地坐起。“小豆豆呢?你别告诉我,他又让久美或是你妈妈抱走了。”
从那天看展的早晨开始,每次在她起床前儿子一定会被接走,不是久美就是他妈妈,直到过了晚餐后,才会将小豆豆送回家。
这次怀孕的嗜睡症没过九点她爬不起床,在他销假上班后,他等她自动醒来,硬要她跟著一道出门,害她们母子俩已经十多天没腻在一起。
鹰眼内布满歉疚。“没有,他还在睡。”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双拳捶著软床。
恒藤牧走下床。“我去抱他来给你看,你就相信了。”
一会,他抱著被吵醒没睡饱的小豆豆进来。“你看,我没骗你吧?”
“呜妈咪。”小脸上有著困意和生气。
伍靳雅接过后,将他紧抱在怀里。“乖乖别哭,妈咪疼疼。”
直到哭声歇止,恒藤牧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要赶紧准备一下。”
“叮咚。”门外有人按电铃。
来了,他要的人来了!
伍靳紧紧地将小豆豆抱住。“你骗人!”一早有人上门成了她的恐惧。
“我去开门。”
才想将小豆豆藏起来时,却见一堆不认识的人拿著工具推门而人。
“你们啊”“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