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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便一天一天这般过去。因为一直沾沾自喜于开春的“吃醋”霍矢初自然尽量地拉开了与表妹水玲珑的距离,不再每日陪着她出门到处游走,却是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早上陪自家爹娘用完饭拔腿就跑,理也不理水玲珑在身后的呼喊。爹娘问及,便说是年快过完了,府中许多事务该开始筹划安排啦,他是霍家船运的主子呢,自然要以身作则的!
霍家父母自然也就不能再多说些什么了。不管怎样,自家的生意总是比一个外甥女来得重要得多,再怎样想为外甥女争取儿子的注意,却也不能将家中产业置之不顾;虽有心想说“反正有那个丫头开春顶着呢。你就陪你表妹几天又怎样”但却是不敢在儿子面前提出一句来的。
霍家船运虽然的确是有那个丫环一直在协助自己儿子运作着,自家儿子也早已声明这辈子非开春不娶。但不管怎样,让一个异姓之人、更何况是一名区区的女子入主自家的生意,总是会担心的。若那女子野心勃勃,想做一个再世的武氏则天,或不守妇道地勾结外人妄图将霍家船运窃为已有--那该如何是好!儿子已经是被那女子绕指成柔,对她言听计从、百般纵容,是一点儿戒心也没有的,就算是让他将霍家数十年的基业拱手奉上,想必他想也不想便会爽快应允的!
包何况,霍老太爷已经故去多年,凭他们之力,根本无从阻拦矢初硬将那女子娶进门来。可这些年过去,矢初竟反常地提也不再提起与她的婚事。他们原本以为矢初是不再执着于那女子,心中刚微微安下来,却又马上听家中奴仆私下取笑道:不是少爷不想娶,而是开春不想嫁了!
明明为了将她娶到家中,矢初与祖父闹得几乎是天崩地裂、水火不容,那女子也在老太爷的威逼利诱下从来不肯离矢初而去,立志要做霍家的少夫人魄。可是竟然会有“不想嫁”的流言传出
但自己儿子毕竟已长大成人,又手握霍家船造,对他们虽很是孝顺,但该自己拿定的主意,却是又从不肯退让半分的。当年强逼儿子纳妾,却最终落得个惨淡收场,自己惟一儿子的性命几乎丢在了三九寒天冰封刺骨的湖水之中,吓得他们再也不敢多管儿子的一点点大事小情,为求心安自静,只得无奈地搬离了主府,半隐居到远离扬州的僻静别院,心则是一直不安的!
无论如何,这样的女子,他们怎能轻易地放任她嫁进霍家门来!
如今有自家亲妹子的宠爱骄女从天而降,论容貌、论性情、论才识、论家世,哪里是那个一无是处的书房丫头比得上的!原本已经心灰意冷了的念头,忍不住再次冒出头来虽然那书房丫头的确是低贱的家奴,但在家业打理上却给矢初助益良多,称她是矢初的左膀右臂也不为过,想毫不犹豫地将她驱逐出霍府似乎很是可惜的,但放任她独霸儿子一生一世、就这样嚣张地阻断了儿子娶妻生子的路途,却也是绝对不允许的!
于是考量许久之后,霍家爹娘准备在平静了三四年之久的霍家主府再掀波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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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娥皇女英?”她淡淡地垂手肃立于高高的台阶之下,恭敬地低垂着头,遮掩住唇角的冷笑。
“是、是啊。”高高端坐于主家祠堂的座椅上,很骄傲地端出一家之主面孔的霍老爷很是威严地咳嗽一声,却依然不能使自己的话语流利顺畅下来。
“开春,你在我霍家这许多年,我霍家从不曾亏待于你,对你虽说不上是万千的恩情,却也是这大明中数得着的仁义之主啦。矢初不嫌弃你出身低微,肯应允你成为我霍家之媳,你放眼这中原,还有哪一个仁义的主子能如此善待奴仆的?”
“开春感激涕零呢。”还要不要再伏地叩首三呼万岁啊?
“这自然是应该的了。”高台下女子微卑的说辞让霍老爷微微满意地点点头,说起话来也顺畅了许多“念在你这些年为了我霍家出力不少的份上,我霍家也不是不明理之主,让矢初将你三媒六聘地迎娶进门也是可行的。但我霍家终究是名门世家,让出身太过低微的丫环当家做主成为霍家少夫人,岂不是要遭他人的讥讽?所以我和夫人再三考虑,也不想委屈你做矢初的小妾,便索性想了个两全其美的主意,让矢初同时将你和水家玲珑姑娘娶进霍家门来,两女共侍一夫,也不必细分什么大小尊卑,便成就一段娥皇女英的传世佳话。你看如何?”
四年前这一番道貌岸然的话她已听过啦,现在再拿出来重讲一遍,不嫌浪费唇舌吗?
心里如是想着,含着笑的脸庞却微微抬了起来,她并不介意让自己的不屑冷笑清楚地显在总是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尊贵的人的眼前。
“你笑什么?!”一旁一直不语地盯着她动静的霍夫人忍不住叫出声来“你一个低三下四的丫头,若不是当年老太爷肯好心地赏你一口饭吃,你如何能有今天?你的爹爹又如何可以风光大葬?这还不是我们给你的好处!”
那冷冷的眉眼,那唇边冷冷的轻笑,让她竟然不敢直视高台下这貌凡的女子!
“夫人好记性呢。”抬起手,优雅地拢拢被冷风吹得有些散乱了的发,冷笑着的女子依然是冷冷淡淡、笑眼盈盈的“当年若不是霍老太爷及老爷夫人们的好心,我又怎能连我爹爹的最后一面也不能拜别!”
她说过不恨,但这一生一世也再不能弥补的遗憾如何可以轻易地消去?!
从未嫌弃她是女子之身而尽心教导着她的爹爹啊,她在这人世间惟一的血脉亲人,却是喊了她整整三天三夜“开春”却一直盼不来她最后一面的爹爹啊,因为牵挂着她而死不瞑目的爹爹啊她如何可以不恨,如何可以不恨?!
她一直敬他们是矢初的亲生父母,是血脉至亲,她从不想让矢初夹在亲情与她之间左右为难,所以才这些年什么也不提的,可他们怎能如此、如此
“你、你、你--”冷汗,在女子仿若轻笑着的话语中,从高高在上的老爷、夫人背后不由自主地渗出来“当时当时矢初以子婿之礼为你爹爹披麻带孝地送了终的!”如此的荣耀,难道她还不满足!
“若不是您家的儿子为我爹爹以子婿之礼披麻带孝地送了终,老爷夫人你们现在--还可以如此高贵在上地摆出高贵的架势吗?”
她虽是女子,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却也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软弱女子!她能在短短几年之内在暗地里一手掌握了中原大部分的漕运,不是只依靠单纯的幸运得来的!商人的精明奸诈、诡计多端,她是一点儿也不少的!以德报怨?若不是她身边尚有矢初,她如何可以轻易地放过害得她与爹亲连最后一面也不能见到的这些老爷夫人们?!
“你、你、你、你好大的胆子!反了反了,简直是反了!一个小小的低贱丫环,竟然如此同主人家顶嘴?!反了反了,简直是反了!”
“低贱的丫环?高高在上的主人家吗?”轻轻耸了耸肩,依旧是冷冷地一笑“高高在上的主人家又怎地?低贱卑微的奴仆又怎样?还不都是两只眼睛一只鼻子?!”谁又比谁高在哪里,低在何处?
“老爷夫人也不是天生的富贵人吧,如今可以高高在上地拿鼻子看人,也不过是沾了祖上的光,也不过是靠如我这般的低贱奴仆在支撑着呢!”说到底,还不全是一个“钱”字在作怪而已!
“你你你--”
“我就是高贵的老爷夫人们看了碍眼的沙子浮尘,可少了碍眼的沙子浮尘,老爷夫人又怎能活得如此高高在上、如此高人一等、如此享尽盎贵荣华、如此--嘴脸丑陋!”
若不是矢初立誓非她不娶,若不是她身怀经商才华,若不是霍家船运离不开她--他们如何会降尊纡贵地来垂赐她什么所谓娥皇女英的无上荣耀?!
斑高在上的老爷夫人们太瞧得起她啦。
她不是无知的小女子,更不是能任由他们揉圆捏扁、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温顺羔羊!
她的未来,只有她一个人可以掌握,惟有她一个人可以掌握。
七年前,爹爹故去时她的羽翼尚未丰满,只能委曲求全地什么也不争地咬牙忍下心中恨意;四年之后,她心灰于至死也不肯容她与矢初情定的霍老太爷的毒恶手段,听任霍家爹娘为矢初纳妾择媳,只赌矢初不会负她;而今她却已脱胎换骨,早不再是那只能依靠心爱男子才能抑住哭泣的娇柔少女,她与矢初的未来--她要用自己的力量来一手打造!
就算他们是矢初的爹娘,也不能阻止她与矢初即将搏到手中的幸福!
“你你你反正我们已经与你好言好语过了!如果你想进我霍家大门,便不要再说这些大逆不道的疯话,便不要再如此忤逆我们!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卑微丫头,我霍家肯允你进门为媳,是你家祖上有德,是你三辈子修来的福气!若再不识好歹下去,休要怪我们无情了!”高高在上的尊贵之手用力一挥,撑起十分的尊严。
“好啊,奴婢原本便是不识好歹的笨人呢,闲着也是闲着,倒真的想看看老爷夫人们无情的样子呢。”本就是无情无义、自诩高人一等的嘴脸,又有什么情好意思说出口来的!“可是老爷夫人哪,我好想问你们一声,在你们眼里,矢初到底算什么?”真的是他们的血脉亲子,还是--只是生财的工具而已呢?他的幸福,比起他们的自诩为人父母的权势威严来,哪一个更重要?
“你怎么问出这般忤逆人伦的疯话来?!”霍老爷大惊失色地拍案而起,一张精心保养的脸抖抖的仿若秋风中衰老的落叶。“为人父母的哪一个不是替自己的儿女着想!矢初是如何天之骄子!他放着世家名门、大家闺秀不娶,却被你这低贱的狐媚女子勾去了心魂--我们是他的爹娘,要将他带回正途才是天经地义之事!你你听好了,只要我活着,你休想妄图嫁入我霍家来!”原本是看重她的经商之才,可这女子竟说出如此挑拨离间他们父子的话来,他还岂能容她!
“”她的眼,不由得酸涩地垂下。
矢初啊矢初,你有这样的父母长亲,我与你这一辈子如何顺遂到老?心中不由微微一黯,她闭合双目,不想再看霍家爹娘的模样,只轻轻地一叹。
“也罢,随老爷夫人的意思吧。只要少爷答应迎娶水家小姐为妻,开春便退让一旁就是。”
“你的意思?”霍家爹娘一下呆了呆,不敢相信刚刚一直桀骜的女子,怎会在转眼间忽又轻易地妥协下来。
“开春只是小小的沙子、浮尘啊,自然该谨守为人奴仆的本分才能得老爷夫人们的欢心啊,那么自当懂得看人脸色,会识相地退避一侧。”
“你若早这般想,我们何苦与你浪费这许多的口舌?”尊贵的老爷夫人果然心满意足地笑了,相互看了一眼,便又将主意打回了原地“早四年我们也就允了你与矢初的婚事,又哪里会拖到如今?你放心,你与玲珑嫁入我霍家后,我们绝不会只偏袒玲珑,你想继续在矢初身边打理船运事务,我们也不会不答应的。”
说到底,这才是主要的吧。
冷冷地笑着,昂首挺胸立于石阶冷风中的女子扬起眉,如水的秋瞳闪亮夺目,瞬间迸出的威严气势让人无法直视。
“不会的了。”冷冷淡淡的清雅话语,冷冷淡淡地从微红的唇中冷冷淡淡地飘出来,悠悠地传荡在无情冷漠的霍家宗祠上空“开春从来不稀罕与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若霍家大少爷应允了水家千金小姐的婚事,开春便离开霍府,但求回家在爹娘坟前尽孝就是。”
“那--”霍家船运怎么办?
却不敢说出口来,也没那个胆子。
“好啦,快晚上了呢,少爷快回府啦,奴婢还是告退了。”俯身一礼,女子直着脊梁慢慢远去了。
他们以为她真的会听任他们的摆布吗?
她虽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可是,这些年来的情义,哪里是那么容易被打散的!
矢初岂肯负她!
既然他们想玩,想再看自家儿子的倔强脾气,她自然会如他们所愿。
只是她不明白啊,在这些自诩为儿女们的好父母爹娘眼里,重要的,到底是儿女的幸福,还是家业的传承?
只怕在霍家父母眼中,家世名声虚荣财富便是最最紧要的了。
矢初矢初,你来告诉我,我如何让你可以不再为难于血亲与我的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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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玲珑为妻?!”“噗”地一口茶水喷出来,慵懒地摊靠着床榻闲闲地闭眼品茶休息的大男人一下子跌下地来,豹子眼睁得老大老大“开春,你哪里不对头,怎说起疯话来啦?”他与她自幼情定;他如何会负她另娶,而她又如何会弃他于外?“前些日我陪她出去走了走,你还生气了呢。我如果真的将她娶回家来,你不杀了我才怪!哼哼,你是不是太闲啦,怎么同我开这种玩笑!女儿家最重的是名节,这话如果传出去,你让玲珑以后如何嫁人去?”
“嫁你不就是了?”她看也不看他,依然面不改色地伏案翻阅账册“表兄表妹一家亲,又门当户对的,有什么不好?”
“当然不好!”他翻身从地上爬起几步凑近她,歪着大大的脑袋笑嘻嘻地瞅着她“开春,你在试探我是不是呀?放心,我这一辈子都是你一个女人的,我的妻子只有你!”誓言旦旦的,只差滴血盟誓了。
“即使这样的一辈子也不改志愿?”她轻笑着睨他一眼“即使被你的义兄弟们嘲弄说你是老童子?”
他的脸马上垮了下来。
“矢初啊矢初。”她望着他垂头丧气的模样,微微笑了笑“这些年了,你忍的苦楚我是最清楚的啊,我从不肯允你婚事,明知你满怀的疑惑不解,却也不解释原因给你听--你其实是气我的是不是?但你却总是一心地纵容着我的小小别扭,耐心地守着我。”如水的秋眸中不由得起了雾气。
“你你知道就好啊。”他略显狼狈地扭过头,不看她此时的神情,因为他的确有些生她的气,可更多的是心疼着她“其实,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我可是不想不想如那个唐明皇一般芙蓉帐暖春宵短、从此帝王不早朝的!你笑什么?!”虽不看着她,却依旧耳尖地听到了她的低声轻笑,不由得一下子红了脸“开春,不许笑!听到没,不许笑!”
“可是我真的很想笑啊,矢初啊矢初,你果然不是念书的料,一句诗也能背错了。”她咬着唇,本想如君所愿地不笑出声来,但满怀的欣喜如何可以抑制得住?清灵灵的笑声便轻快地从唇中溢了出来“矢初啊矢初,你真的是,真的是--哈哈,我不笑,我不笑!”
当一双大掌凶狠狠地圈上她颈子的时候,她很识时务地将脸埋到书桌的账册中,不敢再嚣张地当着人家的面笑出来。
“不笑了,真的,你看我,我没有笑--哈哈--”
“笑到你肚子痛算了!”高大的男子汉很懊恼地哼了一声,手用力一扯,将口口声声说着“不笑”实际却笑得花枝乱颤的女子拉到自己怀中紧紧搂住,无可奈何地重重地叹了口气“你既然知道我为你受的苦,就快快地点头答应嫁给我啊,为什么总是这样推三阻四的?看我的笑话你很高兴啊?”
他即使知道她有如他一般的心思,即使知道她这辈子只会是他的女人,他的惟一妻子,即使知道心灵的相通远远胜过肉体的一时欢愉,但--如果不是两情相悦到了极致,他如何会为她辗转反侧、常常渴望她渴望到整夜难眠?
对心爱的女子用情到最深处,便是如此,便是如此的啊。
“我其实比矢初还渴望着嫁矢初的啊。”
她笑眼盈盈地望着他,不由一时意乱情迷地说出了深埋心底许多年的话语来。
“哼哼?”他闻言,更是气恼地瞪着她“既然想嫁我就痛快嫁我好了,你这些年在做什么!”每次一说到这个“嫁”字,她就比猴子溜得还快!“你不要说你只是觉得耍着我很好玩哦。”
“如果我偏说--是呢?”她才不畏惧他阴恻恻的目光,笑瞇瞇地眨眨如水秋眸,一副调皮的样子。
他的回应是先前一般,俯首对着那张总惹得他意乱情迷的红唇发狠地吻下去!
这个总是害得他情不自禁的女人,这个总是一颦一笑都牵挂在他心上的小妖精啊,他该如何对她、如何对她啊!
“你这个--”他大口地吸气,用力地瞪她,只恨自己使不出什么狠毒的手段来惩罚她一下!
“我这个女人啊,简直是不能太宠了的!”她依然笑呵呵地替他接下他不能痛快说出口的话语“所以,我才要你去娶那位善解人意、温柔大方、玲珑剔透的水家千金啊。”
“是啊,我这些年的确是太宠你了!”他咬牙切齿地搂紧她,想要将她塞进自己的身体里,好阻止她一次又一次的作怪“有时候我真的想不顾你的推阻,一口将你吞吃进肚就什么事也没了!就算你会恨我一辈子,就算要我天天面对你的眼泪,我也心甘情愿!”至少,他的心会安,会知道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失去她!
“可你是开春喜欢的矢初啊。”她笑吟吟地仰望着他。
所以他绝对不可能害她伤一点点的心的!
霍矢初很是不甘愿地看着她叹口气,却是再也无法生她的气了。
是啊,他是她喜欢的矢初,如何肯害她伤心,又如何会让她有恨自己的机会?他只一心一意地想着她开心快乐地过日子,同他一起幸福地相伴到老啊。
“是不是我爹娘找过你了?”拥着她,彷佛拥着珍宝似的,他开始转动脑筋。
开春如何不明白他与她会一生一世、这辈子他只肯要她这么一个女人?她今日看似玩笑的话,他却眼尖地瞅出了开春的心思有点儿不对头,否则怎会无缘无故地轻易拿两人的婚事开起一点儿也不好笑的玩笑来--一定有问题的!
“老爷夫人说要我和水小姐做一双娥皇女英,成就世间一段佳话。”她老老实实地告诉他,原本就没想要瞒着他此事的“我能如何?”她可怜兮兮地朝着闻言不在意地嗤了一声的他眨眨眼。
“你从来不是肯听人摆布的鬼丫头!”他抬手轻轻敲她额头一记,突然间竟然语带埋怨起来“你不要告诉我说,你就同爹娘他们说啦--只要矢初同意就好!”他与她这么多年了,她有什么样的心思他怎会不清楚?“我警告你哦,开春,四年前你的撒手不乖粕是差点儿害死了我的!这次你再这样,我可是真的会很气很气你的!”
四年前,尚在他祖父故去的服孝百日之内,他爹娘便瞒着他与开春,硬是为他娶进了两房侧室,使尽镑种手段强迫他拜堂圆房,他本不想与爹娘起正面冲突的,便想向开春讨主意,哪知这可恶的女人竟然玩起了“眼不见心不烦”的游戏,自己躲在府中某处让他如何也寻找不到!
明明是两个人该一起面对的事,她怎能如此?!他一时气恼她的不管不顾,闷头喝起酒来,不料正中了爹娘的下怀,他喝的酒中被掺了烈性春葯!
他狂喊着开春在偌大的府中疯也似的寻她,这狠心的女子却理也不理他,害得他最后只得一掌劈开了后院湖中的厚冰,赤身跳了下去!
从此,他畏寒。
这四年来每每想起当初的一幕,他总是会郁闷上好久的。
他与她是情定三生姻缘石的啊,她怎能那样看他痛苦,忍心弃他独自为了两个人的未来争斗?!
说没有一点点的心寒,是假的!
但,她在府中微妙的立场,她不想要他与父母的间隙变大,他却也是明白的!
可心中的不顺一直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渐渐消了去。
如今,一切难道又要重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