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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厉的坚持下,她以养病之名,整整偷了几日的闲。
这期间,高厉不让她回家,也不让她出门、下榻,她宛若养尊处优的千金之躯,过着被人伺候的生活。
这一日,晌午方过,唐莘儿闲得发慌之时,侍童替高厉传话。
“唐姑娘,爷请你到前堂看川辣天送来的辣椒。”
起身披了件暖氅,她毫不迟疑地道:“好,有劳你先同爷说,我随后就到。”
因她连养了好几天的病,高厉为了让她亲自看川辣天送来的辣椒,特地请天香晚几天再将辣材送来。
为此她恼极,深怕忆川楼开张的事会因此延宕,但高厉无动于衷,坚持部分需要她亲理之事,皆待她养好病再处理。
熬了几日,终于等到这一刻,她自然是迫不及待。
当她抵达前堂,亲自看过所有辣材,送走天香后,时日已过了大半天。
与高厉一同回到后堂,他立即为她斟了杯茶。“喝杯茶歇会儿吧!”
“我不累。”捧起热茶啜了一口,唐莘儿扬起一抹满足的笑容。
高厉只是挑眉。“真的不累?”
“我才没那么娇贵好吗?”
听见她语气里指控,高厉噙着苦笑道:“看来我是枉做小人了。”
“是你大惊小敝。”她只是染了风寒、发了烧,高厉却把她当成重病患者,这让她如何服气。
轻拧着她娇俏的鼻,他取笑道:“是我大惊小敝吗?也不想想,你那天的状况——”
一看他又要把她当日重病的情形再说一回,唐莘儿急急伸手捣住他的嘴,阻止他重提旧事。
“好了、好了,是我不知死活,这总成了吧!”
姑娘软白柔荑覆在唇上,高厉用力地在她的掌心重啄了下。“乖。”
那像是一团火的啄吻、伴随着热意在掌心漫开,唐莘儿又羞又赧地重推他的脸一把,嗔了他一眼。
“痛——”
她忍住笑意,毫不同情地道:“谁让你这么恶劣,不知分寸,活该!”
若让他铺子里的伙计,瞧见一向严肃的主子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不给吓晕了才怪。
光想到这一点,她便觉得有趣极了。
“欺负我让你这么开心?”睨着她脸上难掩的笑意,他无奈地问。
“哼,谁欺负谁还不知道呢!”平常被他给欺压惯了,难得有机会“欺负”他,她岂会轻易放过。
“我疼你都来不及了,哪还会欺负你?”扬起一抹近乎恶劣的笑容,他闪烁的黑眸暧昧地瞅着她。
唐莘儿一怔,脑中浮上的是这几日他吻她,在她身上抚来摸去的影像,霎时,热气袭上粉颜,她脸儿嫣红地说不出话来。
得意洋洋地扳回一城,高厉享受着她脸上的羞涩,好半晌才道:“不逗你了,咱们谈正经事。”
见他低敛着眸,正色开口,唐莘儿深吸了口气,跟着认真了起来。
“晚些咱们一块到忆川楼看进度吧!”
唐莘儿墨睫一扬,讶然问:“忆川楼竣工了吗?”
“差不多了,你想去看看吗?”
毫不掩饰心里的期待,唐莘儿抛开方才羞答答的模样,欣然颔首。“当然!”
高厉看着她神采奕奕的灿颜,突然间有些心酸。
原来在姑娘的心目中,他的地位竟然还比不过‘忆川楼’?
下了马车,走入久违的热络街道,唐莘儿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感受自由的气息,只觉神清气爽。
两人并肩而行,有不少人热络地与高厉问好、招呼,更对他身旁那位美丽的姑娘面露好奇。
大家都知道高厉为了新开张的铺子,聘了神秘的大厨,却没人知道大厨真正的身份。
感受到街坊居民打量的眸光,高厉不动声色地加快脚步,领着唐莘儿往前。
“你人缘挺好嘛!”随着他的脚步,唐莘儿瞥了他一眼。
高厉耸耸肩,说得轻松。“这大街上的铺子全是高家所有。”
望着沿街而建的商店铺面,唐莘儿露出诧异的神情。
这条大街是治遥城西城最热闹的大街,光靠每月租银,便可供高家一辈子生活无虑。
“高爷果然钱多多。”她打趣地开口,脚步一落在忆川楼前,立刻被酒楼富丽堂皇的门面给震慑住。
忆川楼约三层楼高,屋顶覆有黄绿色琉璃瓦,上等楠木顶天立地架起下凡气势。
酒楼内,精致的雕花门扇及价值不菲的原檀木桌椅,在彰显出高家不凡的财力。
“再过半个月,酒楼就可以完工了。”
唐莘儿随着高厉走入正准备漆饰的大堂,时近黄昏,个人已下工,空气里的漆料味却久久不散,她扬袖掩去刺鼻的漆料味。
看着她的动作,高厉笑意更浓地开口:“木柱漆上这些可以防蛀。”
她不得不承认高厉的办事能力,更不能小觑他雄厚的财力。
试问治遥城里有几人能像他这般,说开酒楼就开酒楼,而且一开还是这么大一间。
唐莘儿仰头看着大堂内以巨木顶梁的不凡气势,发出的赞叹随着轻移的莲步回荡在其中,有种置身云端的错觉。
大约巡走过一遍后,高厉接着领她至后堂,轻描淡写地开口。“后堂尽头有一栋小苑,忆川楼开业后,你就住那儿吧!”
她愣了愣,当时找高厉借贷银两,不过是单纯地想要有间小酒楼发扬唐家菜,从没想过她能得到这么多。
没察觉她杵在原地,高厉不改步伐地继续往前。“我拨了几个丫头伺候你平常的起居,她们会与你住在后进院落,两个护院及管事则住在前进院落。”
话落,高厉侧过眸,才发现她仍停留在后。“怎么了?”
唐莘儿久久不语,瞅住他英挺冷峻的侧脸轮廓,疑惑地看他。“我有地方可以住。”
他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你确定你原本的住处可以住人?”
没礼貌的家伙!唐莘儿拧眉,语气有些懊恼。“我不也是在那边住了那么久。”
“你住这边方便些。”
实地勘察过她的住处,他想,她原本住的院落地不大,被不暖,连门都不安全,就算丢着空置也没人想住吧!
“可是——”
“没有可是。”高厉一口堵住她的欲言又止。“或者你想搬来和我一块住?”
“我”想不出可以拒绝的理由,她终是接受了他的好意。“我我住在这儿就好。”
他们虽然彼此有情,但尚未成亲,住在一块总是容易惹人非议,她可不希望她与高厉的情事,成为城民茶余
饭后的磕牙话题。
“那好。”他满意地扬唇。
瞧他那得意的神情,唐莘儿垂下眼睫,无法抑下此刻在胸中激动沸腾的情绪。
虽然高厉嘴上不说,但他总在不自觉中已为她安排打点好一切,她唯一要做的,是顺从他的安排,接受他的呵宠,回报他的爱。
未察她心中激动的情绪,高厉接着开口。“旧屋子的东西也不用搬了,待忆川楼开业,你就直接住进来,其余的管事会帮你打点。”
任由他沉厚的嗓音在耳边回荡,当唐莘儿默默随着他的脚步踏入后进院落的瞬间,她再一次震慑地说不出话。
沿着石板小径穿庭至寝房,一盏盏散发着昏黄光芒的石柱灯形成一道光廊,映入她眼底,温暖了她的心。
“高厉”
“你说过,不喜欢黑夜。”虽然她当时发着烧,但说话时哀伤惆怅的神情,已烙在他的脑海,教他想抚去她眉眼间的愁。
毫无预警地,眼泪轻轻滑了下来。
自从那场病后,她感受到高厉对她的温柔情怀,可她没料到,高厉竟会注意如此细节,他不仅疼惜、呵宠她,连她内心深处的感受也顾全了。
她能得到这样一个男子的爱,何其幸运。
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头,高厉情难自禁地将她拥入怀里,柔声道:“傻姑娘,哭什么!”
被动地偎在他的怀里,唐莘儿再也无法掩饰内心激动的情绪,眼泪纷然落下。
喉头有些紧缩,她哑咽地道:“厉谢谢你”今天的事,她永远不会忘记。
高厉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粗糙的指滑过嫩软的红唇,拭去她眼眶边的泪,好意取笑道:“现在才知道,你这么爱哭。”
她吸了吸鼻子,泪眼汪汪地说着:“我也不喜欢。”
高厉失笑,觑了她一眼。“要不要再进屋里看看?”
“不会再惹哭我了吧?”
“唔就算会,也还得再过一阵子。”他沉吟了会儿,小小卖了个关子。“什么意思?”他语气那么神秘,她怎么可能不好奇。
他拉着她的手,与她一同踏上石板小径。“秘密。”
“我想知道——”唐莘儿哪容得他保密,拉着他的手硬要答案。
高厉不为所动地淡淡一笑。“秘密。”
坦白说,在她病得昏昏沉沉的那段期间,他窥知不少她藏在心里的话,也才知晓,她一直因为没能拿回唐家食谱,觉得愧对她爹。
她不说,或许是怕再添他的麻烦,他大可以当作没这回事,但莫名其妙地,他就是想对做一些事,讨她欢心,贪看她脸上的笑容。
唉,他从不知道喜欢上一个人后,不但会变得鸡婆,严重时,甚至有些期待被虐的倾向,真不知这病能不能找苏大夫讨个药方来治。
唐莘儿一听到他的答案,娇嗔的抡起粉拳,轻槌了他一下。“你真讨厌!”
利落地握住她张牙舞爪的粉拳,他好声好气地安抚。“好,好,我说。”神情却有几分无奈。
“说到底,你就是存心想吊我胃口。”
他没否认,反而迅速俯下俊脸,不让她有开口的机会。
“喂,你——”
突然被吻住,她羞窘得无以复加,却挣不开他有力的箝制。
她早已领教过他狡猾的一面,偏偏却无可救药地一再上当。
但渐渐地,在那绵长而温柔的深吻下,她融化在他的怀里,乖乖领受他的温柔。
月儿当空高挂,拉长了两人交叠的影子,此时,无声胜有声
震天价响的鞭炮声划破了宁静的清晨,红色的炮竹碎屑随着热络的气氛满天飞舞。早在开幕之前,众人的目光便落在这家神秘的酒楼上。
人们都想知道,高家三兄弟继经营最有名的钱埔,花楼及赌坊后,又会在西城创下什么惊人之举。
直到区额招牌挂上楼后,众人才明白,原来高家多了门生意。
而忆川楼开业当天,特别推出仅用十两银子便可无限享用近百道辣菜的百辣宴,也让许多嗜辣的饕客跃跃欲试。
开业吉时一至,人声鼎沸的忆川楼里已是沸沸扬扬。
有银子进忆川楼的饕客引领企踵,没银子进酒楼的人,则杵在楼外窥窥探探,冀望能沾点光,闻一丝辣香过过干瘾。
“大哥究竟由哪挖来的掌勺厨子?”听闻了风声,向来神龙不见首尾的高家老三——高盈,及整日流连花丛的高家老二——高傲,难得地同聚一堂。
“自己送上门的。”高厉伫在二楼的雅厅前,观望着大堂的状况,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不过片刻,一道道辣香扑鼻、瞧来红艳火辣的百道辣菜热腾腾地陆续端上桌,转瞬间便摆满铺着锦布的长桌。
光看一道道红艳艳的辣菜,高厉的胃部便不由得一阵痉挛。
高盈不以为然地轻啐了一声,高傲则讪笑道:“原来大哥换了口味。”
“别拿我跟你的‘风流**’相提并论。”他冷觑了眼二弟那张极俊美的脸。
“真令人伤心。”高傲捧胸,拿着手中的摺扇敲了敲头,一脸懊恼。
高厉不以为然地挑眉,神情专注地看着大堂的状况。
看手上端着佳肴的伙计鱼贯而入地出现在大堂,一旁的客人则痴痴盼着,玩心极重的高盈也挤到高厉身旁凑热闹。
“咦,她为什么也在这里?”目光落在一抹可人的身影之上,高盈诧异地扬声。
“谁?”
“懒赌鬼凌富良,人人叫他不良老头,是撒金豆的常客,旁边那个是专为她老爹擦**的独生女凌宝恬。”
顺着三弟的视线打量了好一会儿,高傲意味深长地道:“我有预感,那姑娘早晚成为你的女人。”
虽然姑娘娇娇小小,脸圆圆、眼圆圆,模样可爱地不得了,但充其量只能在他家花楼当丫头。
高厉感兴味地问:“怎么说?高盈喜欢那娃儿?”
“凌富良是龙升楼的东家之一,再输下去,怕是没多久就要把女儿抵给高盈了。”
闻言,高厉一愣。“凌富良是龙升楼的东家之一?”
“是呀,着凌富良是龙升楼老板凌大娘的小叔。”
“二哥你也真了不起,这么点芝麻绿豆的事也让你给查出来了。”高盈甘拜下风。
兄弟们都知道,高傲的凭栏笑表面上是妓院,背地里则是汇集天下情报之处,他除了靠一班美人赚尽男人的银子外,还从中窃得各路情报,再转手高价卖出。
因此高傲可说是三兄弟里面,武功最好、为人最假、生性最色的一个。
在兄弟的解释下,高厉恍然大悟,蓦地,脑中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他随即扬了扬唇,眸底因此闪烁着显而易见的笑意。
“老三,可以帮个忙吗?”
看着大哥若有所思的眼神,高盈很感兴趣地问:“难得,大哥怎么突然对凌富良起了兴致?”
“我想透过凌富良从凌大娘手中拿回一些东西。”语落,他附在三弟耳边说出心中的计划。
“耶!好像挺有趣的!”高盈天生好玩,兴致一起,向来古灵精怪的脑中立刻蹦出一对鬼点子。
高傲置身事外地待两人说完后,扬声问:“老大,你不会是专程叫我们过来看端菜吧!”
高厉睨了他一眼,笑道:“不会让你们饿肚子的。”
语落,跑堂伙计开始把菜送进雅厅里,不多时,厅内便充满佳肴香味。
“我们也有份?”看着圆檀桌上的美食,高盈兴奋地说。
高厉看向圆檀桌上那几道佳肴,微微愣了下。这菜色似平不太一样。
跑堂伙计瞧见主子的神情,立刻机灵地应道:“唐姑娘说爷吃不了辣,特地另做了几道菜给爷尝尝,这几道辣菜则是给二爷及三爷尝鲜的。”
目光落在檀桌上数道精致可口的菜肴,及几道红麻呛辣的唐家菜,高厉因为她贴心的举止,扬起温柔的浅笑。
他没想到今日这兵荒马乱的时刻,唐莘儿竟还有心思注意到这小细节。
“爷儿们慢用。”见主子脸上带笑。心情甚好,跑堂伙计上完菜后,便领着一班人迅速退下。
不止跑堂伙计,连兄弟们也强烈感觉兄长的转变。
“喔——唐姑娘?”高傲剥着辣味花生米嚼,脸上兴味正浓地瞥了兄长一眼。
高厉冷眸觑了他一眼,撩袍坐下后,为自己斟了杯酒。“多事。”
反观高盈,不似老二八卦的模样,对眼前的辣菜比较有兴趣,径自举筷享用。
“大厨兼红粉知己?”高傲锲而不舍地追问。
“吃你的菜吧!”高厉举筷,夹了一块看起来特红特辣的鸡丁塞进二弟嘴里。
没料到会惨遭袭击,高傲只觉得一股呛辣轰地以千军万马之势直抵咽喉。“呼!啦、啦——大、大勾好浑的心——”
高傲辣得头皮发麻、辣得大舌头、辣得眼泪都快飚出来。
高厉泰然自若地递了杯凉水给他。“喝口凉水去去味。”
莫名其妙被摆了一道,高傲牢骚无处可发,俊美的脸庞不凡心地拧皱成团。
“不错、不错!”高盈惊艳地频频赞道、不忘照顾兄弟。“二哥,这辣油炒花生跟蒜辣豆鼓小鱼干真是辣得天昏地暗,要不要再尝一口?”
“我可以一拳揍得你天昏地暗,你要不要也试试?”
顿时,雅厅里笑闹的声音呼应大堂的热络,气氛热闹极了。
与兄弟小聚后,高厉挪移脚步下楼,看着十来个跑堂伙计忙碌地穿梭其间,他冷峻的唇角扬起满意的淡笑。
开业第一日,人满为患的大堂充斥着客人对百辣宴赞不绝口的语句,让他骄傲得走路有风。
加入唐莘儿的爹运气够好,开成了酒楼,此等热络光景,他应该无幸参与吧!
脚步沉定地穿堂过院,高厉不假思索地往酒楼后的厨房而去。
只见一个个跑堂伙计由漫着蒸腾热气的厨房走出,循序端走一道道盛盘后,大火热炒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二宝,佐料切好了吗?”
“二宝,给我盘子。”
唐莘儿满足朝气的声嗓落入耳底,高厉蹙眉忍受漫天的辣味,脚步再往前趋近一些。
当他的目光落在唐莘儿忙得不可开交的纤影上,内心悸动的情感犹如潮水,漫漫地涌出。
在她的领域、她的天地、她笑容灿烂,纤然的身影变得勇敢而坚韧,变得似乎不需要他的呵护与保护
顿时,高厉心头竟漫上一股不是滋味的涩。
站在原地看着跑堂伙计不知在眼前走过几回,唐莘儿被火烘得嫣红的脸庞霍地出现在眼前。
“你杵在这里做什么?”她不解地问。
高厉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站在厨房门口好些时刻。
“我只是来瞧瞧你的状况。”看着她额上的薄汗,他直觉地扬袖要替她拭汗。
“别、别这样,有人哪!”他的举动,让她心头微微一颤,往后退了一步。
一来是怕人瞧见,二来是介意自己满身的油烟味,会弄臭他一身清爽。
她紧张的反应让高厉不悦。“怕什么?”
“怕你又失控,在不适当的地方对不适当的人做出不合宜的举动。”她美眸幽怨地瞅着他。
瞧唐莘儿把他形容得像毫无理性可言的禽兽,高厉泛起无奈的笑,低声道:“忙得过来吗?”
她怔了怔,唇边随之漾起甜甜的笑。“还可以。”
高厉扬眉,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再怎么铁打的身体,一整天握着锅杓,一个大男人都吃不消了,何况你还是个姑娘家”
“你别小看我,我应付得来!”
迎向她捍卫尊严的神情,高厉说:“不用一副要拿锅杓敲我的模样,我是心疼你。”
“如果你继续质疑我,我真的会赏你一记锅杓!”唐莘儿故作凶狠地说。
最毒妇人心这句话果然不假。高厉扬起微笑。“你去忙吧!下了工,我到小院找你。”
“你、你晚上来找我做什么?”她慌了,瞪圆美眸,语调压得极低。
瞧她紧张兮兮的模样,高厉隐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好半晌才道:“你说呢?”
他语带保留的问话让唐莘儿的心没来由地一慌。“我要落上锁,让你进不来!”
“你不让我进门,我怎么缠着你,黏着你呢?”他无赖地问。
“你这个人——真是的!”她暗暗在他腰间捏了一把,以示惩戒。
他不痛不痒,反而笑吟吟地轻啄她的唇后,很没志气地被心爱的姑娘驱离厨房。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唐莘儿露出一个很甜、很甜的笑容。
其实高厉十分君子,除了吻她,少有腧矩的动作。
但只要他吻她,往往久到仿佛要与她缠绵,吻到天荒地老似的,不知节制地不肯放开她,净是缠着她,黏着她。
如今,有了忆川楼,有他呵宠着,唐莘儿觉得一切都苦尽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