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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和钱千寻聚首,想不到她又不告而别了。骆芷盈百思不得其解,略显烦闷的将视线由热闹的大街上转回。
“在看什么?”邵冲随着她的目光环顾了四周一会,并没发现任何异样。
“唉!随便瞧瞧喽!不知千寻此刻又去到何处了?”对于钱千寻的身世,她也感到万分遗憾。
虽然自己是妾室所出,但好歹她也算有个完整的家和父母,不必终生背负着出生来历不明的遗憾。
“天地之大总会有属于她的容身之地,想想钱万两这个恶贼总是她叫了十来年的大哥,咱们也不忍心让她跟着我们回山寨,眼睁睁地瞧着他被乱剑砍杀的惨状吧!”对于她再度不告而别,他可以理解。
“嗯!事情事情总是该有个了结。”骆芷盈同意的点着头。
两人心意相通的相视一笑,邵冲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柔柔地包握在手心里。他偏头一瞧见了出现在大街上的一对身影,依稀是邵天送和苏苏的模样。
“是爹、娘,他们到了。”他站起身,眉开眼笑地大声叫嚷着。
两人拉着手沿着木梯而下,奔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邵冲开心地扬着手朝邵天送和苏苏眼前奔去。
“爹、娘,孩儿差点没命见你们。”邵冲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阿冲,你们没事就好,一切原由千寻已向我们告知了。”苏苏心疼地轻抚着邵冲的肩头,在得知他们受难的那一刹那,她整颗心都崩碎了。
“唉!想不到我们离开也不过近一个月,寨里就发生许多憾事。”邵天送既心痛又心伤。
“邵伯伯、邵伯母。”骆芷盈脸上溢满笑着,依着邵冲出声轻喊。
“你也跟着试凄了。”邵天送点头微笑着,轻拍着她的肩膀。
骆芷盈眨着一对如星的明眸,和邵冲颇有默契地相视一笑,若不是有这大难不死的经历和苦难,他们怎能如现在这般患难见真情呢!
苏苏将他们亲昵的举止瞧在眼里,想不到才一个月不见,他们之间的的情感已有极大的进展,芷盈那如花的笑靥是那么的甜蜜,阿冲俊朗的眉目竟也悄悄地散发着她从未见过的柔和。
在一个月以前她会乐见,但现在她却对他们的相互爱恋感到心慌和担忧。
“娘?”邵冲见苏苏眉头深锁,担心地一唤。
“呃什么?”苏苏猛然回神,这才察觉自己不知不觉中发呆了一会。
“邵伯母,你没什么事吧?”是她多疑吗?为什么她觉得伯母对自己的态度有些怪异?
苏苏摇着头示意没事,怜爱地伸手抚了抚邵冲的肩头。
虽然她脸上扬着笑意,却怎么也隐藏不住些微的忧色,骆芷盈将这些细微的变化暗暗瞧在眼里,进而发现苏苏瞧着自己的眼神中,似乎有许多感叹和无奈。
莫名的害怕由脚底急遽窜升而上,登时让她和邵冲相握的手猛然松脱。
邵冲不觉有异,他反而将她放脱的手再度握在掌心里,朝着邵天送夫妇朗朗一笑。“爹、娘,等山寨的事解决了后,我决定和芷盈成亲。”
“什么?”苏苏发出一声惊呼,邵天送也不禁笑容凝结、脸色遽变。
“经过这一连串的劫难,让我和芷盈更是相知相惜,而芷盈更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娘。”他将视线转向骆芷盈,真诚地轻道:“不管发生什么事,咱们这辈子再也不分离了,我无法再度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冲!”他一席真挚的话语激荡着她纷乱无章的心,让她不自禁地投向他厚实的怀抱里。
苏苏的思绪顿时一片混乱,她无法想像,当揭穿邵冲身世之谜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
“阿冲,可是”在事情还来得及挽救之前,她要将阿冲的身世向他们说明,免得后悔莫及。
“呃,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还是先赶回虎牙山脚下吧,兄弟们已在那待命,别让他们等太久,攻上山的事刻不容缓。”邵天送阻止了苏苏欲出口的话,他瞧了妻子一眼,微微地摇着头。
“是啊!我倒忘了,走吧,芷盈,等会我和爹、娘杀上山寨去时,你就在山下的河边等我回来。”邵冲拉着骆芷盈的小手,一边朝城外走去,一边不住的耳提面命。
“为什么要我等你?”她不依,她也想跟上山去。
“别凑热闹啦!咱们可不是去玩的”他没好气的点了点她的俏鼻。两人渐行渐远,只闻低低的笑语声淹没在人潮中。
“送哥,你为什么不让我把阿冲的身世向他们说呢?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你瞧他们多亲密,只怕将来后悔莫及。”苏苏不悦的埋怨着,脸上的忧色更深了。
“一切等收复虎牙山再说吧,况且我们也不脑葡定阿冲真的是姓骆的。”他对于他们无意中察访出的结果,仍是感到疑点重重。
他们曾听阿冲说过芷盈的身世及离家出走的原因,于是趁着此趟下山之便,决定先去探探骆家,或许能帮上她一点忙;没想到此行却意外查出阿冲的身世
原来那块鸡血玉石是出自骆府,为骆家夫人独有的饰物,所以阿冲是骆家血脉的可能性相当大,但为何阿冲会给丢弃在河中呢?
据他们查访所得,骆震天一直为没有儿子而引以为憾,可若阿冲是他的儿子,他又为什么会让骆家惟一的一脉香火流落在外,毫无所知呢?是否这中间还另有隐情?
而他们正欲再深入追查时,钱千寻找来禀告他们山寨之事,所以这许多疑点尚无法解开。
“有这块鸡血玉石为证啊!万一他们真是兄妹,总不能真的让他们成亲吧!”苏苏有些恼怒的反驳着,她实在是担心这对小儿女啊!
“我看没那么简单,这一定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内情。”邵天送仍是坚持已见。
“你为什么如此的不可理喻?“她气急败坏的停下脚步,对于这个两人意见分歧的论点,他们已是吵过几百回了。
“我没有不可理喻,在没有查人水落石出之前我是不会相信的,等山寨的事解决后,我决定陪他们回骆府一趟。”
“再拖就来不及了,你看他们已私定终身了,要是他们做了错事,这这一切还有得挽回吗?”她瞧着不远处邵冲和骆芷盈相依偎的背影,心中的不安急遽窜升。
“走一步算一步了,就算你现在向他们说明了,又能挽回什么?也只是徒增他们的烦恼罢了。”他伸手搂了搂妻子的肩膀,暂时安抚她烦乱的心绪。
来到虎牙山下和一群流落在外的山寨兄弟们会合后,除了一位兄弟陪着骆芷盈在不远处的河边等候外其余的人怀着报仇雪恨和必胜的决心上了山。
一路上偶尔遇到几个和钱万两一伙的叛贼,可预想中的打斗并没有发生,他们反倒一见邵天送和邵冲就弃械投降,声称全是让钱万两给胁迫的。
一行人急速的奔到山寨上的第一个岗哨,只见空地上有些原寨民,他们或站或坐显得热闹,更有几个人在草地里捡拾着散乱的刀剑。
邵冲才停住马匹,那些人一见到他们,又笑又跳的蜂拥而上,将他们团团围住。
“寨主、少寨主,看到他们平安无事太好了,我们都还以为虎牙山就要这样解散了。”为首的一住较为年长的老者,忍不住喜极而泣。
“杜老,除非我死了,要不我绝对不会抛下你们不管。”邵天送首先下马,他脸色沉重的拍拍他的双肩。
对于自己为了私事下山而差点害这群寨民失去性命他着实感到万分愧疚,在他们安心的笑容里,他瞧见了他们对自己的依赖,也更让他懊悔自责。
“是啊!寨主看到你终于归来真让我们松了口气,我们真的无法再忍受钱万两这个恶贼了。”另一名妇女牵着幼子恨恨地说。
“是啊、是啊,好在老天有眼,总算没让少寨主给他逼死,还和寨主及其他逃离的兄弟们相会,将钱万两这个恶人给赶下山去。”站在邵冲身旁的一名壮汊大声直嚷,引得其他人争相附和。
“钱万两他下山了!”邵冲出声惊呼,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顿时让他错愕不已。
“我们本来想来个里应外合,一举诛灭钱万两,不过看来寨里是出奇的平静,究竟出了什么事?”邵天送也对山寨里安然闲适的气氛给搞糊涂了,他还以为上山来即将面对的是一场血战呢!
“大家集体要反他的事早知心知肚明了,在得知寨主将要攻上山时,我们就先发制人地将他乱剑砍伤,只是最后还是被他负伤逃逸。”另一名壮汊一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邵天送说明。
“他逃了多久?”邵冲愤恨的紧握拳头,不能亲自手刃钱万两为石头报仇,让他引以为恨。
“有一会的工夫了,有可能已到山下。”杜老有些忿忿不平地道,没能亲眼见钱万两死在乱剑之下,实属遗憾。
邵冲闻言突然脑中思绪一闪,登时心惊胆战。钱万两负伤下山,芷盈可不是还待在山下的河边等到着他
他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原本以为河边是最安全的地方,怎知却是送羊入虎口?
没有多说什么,他脸色沉重的飞身上马,扬起马鞭就是一拍。
“阿冲,你做什么?”苏苏不明所以地问道。
“我要去救芷盈,钱万两逃下山去,只怕他会和她碰个正着。”邵冲焦急的回了话,当马蹄扬起的灰尘散去,他的身影也消失了。
柔和的暖阳映照在流动的河水上,吸引着活跃的鱼群们滑溜的身躯,一跳一跃地激起水花,灿亮的鱼鳞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一片亮眼闪烁,让原来坐在岸边极感无聊的骆芷盈看得痴了。
“骆姑娘,你待在这里别走开,我去方便一下。”陪在她身边的那名寨内兄弟朝她说。
“嗯!”她微微点头,眼光不离河面上让人惊艳的奇异景致。
“哇!好美啊!”骆芷盈柔柔一笑,轻轻地卷起衣袖露出一对纤细的素手,她将白嫩的手臂浸入沁凉的河水里,双掌合并掬起一泓清水,缓缓地送入口中。
她那头如云的长发,再加上她身着丝绸的曼妙身躯,在邻邻水波的反映之下,更显示出她绝丽的面容清艳脱俗。
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的钱万两看到的就是这副让人心窒的景象,他重重地倒抽了口气,再也不能移开对骆芷盈投注的目光。
她欣地将青丝拨到右侧,掬起一些清水轻轻拍在线条优美的白皙颈项上。
这看似无意却百般撩人的姿态,更引起钱万两的色心,他那双狼眼尽是充满淫欲地在她身上流连忘返,几乎早忘了身上的痛楚。他拖着沉重的脚步,悄悄地朝她移近。
忽地传来脚步声,让骆芷盈心中突升警戒。
“是谁?”她猛地一转头瞧见了满身污血的钱万两,满血迹的脸上皆是狰狞,红通的双眼充斥着淫欲。
“是我啊!宝贝,想不到几日不见你却愈来愈迷人。”原本还为着她的香消玉殒而可惜,想不到她非但大难不死,还活色生香的站在自己面前。
“钱钱万两”她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迭步欲退,忘了正身处在河岸边。
“哈”钱万两淫声大笑,双臂一伸朝她扑来。
在尖声惊叫中骆芷盈整个身躯让他搂个满怀。
钱万两抱着她侧身一倒,将她压在自己身下,虽然伤口又痛得他紧皱双眉,但怀中的软玉温香却抵过身上剧烈的痛楚。
“放放开我“她死命的挣扎,只觉得他在自己身上摸抚的手,让她恶心想吐。
“等一会、等一会就好了,我会让你很开心的。”他急色的强拉着她衣襟,使劲强欲撕开。
“不要、不要啊冲、救我啊!”她双手强力推拒。
突然间,碰着怀里的寒玉剑,她想也不想马上抽出,使力一送,整把短剑硬生生地刺入他的胸膛。
“啊”只听他发出一声骇人的尖叫,狰狞的脸孔痛苦扭曲,在她身上抚弄的双手也停顿下来。
她骇得整颗心差点由口里跳出来,慌乱的将他由身上猛力推开,鼻子里闻到的尽是血腥气味,待她低头一瞧,这才发现自己的丝衣上殷红的血迹。
“你”钱万两跪身而起无法置信地瞧着她,如泉水般不住涌出的温热鲜血在他周身各位成一片血红,在他双眼急遽暴睁的同时,他那污血满的身躯紧接着应声倒下。
骆芷盈惊骇得手足无措,那片红艳的血渍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芷盈!”邵冲远远地瞧见他们,连忙下马奔至她的身边,一把揽住她颤栗不止的双肩,这时的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孱弱,惨白的脸色显示她方才经历的惊恐。
在远处听闻她那无依的惊叫时,他整颗心也跟着飞了,还以为自己又要失去她,想不到情势却是如此骤变。
“我我”恐惧感升至极点,她的思绪一片空白,语不成句。
“别怕,有我在这儿,别怕。”他在她的耳边轻声低喃着,将她浑身发颤的身躯抱上马。
轻拍着她因哭泣而轻颤的肩背,邵冲回望已气绝身亡的钱万两,心中隐约地感到些微的无奈。
他们是自小混到大的兄弟,总算是相识一场,眼睁睁地瞧着他命丧黄泉,不免有些感慨。
幼时的天真岁月一一在脑中回荡翻飞,一切只能怪是他的报应了。
在发上结上粉色的彩带就大功告成了。骆芷盈揽镱瞧着自己一身的便装。
“芷盈,都弄好了吗?”邵冲急急忙忙的推门而入,在望见她的那一瞬间,惊为天人。
“这样行吗?我这头发没我娘梳的好看。”她抚着垂挂地两肩的发辫,感觉不甚满意。
“当然行喽!娘子就算是满头乱发也是好看。”他走上前来悄悄地在她娇俏的脸蛋上偷得一吻。
“谁又是你娘子了。”她双颊泛着红晕的别过脸去,其实心中甜蜜满怀。
“喔有人不认夫君喽!”他笑嘻嘻地绕到她跟前,他就爱瞧她脸颊绯红的俏模样。
“不跟你说了,老爱胡说。”她拎过早收拾好放在床头的包袱,娇羞地急步出门。
“你不跟我说了,那我这辈子不是找不到人同我说了?”他犹不放弃地追上前去。
“是啊!那可闷死你了。”她见他故意苦着一张脸,顿时忍不住地笑出来。
“快走吧!我也好想见见我的岳父母。”他牵起她的手,两人相视而笑的步进大厅。
大厅上邵天送夫妇早已静候着,见他们两人笑语连连的走进来,邵天送朝身边的管家交代一些要事,而后率先步出大厅,苏苏则忧心忡忡的尾随于后。
山寨收复后,总算要面对她最不想面对的事实,万一阿冲真的是骆府流落在外的孩子,那这对小儿女的将来要怎么办?而她就这样一路面色沉重的来到繁华的京城。
京城内的繁华景致、熙攘人潮更甚欢快城几倍,摊位上更有许多稀奇古怪事的玩意儿。
邵冲开心的睁着好奇的双眼,不住的左右张望;骆芷盈终究是回到生长的地方,心头虽然激动,却隐约也有些近乡情怯。
站在富丽堂皇的骆府大门前,她紧张的抿紧双唇,手虽握在门上的金环,但就是迟迟无法将其撞击出声。
“别担心,有我在。”邵冲鼓励的朝忐忑不安的她笑了笑。
“嗯!”她深吸了口气,握着金环的手才欲提起,想不到门却让里头的人给拉开。
开门的是骆府的老管家陈叔,当他定神一瞧见眼前站的竟是离府多时的骆芷盈时,着实惊愕不已。
“陈叔,是我,芷盈。”她紧张得连说话的声调还微微发颤。
“我当然记得,八小姐你总算回来了。”陈叔惊喜交加的喜极而泣,他缓缓地伸出瘦骨磷峋的手,激动地扯着她的衣袖。
“嗯!”她开心的猛点着头,陈叔待在骆府已四十余年了,对自己一向颇为疼爱。
“快、快进门来,五夫人可是想你得紧,整个人都快哭病了。”陈叔焦急地将她拉进门去,带领着他们步入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