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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教养……郁清秋的脑子清醒多了。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这件婚纱到底是穿不了,又脏了。
有她的血,还有他的。
她抬头看了看柏炎的脸,有清晰的巴掌印。她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拉到自己的身后……
柏炎看着她的脸颊,因为这个动作而眼神一谙。这个动作自然也落入到了言驰的眼里……
他虚步向前。
那眸,如同在雪地里行走的狼,精锐中还有内敛,那是一种不被人轻易察觉的锋芒。
“妈,这么说合适吗?”郁清秋的声音在这种时候,极为的难听,“我已经被你赶出了家,所以我什么时候结婚,只要我同意,就行。”
“你在胡说什么,就算我把你赶出家门,你依然是我的女儿!你像不像话,结婚这么大的事儿,我丝毫不知情,你若是要脸,就跟。。我走,狠话我不愿多说,你应该明白我对你失望透顶。”
郁清秋无力到肚子都是疼的,从丹田深处冒出来的无力,“我何尝不是呢?”
她对这个母亲,也是很失望。
“你!”左彦如气的张口结舌,在有外人的地方,她会给女儿留面子,所以有些话,她能忍。,
出手,把她一拽,她的手还在柏炎的手里,这一拉,让郁清秋的一只脚下了台阶。
“柏炎,把你的手,拿开!我不会把我的女儿嫁给你!这桩婚事,我不同意!”
“伯母,晚了。您的女儿,已经是我的老婆。”
他把郁清秋的手举起来,无名指上的戒指正璀璨夺目。
这个角度刚刚对上了言驰的眼睛,他目光微抬,那个戒指的光芒正好在他的瞳仁里,开始无限制的放大……
“当我傻吗?就算你给她所有的手指都带上戒指,你没有结婚证,依然没用!不要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把你的手拿开!”
“伯母……”柏炎再度唤道,有耐心,有敬意,“恕难从命。”
左彦如在外人面前,哪怕在怎么顾忌郁清秋,但是也抵不过这会儿越烧越旺的火气!
她用另一只手,手掌抡起,抬手对着郁清秋的手腕,一掌劈了过去,速度非常之快!
柏炎挡了第一个,没能挡住第二个,因为重力,两人拉着的手不得不松开!
这一掌刚好劈在了她的筋脉上,一瞬间整条胳膊都麻了。所以被左彦如给拉了过来。
“清秋!”
柏炎再次去拉她,左彦如把郁清秋往自己身后一藏,速度极快,“你死了心吧。”
这么一拉,郁清秋离言驰也就是半米远的距离……
他忽然往前,对着郁清秋的耳朵说了一句什么。
在郁清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之后,他起身。幽色的双眸再次掠过言驰的脸,回头,朝大门口走去。
郁清秋只觉得呼吸都呼不过来,心口被一根绳子勒的越来越紧……
她不管身后的两人在说什么,朝着那个背影跑过去……
“你站住!”
言驰停下,回头,冷冷的看着她,那一身的淡定从容,仿佛在等她自己走过来……
郁清秋朝他走了几步。
“清秋!”
身后,柏炎跑过来,却被左彦如一把拦住!
郁清秋的步子猝然一停,她整个脊背一僵,她没有回头……
反而抬手看了看这个戒指,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款式,但是这个钻的份很大,很名贵。
真美啊,真奢侈。
这个戒指还有这个婚纱,都是拿钱堆砌起来的,可惜………这个婚纱已经毁了。
这桩婚姻,注定……注定是完成不了。
她抬眸,看着言驰,“畜生。”两个字从喉咙里滚出来,每个字都是从尖刀上滚过的,个中滋味,刻骨铭心。
他没有说话,没有动,睫毛都没有动一下,畜生两个字对他来说,算得了什么………
郁清秋猛的闭了闭眼睛,睁眼,扯掉了头纱,捏在手心里,这一头黑发,铺开,如同飘逸的流苏,散发着阵阵清香。
“清秋!”柏炎的声音粗粝而急切。
郁清秋回头,这双黑白分明的双眸里……有危险荡过,却是破碎不成形。
“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说这句话。”
郁清秋真想笑,对于柏炎……她有愧有负。抬手,转动着戒指……
“这个婚,有太多不详的征兆,我们……”
柏炎大步一跨,绕过左彦如,两步走到郁清秋的面前,没有听她说话。
看着言驰,“你对她说了什么?!”
言驰淡淡而笑,“你猜呢。”
“你还真不丢我们男人的脸,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她一个女人,用的都是下三滥的玩意儿,有什么冲我来!”柏炎怒了。
“招不在滥,管用就行,至于你……我对你不怎么有兴趣。你不知道么,你们结不了婚,那是天意。”
柏炎的喉结上下滚动,显然在忍!
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带着你的人,马上从这里滚,否则……”
手机朝言驰扔了过去,“你会后悔的!”
言驰接过手机,那一头已经接了视频。视频里是一个墓园,镜头正好对着一个女人生前的照片。
温婉动人。
然而坟墓的碑,右上角已经缺了一大块,一个榔头过去,咔,左半边也没了。
言驰目光一缩!
握着手机的手,手背上青筋猛然暴起!
“柏总,已经搞定。只要你说一声,我们立刻刨到底,保管把这个尸体都给刨出来……”工人在说笑。
言驰额角的筋脉也暴了起来。
“言驰,给你一分钟,滚!否则,我让她,尸骨无存。”
郁清秋倒抽一口气……震撼。
刚刚柏炎打电话说开始行动,原来是要去刨莫云的坟!
一个比一个狠!
她看向言驰……
言驰的目光慢慢的从屏幕上转过来,那眼神就像是夜幕之下的大概,藏青色的幕布下是扑朔迷离的深渊。
他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那气势让郁清秋和左彦如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只不过郁清秋有柏炎拉着。
言驰过来,把手机扔给柏炎。
柏炎接手机的一瞬,他一把拉过了郁清秋,又快又准。
“刨吧。”
他的声音低沉到了极致,“最好是刨深一点。”
郁清秋的呼吸就停留在了鼻口,他、他……绝情至此!
柏炎也是意外,他会这么讲。
瞬间之后,他冷笑,“那好啊,我会把视频发给你看。”
言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拽起郁清秋的手,把戒指取下来,用了两秒的时间。
叮的一声扔在了地上,戒指在地板上滚着,弹跳着……
叮叮叮……从清脆到低沉,最后消失。
郁清秋心里随着这声音也跌宕到了谷底,人生第一次戴上婚戒,前前后后就戴了十分钟不到。
柏炎呼吸一窒……
“随你怎么对付一个死人,挫骨扬灰都行。”
拉着郁清秋的手腕,走。
走了几步又停下,没有回头,“但是你要量力而行,莫云的坟被你刨到什么程度,我会让这个女人徒手在再给我恢复到什么样子,徒手刨出一个坟墓出来,这个视频你应该也会想看。”
“言驰!”
柏炎嘶吼一声,再次冲上去,抢人!
“放开她!”一个大男人在吼出这话后,近乎于歇斯底里。
可言驰拉着郁清秋走的头也不回。
罗甫务这时候出动了,拦。
……
郁清秋几乎是被他甩到车里的,悍马,空间就是大。
所以他在几秒钟就撕了她身上的婚纱,也完全没有任何阻碍。
她漠然的动也没动……真的是无所谓了。她有所有的愤怒和委屈,都在那句畜生里。
对言驰,她有怨有狠还有……深入骨髓说忘却又忘不掉的爱。
无可奈何。
从以前到现在,都无可奈何。被爱的人,是有恃无恐的。
她的婚纱没有了,身上是无肩带的內衣和內裤,就这么在他的面前……
无所谓,包括他喷洒在脸部冷冽的呼吸,她不在乎。
下巴被捏住,她看着他的眼睛,深邃中有火苗在迸射。
搞不懂,他在生气什么。
她以为他会发怒,会把怒气都发泄在她的身上,但是……没有。
两个人仅仅只有目光上的对视,除了这个什么都没有。
她用死水一潭面对着他的激烈湍流……
有人来了。
他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后退,把旁边自己的外套扔到她的身上,同时捡起车里带着血的婚纱,扔到了车外。
罗甫务和左彦如一起上车。
左彦如坐在副驾,回头,看着郁清秋,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只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车子出发。
车里寂静的可怕,气氛也诡异的可怕。
拐弯处,什么东西掉在车头,彭的一声!罗甫务一脚刹车踩了过去!
他赶紧下来,看到那人时,愣了……
把他扶起。
“言哥……”
郁清秋原本是不打算看的,却听到了左彦如的惊呼。
“笑儿?你……你怎么从楼上掉下来。”
郁清秋这才回头,是左笑。
鼻子正在流血,胸口还有抓伤,领口被撕破了一个口子,一看就是在掉下来之前有过激烈的斗争。
“你在干什么?”郁清秋问。
左笑谁也没看,就涩涩的看了眼言驰,然后口气一硬,“关你屁事!”
郁清秋咬着牙,门开了一个小缝,然后一脚踹到了门上,门弹到左笑的身上,他整个人被弹出去两米远。
躺在地上,好大一会儿都没有起来。
“郁清秋,你混账,你干什么?!”左彦如发怒,跑下车,去扶左笑。
郁清秋又想吐血了,从小腹到胸口极其的难受,她想起了刚刚言驰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