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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么?!”
罢经历过一场不愿回想的过往,身心疲惫的他只想快快回到风姿身边,抱抱她或看看她灿烂的笑,好汲取一丝暖意。岂料一回到大厅,他就远远地瞧见,她娇态撩人地半俯在沙发上,而一旁的卓华正伸了禄山之爪去抓她的小手。
“该死的,你做什么?!”
再度暴喝一声,丝毫不管在大厅中引起了何等的躁动,他怒火中烧地冲上去,挥开那只毛手,而后粗鲁地拉她入怀,怒瞪着卓华。
“咳咳”轻咳两声,硬是忍下满腹笑意,卓华一脸无辜地望着仍在瞪他的好友,摸摸鼻子辩解道:“我可是好心在照顾她,怕你不在她被人占便宜。”
占便宜?只怕第一个下手的人就是这好色鬼!
“刚才你手摸哪儿?”他冷笑,眼中闪过一抹算计的精光“反正我们许久也没一起聚过了,不如明天约个时间”
“不必!”急急地“婉拒”卓华极爱惜小命地二度解释:“冤枉啊,方大老爷,草民我只是要从她手中把酒杯夺下来而已,哪敢乱摸?”况且还要追老婆去,哪有胆子搞什么风流韵事?
“酒杯?”
愣怔一下,方维扬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怀中佳人不但脸颊红艳,神志不清,身上更溢着淡淡的酒香。
“哪个混蛋灌她酒喝?”他暴怒。
呃好不好告诉他那个混蛋正被他抱在怀里呢?卓华左右为难了片刻,终究是怕了方维扬这个武术高手的“恶势力。”
“其其实是她自己喝的啦!”他委婉道,心想这样总与他无关了吧!岂料
“那你不会拦一拦!”又是一声怒吼。拦?拜托,他只是从她手中抢了个酒杯,他就一副杀人样,若去再拦,只怕不小心碰了她哪里,还不一命呜呼?
“扬,小声一点儿,你不想让她明天上报吧?”斜了一旁正兴味甚浓的几个记者一眼,他提出规劝。否则明天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估计就要出现他们的名字,哈,标题都想好了,就是“红颜祸水,两大公司首脑大打出手”
冷嗤一声,心底也知自己在无理取闹的方维扬,不再多言,搂了风姿即告辞离去。
“这小子,真是重色轻友!”
卓华摇头失笑,脑海中却不由浮现出一抹娇俏的身影,他历来不羁的眼眸里,慢慢凝聚出一股狂热。
“前妻”
明知他该送她回家的,而他却以“不知道”这个蹩脚的理由,将她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轻柔地将她放置在大床上,方维扬着迷地凝视着她慵懒娇憨的睡姿,久久难言。是怎样的悸动呢?这所房子,单是多了她,竟也温馨甜蜜得像是一个家了,一个他梦寐以求的地方。
原本京都的高桥大宅,对他而言也算是家的,在“母亲”尚在时,他、次郎、还有美奈子,也算一家人的,但随着“母亲”去世前的一席话,一切平静的假象全碎了,他开始恨那个“家”也恨“他”一直想积蓄力量反抗,但在他尚未成年前,那件事便发生了,来不及做什么,他羞愤地匆匆逃开,这一逃就是十年,十年呵。
可他却仍不想放过他,但他早已不是十年前可任他摆布、设计的青涩少年了。
你明白吗,父亲?他在心底冷笑。
因忆及往事而骤冷的黑眸,在触及床上娇憨而眠的风姿后,渐又染上几缕暖意。小心翼翼地,他贴近她,以爱若珍宝般的虔诚,将唇贴合,以吻封缄
此生,至爱是你。
迷迷糊糊中,风姿被唇上的湿腻及騒痒惊扰,她低低地浅笑,娇嗔道:“lucky,别别闹,好痒!”
lucky?她竟
愕然地抬首,方维扬唇畔已是苦笑不已。原来在她心中,仍是仅有那男人而已,而下午发生的一切,仅是他自作多情,一厢情愿罢了,原来原来如此。
蓦然他眼中掠过愤懑、怨怼纠葛的情结,片刻后重回了原有的孤冷、荒凉,他呵呵轻笑,几不可遏,直笑得激咳连连,声嘶力竭。
不该爱的,不该贪恋那不属于自己的温暖宁馨如果他曾尽力收敛自己,那么是否,此时心便可以不痛了,也不会空洞洞地令他绝望?
谁,谁在哭?
被耳畔若隐若现的哀鸣惊醒,她心慌意乱,使劲与那股令她昏沉的力量拉锯,最终几经挣扎,她掀动如扇般的睫毛,缓缓地睁开眼,定睛于他脸上。
“别别哭。”她努力挣扎着欲坐起,岂料扯了他衣襟的小手却一个使力,反将他拉入了怀中。
“你”已无意再去揣度的他,缄口不语,仅呆怔着任她妄为。
“嘘别哭,别哭”
她的意识虽尚未完全清醒,但却依着善良的本能,轻抚着他俊美似女子的长眉,再度吻上了教她心痛的荒凉黑瞳,细细吮吻。
别哭吗?在他付出了真心,她却拒之门外后,她有什么资格来对他指手划脚?她可曾知道,似这样似有若无的温柔会伤了他?
他再次失笑出声,低低哑哑的笑声似悲泣、似哀鸣。
“别哭别哭”
随着他的笑声,她竟心痛难当,急急地劝阻。一再无效后心焦下她干脆用唇堵上了他的嘴,将最后的叹息送入他口中。
她
惊愕地呆滞了两秒,本已怨怼的心又渐趋宁静,他闭了眼,珍爱地享用,并回应这一吻,直至她不餍足地反索,他才狂喜着加深了它,一切都在逐渐加温。
神志游走在狂乱与空白的地带,不再问谁的心中是谁,也不管枕畔人心有何感,他们仅靠着身体的本能,相互依靠,相互慰藉,也相互温暖,以索取包多更好的一切,好填补心底空洞洞的深壑
“呜让我死了算了。”
在黎明时分,鬼鬼崇崇偷溜回住处,风姿便痛不欲生地埋首在棉被中,哀鸣不已。
怎么会这样嘛?她不过是喝了一点酒,竟做出这种糊涂事,以后哪还有脸见人?
“你回来了!”
倚在门边看戏看了许久,为免她羞愧之下将自己活活闷死,叶紫终于良心发现地出声询问。
“呃?”回头见是叶紫,风姿原本酡红的双颊,更因心虚增添了些许愧色。她结结巴巴地反问:“叶叶子,你怎么这么早?”
“早?”叶紫挑眉二度打量着死党衣衫紊乱,发丝蓬松的狼狈样,以及脸泛红霞的娇俏妩媚,冷哼道:“对于一夜春宵的人来说,自然早了点儿,至于我们这种半夜等门的苦命人,哪敢说什么‘早’呀!”
轰地,风姿不仅涨红了脸,连脖子及锁骨处都泛起了一层粉红,她目瞪口呆地用手指了叶紫,期期艾艾地说不出话来。
“问我怎么知道的?”一语道出她心中的所惑,叶紫放缓了语气“任谁瞧了你这模样,也明白你做了什么好事。”
“哦。”她咬了唇虚应,情知事情尚未完结。
果然,叶紫追问道
“对方是谁?”
“我我不知道。”自认理亏,且深谙好友秉性的她,老老实实地坦白认罪。
“你不知道?!”不自觉得拔高了声音,叶紫吃惊得几乎晕倒。老天,连对方是谁都搞不清楚,竟和人家上了床?这种糊涂事,也只有她风姿大小姐敢做了。
“怎么发生的?”只要问清楚了这些,总有办法把那吃干抹净的混蛋揪出来。
“我喝醉了酒,所以”酒后乱性。
她愈讲愈小声,愈讲头愈低。
无力地抚着额,叶紫终于踱进房内,寻了把椅子坐定,才问了生恐自己晕倒的最后一个问题。
“那他的长相!”她怀着最后一丝微小的窃冀。
“醉了,所以”摇摇了垂至膝间的头颅,这句话她几乎是嗫嚅的。
“蓬”的一声,叶紫扑倒在梳妆台上,无语问苍天,许久,她才以不抱希望的萧索语气问:“那有没有用保险套,你也不记得了吧?”
“没没有。”风姿涨了脸,错愕得唇瓣微张,丝毫没有料到她会问这么私密的问题。
“是没有记住,还是没有用?”
“没有用。”以她的脸部温度,她怀疑自己会成为第一个因羞愧而死的人。
“唉天哪!”叶紫惨叫连连,她抱头呻吟不已“你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有什么关系?很重要吗!”
见她反应那么激烈,风姿不由也紧张起来。不用那个东西,真的很可怕吗?
“当然重要!首先,不用它你可能会怀孕。”
“怀孕?”她惊呼,愣怔了片刻,心中慢慢涌上一股欣喜。呵,怀孕生小宝宝,那么她也会有一个小天才吗?
虽然昨夜的一切,她并未记得极清楚,但迷乱中,她却依然感受到了他对她的珍惜与温柔,所以她不后悔,也真心想生一个他的孩子。
瞧出好友那一点欣欣然的小心思,叶紫不由摇头叹息“可能!只是有可能而已。其次,少了它你也可能被传染一些呃,诸如aids之亲的病,当然,那个男人得是携带者才行。”
“不,他不是!”直觉地为他辩驳,话出口后连她自己都为语气中斩钉截铁吃惊不已。
“不是最好。”无所谓地耸耸肩,叶紫起身欺近她,暖昧地挤眼道:“这么维护他,看来昨晚某人很尽力哦。”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邪恶。风姿发觉自己近来结巴的次数呈直线上升的趋势。
“我怎么?!”风眼一眯,叶紫冷嗤,坏意地点数她颈肩上怵目惊心的吻痕“啧啧,由此可见昨夜被品尝得很彻底嘛。怎样,关于酒后失身有何感言发表,说来听听吧。”
去,一个害她彻夜难眠,又担心得差点报警的女人,还敢在心里骂她邪恶?!看她不唉,还是先眯一下再说吧。
“你,你去”
“死”字尚未出口,她便惊愕地瞧见叶紫一脸困倦地倒卧在她身旁,沉沉睡去,且自动自发地抢了她的棉被,蜷成一团。
她真的担心了一夜吧?
看着好友眼眶下明显的青紫,风姿不由既愧疚又幸福地叹了口气,有家人若此,便是人生之幸了吧?
想着想着,她倦极地亦闭眼入梦,梦中犹有他温柔缱绻
“这两个笨女人!”
摇头叹了口气,叶裴稚气的俊脸上有着不相称的老成。随手帮她们掩上半合的门扉,他转身往自己的书房走。唉,他早知道妈妈是靠不住的,费尽心思让她去钓回他那个无缘的老爸,她倒好,去了一个月零七天也没进展,反把妈咪让人给“吃”了,唉!
动作利落地打开手提电脑,连线上网,极快地发送出一封简短的e—mail:
“你什么时候来?”
几分钟后,对方回复:
“一个月后。”
一个月吗?叶裴漂亮的小脸上扬起一抹算计的狡狯,呵,大有可为哟
“你找我?”
相对于裴再驭的一脸苦相,方维扬刚进门,便可谓一脸春风,对比之强烈,令人看了顿觉碍眼!
“把人家给‘吃’了?”
愈看扬那张几可昭告天下的幸福嘴脸。裴再驭便愈觉火大,恨不能伸手抹掉他那一脸的傻笑,如果如果不是他拐走风姿,昨天他便可以和紫儿一起去享用烛光晚餐,而后是浪漫美好的长夜,谁知紫儿拒绝的理由则是要回家照顾lucky风姿的儿子。
“咦,你嫉妒呀?”瞧裴那一张冰块脸,八成是叶女巫不甩他,欲求不满哪!
笔意对他挤出甜蜜蜜的傻笑,方维扬得意得几乎鼻孔朝天,但他这安分的桃花眼四处瞄了几圈,才佯作不经心地问道:“对了,你的秘书呢?怎么我来这么久了,也不见她送杯水进来?”
一眼看穿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心思,裴再驭闷声说:“她今天请假。”
请假!那男人婆应该
吊足了他的胃口,他才黑眸一轮,恶劣地补充道:“顺便也帮你的助理请了,扬,是不是昨夜某人的技术太差,所以才吓坏了她!”
“你想试一下,亲身?”邪恶地斜睨了好友一眼,方维扬却将心思放在了别处。
昨夜他确实太粗鲁了,明知她是处子之身,却一而再地需索无度,原因是兴奋过头了。看来,他撇唇轻笑,那个叫lucky的男人根本不足为惧。余下的就是叶女巫和男人婆生的那个小表等等,他怎么糊涂了,试想一个在十几个钟头以前尚是处女的女人,如何能生出一个儿子来?
这其中有鬼!
“我已经让人订好机票,你明天就出发吧。”
裴再驭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他的冥思。他不觉皱了眉“明天?”
“你不会忘了一年一度的业务汇报吧?”裴再驭挑眉冷讥,语气里有着浓浓的调侃。“这次总公司选的地点可是度假圣地夏威夷,阳光、沙滩,还有热情的火辣美女,全是你的最爱。”
扬能找到至爱,他比任何人都乐观其成,但姓风的那个大咧咧的女人,真的能给扬幸福吗?他不确定。
所以不如借这个机会让他冷静一下,或许会好些,况且日本那边不是行动了吗?与其痛苦相峙,反不如避而不见。
“一定要我去吗?”方维扬仍皱着眉,不过这次是纯粹为了好友“都七年了,你还不能接受他们吗?”
他们?不,他摇头浅笑。
“我已经没有心结了,反倒是你,”裴再驭笑时有了丝迟疑“卓告诉我他们来了。”
“卓华那好色鬼,原来还是个大嘴巴。”方维扬轻笑,戏谑道:“那他有没有讲,他遇到他前妻,就在他的订婚宴上,而那女人见了他却像见了鬼一样,还给他偷生了一个五岁大的女儿?”
“哦,真的?”唇畔掀起一道优美的浅弧,他欣慰地想,扬的笑容,是否意味着过往的不堪已成昨日黄花!
“好吧,明天出发!”
笑容一整,他起身便走。也罢,且不急着找男人婆问个清楚,先给她点时间想明白,毕竟以后日子还长着呢,他可不希望每次欢爱后,她再趁他去浴室淋浴时偷溜。况且,次郎与美奈子也在这里,他不能给美奈子任何的幻想,若等不及,次郎终会跟美奈子摊牌吧!
毕竟这一去,便是一个月。
一个月后,欧尼大厦。
“你好,我来拜访你们副总经理方维扬先生。”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高桥美奈子依然是一身白色衣裙,及腰的长发披拂在肩背,娇弱优雅得一如童话中的公主。
“请问你有预约吗?”尽管已看了近一个月,但柜台小姐仍张大了惊艳与羡慕的眼睛。
“没有,但他会见我的,拜托你!”虽然难掩失落,但她精致完美的俏脸上却浮起一朵令人犹怜的笑靥,迷眩了在场的所有人。
“拜托了。”她弯腰施有九十度大礼。
“好,我打电话上去问一下好了。”拿起电话筒,犹沉醉在她温柔如水的美丽中,柜台小姐斜眼一瞟,在瞧见剐进大堂的两个女人后,马上又惊又喜道:“太好了,风助理,请过来一下好吗?”
罢与叶紫利用午休时间大肆采买一番,风姿已经累得抬不起脚了,乍闻她唤她,便强挤了一抹微笑靠过去“有事?”
“这位小姐找方副总。”柜台小姐急切地说,一方面为了佳人有难,难免动了侧隐之心,另一方面,有这么美的美人如此痴心地来找副总,说不定哦,可以攻破什么副总是同性恋的谣言。一举多得。
“你是”呆呆地望了高桥美奈子几秒,蓦然为她眼中熟悉的冰寒惊醒,她记起了她与方维扬有不明关系的女人。
“你还认得我吗?一个月前,我们曾在卓氏举行的晚宴上有一面之缘哦。”风姿热切地说“我叫风姿,是方维扬的特别行政助理。”
“疯子?”半垂下眼险,借以掩去她心底的愤恨、不甘,她口气冷淡道:“我知道你。”
知道秀树哥哥为了她差点杀人,也知道秀树哥哥对她的放纵宠溺,而这些本该是她和琉璃的特权。
疯子?
一旁不语的叶紫不由挑眉,听这女人的中文造诣,只怕这语误是存心挑衅吧!
“是风、姿啦,”傻大姐一样的风姿对她的敌意,依然不以为忤,反笑嘻嘻地指正,没办法,好奇嘛,这女人和娘娘呃,方维扬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连卓色鬼都不敢讲!她都快好奇死了。
她纯良的表情像刀锋一样,直插入她心头的旧患,曾几何时,原本亦心底纯净无垢的她,竟也鄙俗如此,以言语伤人来了?
极快地转身,她仍持着高贵的教养礼仪昂头向外走,不愿再待在令她自厌的地方,身后却传来风姿的娇呼
“副总他定于后天返回。”
后天,秀树哥哥,你可愿见我,还有可怜的琉璃吗?脚步一顿,她仍是头也未回地离去。
“你认识她,有仇?”
提了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叶紫在踏进电梯后,终于开了金口。
反观两手空空的风姿则笑嘻嘻地扮鬼脸“不认识,见过一次而已,不过哦,她可能与方维扬副总关系菲浅。”
“那你还笑得出来?!”她大吼。自从上次风姿酒后失身后,没多久,她的“大姨妈”果真没来,去医院一检查,已是蓝田种玉。于是她和lucky便开始小心翼翼地服侍她,吃饭怕噎了,走路怕跌了,更是费尽心思地想找出那个吃干抹净的混球呃,虽说是阿姿先跑的,但他也不该吃了人家清白的黄花大闺女,事后连个招呼也不打吧?
谤据种种迹象及裴再驭和卓色胚的含糊不明的态度,她和lucky私下认为,方维扬的嫌疑最大,是以一听到姓方的与其他女人有纠葛,她就不由怒火攻心。
“为什么不能笑?是你和lucky说要我保持愉悦的心境,才能生下一个健康的宝宝,现在又骂人家!”扁扁嘴,风姿万分委屈地申诉。
可恶,分明是欺负人嘛!
掀了掀浓密如扇的睫毛,转瞬,她漂亮的大眼中已蓄满了可疑的水光。
“你你”叶紫瞪她瞪得眼睛几乎脱眶,天呐,不会又来了吧!
自从阿姿发现怀孕后,情绪就特别敏感、不稳定。往往一句嗓门大了些的话,或不小心的一个冷脸色,她都有办法哭得稀里哗啦的,令圣人也抓狂。
认命地放下购物袋,双手一伸,而后一合,轻抚着主动投怀送抱的人的背,柔声抚慰道:“别哭哦,阿姿乖,别哭哦”“什么乖不乖的,你以为我是lucky啊?”被她逗乐,风姿破涕为笑,自动地从叶紫的皮包中翻出面纸,拭去眼泪,鼻涕。
好脏哦。
“阿姿,你这个邋遢鬼,我我”急急地从她手中抢回面纸,使力地拭着她洁白的套装,叶紫气得几乎吐血,但到口的威胁竟怎么都说不出口。
“你?你想怎么样?”
难得叶子吃瘪,她不由笑嘻嘻地吐舌头扮鬼脸,决定善用自己此时“德高望重”的地位,在偌大的电梯中跳来跳去。
“风姿!”她玩得开心,叶紫却看得惊心,小心翼翼欺近欲捉住她。
恰逢抵达二十五楼,电梯门大开,而玩心尚重的风姿匆忙间往门旁一跳,谁知脚下一滑,身子便后倾去
“啊”两个女人同时尖叫。
“小心!”
从后匆忙接住佳人的娇躯,方维扬苦笑,没想到分别一个月,他在夏威夷受尽相思之苦,一回来就收到她如此特别的大礼跌进他怀里,外加令人退避三舍的尖叫。
“副总,是你!”风姿惊喜交加,她笑眯眯地说:“你又救了我一次哦!等我生”
“你白痴啊,知不知道自己大着肚子不能乱蹦乱跳?猪啊,你!”叶紫怒火高炽,尚未从之前的慷吓中回过神来,自然对眼前两人亲密相拥的镜头恼火。
她冷笑着,一把拉回风姿“还有,男女有别,你是快要做母亲的人,自然不该与随随便便的男人有牵扯,免得教坏了宝宝!”
什么叫随随便便的男人?她干脆说他是野男人好了!真是tmd活见鬼了,他几时与这女人有了深仇大恨,她非这样践踏不对,她刚才好像说什么大肚子,又说什么做妈妈,还有什么宝宝,不会是如他所想吧!
惊悚的目光马上钉在风姿平整如昔的小肮上,他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不会是怀怀孕了吧!”
懊死的男人,瞧他吓成这样,该不会不想负责吧?叶紫切齿横目。
“对哦,已经一个月了,我打算生下来教她管叶子叫干妈,管你叫干爹呢。”惟有不知情的风姿仍笑得一脸的甜美。
还用“干”的吗?那死男人说不定就是“湿”的那一个!
本处于震惊状态的男人,唇角刚咧开一抹傻笑,随即被她的话冷僵在半空中。
什么叫做管他叫“干爹”?那亲的那一个又是谁,lucky吗?还是另有其人?
苦命地把大大小小的购物袋提起,叶紫在风姿一脸傻笑着入内后,忽脸色一转,她将手中的东西一股脑地塞到方维扬怀中,以仅供两人可闻的音量冷笑道:“阿姿是在一个月前卓氏的晚宴后失的身,你知道播种的人是谁吧!”
“你你是说”他再度结巴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知道,你转告他,我已经磨利了菜刀在等他呢。”撂下威胁,叶紫也懒得等慢死人的电梯,转身即闪入了楼梯间。
走到楼梯转角处,她猛然听到雷声阵阵,震得楼板都随之嗡嗡作响
“男、人、婆!”
无聊地掏掏耳朵,她继续向上爬,唇上却泛出一抹兴灾乐祸的浅笑。
男人婆?哼,找死吧?
“你喊什么?”
以令人侧目的速度从办公椅上跳起,再冲到他面前揪住他的衣领,风姿已是极端火大了。
“姓方的,我跟你有仇吗!你竟敢当着我女儿面这么侮辱我!”她又羞又气,眸中不经意间又有潋滟波光。
本是想找她算账的方维扬,反被她的迅捷行动力吓得一颗心提在嗓子眼处,又几乎从口中蹦出。直到那双纤手的主人带了怒气与颤抖,揪了他的衣襟大吼大叫,他才缓缓地放下了受惊过度的心。
想也未多想,他弯腰将她打横抱起,不理会怀中人的捶打撕扯,执意带她进入了自己的个人休息室。
“放开我,你你这个土匪!”
惊觉到她语气中浓浓的哭音,他不由心中一痛,忙将她小心翼翼地欲往大床上放。岂料挣扎中的风姿一个使力,竟从他怀中飞跌出去,着陆点尽管依然是他那张柔软的大床,但心急如焚的他未及多想,一个反手扯带及利落回旋,待着陆时,已成了她上他下之势。
“这”睁眼瞧瞧境况,又摸了摸安然无恙的小肮,她原本梨花带雨的小脸终于扬起了笑意,绚丽如花。
“你总是救我耶。”她对身下的救命恩人说。
惊艳于她的笑若春花,便更不舍其上的泪光,于是他揽住她腰的手向上,改捧住令他心悸的娇容,细细吻去泪痕,一点一吻,甚至伸舌去勾掠她睫边犹挂的泪珠,不语却愈显温柔。
这他在做什么,他知道吗?
但真好闻,他身上有股极淡极令人舒适的清雅体味,不同于时下那些男人满身熏人的古龙水,他的体味只会让她昏昏然,熟悉熟稔到心神飘回那一晚
那一晚?莫非是他?
乍然张开昏沉沉的双眸,她满目迷茫地望入他眼中欲求解惑,却反被他深幽瞳内的柔情所撼,再度闭合了明眸。此时似乎不是找他质问的时候,且她亦有些倦了,所以所以且看在他怀抱温暖宜眠的分上,唉,再说吧!
“那个白衣美女来找你”临睡觉前,她记起那个始终对她存敌意的女人,忍不住嘟哝出来,话犹未完,人已入梦去了。
美奈子吧?
爱怜地以手为枷,以胸为牢,将她紧紧锁起,他轻笑着叹息。
她会在乎吗?
会在乎他,还是不齿?
亲吻过她洁净白皙的额,他不想承认他的惶恐不安,但他真的很期待很期待
十年的寂寞已令他不耐,而动心后是天堂,还是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