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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头投靠到了阿邦的肩上。直到看见他衣服上那一大片水渍,我才惊觉自己竟然脆弱地哭了。我倏地站起身来,不敢相信我压抑了这样久的情绪竟会这样轻易地摊开在别人面前,毫无保留的。
这是我吗?我以为我这辈子不会再为这件事情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怎么知道,这世界小到这般,又让我遇见他。
应该说,我竟然还没有忘记。
我用手把脸上湿漉的痕迹盖住,不敢看向阿邦。
已经结了痂的伤痕再度掀开,那种痛,正是我现在体会的。其实我心里明白,我不是还喜欢着学长,也没有怪pocky什么,只是,那种痛源自于我只能一个人背负着这个秘密,我必须伪装起自己。
我应该算是这整件事里最惨的一个吧!被人用这样的方式利用,而这个人还是我暗恋了两年的人!你们说,我可笑不可笑?很可笑吧。
但我必须假装,我不想但必须。我没有告诉pocky,没有。我只是告诉她,我暂时还不想交男朋友,请她帮我回绝,然后一个人浑浑噩噩地上完那整整四堂下午的课,然后回家。
没有人发现,整整四个小时我的视线反射向窗外那无穷无尽的远方,没有人发现到,我的面无表情,我的漫不经心,我的痛,我的可笑。
统统都没有人发现。
要骗别人,最好连自己也给骗了。
所以我不断地说服自己,我已经不再在乎,不在乎,不在乎了
“然后呢?”阿邦温柔的声音再次从我身后传过来,就在很近的地方。
我知道他就站在我后面,我没有回头,只觉得心里的那道伤正在被什么东西碰触,我怕疼地闪躲。
我抹去脸上残存的水分,用飞快的速度。
“没有了,没事,真的。”我很努力地要让自己的微笑再更有说服力一些。“你能不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很累了,回家吧。”说完就要往回家的方向走。
“你在骗你自己,为什么呢?这样不是很累人的一件事吗?”就在我走到第七步的时候,我听到阿邦这样说。
我停下来,脚像被什么东西钉住一样动也不动。
“生命中有时候就是这样,很多事情都不能如你所愿呐。世界上所有的事情本来就是一体两面,有好一定就会有坏,这些都是上帝老早帮我们安排好的,你该做的不是埋怨,要想着怎么样过得更好才是我们该做的事。
只要你能面对自己,知道自己其实没有做错什么,这样就够了。这是我们的命运,有平顺有坎坷,就看你怎么走而已。碰到不好的事情,就把它当作是一个意外啊。就只是一个意外而已。你只要这样想。”阿邦的话离我越来越近,在就要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的阿邦扳过我的肩,把我整个人往后一转。
“就只是意外而已。本来的路又不是这样子的。你‘意外’走错了路,那就再走回去。”他的大拇指挟带着好温暖的温度拭去我的眼泪,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狂跳了一下。“找到回去的路就好了。一切都会和以前一样的。”
他带笑的眼睛望着我,我好像整个人被眼前那两座深潭吸了进去,动弹不得。然后他摸了摸我的短发,像在宠着一个孩子。
我不知道为什么又想哭了。
看到我的眼睛又很快地蓄满了眼泪,他突然很无奈地笑起来。“怎么我说了这么多,你又哭了?”
我的眼泪开始哗啦哗啦地掉。
“好吧,那你就哭吧。哭个痛快,哭完了就不要再想了。哭吧。”阿邦迟疑了一下,然后在有别于我的低泣声中,我听到他轻轻的一声叹息,整个人就这样被拉进他的怀抱里,手还轻放在我的背上,以一种催眠的节奏轻拍着。
我终于忍不住地大哭起来。
暗夜的小鲍园里,有我在他厚实背弯里哭泣的身影。
这一晚,我终于有理由释放了自己。
这天,我作了一个梦。
梦里的我好轻好轻,好像抛开了一切,抛开了束缚,就这么飞上天。悠游在天际,带着我很久没有遇见的轻松,就这样无止尽地飘啊飘
嘴角的那抹笑,好久都没有停下来。
一早起来,我忙着跟我的小笼包眼做最后的奋战。把湿冷的毛巾以八等份折好往眼皮上一放,我坐在马桶上等待奇迹出现。客厅那头传来pocky不时的哼唱声,看来她今天心情不错。然后是客厅里电视被打开的声音,是终年没有一刻停止播放的肥皂剧,八点档播完了换十一点播,十一点播完了又换到下午两点,周而复始,多亏了我的懒病,每天待在家里哪儿也不想去才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pocky唱歌的声音越来越大声了。
“喂!女佣。你今天心情好成这样啊?”头往上扬六十度,好让毛巾继续停留在相同的地方不动。“现在不是夏天吗?你思念春天啊。”
“去你的。”连骂人都带甜,我看你不该哼两只老虎,应该哼春神来了才对。“本姑娘心情好,今天就不跟你计较了。哼。”我把毛巾拿下来。“pocky,帮我看一下,还肿不肿?”
“哇靠!这是什么?”她大叫一声,我瞪她一眼,以为她又有什么新发现。“你昨天潜到隔壁偷看那两个帅哥洗澡啊?”
她居然把这个看成针眼?有没有搞错。我本来还怕她看出来这是哭出来的咧。根本是瞎操心。
“这是‘水肿’,水肿啦。你少没知识!”一把推开pocky,免得她靠太近又发现什么鬼。打开冰箱门挖宝,只看到一堆罐头和一瓶还没开的可乐。看来该去超市补货了。
勉强拉开可乐拉环一口饮下,只求上帝保佑我空腹喝这种东西不会有什么问题。可乐咕噜咕噜地通过食道,耳边传来电视机里头播报午间新闻的美丽主播字正腔圆的声音。
什么?中午了?现在是中午?
我猛一回头看向客厅墙上的钟,再看向手腕上的表。完了!
“现在是中午?怎么会!喔!懊死的手表!”摔烂它也无济于事,因为它已经坏了。“pocky,你今天早上本来不是也有课的吗?为什么不叫我?”我皱着一张脸控诉。
“早上我们观概的教授请假啊。干嘛?我以为你跟我一样。”pocky一脸无辜状。
拜托。早上是数位系统耶。我已经连睡两个礼拜的课了!再没听课我期末考怎么办啦?正当我急得跳脚的同时,手机适时响起。
是小月!班上唯一算得上跟我有些交情的同学。“喂~雨霈,是我啦。”
“呜小月,我睡死了怎么办啦?”我装哭企图惹来小月的同情。再怎么说他人的安慰声听起来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点效果。我需要安慰。
“安啦。我打电话给你就是为了告诉你,今天教授有事请假,偷懒叫助教抄了两个小时的笔记”
“有没有点名?有没有点名?”我急到语无伦次了。
“没~啦~”我高兴到尖叫。“还有啊,笔记在我这,你明天记得跟我拿喔。”
“耶!小月我爱你。”我连忙撒娇,只差没对着手机猛亲。
“喔,对了,刚刚有个男的来找你,我跟他说你今天没来,他匆匆忙忙就走了,我来不及问他是谁。”
“喔,好。”想起今天的侥幸,忍不住心里的激动。“小月,我明天请你吃饭。谢了。”高兴地断了线。
“怎么样?”pocky附耳过来,我报复性质地敲了她的头一记。
“没事啦。注死今天我们教授也没来,助教没点名。”
“那就好啦。咦?”pocky霎时竖起耳朵。“是不是有人在敲我们家的门?”
“有吗?干嘛要用敲的?”
“你不知道吗?门铃坏了。”就在pocky走向前要把门打开看看的同时,有个人整个跌进了我们家。
“啊”我跟pocky同时尖叫了起来。
“阿恺?”在看清楚来人之后,我和pocky对看一眼,仍旧是一头雾水。
“我说江先生,”pocky首先发难。“我们家的门有这么碍你的眼吗?你不爽它不爽到要用撞的?”
江恺踉跄着站起来,我伸出手扶他。
“你们家门铃坏了我按了好久都没有声音”阿恺把左手放在右肩上,好像是那个地方摔到了。
“那也不能用撞的吧。”pocky虽然嘴上念个没完,但还是顺手扯了摆在一旁的导演椅让阿恺坐下。“没事吧你?”
阿恺摇头说没事,可是手还是一直抚着刚才撞着的地方。我则在一旁皱着眉。
我想我大概知道小月说的那个人是谁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
“说吧,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让你这样‘舍身相撞’?”pocky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开玩笑,我都快笑不出来了。
“你今天没去上课?”果不其然,是他没错。“我以为你不是不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才急急忙忙地跑来可是偏偏你们家电铃坏了没反应,我不知道还以为是”
“我只是睡过头而已。”别过脸去,我试着轻描淡写地把这几个字说得平顺正常。我知道,我知道写在阿恺脸上的表情叫做心急,我知道那是为了我,我知道我没有办法接受
是的。我没有办法接受阿恺的感情。如果他做的这种种一切是因为我的话。
昨天的大哭一场似乎洗去了很多东西,让有些思绪变得清晰起来。那些对阿邦的倾诉好像电脑里用winzip压缩起来的档案,表面上看起来很小,了不起几mb的东西,可是当它被解压缩时,那一下子释放出来的庞大又会让你惊讶不已。那段回忆对我来说,已经数不清压缩了几次,也许每每快要回想起时,我就又会叫出心里的winzip,一遍又一遍地压缩再压缩,缩小到我以为可以忽视它,不再在乎它为止。
但,其实它是存在的。只是以某种形式缩小,实质上,它仍然以宏大的身影潜藏在心底。
昨晚的尽情宣泄,就好比我突然间叫出了这个尘封的档案,然后不经意地按下了exrtact键,从我深信的渺小剧增到无法测出的庞巨,是阿邦的话让我有勇气的。让我有勇气一个决心按下了delete,把这样沉重的压迫从我心中的硬碟空间里剔除。
我的心好像开了,移除了这样庞大的障碍物,再没有什么能阻挡。心变得轻盈,因为无须再背负那样沉重的重量,这样的一个晚上过去,连我自己都能够感受到这样的转变,是因为阿邦。
也许他不是刻意要发现,但,他的不经意却真的让我打开了原本纠缠难解的心结。在心里,我是感激他的。
我突然变得有勇气了一些,有勇气去面对一些原本只有逃避能够解决的问题。
首当其冲的,是阿恺。
从pocky告诉我阿恺可能喜欢我的那个晚上起,我就开始逃避这个问题。或许是因为我根本就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之于江恺,有太多天南海北的差异,在我的心里,我是这么深信着的。
但是阿恺的行动让我动摇不是动摇了与他之间的可能性,而是动摇了我所认定的不可能。阿恺在看到我的每一个表情,都让我意识到也许事情根本不是我所想的那样,也许他对我
并不仅止于朋友。
而我很清楚地知道,我必须让他停下来。
这并无关于我是否狠心或是不识好歹当然我想一定会有人这么说。谈感情,或许我还不是太懂,至少我知道最重要的一点,也是最不可忽略的一点。
就是感觉。
爱情往往发生在一瞬间,如果不是因为那一瞬间的感觉起了化学作用,一见钟情说穿了,也只不过是两个擦身而过的陌生人,日久生情更可能就这样以和以往如出一辙的模式过完一生,一点特别也没。
两个人之间有个人的感觉起了化学变化,或许是爱情的开始。但如果只有一方呢,充其量就只能变成了独脚戏一场。一旦戏落幕了,当回归现实的那一刻,那种失落感呢?岂是入戏时会事先料想到的吗?
我和阿恺之间,既然已经有一个人明白这之间的不可能,那就由这人来当一次刽子手吧。残忍或许,但至少是用最快的速度让他认清事实,就算有难过也许一下子就过去了
可别像我一样,被别人拉来主演了一场戏,还沾沾自喜地分不清这只是戏而已
我和阿恺会只是朋友的。一辈子的朋友。而他也总有一天会找到他的真爱,只是我比他早一点知道那并不是我。
我看着阿恺,在那短短的一瞬间做出了决定。
送走了阿恺,在掩上门的那一刻,我看到pocky质问的眼神,没搭理她,只是拨了通电话请修理工过来看看家里的电铃。
在便条纸上抄下了修理工到府修理的时间,把笔盖喀的一声盖上,pocky的声音没有漏拍地传进我的耳朵。
“阿恺你打算怎么办?”
pocky果然看出了我心里的波澜。那她以为我会怎么做决定?是答应吗?还是骂我丧失一个这样的大好机会?
“你觉得呢?你猜我怎么想?”我倒是好奇她的发现。
pocky很认真的思索了一阵子。“不知道。直觉是你跟阿恺没有可能,你看他的眼神和他看你的相差太明显了。”
“你没猜错。”我微笑。这才是我的死党嘛。可是接下来她的话让我措手不及,丝毫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那阿邦呢?”pocky没有看我,只是眼睛往上飘,像是不经意。“阿邦有没有可能?”
“我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不是敷衍,确实是真的没想过,但心跳的节奏似乎还是不小心漏跳了一拍。“该去上课了吧,都快一点了。”
“你没有正面回答。”pocky专心地玩味起我的话,我则是被她突如其来的敏锐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明白,我也正在想哪。
我敢说昨天那个跟你去西门町之前的我,还有办法跟你保证这个答案是no,可是现在我不确定了。
“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吗?”pocky思索的脸朝我逼来,像只敏捷的黑豹正盯着草原上的猎物,而我似乎一点遮蔽物也没有,只能被这样锐利的眼神给盯得心慌意乱。
“没有啊。怎么会?”就算有也是不能说的。即使我的心结已经解开,即使我已经可以不再在乎,这件事如论如何对你也是不能说的。
这个秘密在我们彼此之间是不具有保存期限的,它将永远深埋在心底,而永远也不能被你发现。
我不想伤害你。
你这个我最好的朋友。
整点的名声适时地响起,不知情的鸽子欢愉地从窗子里蹦出来,打断了我们各自思索的局面。
我看着pocky,她也看着我。
对视了好一阵子,她丢给我一个表情。我知道那叫做“你给我想清楚,我等你的答案”朝她耸了耸肩,pocky一副拿我没辙的模样笑出来,然后,各自拿了安全帽,我骑车载着她往学校驶去。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一整个下午都心不在焉,而且已经到了一种没办法控制的局面。下午的体育课最是惨烈,我在两个小时之内无意识的和球做亲密接触也就罢了,居然等到下了课解散之后,才发现我身上到处都不对劲。
我很努力不要去想这个问题,可是根本不用想也知道,pocky的话无疑是颗空投的炸弹,炸得我头昏眼花,脑子里像被人倒了满满一桶浆糊,神经全被黏成了一团,怎么也解不开,只能任它胶着在那里。
无视于校园里放学的人潮,我用力地用双手拍打着脸颊,企图让自己清醒。
“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嘴巴还碎碎念着。
“怎么了?”冷不防一只手放上了我的肩,我回头一看,是正微笑着看我的阿邦。
“嗯没事!没事”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我讲得语气高昂,任谁听都会觉得有鬼吧。要是再加上我脸的表情就更不用说了,一定更诡异。
“介意跟我说吗?”阿邦挑了挑眉。显然压根就不相信我说的话。可是
我我难道要跟你说都是因为你?
说我是因为答不出来pocky的问题?我没有办法马上跟她说我不喜欢你?神经病!就算我疯了你也不会听到这句话从我嘴巴跳进你耳朵里的。
“呵呵。”我居然对着阿邦傻笑起来。不过这招竟也有效,阿邦适时地给了我台阶下,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我们一面走着,一面也静默了好一阵子。等到发现自己习惯性地往学校停车棚走时,我们已经走到阿邦停车的地方。
“啊!我忘了我车还停在店附近耶。”现在才想起来,我不好意思地看向阿邦。“那你先走吧,我慢慢走去就好了。”说完了便转身想走。
“雨霈!”
听到他叫我的名字,我转过身的脸上写着诧异。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感觉,好像我的名字搭配上他的声音有了一种全新的诠释。
“我载你去吧。”阿邦已经戴好了安全帽,手上还举着另外一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盯着他脸上的微笑,开始觉得,好像拒绝他这样的笑容是很不道德的一件事。
“怎么会”我接过阿邦手上的安全帽戴上,安全帽之前显然是给男生戴的,带子的长度大得惊人,我调整了半天就是没有办法调到适合自己头型的长度。
阿邦看到我跟安全帽带子奋战的模样,一双长手直直地伸到我眼前,没有作声,只是很自然地帮我调整起带子,好像这样的动作已经不知道做过几百次,天经地义。他的手指无可避免地碰触到我的脸颊,被碰到的地方好像被谁纵了火,火熊熊地烧了起来。
坐上了机车后座,火仍然在我的脸上持续延烧着。
我很少坐别人的车,不只是因为我自己骑,也因为没有什么坐车的机会,pocky那女人咬定了有我这个司机就从来没有去考驾照的念头,我也就一直是载人的那一个。
这难得的机会落到我身上,就演变成我尴尬地不知道该把手往哪摆的局面。把手放在后座的把手上,强烈的摇晃让我一点安全感也没有,迟疑了一下下,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把一只手扯上阿邦的衣角。在拉住衣角的那一刻,我看见阿邦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就发现他的身体开始微微抖动起来。
他在笑,可惜想要掩饰又掩饰得不太好。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背影,我隐隐感到幸福。
一连过了好几天,我还是没理出个头绪来。日子陷入了空前的忙碌,因为期末在即,很多期中考考不好的人最近脸上都挂着苦瓜,我虽然不至于如此悲情,但为了allpass这样至高无上的荣誉,我也只好暂时把那些纷纷扰扰打包好拿去库存。
至于这个暑假,则是意外接下了工作,我意外地成了系上教授内定的帮手人选。据小月的说法是,有一家出版社找上我们系上的教授,要请他编译一套有关电脑方面的书,我们教授便理所当然、洋洋洒洒地开了张名单,列上了他所需要的帮手,而我的名字不偏不倚地就在那张诏书当中,听说是我睡过头那风风光光地昭示在系公布栏上的。
当然后来被召见之后得到的结果是,教授拍胸脯保证酬劳绝对不会亏待我们,没有多少考虑的时间,我也只好就这样答应下来。
唉,我的假期,飞了。
算了,也只脑瓶着期待酬劳的数目来安慰自己罗。听到这件事,pocky那个只会出馊主意的女人只有一个反应
“笨!你干嘛不拒绝?”
我也只有一个反应
“笨!如果可以拒绝的话我干嘛烦?”
那个教授可是我们系上权高势重的人物耶!要是得罪了他我还有得混吗?我可是还有两年才毕业,再加上这其实也不算无理要求,至少有高薪在前头诱惑着,答应下来也就不是这么困难的事情。
总之,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案,我是一定得把这好不容易盼来的暑假奉献给学校了。
考试前的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一眨眼月历上就多了十四个xx,从六月小换成了七月大。也可能是因为都在念书抱佛脚,所以这阵子比较没看到阿恺,也就暂时没有压力逼迫自己去面对这样难理的问题。
也好啦,不必去上课的米虫生活这样过下来也是挺悠闲自在的。pocky则被她那个紧迫盯人的老妈用急电给召唤回去了,两个礼拜至一个月内不会回来。整个房子我爱怎么颠覆都是我的事了,没人管得着的自在真好。餐厅的工作还在,我还是固定去做服务生的工作偷偷观察了阿邦一下,他好像没有要回家的意思,七月份的班表他排得满满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小斑兴。
这天,正巧要出门去打工,碰上阿邦在楼下发动车了。
“嗨!”我很自然地向他打招呼。一见是我,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马上挂上了笑容。“今天有班?”
“嗯。”我一面答话,一面察看着信箱,翻了翻,只有一堆广告信,便随手把那堆纸丢进一旁的垃圾桶。转过身,阿邦还坐在车上。
“顺便载你吧。”阿邦拍拍后座。“你好像老是懒得骑车去。”
“这么近。”嘴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很高兴他注意到了我的习惯。“走路也不过只要七分钟而已就到啦。”
习惯性地在他油门一催的当刻拉住他的衣角,这次他没有笑出来,只是很平稳地骑着车,直直地往前行进。我试着不着痕迹地看向他的侧脸,看着他的脸颊上有一个小小的凹陷,是梨涡耶!我以前怎么都没发现?很认真地看了一会儿,才发现阿邦正从后视镜里观察着我刚才的举动。
我的脸好像成了易燃物,一下子红得跟什么一样。
他给我一个微笑,我只好也不好意思地回赠他一个。
下了车,很不巧地碰上了刚停好车的丫丫。
“霈,你来一下。”她把我拉过去,还不停地身左右察看,一脸的紧张兮兮。
“干嘛啦?”我看着丫丫的小心翼翼,完全搞不清楚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