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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四对骆笙笑笑:“三姑娘,我们走吧。”
骆笙立着没有动:“不用四哥陪我,有五哥就够了。”
云动诧异看了她一眼,齐四神色更加古怪。
“他们两个一起陪三姑娘去岂不更好?”平栗语气温和问。
骆笙看齐四一眼,语气十分随意:“哦,我不喜欢四哥陪。”
她不过是去逛一下诏狱,平栗还要让齐四盯着,实在不爽。
她觉得不爽自然可以拒绝,谁让她是骆姑娘呢。
齐四神色一阵扭曲,险些把心中恼怒流露出来。
骆笙淡淡微笑。
有本事就发脾气好了,没本事就憋回去。
齐四还是识趣憋了回去:“那就让五弟陪三姑娘去吧,我就不讨人嫌了。”
骆笙微笑着颔首:“四哥若是一直这样,就不讨嫌。”
齐四:“……”真想掐死这丫头。
“五哥,我们走吧。”骆笙见云动还在发傻,催促一句。
“呃,好。”云动怀着十分复杂的心情点了头。
眼见骆笙要走,盛三郎急忙问:“表妹,那我呢?”
他在大都督府就只认识表妹,可表妹今早出门把他留下,现在出门又把他留下,这也太让人伤感了。
平栗古怪看了盛三郎一眼。
这傻小子怎么浑身散发着浓浓的独守空房的怨妇气息?
平栗这般想着又瞄了云动一眼。
新欢?旧爱?
三姑娘这是折了一个面首,想从二人中选一个补上?
骆笙对盛三郎露出个安抚的笑:“表哥还是替我在家照顾父亲吧,等我得闲了给你做吃的。”
盛三郎眼里登时有了神采,小鸡啄米般点头:“表妹放心出门,我会好好照顾姑父的!”
众人齐齐沉默着。
南边的人……都这么容易满足么?
红豆在一旁叉腰冷笑。
这些人懂个什么,等他们尝过姑娘做的菜——呸呸,姑娘做的菜凭什么给他们吃,自己人吃还不够呢。
骆笙由云动陪着离开了大都督府。
云动心中一直揣测义父这位掌上明珠的心思,却总忍不住往面首上寻思。
他也不想这样,可三姑娘说不喜欢四哥陪,却直接点了他陪着……
以往三姑娘都是用下巴对着他说话的。
“五哥在想什么?”骆笙突然侧头,微扬下巴看着他。
云动视线在那白皙纤柔的下巴上落了落,顿时安心了。
“在想幸亏有三姑娘请来了神医,义父才能醒来。”
骆笙抿了抿唇:“那五哥可否告诉我,司楠刺杀我父亲的真正原因?”
云动猛然停住了身子:“三姑娘这是何意?”
骆笙若无其事往前走:“一个小问题,五哥反应何必这么大。”
云动快步追上去,这时候就顾不得胡思乱想了,甚至因为少女步子太快想去抓她肩膀。
当然,他不敢。
“三姑娘怎么这么问?”
骆笙侧头,唇角含笑:“因为平栗明显在哄我。”
虽然刚刚回来,她却已经看出云动与平栗面和心不和,而不是像齐四那样围着平栗转。
平栗与云动,哪一个心怀歹意她不确定,或许路上那次追杀与这二人都无关,但眼下却可以利用这二人的不和得到她想要的一些讯息。
“司楠为何刺杀我父亲?”
云动沉默半晌,问:“三姑娘为何笃定大哥哄你?”
骆笙睨了他一眼,格外理直气壮:“直觉。五哥难道不知道女人主要靠直觉?”
认为平栗哄她只是推测,但不妨碍她诈一诈话,而既然要诈话,自然要拿出笃定的姿态。
云动笑了:“直觉毕竟不是证据,经常是不准的。”
他赶回京城时对司楠的审讯已经有一段时间,多少知道了些事,而这些事确实不适合让一个小姑娘知道。
“看来五哥也打算哄我了?”骆笙平静问。
“怎么会……只是审讯司楠由大哥负责,三姑娘若是觉得大哥哄你,不如回去再问问他。”
骆笙收回视线举步往前走,语气淡淡道:“我回京的路上遇到了刺杀。”
云动猛地停下,错愕看着骆笙。
那般漫不经心的语气,他几乎以为听到的不是遇到了刺杀,而是遇到了一场细雨,一个路人。
“五哥是驻守金陵府的吧?”
云动没吭声。
“五哥对我离开金沙浑然不知,算是职责疏忽吧?”
云动眉梢轻轻动了动。
骆笙语气还是那般漫不经心:“也不知父亲知道我遇到了追杀,会如何呢?”
“三姑娘!”
骆笙神色一正:“我可以不提遇到追杀的事,五哥可愿回答我的问题了?”
云动长久沉默着。
他被威胁了。
以前,他还没被义父派去驻守金陵府的时候,也曾被三姑娘呵斥过。那时候他尽管需要低头,对小姑娘的这种无理取闹却毫不在意。
可现在他感受到了被人拿捏住七寸的无力。
义父对他没有及时发现三姑娘进京最多大发雷霆,可若是知道三姑娘路上遇到了追杀——云动完全不敢想象后果。
云动开了口:“司楠刺杀义父与多年前一桩谋逆案有关。”
“谋逆?”骆笙眼皮跳了跳,放缓脚步。
“据查到的线索,司楠真正的身份应该是十二年前被灭门的镇南王府一位管事的孙儿——”云动突然发现骆笙变了脸色,问道,“三姑娘怎么了?”
骆笙缓缓抬手压了压眼角,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听到灭门有些怕。五哥继续说吧。”
“那位管事因为在主子面前得脸,有一个儿子脱了奴籍搬出了镇南王府。镇南王府出事那日正赶上郡主出阁,这个儿子带了家眷进府吃酒,长子因为发热留在了家里,后来这家人再没能离开……那个被留在家中的长子就是司楠,他的父母弟妹、祖父祖母,还有两个叔叔及家人全都死在了那一日,所以一直对义父怀恨在心。”
骆笙用力握拳控制着情绪,问道:“既然都查清楚了,怎么还不把他杀了替我父亲出气?”
云动这才有了熟悉感,从而心弦微松:“镇南王府虽被灭门,却有一些漏网之鱼,留着他是要查一查这些年来他是否与镇南王府余孽有联系。而前不久开阳王离京,正是奉皇命去调查此事……”
“原来如此。”骆笙一字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