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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霜正想行针,却听到有人高声呵道:“把这该死的奴婢乱棍打死!”说话间,已有人疾步过来,一把逮住身旁女子的衣角,粗粗的木棍无情的打向她的脸。原本漆黑的脸被木棍上的刺一打,已有殷红的血汩汩的流涌出来。
这什么世道!霜儿气得面色铁青,纤指握住粗木棍,夺声呵道:“你们怎么能够草菅人命,她已经只剩一口气了,你们怎么还这么冷血无情。纵使她再怎么得罪了你们,你们也得等她醒来再说!”
霜儿噼噼啪啪吼了几声,远处已有人缓步过来,霜儿一看,竟是一个头发须白的老者,老头一身儒袍,看似个饱读诗书的文人,没有想到谈吐竟是如此狠毒。“老爷,默然已经昏睡过去了!”刚才行棍杖的人试了试她的鼻息,脸色骤变,低声跟老头说着。
老头冷哼了一声,白眼瞟了一眼:“默然她只是一个奴婢,小小奴婢竟然能够敢毁甄夫人的容貌,本就该死。”说话间,目光转向霜儿,眼神比起初更加冷淡:“姑娘,你可知道你刚才所救之人是谁?”
“我不知道我救的人是谁,在医者眼中,没有贵贱之分!”以前学医的时候,老师一直跟她灌输一个思想,在学医人眼中,没有贵贱之分,也没有男女之别。
霜儿一句慷慨激昂的话在老头的耳中竟是一句笑话,他嘲讽似的看了她一眼:“好一个‘没有贵贱之分’,那么就让本大人来告诉你,贵贱是怎么分出来的!来人,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绑起来!”
“等一下!”几双大手麻利的束缚住她的双手,霜儿挣扎了几下,挣扎不动,颇为愤怒地回瞪着他:“我没有犯国法,你们凭什么抓我!”
“凭我手上的这把剑!”遥遥间,有人策马而来,马儿扑了一口气,前腿在空中腾的一跳,马上的人手迅速地止住了马,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才停住马儿的叫喧。
马上的人穿着青袍,头发紧束,剑眉斜飞,龙悬鼻胆,阔眼方额,给人一种难以掩饰的霸者之气。众人见他来了,连那老者一起,齐身做礼。“袁公子。”
袁公子?韦霜心里一咯噔,看这男人的气势,又姓袁,莫非就是袁绍家的?
马上的袁公子脸上的笑意一闪即逝,目光落在韦霜身上。“看她年纪尚小,周叔,就不要跟她计较了。把默然带走!”众人听他一句话,又开始行动起来。霜儿心里有些惶然,这男子约摸二十出头,脸上露出将领独有的霸者之气,既然他姓袁,肯定不是袁绍,那么是袁熙或袁尚?又粗记得刚才有人提及甄姑娘,霜儿头脑一热,手轻轻一挣,抓她的人松了手。她顺着眼看着他的右手腕,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袁公子,你的右手可好?”
袁熙皱了眉,手上的力微微一轻,滞眉一望:“你这是什么意思?”刚才她一直疑惑,袁熙一生驰骋战场,他怎么会止不住马匹,任它肆意妄为,而且以他手握马缰的姿势来看,他刚才一直是用左手驰马。“袁公子,刚才民女看到袁公子止马不便,再看公子你手腕颜色,便大胆猜测袁公子你右手上有伤?”
“放屁!”刚才老者猛地一怒,先袁熙发火了:“公子他长年策马而行,武艺高强,怎么可能受伤。你这小丫头片子,是故意找茬是不是?”
“是与不是,先生你又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如果民女说错话了,民女甘愿受罚,可是如果民女说对了,公子本已受了伤,而先生你却担搁了公子的病情”杏眼斜飞,语气颇为冷漠。老者怔了怔,白眉一拧,转身看了看袁熙的右手腕,袁熙依旧高高在上的坐在马匹上,脸色却比刚才平缓了许多。
“姑娘好眼力,我长年行兵作战,本已累了筋骨,刚才又因为策马过剧,所以才致旧病复燃。”袁熙说完,韦霜点了点头,这就是了,他们长年做战的人本来就多病,一些摔打扭伤的小病小患本就常见,如今看来,他应该是陈旧性脱位。
霜儿想完,袁熙的目光望向她身后的药箱,似有些明白了:“看来姑娘你是个大夫!”
“霜儿本是江湖上的铃医,也粗懂医术。袁公子,霜儿知道公子不是那种冷血无情的人。你们想抓这女子可以,可是霜儿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去。看公子你的样子,你应该极恨此女,那何不让霜儿将她救好后,你再对她进行责罚?”
霜儿集中全力看着他的眼睛,竟依旧看不出任何情愫,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时,袁熙手一挥,目光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后策马到一旁去。
刚才还盛气凌人的奴才吓得哎呀一声“公子,默然这丫头断气了!”众人一听,也都惶然,独有那老者冷冷地哼了一声:“这贱命死了就死了,你哎呀个什么劲!”
韦霜听得心里一咯噔,上前推开老头,用脸贴面,试了试她的鼻息,见她胸廓已无起伏,再用双指摸了摸颈动脉,颈动脉已无搏动,心里大叫不好,赶紧解开她的领子,露出她胸脯前白嫩的肌肤。
袁熙眉一拧,见身边的人都一脸色迷迷地望着眼前的一片晶莹,嗯哼一声,高声呵道:“都杵在那里做什么,都给我过来!”被他这么一喊,那些人也都灰溜溜的走到一旁,老头眉拧成了一股绳,边走还边嘀咕:“死了就死了呗,这贱骨头,还救什么救!”
见他们走了,韦霜随意撕了一块薄薄的衣衫,将薄衫盖住她的嘴,然后口对口深呼了两口气,随即十指相扣,在两**连线中点进行按压。连续五次,再试了试她的鼻息和脉搏,刚才还散大的瞳孔也比起初略小了几分。
刚才的心肺复苏基本成功,如今她浑身血供不足,体温太低,若再不行保暖措施,怕她呆会又会引起一系列的病情变化。想着,她转头看向袁熙:“衣服脱给我,快!”
“你不要得寸近尺!”老者先声一呵,气得面色铁青。袁熙倒很从容的伸手一拦,自己果真解下衣裳,脱下了外面那件青色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