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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时罗衣羞更着,如今始悟君难托。君难托,妾亦不忘旧时约。”
整个早上,步灵均就呆坐在窗边念这两句,念到月皎都会背了。
“小姐,你就别再为那可恶的姑爷伤心了。”月皎忿忿不平的说,手上的葯盅因为她的激动,略洒出一些。
步灵均回过头瞅着月皎,可视线却好像是透过她。
“月皎,他不可恶,他只是不爱我。”她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弄人啊!他不会爱上她,而她却在第一眼见他时就把心全给了他。
这时,衍风居的门又被霍地踢开仍陷入沉思的步灵均,乍然见到玉荆风踹门而入,一时反应不过来,仍呆坐在窗边的矮凳上。
只见他脸色铁青地冷眼扫过屋内。“你出去。”口气如同眼神般冷硬。
月皎被他吓得愣在那里,即使是昨天也没见他这般生气。
玉荆风拽住月皎的手臂,将她丢出门去,顺手锁上门闩。月皎猛一回神时,人已在房外,她隐约知道姑爷这回是真的发飙。
“姑爷、姑爷!您发发慈悲,饶了我家小姐吧,小姐”
没理会屋外月皎求饶的声音,玉荆风神情狂嚣地朝她逼近。
“你有什么事吗?”
玉荆风的靠近让步灵均脸红心悸,呼吸顿时困难起来,她睁大晶亮的瞳眸凝视他。
“少跟我装傻!”他一声冷笑,用力地掐住步灵均的下颚。“好痛你放手。”
她被他捏疼得淌下泪水。
“怕痛?怕痛就不应该愚蠢到忘记我的警告!”他更猛力地使劲,残酷地伤害她。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不懂”她努力的不让泪水再滚落下来。
“在你爹和我爹面前装可怜还嫌不够吗?在我面前收起你那令人作呕的小可怜样。”
他从牙缝中挤出这些话。
一想到她昨晚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就忍不住地怒火中烧,原来她是在作假,而他竟然还为了自已不该对她凶而失眠一夜。
玉荆风愤怒地松开她的下颚,却扯住她的领口,一使劲,步灵均身上的袍子应声撕裂开来。
“你这是做什么”步灵均被他粗暴的举动给吓住,使出全部的力气挣脱他。
她正想往外跑,却被玉荆风逮个正着。
他拽住她细嫩的手臂,稍一用力就将她拋到床上去。
“你疯了吗?”她抓紧被撕裂的领口,往床的内侧退,双唇忍不住打颤。
“你少装模作样!”他一把捉住缩成一团的步灵均,顺势压住她,两个人的姿势变得紧贴。“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在我爹面前装好人,再使唤婢女回家哭诉告状。不过是为了圆房这点小事,好!我就成全你。”
他霸道地单手擒住她雪白的双手压向头顶,原本森锐的眼瞳,在见到她衣衫不整的模样时,却转变成异常的火热。
“不要不要这样。”她吓坏了,拚命地哭喊挣扎。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以她薄弱的力量,又怎能抵抗得了玉荆风高大健硕的身躯?更何况现在的他,有如一只发狂的野兽,使出的力量简直超过她所能承受。
他无情地扯破她的亵裤,略微粗暴的手揉弄着她从未被人碰触过的禁地。
“住手求求你放过我”她惊骇地尖叫,想伸手推开他抚触她的手,却因为两手都被擒住而动弹不得。
她喘息着、哭喊着,想尽办法要推拒他,可他却丝毫不为所动,精壮的躯体压制住她的蠕动。
“不准抗拒我,你是我的。”他粗喘地吼着,却没发现他语气中强烈的占有欲。
“不是、不是我从来就不是你的,唔”她话还没说完,玉荆风就乘机将火热的舌探进她口中,封住她所有的惊叫。
懊死的,他从来不知道她吻起来的滋味这么好,看似单薄的身子更是迷人。
他不是该急着完成任务吗?怎么反倒有种享受的感觉?好不容易,他终于满意地松开她的唇瓣,让他俩有喘息的时间。
不能这样啊,在他炽热的吮吻下,步灵均的唇变得红艳肿胀,她微张着嘴,用力呼吸着混杂他男性气息的空气。
他不爱她,又怎能和她做这种事,这让她觉得自己好廉价,好似她是个妓女。
“别别这样,你难道不怕对不起你的音儿表妹吗?”步灵均用她残存的力气喊道,企图唤醒陷入激情的玉荆风,利用他对路云音的爱,来保住自己的清白。
可惜已然失控的玉荆风,完全听不进她所说的话,如鹰般的锐眼中没有理智。
他的脑中只浮现:要她、要她!
他只想把自己深深埋入她体内,只要得到她一次,就可以彻底清除心中那缠绕许久的影子,也才不会不断想起她。
“不”被贯穿撕裂般的疼痛,让步灵均痛得嘶哑尖叫。
她哭喊着想挣扎脱离,却被他强大的力量钳住。
象征纯洁的处子之血从她雪白的大腿,滴落在纯白的被子上。
被她的紧窒所包围的玉荆风,则是陷入极致的狂喜中,欲望如排山倒海般涌现。
激烈的律动中,他将步灵均的双手挪至她头顶两旁,十指与她交缠,下身却依然故我的加速抽撤。
步灵均已然失去抗拒的力量,灵动的双眼如失去焦距般,玉荆风在她身子里狂肆进出的疼痛,让她的眉头痛得纠结。
整个房里,只有他浓烈满足的粗喘声,和步灵均的嘤咛声交杂着?
曙光初露,一道光线透过镂花窗照射进来。
步灵均一个翻身,却被全身的酸痛给疼醒。
昨夜恐怖的记忆全部回笼,她猛然睁开双眼,确定是自己一人在床上后,不禁松了口气。
“小姐你醒啦?”
月皎担心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疼痛使她在撑起身子时格外困难,还得由月皎帮忙扶起她。
她呆呆的看着不知何时盖上她的棉被,心头一阵凄楚。
昨夜她连自己什么时候痛晕的都不知道,更遑论玉荆风是什么时候离开衍风居了。
月皎在看见小姐袒露在锦被外的肌肤时,惊怕地倒抽一口气。
罢才小姐仍昏睡时,她只看见她的双唇红肿,一点也没想到藏在被子底下的身子被欺凌得更严重。
步灵均清楚的看见她眼中的惊讶,但她装作不在意。
“替我梳妆吧。”清甜的嗓音因为昨晚的喊叫而有些沙哑。
月皎聪明的不再说什么,她跟着步灵均可不是一天、两天,主子不想说的话,谁都别想逼她说出口。
主仆俩各怀心事,谁都没有开口,房子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安静。
从铜镜中,步灵均看见颈部那遮也遮不住的瘀痕,不禁又让她想起昨夜而全身僵硬。
“小姐,你怎么了?”月皎也感受到她的不安。
“没什么。”她用力地稳住自己混乱的呼吸,强迫自己忘掉那可怕的记忆。
“可是小姐”月皎仍是很担心。
“别再可是,我该去向爹请安了。”
她迅速起身,不愿让月皎再说什么,忍着疼住屋外走去。?一整个上午,玉荆风和她好像说好似的,互相痹篇对方,谁都不愿见到对方。
呆坐在这玉荆风曾给她难堪的花亭里,步灵均只是愣愣地盯着花草发呆,心情过于纷乱使她对任何事都没有兴致。
“小姐。”
月皎充满担心的警告在她耳边响起,乍然将她神游的心绪给拉回来。
她游离的眼神,由花儿转移到月皎身上,直勾勾地望着月皎。
小姐?不!她不再是小姐该是夫人了。
只是承认她的人,有几个?
“小姐,别再呆坐在这里,万一着凉怎么办?东方公子会骂死我的,进衍风居去吧!”月皎劝道。
她知道小姐是在躲姑爷,就算她再怎么笨,也不会不知道主子昨夜受了什么苦。
只是,那东方吹云千交代、万交代,小姐的身子看似强健,其实全靠他提炼出来的百花丸硬撑,骨子里却是虚弱不已,是禁不起风吹雨打的。
“吹云大哥”她好想念他和吹雪。
为了根治她的心疾,东方吹云和东方吹雪远赴他乡,至今音信全无,令她好生担心。
自己这身破弱躯体,总是让人为她伤神劳累,却又不见好转。
“我不回衍风居,我要去天香楼。”一想到东方吹云兄妹正为她的生命奋斗、寻找出路,步灵均决定不再自怜自艾,她要为自己再活一遍。
“去天香楼?可是上次金儿不是说”那个荆璞小姐真有些怪怪的耶。
月皎迟疑的表情让步灵均噗哧一笑,心情顿时好了大半。
不想告诉月皎,她其实和荆璞在一天之内已成为好朋友了。
她快步走向天香楼,在经过惜情阁时,仍有些却步,但她暗暗激励自己,勇敢地走过去。
进入飘着淡淡茶香的天香楼,步灵均有些惊喜地看着早泡好茶等她的玉荆璞。
“早知道你在等我,就不会呆坐在花亭里吹风了。”
她选一个最靠近玉荆璞的位子坐下,不理会站得远远的月皎。
“我也是刚刚才感觉到你的接近,趁着你未到时赶紧沏壶好茶候着你的。”为步灵均和自己斟满茶,玉荆璞的动作再自然不过。
这玉二小姐可真怪!月皎瞪大眼看主子和玉荆璞谈笑着。
前两天一见人就吓得躲起来的人,怎么她才回步家一天,就变个人似的?
月皎还是觉得玉荆璞怪怪的,不过见到步灵均和她说话时开心的模样,也就不再那么排斥她。
“想不想听我唱首曲子?”玉荆璞突然冒出一句话。
“当然好,你已经养刁我的耳朵了。”
玉荆璞略带深意地一笑,移步至她的琅宝琴后坐下,轻缓地吁了一口气,纤指一拨,温润清亮的曲调顺畅地由她指缝中流泻出来。
她轻启檀口,吟唱出来的竟是那首君难托!
“咦?小姐,她唱的不就是你最近常念的那首诗吗?”月皎也惊呼地问。
步灵均早已泪流满腮,即使早知玉荆璞的特殊能力,她仍难掩内心的激动。
“嫁时罗衣羞更着,如今始悟君难托”
“别唱了、别再唱了!”步灵均失控地吼叫出声,再也克制不住溃堤的泪水。
玉荆璞并没有像月皎一样被她吓到,但仍停下弹琴的手,安静地看着步灵均。
像是要把多日来的委屈一次宣泄似的,步灵均的泪一直停不住地流,把揪在掌心里的手绢都染湿了。
“对不起”她逐渐平息情绪,双眼哭得红肿,声音也变得暗哑。
玉荆璞摇摇螓首,颇能理解她的难处。
“别怪我交浅言深,你和我大哥等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会有波折是在所难免的,但千万不要以为,看不见、听不到就可以不在乎、不伤心。”这段话由玉荆璞口中说出实在有些怪异,她是那样年轻啊,怎么对感情比常人看得要透彻呢?
“那我该怎么办?他的心里始终就不曾有我,也拒绝试着接受我呀。”睁着迷蒙双眼,步灵均早失去以往的冷静。
“去了解他呀,去爱他所喜爱的呀。”玉荆璞眨着大眼,暗示性的说。
“你是要我接受路云音?”步灵均闻言全身一僵。
玉荆璞点点头。
“太荒唐了,小姐,你千万别答应!”月皎气得发抖。
办臂当然是向内弯的,这二小姐根本是替玉荆风来当说客的。
步灵均却认真的思考这一个方法,她不想欺骗自已,即使玉荆风昨夜真的伤了她,可是她仍然爱他。
虽然必须和另一个女人分享丈夫,这会令她心碎难过,但总比永远失去他来得好不是吗?走出天香楼,步灵均竟真的往惜情阁走去。
“小姐,你不会真的要和别人共侍一夫吧?”月皎紧张地跟在她背后。
步灵均对她的问话似充耳未闻,仍径自往前走。
她想要在自己勇气十足的情形下开口,免得待会儿后悔。
“少少夫人。”淡月一见到步灵均,一向的伶牙俐齿都收起来了。“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惜情阁呢?”
她搬来一只绣椅请步灵均坐,在倒茶水时,还下意识地瞄了一下内房。
“请用茶。”
步灵均接过茶杯,啜饮一口。“云音妹妹呢?怎么没见到她?是出去了吗?”
“呃表小姐她她不舒服,在休息呢。”淡月在心中暗自祈祷,希望主子别在这时醒来。
“淡月、淡月。”突地传来路云音虚弱的呼唤。
“哦,来了!”
淡月在心里喊了个糟糕,瞥了一眼步灵均后才往里头跑去。
步灵均一听见路云音的声音,就想离开了,但一想到来这儿的目的,又硬生生压下想跑的念头。
似是淡月告知路云音她的到访,里头先是传出抽气声,然后便是匆促的穿衣声。
一会儿,神色苍白的路云音,在婢女淡月的搀扶下,缓缓走出闺房。
“表表嫂。”她怯怯地喊道。
如此弱不禁风的可人儿,那惹人怜惜的楚楚风韵,难怪玉荆风会如此疼爱她,想着想着,步灵均的心抽痛起来。
“你我”到口的话哽在喉头出不来。
“表嫂,你想说什么?”路云音紧张地揪着手绢,脸色显得更难看。
“没什么,只是听说你人不舒服,来看看而已,没事了,你好好休息吧。”
不想再继续两人的尴尬,步灵均倏然起身离去。
她的离去着实让路云音松口气,情绪一放松,泪水却不由自主地滴落。
“表小姐。”淡月心疼地用手绢拭去她的泪。
“淡月,我好恨!恨她的健康,恨她的美丽,但更恨这不争气的身子。”握住淡月的手,路云音又开始自怨自艾起来。?为了舒缓路云音的情绪,淡月费尽唇舌才让她点头,答应出来散心。
才走一会儿,路云音就支撑不住了。
“淡月,休息一会儿吧。”她气喘吁吁地说。
淡月抬头看看太阳,发现已近晌午,又见路云音喘成这样,恐怕不能马上往回走了。
“表小姐,前面的树荫下较凉快,我扶你去那里歇一会儿,等会儿再回惜情阁。”
她指向不远处。
路云音瞇着眼一瞧,才同意地点头。
“小姐,来,坐这里。”
淡月用自己的手巾铺在凸起的树根上,扶着路云音坐在上头,自己则拍拍旁边的树根坐下。
也许是热,也许是心情不好,路云音没有开口,淡月也跟着沉默。
四、五个丫环七嘴八舌地边走边聊,在走近大树时停了下来。
“你们听说了没?”
“什么事呀?”
“就是让老爷今天开心了一早上的事嘛。”
“你说那事啊。”其中一个丫环摀住嘴闷笑。
其它的丫环也跟着暧昧的笑。
开头的丫环幸灾乐祸地说:“我就说嘛,男人没一个可靠的,前天还为表小姐的事同老爷吵,昨晚不就爬上少奶奶的床了。”
“就是说嘛,照我看啊,少爷早就喜欢上少夫人,你们不知道,少夫人给老爷请安的那天,少爷第一眼见到新娘子,眼都直了。”
“呵”一群丫环笑成一团,压根儿没留意树的后头有人。
“难怪老爷今天笑得嘴巴都合不拢,原来是抱孙子有望了。”
“是啊”笑闹的声音愈来愈远,直到听不见。
路云音没有哭,她的眼泪似乎是榨干了,挤也挤不出来。“小姐”
“淡月,晚上替我请荆哥到惜情阁,我有事找他。”她面无表情地说。?路云音回到惜情阁,就一直待在房里不出门,从黄昏到深夜,她不肯喝一口水、吃一粒米,只是静静地坐着等。
“音妹。”
一听见令她魂萦梦牵的声音,她随即迎上前去。
“荆哥,你终于来了,我已经等你好久。”
“我一回家,淡月就在书房等我,说你有重要的事找我,我就马上赶来了。”玉荆风难掩疲惫地说。“是不是又哪儿不舒服?”他注意到路云音的脸色苍白。
“没、没事,只是好想见你,才会要淡月去找你。”挽着玉荆风的手臂,她兴奋地来到桌边。
“你瞧,我要淡月准备你最喜欢的菜,还替你温一壶上好醇酒呢。”拿起酒壶正要倒酒,却被玉荆风阻止。
“音妹,我不能再喝了,今晚我和木材买家应酬,已经喝得太多。”他从路云音手中接过酒壶放回桌上。“如果你没什么事,我先回房去了。”
面对玉荆风明显的无奈,她暗自握紧藏在衣袖里的手,但颤抖的声音却泄露她的情绪。“荆哥,你是不是不再爱我?”
“音儿,别胡思乱想,这样对身体不好。”为何他看见路云音泫然欲泣的脸时,脑海浮现的竟是步灵均哀伤的容颜。
“要我别乱想可以,只要你今天晚上留在惜情阁别走。”路云音激动的流下泪。
这是她不顾廉耻地第二次要求他留下,无论用任何方法,也绝不让荆哥去衍风居。
“音儿!”
玉荆风攫住她的臂膀,板起脸说:“不要再闹了!”
你心中早有所爱,又为何要勉强自己娶我?
他的脑海又响起步灵均的话,眼瞳中路云音的脸,居然和步灵均清丽的娇颜重叠了。
懊死!
他松开抓住路云音的手,沉默地伫立好一会儿。
“你累了,好好休息吧。”说完,他转身离开。
路云音绝望地跌坐在地,嘤嘤地哭起来她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