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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被唐夜抱住,拼命地挣扎,拍打、抓、咬,用尽一切办法想要逃脱。她哭得厉害,都忘了喊救命。可能也喊了,只是用当地方言,唐夜听不懂。
唐夜看着小女孩惊慌的样子,更是心疼。虽然小女孩衣衫简陋,衣服洗得发白,布鞋也裂开脱线了,但小女孩非常清灵,像是那种不沾世俗的隐世仙童。这种孩子,总是让人格外怜惜,尤其还是小女孩。
小女孩的手倒是没那么洁净清灵,有起了茧的,指甲里也有一些沾着泥土的。看这模样,想必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虽然是五六岁的年纪,但也开始懂事,哪怕还是懵懵懂懂,有着孩子天性,可是在家人的吩咐下,知晓要干活。
让洗衣服就得洗衣服,让洗菜就得洗菜,或者扫地,除草等等。要是贪玩不干,嘿,挨打喽!所以,活儿干多了,懂得也就多了,人看上去也就早熟很多,不像富贵人家的孩子娇生惯养,六七岁的孩子就是六七岁的模样。他们啊,六七岁,已是十几岁的心性啦。
“我不是坏人,你不要害怕。”唐夜看着挣扎大哭的小女孩,绞尽脑汁去想该怎么开口解释,结果还是这样直接说句自己不是坏人。可是,越是这样说,越显得是坏人了啊!
小女孩自然不相信他,还是使劲挣扎,哭得厉害,慌张和害怕。
“行啦!不许哭,再哭我就把你抓去喂妖怪!”唐夜故意做起了恶人,吓唬小女孩。
小女孩果真吓到了,因为他们这个地方,有大片大片的树林,有些树林是从来没有人去过的,所以一直流传有山里有吃人妖怪的说法。小女孩不敢再哭得厉害,细细抽泣着。看到唐夜凶恶的脸色,使劲忍着不哭,小脸儿皱起,想哭却又不敢哭。
唐夜看她脸上还有泥土,是刚才逃跑时摔倒沾上的。有些泥土要顺着眼泪渗进眼睛里,小女孩难受,想用手去搓,可是她的小手儿也有泥土,唐夜赶紧叫住她,“别擦!”
小女孩又是害怕,不敢擦。她心里可怨恨了,那泥土要渗入眼睛,难受得厉害,这个坏人却不许自己擦!
但是随即她愣了愣,唐夜伸出手,扯了些衣袖,帮她擦干净了眼睛周围,让她一点也没有难受。她怪异地看一眼唐夜,唐夜轻轻笑道:“你的手都有泥土啦,要是用手擦,会更严重的。”
小女孩嘴巴动了动,估计是想说一个“哦”,但是想到这个是坏人,就不敢出声。
唐夜笑了笑,说道:“你以为我是坏人,来抓你去卖的?其实不是的啊,我是从外面进来帮你们村子看那些坏死药材的医生。刚才看到你跑进了树林里,怕你出事,就追上来的。你真的不用担心。”
小女孩其实没有心思听唐夜解释,反正害怕着,听不听得进去是一个问题,相不相信也是一个问题。不过,当她听到唐夜说是从外面进来看坏死药材的医生时,眼睛动了动,看着唐夜的神情终于有了些变化。
村长阿爷说过,政府会安排人帮助他们宝灵村抢救那些坏死的紫灵芝,让村民们还有收成。这些天整个村子的人都盼望着那些厉害的人到来。
小女孩看一眼唐夜,可能是害怕,也可能是怯生,很快又不敢看,低着头,细声如蚊蝇叫,说道:“你、你真的是村长阿爷说的那些医生吗?”
“当然啦!”唐夜不凶恶的时候其实非常平易近人,笑道:“不信呀?那我给你看看手上摔疼的地方,我能让你不疼哦。”
不等小女孩答应,唐夜便拿出那包在旧皮包里的通玄二十四针,显得很有宗师范,小女孩眨了眨眼,偷偷瞄一眼,很是好奇。
唐夜轻轻握起小女孩那稚嫩的小手儿,说道:“这里摔肿了,是不是很疼?我是个医生,不过是个中医。有没有听你那村长阿爷说中医是什么呀?是用针的。”
小女孩大概知道这么回事,露出一副想点头,却又不大愿意点头的模样。她还是觉得唐夜可能是坏人。
唐夜笑了笑,说道:“我就是用银针的,来,帮你治一下。放心,不疼的,很舒服。”
唐夜握着小女孩的小手,在那块摔破了皮,红肿起来的地方轻轻扎了几针。小女孩皱着眼睛,鼓着小嘴巴,就像害怕在屁股打针一样。可是当唐夜扎下去,她发现不仅不疼,还很凉快,就放心了。等唐夜扎完,她发现果然不疼了,看向唐夜时眼眸明亮了很多,大概是对唐夜放下了那份戒心,不再那么害怕。
唐夜看到小女孩脸上还有不少脏的地方,说道:“这里哪里有小河,你脸上都脏了,不好看咯。”
小女孩低了低头,耳朵根红了红。终究是女孩子嘛,有些知羞。
唐夜拉起她的手,说道:“你带路,去小河边洗洗。”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默默带路。
河流倒是没有,但有一条很清澈的小溪,唐夜用溪水洗洗脸,顿感心旷神怡。小女孩站在一旁,不敢跑,总是偷偷看唐夜,害怕唐夜却又充满好奇。
她觉得吧,这个哥哥比村里的男人都要好看。比隔壁村的张痞子更是强了数倍。能配得上姐姐的,就该是这样的哥哥。
小女孩突然露出很忧愁的眼神,往山里的方向望了一眼。
此时山里某处枯木比较多的地方,有一个女子挎着竹篮子低头寻觅着什么。她的穿着跟小女孩一样朴素,或者说是……寒碜,衣服的颜色洗得非常淡了,缝缝补补的地方有好几处。但是女子却很漂亮,跟那小女孩一样非常清灵,有着洁净明亮的眼眸,好山好水养出来的白嫩肌肤,身材凹凸有致,曲线曼妙。五官小巧精致,比江南女子的婉约还要柔一些。
女子手中有一根木杖,走到一个生长着许多野草的腐树根下时,用木杖轻轻压低那些杂草,往树根看了看,看到有一朵红色的蘑菇,不禁露出迷人的笑容,有两个浅显的酒窝。
那红蘑菇是红菌,是非常珍贵的野生食用真菌,又名正红菇,真红菇,能卖一个很好的价钱。
女子便是来寻找这些红菇的。
难得发现了一朵,女子小心翼翼地弯下身子去采摘,采摘后又小心翼翼放到竹篮里,生怕弄坏了。然后她继续去寻找红菇,然而这时,前方出现几个像是地痞无赖的男子,为首的一个看到女子后,眼睛发亮,坏笑一声,跑到女子面前喝道:“好啊,水清蝶,你又来偷红菇了!”
女子一慌,随即微怒,瞪着男子道:“张三宝,你别血口喷人,红菇是野生的,谁找到谁得,你凭什么说我是偷?!”
男子冷笑,说道:“就凭这块土地被我占了啊,它已经是我的了!”
事实上,这块土地是没被分配的,介于宝灵村和宝山村之间。可是这张三宝是村里有名的无赖,经常欺负人。现在宝灵村出现药材坏死问题,张三宝对宝灵村的村花水清蝶垂涎已久,便趁机对水清蝶下手。
不然一大早的,他会跑山里来晃悠?无非是盯准来寻红菇的水清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