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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一本杂志给我!”程牧磊优闲的躺在床上,朝被他唤来的雪蔷吩咐道。
受伤休养的第五天,他又有了新花样。
“喔,你等一等。”雪蔷迟疑了下便迅速跑出房门。
不一会儿,她气喘吁吁的跑进房来,拿着一本今早才寄来的农经杂志递给他。
“谁告诉你我要农经杂志的?”程牧磊瞪着她,俊脸顿时罩上一层阴霾。
“可可是你”他不是一向都看这种杂志吗?雪蔷糊涂了,况且他事先也没说清楚。
“我要看的是财经杂志。”他遽然将杂志丢下床,语气不善的说道。
“我我去拿。”雪蔷咽下喉头的酸楚,很快又转身下楼。
看着消失在门边的纤细身影,程牧磊的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这十八年来永无止境的恨,从现在他要开始索讨!
“牧磊,这是你要的财经杂志。”
雪蔷进房前,再次确认杂志上写的是“财经杂志”四个大字,才敢交给他。
程牧磊接过书才瞄了一眼,就蓦然将书往地板一丢。
“难道你除了那张美丽的脸孔外,脑袋毫无用处吗?”他刻薄的讥讽道。
他的一句话让她脸上的血色尽褪,只能怔然盯着他,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有说我要看这一期的吗?”他朝她勾起冷笑,继而佯装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说婶婶也真是的,怎么会请你这种脑袋里装豆腐的人照顾我。”
“你是故意的!”她盯着他许久,才自颤抖的唇中缓缓挤出一句。
“你的责任就是要照顾我,直到我的伤痊愈为止,至于其他的,你用不着多加评论。”
她难以置信的紧盯着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怎能如此戏弄、嘲讽她,将她当成傻瓜一样的摆弄?
“你不愿意?你别忘了,若是让我婶婶,也就是你的二舅妈知道你竟然狠心的拒绝照顾‘自己人’,破坏一家人的和气,她不知道会有多伤心为难哩!”程牧磊邪佞的朝她挑起眉头,故意说道。
“你!”
她气愤得紧握双拳,恨不得在他伤处踩上一脚,让他也尝尝被作践的感觉,然而她知道自己狠不下心,也注定她该被他当成傻瓜一样耍着玩。
她的心软让她注定是输的那一方!
“我会照顾你,直到你痊愈为止。”她忍下气,淡淡的说。
“喔?”他一脸莫测高深的挑起眉,审视她好半晌。“想开了?很好!”他笑了,笑得狂放而得意,雪蔷盯着他猖狂的侧脸,心底却直淌着血。
她不知道他究竟是想伤害她,还是伤害他自己?
“你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任何好处的。”她转头凝望着窗外,平静的道。
“你放心,我要的不是好处,而是乐趣!”他斜睨着她,冷冷扯出一抹笑。
看着他眼中掠夺的光芒,雪蔷竟有种恍如掉入陷阱中的猎物的感觉。
而往后的日子雪蔷果真成了程牧磊的“跑腿”
为了他的一个需要,他会故意让她楼上、楼下来回的跑,看着她狼狈而气喘吁吁的模样,他竟有种说不出的快慰,仿佛他是她的主宰,能随意支配她的一切似的。
他刻意忘却理智发出的警告,尽其所能的刁难她、给她屈辱,一如她当年加诸给他的诸多不快。
看着她泛红的眼眶、苦不堪言的表情,他终于获得一点平衡。
阳光温暖的午后,程牧磊坐在三楼的书房里,专注的看着手上的书,就连雪蔷何时进来的都浑然不觉。
“牧磊,我”
“谁让你进来的?”程牧磊阴鸷的瞪着她。
“我敲了门,可是你没有应声,我以为你睡着了。”雪蔷轻声回答,几乎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我累了,别来打搅我。”他烦躁的丢下书,起身一跛一跛的绕过她往房间走。
他今天没有心情捉弄她。
“牧磊,我炖了锅鱼汤,你趁热喝吧。”她不死心的尾随他进房间。
闻言,程牧磊遽然回头,恶狠狠的瞪着她。
他婶婶只吩咐她照顾他的伤,什么时候连他的生活起居她也一手包办了?
“鱼汤?”他不怀好意的盯着地。“你希望我的脚伤赶紧痊愈,好脱离我的折磨对吧?”
“不是的,我”她只是衷心希望他的伤能赶紧好起来。
“你别傻了,我不会就这样轻易罢休的,跟我所受的痛苦比起来,你现在还算是在天堂。”
他冷冷一笑,一伸手将她扯进怀中,恶狠狠的吻住她柔软的唇。
他紧箍住她手腕的蛮力让她不禁想张口抗议,然而转瞬间,他的舌已狡猾的乘机撬开她微启的牙关,钻进她的口中肆无忌惮的肆虐起来。
“不!不要!”雪蔷挣扎着自他唇下逃脱,随即又被他霸道的掳获。
他喜欢看她在自己身下挣扎、惊惶的神情,那让他感觉他的痛苦似乎能在她的痛苦中得到平抚。
他的双手也没闲着的一把扯下她身上的衣衫。
“你有副很美的身体。”程牧磊将她压在床上,炽热的大掌缓缓滑过她裸露的完美曲线与白如凝脂的肌肤。“如果这个美丽的身体被我侵占了,猜猜看,你将来的丈夫会做何感想?”他邪恶的低笑起来。
“你不敢!”雪蔷的手脚全被他压住了动弹不得,只能以眼神与他对抗。
“喔?是吗?我们何不试试看!”
一俯首,他的嘴便噙住她殷红的雪峰,引起她一阵惊叫。
他的唇舌一路沿着她的身体下滑,直到她嫩白的小肮,他还刻意缓缓的兜着圈子,顿时将她的惊惧提升到最高,而后一路沿着纯白内裤的边缘滑向她的两腿交会处
“不要!求求你,不要这样!”雪蔷努力想并紧两腿。
“你怕吗?恐惧吗?”他轻咬她腿上嫩白的肌肤,好整以暇的问道。
雪蔷闭着眼眸,迟迟不愿在他面前承认自己的软弱。
“你很勇敢嘛!”他发出一声冷哼,喷在肌肤上的热气逐渐往地私密的部位前进。
“我我害怕,求你放开我”雪蔷终于在他的冷酷中投降。
“哼!今天暂且放过你。”猝不及防的,程牧磊遽然推开她的身子径自坐起来。“现在出去!”他面无表情的抛下一句话。
雪蔷噙着泪狼狈的穿好衣裳,头也不敢回的匆匆跑出房间。
在余暮逐渐笼罩的房间内,坐在床边的程牧磊久久不曾移动身体,此时的他看来有如一专石像。
许久之后,他终于颤巍巍的伸出双手,紧盯着自己的手掌良久,而后痛苦的将脸埋进掌中,任一室的孤寂与沧凉将他淹没。
在家里足足休养了两个多星期,程牧磊脚上的伤终于结了痂,渐渐长出粉红色的新肉。
“以后你不用再来了。”
这天晚上程牧磊冷眼看着雪蔷尊注的侧脸,狂傲的宣布道。
低着头,正替他的脚擦葯的清丽脸庞依然平静无波,仿佛他方才的话只是不小心喘了口大气。
程牧磊气她这些日子以来的沉默,她以为她装成一副逆来顺受的可怜模样就可以博得他的同情,就此无罪开释吗?
她休想!
“还装可怜?进了我房间就用不着再作戏了,婶婶不在这里,看不到你的委屈。”积压牧磊冷冷瞅着她嘲讽道。
“我不想跟你吵。”雪蔷淡淡的回他一句。
“你说话的技巧突然变得很高明。”程牧磊缓缓挑起眉。
雪蔷紧抿着唇,努力想隔绝自他口中吐出的冷言冷语,再听他说下去,她不知道自己的心会碎到什么样的程度。
她沉默的将防疤葯膏挤到指尖,继而涂到他脚背的伤疤上,轻柔的来回按摩。
他的脚比其他部位稍白一些,宽大厚实的脚掌以及干净的脚趾,让她的手指仿佛中蛊似的不自觉游走,来回轻抚着。
这样的肤触,这样的温度彷若让她寻回一些往日熟悉的温暖,是她一心渴望接近的啊!
“你这是在做什么?”
彷若被烫着似的,程牧磊遽然挥开她的手,愤怒的吼道,不愿承认她的手已经撩动他心底最深的渴望。
“对对不起!”雪蔷没想到自己竟一时分神了,登时难堪得涨红了脸。
她怎么会忘情的抚摩他的脚呢?明知不可,她怎么还如此糊涂得一再误闯禁区?
抓起葯膏,她头也不回的跑出了他的房间。
她的爱果真是出了界了!
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
平淡冗长的山中时光总过得让人不知是何月何日,在这封闭的山中,雪蔷的一天开始变得难以打发。
带来的几本书全看了三遍以上,宅院四周能走能逛的也全让她走遍了,每当徐晓贞累了回房休息午睡之际,就是她难以打发的一段无聊时光。
坐在廊前的摇椅上,雪蔷望着天边飘动的雪白云絮,忍不住又想起程牧磊那张冷峻的脸孔。
直到她恍然惊觉自己思绪已越了界,她才猛然回过神来。
雪蔷使劲摇摇头,想将他的影像挥出脑海,她蓦然站起身,准备将房子大肆清扫一番,好借着忙碌忘却缠绕心底的身影。
拿着扫帚步上三楼,她轻步走过程牧磊门扉虚掩的房间,却忍不住驻足,探头往里望。
这是他的房间!
心头遽然急促的心跳与奔腾的血液促使她移动双腿,跨进那道如同禁忌的门槛。
程牧磊一早便开车到山下的水果行收款了,看来一时半刻应该还不会回来。雪蔷回头看了眼门外,这么告诉自己。
悄声踏进房间,铺着核桃木的地板依然光亮,一张大床靠在能看见满山竹影的窗边,各种有关植物病虫害、果树栽培的专业书籍整齐的排列在书架上,一张偌大的书桌凌乱的摊放着几本书。
在他受伤的两个多星期,她曾经熟悉这里的一切。
她小心捡起躺在地板上的白衬衫,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想感受些许残余的温度,而后她忍不住拿起衬衫凑近鼻端,闭起了眼,贪婪的吸着属于他身上独有的好闻气息。
依依不舍的将衬衫挂回椅背,雪蔷顺手翻着他桌上几本摊开的厚重精装书,里头写的全是有关于植物如何防治病虫害的方法。
突然书架上一本类似画册的本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好奇的抽起那本册子,打开一看,果然如她所料的是本画册。
雪蔷一页一页的翻着,惊讶的发现原来他还是未曾忘情画画,画册里一张张生动的素描让她惊叹。
画纸上凝露的梨花、初绽的李花,还有许多姿态灵动的不知名鸟儿,仿佛被赋予生命似的维妙维肖,更教雪蔷打从心里佩服。
看来,程牧磊无师自通的绘画技巧更上一层楼了,只可惜他这一身才华却教这座山给埋没了。
不经意的翻到画册的最后一页,一张细腻生动的女人画像教她心里倏地一惊。
那是她!
右下角有着程收磊的英文签名,日期赫然是他休养的那段日子。
程牧磊画她?这代表什么?
雪蔷怔怔的以指尖轻抚着画纸,就连身后的脚步声她都没有察觉,直到手上的画册被遽然抽走。
她又惊又惧的一回头,映入眼中的是一张盛怒的铁青脸孔。“牧牧磊!”
“你为什么未经允许进入我的房间,还胆敢偷看我的东西?”程牧磊阴鸷的怒视着她。
“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看着他手中的画册,雪蔷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个理由。
程牧磊不经意低头瞥了眼,发现画册被翻到她的素描画像那页时,原本高张的怒火更炽了。
“你总是这么喜欢入侵,破坏原有的一切安宁吗?”程牧磊怒吼着,失去理智的将画册一页页的扯下,彻底撕个粉碎。
“牧磊,不要!我求你别撕了!”雪蔷不顾一切的抓住他的手,想阻止他疯狂的举动。
“这是我的东西,我有权如何处置,你管不着!”程牧磊反手一甩,将雪蔷摔到了地板上。
“牧磊”雪蔷噙着泪,强撑起被撞痛的肩胛,自地板上爬起来。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证明什么?”程牧磊毫不怜惜的扯起她,将她压向墙边,恶意的吼道:“我画你,没错!我是该死的画你,但这只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忘了去恨你,你还想知道什么?”
眼前这张美丽的脸庞、微颤的红唇与漾在明眸中波然欲滴的晶莹泪水,美得几乎拧痛他的心。
一定有哪些事情弄错了!对,他对她的感觉肯定只是一时的错觉,绝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他该恨她、怨她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她楚楚可怜的神情揪痛了心,让她日夜萦绕不去的影像搞混了神智。
“你的一切、我想知道所有有关你的一切”雪蔷紧盯着他的双眼,无意识的喃喃说道。
他英挺帅气的脸孔就在咫尺,温热的气息呼在她的脸上引起肌肤一阵战栗,直到现在,她终于清楚知道无论他如何羞辱、折磨她,她始终恨不了他。
怎么会这样?明知不能爱,她却还是不可自拔的爱着他。
“别再说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眼中燃烧的赤裸感情烧痛了他的心,他蓦然松开了她,转身逃避她的目光。
“好傻是不是?我竟然爱上了一个恨不得我下地狱的男人。”
“住口!住口!我叫你别说了!”程牧磊赤红着双眼大叫着。“你搞错了,那是不可能的!”
老天!眼前的情况完全走样了!
他们之间怎会有爱、有感情?他们这辈子注定只是相互仇视的敌人哪!
“我爱你,从很久很久以前这份感情就已经悄悄埋在我心底,即使你的怨、你的恨已将我的心挖得千疮百孔,我还是爱着你。”雪蔷凄楚一笑,幽幽的倾诉着自己的心声。
“你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程牧磊毫不留情的讥讽她。
“不!求你别这么说,我对你一直一直”泉涌般的泪水模糊了雪蔷的双眸。
那颤动的红唇和美颜上凄楚的神情,竟让程牧磊的心感到隐隐作痛。
痛?那是多少年来,他如槁木死灰般的心不曾有过的感觉。
不,他绝不容许自已被她这个始作俑者搅乱了心绪。
毫不考虑的,他蓦然欺上她的唇,狂霸的搜括她所有的甜蜜与气息。
只是她甜美柔软的唇却丝毫安抚不了他心底的慌乱,反倒像是解葯,一丝丝渗进他心底,将他禁锢多年的悲喜释放。
程牧磊刻意忘却理智,疯狂的掠夺地的所有,眼前他只想以这副温暖得不可思议的身躯来止痛,摆脱缠绕心头已久的困扰。
他饥渴的探索她的每一寸肌肤,以不可思议的热情来引燃地潜藏的欲望。
雪蔷恍惚中只觉得身体里仿佛有一把火,随着他的每次喘息与每个触摸而熊熊燃烧起来。
禁锢在她心底深处不为人知的渴望经他这一撩拨再也抑止不住,她主动环住他颈项,回应他狂霸的需索。
她是这么靠近他啊!雪蔷紧闭双眸叹息着。
近得能闻到他身上的气味、感觉到他身上的温暖,也近得几乎快碰触到那颗她始终无法靠近的心。
她知道有某件事情即将发生,但她知道自己绝不会后悔!
几个星期、甚至是几个月后当她离开这里,她会有个最美的回忆留驻心底。
他的喜悲、他的声音、他的气味都会一一被她小心保存在心底深处。
当衣衫尽褪、彼此裸裎相见,程牧磊心醉的凝望着她雪白如凝脂般的肌肤和玲珑娇躯,眼前的美景让他忍不住将自己壮硕的身躯与她熨贴,在一声低吼之后彻底贯穿了她。
未经人事的雪蔷未能体会到交融的美好,在他狂霸的占领下只觉得痛,然而,紧攀着程牧磊的她却幽幽的叹息了。
飘零了十几年的心,终于在这一刻寻到栖息的港湾,她抛开所有的矜持与理智,将自己完全交给了他。
窗外微风拂动,翠竹相击的清脆声响传入房内,更搅动一室持续攀升的热情与暖意。
一把熊熊的欲火将两人彻底燃烧,直到火苗逐渐消退、平息,仅剩理智。
他做了什么?!
当程牧磊终于自激情中恢复理智,望着床上让人怵目惊心的斑斑血迹,他霎时怔住了。
这就是他要的报复吗?
为何看着她失去贞节的证据时,无比沉痛的感觉竟自心底升起?
究竟是哪里弄错了?他懊恼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付出了你想要的代价,这该让你忘却多年的恨意了吧?”雪蔷坐起身,无比平静的说。
“不!这个恨永远不会结束,不会结束!你听到了吗?”他将自己心底的那道痛楚当成是未消的恨意。“别以为你牺牲贞操,就能抵得上如萍的生命,我告诉你,这还不及你该偿还的十分之一!”他失去理智的朝她吼着。
闻言,雪蔷绝望的闭上眼眸,热泪凄楚的沿着她的脸庞缓缓落下。
她早该心死的!
程牧磊对她除了恨不会有其他,早在她回来之前就该看清一切的。
她不发一语,只是悄悄地下床穿好衣服,静静的走出房门。
程牧磊抬起头,错愕的望着她离去的纤柔身影,只觉得他的心似乎被挖空了一大半。
他总算夺取了她最重要的东西,为妹妹的冤、母亲的怨讨回了公道,他理应感到高兴、得意才是,可是他的心为何痛得如此难受?
不!他绝不能心软!
他闭起眼,强迫自己回想当年失去妹妹以致孤单梦碎的他,当时滔天的恨与怨。
是的!他夺取的一切全是她该偿还给他程牧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