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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藏玺的家跟裘熙熙所住的格局相同,摆设却完全不一样。
她本以为他家会以冷酷的灰色或黑色为基调,不然也应该是冰凉的金属色系,万万想不到他家竟是走混合异国和田园风格。
一进门,就可以见到挂在墙上的羽毛面具,客厅里铺着色彩缤纷的波斯地毯,窗帘是镶着金边的绿色,透过半开的落地窗看出去,外头的
阳台上满是植物,翠绿茁壮,生气勃勃。
她经过一个红木茶几,上面摆着一个半人高的自底蓝花的瓷花瓶,花瓶边挂着一幅字画,写的是草书,她看不懂,不过那笔劲苍劲有力,令
她联想到他曾写给她的灭鼠秘笈。
裘熙熙坐在餐桌旁,看着桌上铺着的白色蕾丝桌巾,脑中逐渐一片混乱,手抱着杜藏玺的爱犬蚵仔煎,任由它在她的大腿上磨蹭。
她很震惊,震惊自己竟然答应与杜藏玺共进早餐,此刻听着他在厨房里忙碌的声音,闻着煮豆浆的香味,她竟觉得心中一阵平静与幸福。
最让她震惊的就是幸福这种感觉,她有多久不曾觉得幸福了?而让她有这种感觉对象竟是她一直嗤之以鼻的杜藏玺。她尴尬的这么想。
当杜藏玺穿着围裙的身影走出厨房,她不觉突兀,只知道自己心跳加快,直到他将刚煎好的葱油饼与豆浆放在她面前,她才将注意力转移
元到食物上。
他解下围裙,挂在椅背上,在她对面坐下,讶异的看见蚵仔煎蜷趴在她的腿上,没想到她对小动物挺有爱心的,也让他联想到renee曾要
他买大型犬时的神情。
裘熙熙毫不扭捏的吃着葱油饼,唇边沾上了一些芝麻,然后她喝豆浆,芝麻便和豆浆一块吞下。
“好吃吗?”他问。
“好吃。”她大方的称赞,眼睛眯成一条线“啊,你的手艺还真不是盖的,日皂跟你的形象搭不太起来。”
“我的形象?”他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子,他当然认识自己,但他相信。他所认识的自己跟别人所认为的一定有不小的落差。
“唔。”
“在你眼里,我是什么形象?”他突然很想知道,毕竟她跟别人不同,一见到他就摆臭脸,冷谈又不耐烦。
裘熙熙放下筷子,一手支着下颚,一手顺着蚵仔煎的毛“嗯骄傲吧?”我不骄傲。”杜藏玺皱起眉。这不是个好形象,何况他一点也不骄傲。
“喔。”她耸耸肩,表示明白了。
曾经她以为他是骄傲的,但是最近她好像一点一滴的发现,他不但不高傲,反而挺随和的。
“裘小姐,看来你对我认识不深。”
“我们只是邻居,要深到哪里去?”
杜藏玺才不管她说什么,决定介绍自己“我叫杜藏玺,今年三十岁,是个模特儿,家里养狗,喜欢下厨,兴趣是阅读与书法,爱看惊悚小说。”
裘熙熙想了想,依样画葫芦说:“我叫裘熙熙,二十七岁,在旅行社做内勤工作。”
他等了很久,望着她,忍不住问:“兴趣呢?”
“干嘛告诉你?”
“啊,我都告诉你了耶。”
“嗯可是我没说要听啊。”
“这样不大公平。”他忽然正色道:“裘小姐,这世界上存在太多不公平,难道此刻的你不该为此负点责任吗?”
裘熙熙瞪着他认真的样子,觉得好滑稽,再说,他干嘛那么想知道她的兴趣?
他突然笑了“唉,算了。”如果她认真的回答,他才觉得奇怪呢。
他爽朗的笑容像阳光般灿烂,忽地撞入了她的心坎,她不禁愣然,移不开视线。
这时,杜藏玺的手机响了,他对她表示抱歉,才拿起手机接听“喂?”
“藏玺,快看今天的报纸!”电话那头是他的经纪人小多。
“什么?”他站起身,走进客厅,翻开刚刚拿上楼的报纸。
“影剧版!你上了头条!到底怎么回事?”小多语气很急。
上头的标题让他心一突“你先等一下,我看完再打给你。”杜藏玺挂断电话后,细细看着报纸上的报导,上头以耸动标题说明他与renee复合,并附上一张照片,照片里renee倚靠在他身上,看起来像是两人难分难舍的黏在一块儿。
是那天送她回家的时候!杜藏玺眸子一沉,没想到这样也会被拍。他一直以为模特儿并不算是完全的公众人物,充其量只是有些知名度,还不至于像艺人那般登上影剧版受注目。
裘熙熙无声无息的走到他旁边,瞄着被他丢在桌上的报纸。没办法,头条太醒目了,她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看来很忙,我先走了,谢谢招待。”她有礼的说,又摸了摸蚵仔煎的头。
“嗯,不好意思。”他不甚专心地道。
裘熙熙离开后,杜藏玺倒在沙发上,仰头叹了好大一口气。坦白说,被偷拍、报导,他不是很在意,但显然两家经纪公司又会因为这则新闻而掀起巨浪。
杜藏玺打电话给经自纪人小多,花了半小时解释那天与renee的状况,小多明白了,说会替他了声明解释。然后,他又打电话给另一个当事人renee,无奈她手机关机,没办法得知她的状况。
接下来的一整天,杜藏玺的手机响个不停,好好的周末假日就在与记者的通话中度过。
之后,他烦躁的看着电视中大动作开记者会澄清的renee——到了深夜十二点,他让累了一天的手机休息,拖着疲惫的身躯冲了澡,书也没看就躺上床。
他思绪翻腾,忆起renee那天挑剔他的模样,以及她流着泪向他说再见的样子,接下来是她今天在记者会上严正否认曾经与他交往过,说谎时那不脸红气不喘的神情。
唉,突然他觉得对她好陌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别人觉得他一定喜欢泡夜店,兴趣是品酒或搜集名牌精品,但实际上他喜欢下厨做菜,最爱的是自己磨的豆浆。
普罗大众又了解他多少?裘熙熙说他看来很骄傲,可是她明明和他谈过那么多次话,应该知道他大致上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还觉得他骄傲?难道全是外表惹的祸?杜藏玺急了,这一刻,他忽然好想向裘熙熙解释,让她打从心底明白,他真的不高傲。他渴望有人能了解真正的他,即使他一直很自在的窝在家里做自己喜欢的事,但对于别人强加在他身上的头衙,他忽然觉得难以霉受,觉得那太过沉重,直想热个出口。
缓缓地,他睡着了,在入梦的前一秒,他仿佛见到裘熙熙,她冷冷的说没兴趣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这话听来让人觉得受打击,但杜藏鍪竟
奇迹的觉得安心。
他竟觉得,裘熙熙是懂得他的。
天,他疯了吗?居然会有这种想法“熙熙,杜藏玺的徘闻是真的吗?”隔天早上,莫小璐打电话来,劈头就是这么一句。
“你消息真灵通。”裘熙熙正将刚买的黄豆倒在盆子里清洗,一肩夹着无线话筒,辛苦的与朋友通话。
“哪里灵通了?昨天我老板突然教我去公司加班,我忙到刚刚才有空看报纸,不然我昨天就打给你了。”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啊啊,快说啊,杜藏玺的绯闻是真的吗?”
“我哪知道?”
“他不起住在你对面,你没有见过他曾经带谁回来过夜吗?”莫小璐发挥狗仔精神。
裘熙熙将洗好的黄豆加水泡着,走进客厅“我干嘛注意这个?”
“你再想想啊,还是你有没有在三更半夜听见限制级的叫声?”
“喂,你很低级耶。”裘熙熙躺在沙发上,笑笑的说。
“哟,我哪低级了?那个renee超正的,如果绯闻是真的,超级俊男美女配,也太唯美了吧?”
裘熙熙皱着眉,想起电视里记者会上的renee。
她时髦又艳丽,的确很迷人,但裘熙熙就是无法把renee跟杜藏玺搭在一起。
“我好想搬到你那边去喔!房子高级,还有名人做邻居,唉,哪像我这里,活像养老社区,连个年轻些的帅哥也没有。”
“你想太多了。”裘熙熙淡淡地说。
电话那头的莫小璐异想天开道:“熙熙,不然我搬去跟你住?”
“不行!”她骇笑。
“那不然,我们交换住一阵子?”裘熙熙摇摇头,说:“你很无聊耶,真那么想见杜藏玺?”
“当然想啊,他本人跟照片哪个帅?”
裘熙熙想了会儿,道:“没差,都差不多。”
“哇,都很帅啊?”
“我觉得普普通通。”
“普通?裘熙熙,你眼睛瞎啦?”杜大帅哥的长相绝不可能用“普通”来形容。
裘熙熙听了没作声,想着私底下的杜藏玺跟照片中的他似乎不同,而她觉得,私底下的他,有时候,某个角度,或是说某些话的时候,还真的挺有魅力的。
结束和朋友的电话后,她回到厨房,用手拨着泡在水里的黄豆。
***
为什么她会突然有股想自己磨豆浆的冲动呢?她皱着眉,满脸不解。
一个礼拜过去,天气逐渐转凉。
杜藏玺为知名的杂志拍封面,中午与同事一起边看电视边吃便当。
电视新闻播报着最近旅游业热门团的介绍,他看了一眼,差点噎着。
是她?电视里,裘熙熙介绍着现在热门的日本赏枫团,表示不仅可欣赏动人的红枫,此时也是品尝新鲜毛蟹和海胆的最佳时机,她笑容可
掬,有礼且不失专业。
“裘熙熙?”杜藏玺不敢相信的扬高声音。
是她吗?电视里柔美可爱的女人是她?“你认识啊?”旁边的经纪人小多注意到他的反应,顺口问道。
“我邻居。”他点点头。
小多吹了声口哨“满正的嘛,有没有好好‘守望相助’一下?”杜藏玺不理会他轻佻的话,只是看着电视里的裘熙熙发愣。
原来她也有这一面,娇美纤柔,笑脸迎人,他当了她快一年邻居,从来没见过她有什么好脸色,更遑论这么可人的她了。
想到这里,杜藏玺扬唇一笑,道:“她就是我说过的那个很讨厌我的女人。”
“什么?是她?”小多颇为讶异,他听杜藏玺提过那位恶邻,总以为她是个阴沉且愤世嫉俗的女人,毕竟她见不得人穿得体面嘛。
“所以说,每个人都有很多面。”杜藏玺沉吟,目光移不开萤幕上那张柔美的小脸。
“又要说教了,是是是,杜老师说得对,每个人都有好多面,像我小多顾名思义,就有好多种个性,在你面前是经纪人,在我老婆面前是软脚虾,在情妇面前我是大”
“好了、好了。”杜藏玺赶紧截断他的话,阻止他开黄腔。
拍完杂志后,杜藏玺开车回家,一打开家门,怕寂寞的蚵仔煎立刻扑上来,又跳又叫。
他看了看手表,嗯,晚上八点半,还早。“蚵仔煎,带你去绕绕。”蚵仔煎汪汪叫了两声,像是表达忙碌的主人难得带它出门的喜悦。
天空中布满繁星,秋风微凉,带走白日的薄热,永城社区占地颇广的中庭里,一道淳厚性感的嗓音扬声笑开,为夜晚注入热情。
社区的警卫好奇的一看,只见社区名人杜先生一别以往优雅的形象,迈开长腿被狗儿追着跑,狗儿开心,做主人的也笑得开怀。
正和狗儿追逐玩耍杜藏玺,听见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连忙对蚵仔煎比了个暂停的手势,蚵仔煎哪看得懂,自顾自地咬住他的裤脚,意犹未尽。
“喂?”他接起电话。
“是我啦。”
“妈。”他用了甩右脚,以免名牌长裤被狗儿咬烂了。
“什么时候回来啊?中秋节要到了,你哥也要回来。”杜太太在电话那头问。
“啊?”杜藏玺不甚专心的应答,心思专注在蚵仔煎上,它正将前脚搭在他的腿上,吐着舌头喘息。
“妈知道你忙,每天电视上都看得到你拍的广告哩,妈好骄傲喔,没想到你真能闯出一番成绩。”想到这儿,她就感到欣慰,两个儿子现在都功成名就,老大是医师,老二是名模,钱都赚得不少,她走路有风,街头巷尾都羡慕。
“喔。“当初啊,妈不知道模特儿是什么东西,很担心你哩,幸好你争气”
“嗯。”“儿子啊,你有没有在听?”杜太太终于发现不对劲,她的二儿子才没这么沉默寡言。
“有啊、有啊。”
杜太太很怀疑“有吗?那我刚刚说什么来着,你说来听听。”
啊?刚刚老妈说什么来着?杜藏玺思索着,再也没空跟爱犬你拉我扯。
杜太太等了会儿,迳自道:“就知道你没在听,我说,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哥中秋节也会回来。”
“中秋节?”这个礼拜被绯闻搞得头昏脑胀,他都快忘了。
“嘿呀,下礼拜,四天连假哩,你哥没门诊,那你呢?哪天回来?”
杜藏玺抓了抓头,在脑中搜寻着下周的工作表,道:“我想想”
“好,你快想,我好决定哪一天烤肉。”电话那头杜太太兴致高昂。
“星期天好了,星期六早上我还要拍照,拍完照睡个觉后我再回去。”
“没问题,妈会准备丰富的烤肉,好好喂饱你们两个。”
“谢谢妈。”
“乖儿子,别太累啊,少接些工作也无妨,爸妈都不缺钱用,你爸爸上次还拿你给的钱买了张按摩椅呢。”
杜藏玺笑了“我跟哥不怕你们花,你们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们说。”
“哎哟,妈哪会客气呀!之前你买给我的那个名牌皮包,我带去上风舞教室,你都没看到秦太太那羡慕的眼神,哈哈!”
秦太太住他家隔壁,跟他老妈一向不对盘,他还记得,秦太太有个女儿,好像、可能、疑似正在跟大哥谈恋爱,就只有妈跟秦太太被蒙在鼓里。
“既然妈喜欢,我再带一个回去给你。”
“不用啦,妈一个就够用了,主要只是想跟秦太太一别苗头而已。”
杜藏玺笑了笑,不表示任何意见,毕竟隔壁的秦太太对他挺好的,记得高中时有回他忘了带钥匙,那时爸爸还没下班,妈妈不知跑到哪儿和朋友嚼舌根,大哥上补习班去了,他放学回来一个人站在门口发呆,记得那天好热,他差点中暑,秦太太着见了,便邀他到秦家坐坐,还请他喝饮料。
“好啦,妈不吵你了,记得下星期天要回家啊。”
杜藏玺道了再见,挂断电话,想起儿时在老家的日子,觉得很怀念。
其实他的老家并不远,在新竹,离台北不过一个多小时车程,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生活步调。
他将手机放回里口袋,看了下手表,发现已经九点多,于是准备带爱犬回家。
“蚵仔煎,走了!”他叫唤着,却心惊的发现没有听见任何回应。
此时他才发觉,不知不觉间,中庭只剩下他一个人伴着摇曳的树影,蚵仔煎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蚵仔煎?”
“你在干嘛?”裘熙熙刚回来,才走进社区的中庭,就看见那道熟悉的高大身影。
杜藏玺在那儿走来走去,嘴里喃喃念着,她一眼就知道不对劲,于是走近他,拍了不他的肩膀。
他回过头来,眼神显得有些空洞“蚵仔煎不见了”
她拧眉,问道:“什么时候?”
“刚刚我在讲电话。它明明还在跟我玩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他懊恼的抓着头发,气自己太过大意。
她抿唇,眉头深锁,他担忧的眼映入她眸里,那慌张难过的模样让她不自觉心一揪。
“怎么办?听说有人专门抓狗去卖,如果蚵仔煎”杜藏玺想到几天前的一则关于狗儿的新闻,想到那些狗儿被找回来时的凄惨样子,难过得不能自己。
“啊,别担心。”她定定地看着他“它应该还在社区里,慢慢找,一定找得到的。”
杜藏玺苦笑“我找好久了,一直叫它,它还是没有出现”
“我来帮忙,你先别难过,没事的。”他听了她的话,从她坚定的眸中看见了希望,于是点点头。
“我往这边去,你从那边开始找。”她指示道。
语毕,裘熙熙转过身,边喊着蚵仔煎,边仔细找寻那小小的身影。
另一头,杜藏玺不由自主的看着她的背影,黑夜里,中庭里的灯光打在她身上,看在他眼中,感觉她整个人似乎散发着光亮,温暖了他担忧的心。
忽然问他充满了信心,继续寻找着爱犬,然而在踏遍大半个社区,仍没找到心爱的蚵仔煎之后,他的心又开始往下沉,不禁停下脚步,难过的抹着脸。
“杜藏玺!”裘熙熙的声音忽然窜入他耳里,他猛然抬头,寻找她纤细的身影,拉开脚步往另一头走去。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她蹲在水沟边的背影,他心一悸,赶紧奔过去。
下一秒,他不由得叫嚷出声“蚵仔煎!”它的眼不若以往那般有精神,但仍执着的望着他,呜呜的发出哀鸣。
他蹲下,看见它下半身在水沟里,前脚攀在水沟边。
“它受伤了。”襄熙熙愁着观察蚵仔煎在水沟里的脚。天色太暗,她看不太清楚,但就它不断哀鸣,以及无法离开水沟的状况看来,应该是被水沟里的异物勾住了。
杜藏玺听见狗儿受伤,顿时六神无主“怎么办?”她看了他一眼,道:“我来试试。”她从皮包里拿出手机,将肩上的皮包丢给他,偏着头从另一个角度评估情势,将手机移近狗儿,透过手机的灯光,隐约看见似乎有利物刺着它的右腿。
她没想到这么多,顾不得水沟脏,当机立断的将手探入水沟,在侧边摸到一根似铁钉的硬物。她微微一拉,一手按着蚵仔煎的腿,本来是
想将铁钉一起提出,让兽医作处理,但没想到铁钉深深嵌在水沟侧,反而只刺到蚵仔煎一点点。
她使了点力,将铁钉与狗儿的腿分开,再将它抱起来。
全程不过十秒钟,却令杜藏玺瞠目结舌。
此时,他看着裘熙熙抱着他的爱犬,双手沾上污泥,蚵仔煎的鲜血染上了她淡蓝色的洋装。
血?杜藏玺惊愕,凝视着那片血迹,说不出一句话。
“还杵在那里干嘛?快去开车啊!得快送它去兽医那儿,我到门口等你。”她抱紧狗儿,用手肘撞了下他的身躯,然后疾步往社区门口走去。
杜藏玺这时才如大梦初醒,急忙点头,往地不停车场的方向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