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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迪非松了一口气,转头望望陆婴婴,后者还是一副神游的状态。唉,其实那些人说得不假,她不过是个未成年的孩子。自己不管怎么处理感情问题,都是错的……
陆婴婴心里打鼓,脑海浮起一团疑影:莫非是他?
那天哭着逃出陈墨的公寓,冒雨一路跑出烈焰队的基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她只得到公用电话亭打给庄亚文。当时一心想要逃离Q市,却没注意她求助的那个人根本没出现。
或者,庄亚文出现了,但来晚了,正巧目睹了她在何迪非面前痛哭的场景……
这样的推测让陆婴婴不寒而栗。
因为与冯萧萧很投缘,她便将无限的信任投射到了庄亚文的身上。可究其根由,她其实并不了解庄亚文。如果偷拍事件真得是他做的,那么陆婴婴仅仅是栽个小跟头,而何迪非才是媒体和舆论所关注的重点对象。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毕竟陆婴婴涉世尚浅,又由于满怀的热情才只看到了记者这个职业的阳光面。她不能预料这种刻意捏造的花边新闻对一个有知名度的运动员会造成怎样的恶劣影响,更不能预料自己会在这其中起到怎样推波助澜的负面作用。
不敢想象……
她乱麻般的思绪被他明朗的声音打断了,“叫你不好好吃饭,面汤都凉了,怎么办?”
陆婴婴抬起头,“迪非哥哥,我糊涂了,刚才他们说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大不了的。”何迪非安慰她,“体育圈也越来越像娱乐圈了,再者我这人性格太直,可能得罪过记者吧。想必他们不挖掘点绯闻出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会这么简单的,迪非哥哥!”
陆婴婴心底的疑虑越来越沉重。
他拍拍她的头,“傻!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谣言止于智者,咱们两个清清白白,还怕那些无理搅三分的人么?他们想要深挖点东西爆料,无非是为增加报纸销量在努力罢了。”
陆婴婴被何迪非的话感动得泪光盈盈,却忍住了重新扑进他怀里的冲动。
“我总觉得是我做错了什么似的……。”
“错?从何说起呢——我不觉得哪里出了错。如果非要分个对错,也是我错在先,在A市的时候,我就已经做错了。”何迪非面上淡淡的。
“你是说为了救我被****打伤那件事?”陆婴婴心口一疼,情不自禁地声音颤抖。
何迪非表情严肃地摇摇头,目光飘向了别处,“不,不是那件事。遇到危险的情况,即使是个陌生人,我也会帮她的。”他本想说“更何况是你啊,婴婴”,可话到嘴边,却被他生生咽回喉咙。
“那是……什么……。”
“我错在不该接受你的采访——”
陆婴婴显然不明白何迪非话里的含义,“你讨厌所有的记者吗?连我也一并讨厌了??”
“不,婴婴,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接受你的采访,就不会半途而废欠你几个问题。”他将温热的水杯放在她手心,“你也就不会在赛后遇到恣意闹事的足球流氓,更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事情。你不会千里迢迢到Q市来,我也不会愚蠢地想为你和陈墨牵线搭桥……。”
“这些事跟照片有关系吗?”
“怎么没关系?佛学里讲求因果,无因哪来的果?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我就是那个种下恶因的人——”
不论何迪非怎么解释,陆婴婴终是误会了。“我明白了,错的根源还是在我身上。放心吧,我很快就要离开了,明天一早就走……到时候不会再有一个冒失鬼给你惹麻烦了……。”她小口小口地喝水,却好像牙痛似的整个面部的肌肉都变得僵硬了。
他眉头深锁,凶巴巴地说:“不行!病好了才能回A市!你在职校招待所的房间已经退了,所有行李我已经让人帮着送到刘氏私房菜暂存。”
她却不买账,“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来管我?”
“婴婴,我明天还有比赛,你不要任性好吗?等会儿我送你回老刘那里,再也不要悄悄跑掉了好不好?”
“很多事情我总得一个人面对。”她将脸埋入水杯杯口的热气,几乎都要落泪了,“既然说了要走,怎么可能再回去?这点骨气我还是有的——病慢慢就会好,谢谢你的关心。”
何迪非笑笑,脸色如常,语调也听不出变化,“婴婴,别担心我,你的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等会儿我借程华章的车送你回老刘的馆子吧。他那里相对安静也安全,不会有乌七八糟的人来烦你。”
“我不想回去!既然你都后悔认识了我,何苦又来扮演好心人?”
“婴婴……。”
他知道自己越解释越让她纠结,所以他选择沉默不语。
店员程华章送走了三个瘟神样的长途司机,浑身轻快了不少。他一进超市就高声咋呼,“何迪非,这次你霸占我的地盘装神弄鬼,要怎么谢我?”
见何迪非没有反应,程华章上前去搡了他一把,“嘿,别装大尾巴狼啊——我那法医老哥说得没错,就冲你料事如神的劲头,当刑警绰绰有余,干嘛非要转行混体育圈?整天追着个破皮球满场跑,真是浪费人才!”
“程丹青说的话你也信?那你怎么不去刑警队历练历练??”
“我哥嫌弃我个子矮外加近视眼,”程华章感叹道,“哪有你这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啊?完全可以在警讯节目里当主持人了。”
“一边去!你怎么比陈墨还烦?”何迪非瞪视过去。
“我是崇拜你才厚着脸皮拍马屁的……。”
“赶紧把你那破车的油加满,钥匙准备好,我等会儿要用。不听话我让你哥收拾你——”何迪非抬起了金左脚,蓄势待发。
程华章却不怕他,“我是我,我哥是我哥。对我吆五喝六,哼,小心我翻脸不认帐!”
何迪非只好搬出杀手锏,“我知道你不怕你哥,更不怕我——但是,有个人你总得敬畏三分吧,她老人家发起火来保准你吃不了兜着走。我这就给他打个电话——唉,我把宋姨的号码存到哪儿了??”
“啊,算了算了,怕了你……。”程华章从工作服上衣兜里掏出车钥匙,拍在何迪非的掌心,“帮你忙倒反过来被你要挟,我可真够倒霉的。”
这番唏嘘之言让陆婴婴顿时忘了自己还在生何迪非的气。
“嗯,那个,程华章哥哥,为什么你会害怕宋阿姨?”
她疑惑不解,虽然只有一面之缘,记忆中的宋阿姨虽然嗓门大,眼神却充满了慈祥,就像她的花白头发一样令人感到安心。
“唉,说来话长——算了,小妹妹,你赶紧跟这个二流的球星一流的演员走吧。我继续眯个盹儿去!”
程华章说完,就端坐在收银台后的椅子上,环臂胸前,阖上双眼,不再吭声了。
何迪非牵起陆婴婴的手,由不得她拒绝,“看看,都下逐客令了,咱们走吧。”
她只得乖乖地跟着他,来到一辆破旧的mini跟前。他拉开车门,让她坐到副驾驶的座位上。
“这车坐着超不舒服,婴婴,委屈你了。”
“唔……没什么……。”回头望望加油站寥落惨淡的灯光,陆婴婴还是没忍住好奇,“迪非哥哥,程华章哥哥他为什么怕你提起宋阿姨?”
“儿子哪有不怕老妈的道理?”
何迪非的回答让陆婴婴更迷糊了,“可是他们一个姓宋一个姓程……是母子俩?还有什么当法医的哥哥,怎么回事?”
“婴婴,你的问题真多!”他帮她系好安全带,快速发动了引擎,“等你的病彻底好了,再等我足协杯的比赛告一段落,我就讲个好听的故事给你。其中就包括你问过的问题。”
她嘟起了嘴,“是不是那种‘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他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朗声笑道:“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