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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碟子里的食物堆成小山一样高,何迪非才心满意足地停了手。他又找来了两个干净的空碟,递给陆婴婴,“一个盛骨头,另外一个盛蟹壳和虾皮。婴婴,快吃吧——”
“她哪儿吃得了这么多?”陈墨无奈地问。
何迪非横他一眼,“我说吃得了就吃得了,婴婴太瘦了,得多吃些有营养的东西。”
“我能吃……。”陆婴婴感动极了,但不知怎么表达。她一会儿抬眼看看何迪非,一会儿低头大口吃菜,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要能天天这样就好了。陪他吃饭,让他为自己搛菜。她傻傻地做起了梦:若能每天都这样,该多幸福……
烧烤盘面上的油滋滋作响,火锅里蒸腾着氤氲的雾气,隔着一个圆桌的距离,陆婴婴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和何迪非,是如此、如此地接近。
陈墨被冷落在了一边,他想帮陆婴婴搛菜,却被何迪非的气势唬住了,只得悻悻地缩回筷子,跑出包厢要酒去了。
一转眼的工夫,陈墨抱了两箱黑啤返回。
陆婴婴正在艰难地打扫盘中战场,看着见了酒格外兴高采烈的何迪非和陈墨,赶忙制止道:“两位大哥,你们马上比赛了啊!赛前不做体检的吗?要是血液里酒精含量超标还怎么踢球……。”
何迪非与陈墨意味深长地对视,两人都笑了。
“婴婴,你以为这是醉驾啊?我们虽然做体检,但检测的内容不是酒精,而是兴奋剂类药物。”
说话间,陈墨早就开启了三瓶黑啤,分给大伙一人一瓶。
陆婴婴连连摆手,“这么凉,我刚吃了一肚子麻辣上火的,如果这阵子喝冰镇啤酒,胃会受不了的。”她望望何迪非,把陈墨推过来的酒瓶重又推了回去,“不行不行!迪非哥哥的身体也不适合多饮酒,再说他要首发出场壮士气,万一病倒了怎么办?”
“你只心疼老何叔叔……。”陈墨吃了一肚子干醋。
陆婴婴羞赧地笑笑,“对于比赛的事情,我一视同仁。就因为迪非哥哥在首发阵容,而你是替补上场,所以……所以我才这么说。”
何迪非个子高,他伸出长胳臂,越过陆婴婴头顶取过啤酒瓶,会心地微笑着说:“婴婴,咱们这顿饭也吃了好一会儿了,干一杯,怎么样?”
陆婴婴眨眨眼睛,刚要说话,突然陈墨抢白道:“你居然鼓励未成年人饮酒,过分!”
何迪非怒瞪过去,“感情深,一口扪,这里面的含义,你怎么会懂?”
“你想要存心捉弄我吗?你难道忘了今天咱们出来的目的了?”陈墨气急了,腾地起身,差点掀翻了桌子,“好!你想喝酒,很想喝醉是不是?我陪你,奉陪到底,不醉不归——”
“好啊!我就欣赏你这豪爽的劲头!”
何迪非把所有的啤酒瓶一字排开,“今天谁先喝趴下谁是孙子!”他赌气似的先猛灌一通,金黄色的液体混合着啤酒特有的苦涩味道,顺着唇边缓缓流下。可不知为什么,他胸口像有个大窟窿似的,不管喝多少东西进去,怎么都填不满……
陈墨更不示弱,他左手一瓶右手一瓶,仰脖即饮,架势拉开了,活像水浒传里的武松。
“哎,你们疯了吗?明明是好朋友铁哥们来着,怎么开始对着干了?”陆婴婴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先劝谁,“迪非哥哥,陈墨,比赛在你们心中难道不是大过天吗?快别斗酒了——”
陈墨擦掉下颌沾上的酒沫,一把推开陆婴婴,“你不懂……婴婴,男人之间的事情,在酒桌上解决起来不会拖泥带水……。”
何迪非喝尽了好几瓶黑啤,转头淡淡道,“还不是因为你。”
陆婴婴怔住了。
“你们之间闹矛盾,是因为我?”她不可置信地望着两个随时会喷火的男人。
陈墨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哈哈大笑,“婴婴,我原以为请他做咱们的见证人,谁知道、谁知道他心里竟然也有放不下的事情和放不下的人。都要结婚了,却想在别人中间插一脚,何迪非,你也太不地道了……呵呵,瞪什么瞪,说得就是你啊——伪君子!”
何迪非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只做没事人,置身事外,仍在兴致很高地喝酒吃菜。
反而是陆婴婴先不自在了,她如坐针毡,觉得陈墨的话太过犀利刺耳,“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为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又不是深仇大恨……。”
“朋友?!”陈墨冷笑,“都这个时候了,婴婴,你别提‘朋友’这个词行吗?”
陆婴婴何等的聪明,她已经从陈墨言语背后的意思里察觉到了异常,却装傻充愣,佯装一副郁闷的模样。
陈墨冷冷地望向何迪非,“朋友的概念是什么?哼,老何叔叔他早就混淆了!我一直以为,朋友就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那种人,为对方做什么事情都是无条件地付出……现在来看,你把别人当朋友,别人未必会同样对待你。”
“陈墨,我还以为今天是一次难得的聚会,能和足坛巨星们同桌而食该是多么荣幸的事情……。”陆婴婴叹道。
“谬赞了,哼……。”陈墨直指何迪非,“他才是巨星,我不够资格。”
陆婴婴摆事实讲道理,“现在不是,未必以后不是!你喜欢做一辈子板凳队员吗?当然千金难买你愿意……扯远了,你实在很扫大家的兴,饭前你和服务员吵架,吃到中途了你又和迪非哥哥吵,按照这个发展趋势,不用等到酒足饭饱你就会和我嚷嚷起来了——”
陈墨赶紧解释:“婴婴,我怎么会和你吵?呵护你照顾你还来不及呢……。”
“得了得了,我受不起。”陆婴婴翻遍了衣服口袋,凑了将近一百元钱,她把零零碎碎的钞票放到桌上,“陈墨,谢谢你作为东道主的热情款待。怪我逞能点了这么多东西,无论如何是吃不完的。我改天再把剩下的餐费还给你——”
说着说着,陆婴婴已经走到了包厢门口。
陈墨当然不肯这么轻易就放走她,急赤白脸地追了过来。
“婴婴,你生气了?我不好,我错了,你得吃饱饭再离开,无论如何都要给我留个薄面,否则就是看不起我!”
“真是无理搅三分,我什么时候讲过看不起你的话了?”
陈墨不肯就此罢休,不依不饶地追问:“如果你不是因为看不起我,怎么会一开始就拒绝了我的邀请?!”
陆婴婴万分无奈,“既然很有诚意邀请我,为什么非要让迪非哥哥做中间人?你明明知道我心里所想,也明明知道我不会拒绝他的……唉……。”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直接邀请你,你肯定会拒绝的了?婴婴,其实在A市的时候,我就曾经有相同的想法。就是咱们同坐摩天轮那一次,我说过为了知己,愿意舍生取义——而你,就是我的知己!”
陈墨一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表情。
陆婴婴越听越别扭,她觉得继续呆在这里难得耳根清净,便拂掉陈墨的手,转身走了。
陈墨拔腿就要追出去,却听见何迪非的声音低低地从背后传来——
“她是六月天孩儿的脸,如果正在气头上你最好别去招惹她。让她自个儿静一静,或许是最佳选择。这样做,对你来说,只会有百利而无一害。”
“老何叔叔,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你就是传说里的那个‘好好先生’啊——或者说‘事后诸葛亮’更贴切一些??”
陈墨目送陆婴婴渐行渐远,心中郁闷至极。
何迪非表情淡然,不骄不躁,“陈墨,即使你勇敢地表白了,婴婴她也是不肯接受的。这一点,我早看出来了。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她只在我那里待了几分钟就离开吗?”
陈墨冷冷地问:“为什么?该不是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吧?”
“如果你确实这么怀疑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何迪非放下筷子,找出裤兜里的皮夹准备去结账,“这顿饭,我请。”
陈墨回过味来,说:“别!是我想请婴婴品尝美食,理应我付钱。你马上结婚了,财政大权最好移交到老婆手里。要是今天你买了单,信用卡里冒出一笔巨额欠款,让蒋琳姐知道了,她岂不要拿刀砍了我?”
陆婴婴不知何时折了回来,面无表情地站在包厢门口。她听到陈墨打趣何迪非,忽然嗤笑起来,却没说话。
何迪非隐隐有些恼火,却强压着满心不快,“我刷卡消费,当然是我自个儿还款,关别人什么事?”
陈墨耸耸肩,“开个玩笑而已,老何叔叔,何必动真气。本来今天这顿就应该由我做东,婴婴到Q市这么久了,我还尽过地主之谊,实在是说不过去。”一转身,他看到了陆婴婴,不禁喜从中来,“婴婴,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落了东西?还是没吃饱,咱们可以再加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