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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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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曼义式西餐厅。

    晚餐时分,即使套餐的单价高达千元之谱,饕客们还是将餐厅四十个座位都坐满了。

    食物和酒香弥漫在空气里,宾客愉快的享受着美味的食物,一边有救养地低声交谈,他们全都穿着时尚的流行品牌,佩带著名贵首饰,把这里点缀得像是专属上流社会雅痞人土的聚餐场所。

    “你似乎很熟悉这菜单。”李迫盯着她,她那完美无瑕的脸庞在柔和的灯光下,明媚照人,叫人移不开眼睛。

    飞鹞将menu交还给侍者,拿起漂亮的水晶水杯,啜了一口义式汽泡矿泉水。

    “以前常跟老板招待客户,都是由我打点一切,你知道的,有时会计也得兼任秘书小姐。”她从容不迫的回答。

    “你喜欢在这种地方吃东西?”环顾四周,不必明说也看得出来这里是绅士名流出入的地方。

    他对有钱人没有喜或恶的感觉,只是对上流社会的交际应酬没兴趣。

    在他大哥的努力下,本事汽车修护厂的利润很惊人,已经足以和一间中型企业相媲美,然而他还是不习惯穿着西装去和那些富贾周旋,他喜欢在车厂打拼,那让他感觉到踏实。

    目想过去那段在彭氏科技公司工作的日子,极端的束缚与不自由,于是他选择离开彭氏,回到车厂。

    爱情,不该是两个人的事吗?

    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复杂?

    彭父说,如果他爱若荷,他要若荷,他就得同时接受成为彭家的丈夫,要承接彭氏科技的重责大任。

    如果他不能做到,那么若荷不会成为他的妻子,她将另觅合乎彭家条件的佳婿,延续彭家的香火。

    他无法接受那样不合理的条件,即使他再爱一个女人都不可能。

    到最后,若荷没有勇气违抗她父亲的旨令,而他也无法迁就她父亲对他的要求,于是他选择什么都不要,感情和事业都抛却,回归做他自己。

    现在的他虽然没有了爱情,但他并不后悔,至少他生活得脚踏实地,而他对若荷的感觉也云淡风轻了,如果她有好的对象,他会衷心祝福她。

    或许早在她依从她父亲的话时,他就已经对她心灰意冷了,她再也无法掀起他心中任何波澜

    对于他的问题,飞鹞淡淡的笑了笑。“有时喜欢,有时不喜欢,看心情。”

    今天她不想做温婉婉,她要做她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再顾忌自己的“身份。”

    或许过几天她就不再去车厂上班了,因为她不想再加深自己对李迫的感觉,婉婉会谅解的。

    她该回到珠宝设计的轨道上,回复她正常的生活,脱轨了两个多礼拜,当作她规律生活的小小纪念好了。

    “为什么这么说?”他还是盯着她,她眼里流动着一些他所不明白的光彩,纵然他不知道光彩因何而来,但她的美丽却是无庸置疑的。

    “你不曾随心所欲过吗?”她露齿一笑,星眸闪动。

    或许是环境造就了个性,自小她就很幸运地可以率性而为。

    大学先是考上法律系,成为人人称羡的才女,读了一个月,她发现自己极端厌恶那些刻板的东西,马上办了休学,然后投身美术,除了被疼爱她的大伯母念了几句外,她开通的父母倒是很支持她。

    她知道自己命好,所以才能保有这分独特的性格,如果每天要为三餐温饱而烦恼,她恐怕就没有那么多率性可以用了。

    “我从小饼得很苦,不知道什么是随心所欲。”他的俊颜凝聚着沉重的表情。“我父亲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过世,母亲一人养大我们三兄弟很辛苦,除了好好读书报答母亲之外,没有别的方法。”

    飞鹞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或许她错了,婉婉搞不好才是那个可以了解李迫的人。

    他们的背景相同,想必能对彼此多一份体谅,而她,从来就没有迁就过任何人。

    如果爱情需要彼此迁就,她可能没有投入的兴趣,更别说爱得死去活来,那太劳民伤财了。

    她习惯什么都是“淡淡的”和亲人之间如此,真正的好朋友只要一个就够,爱情最好也是这样。

    可是,那只是她的“原则”当“感觉”对了,原则通常要低头。

    那么现在,她的感觉对了吗?

    这两三年来,她一直不间断的有很多追求者,有的慕她的美貌而来,有的慕她傲然的气质而来,有的则为她高尚的职业而来,有的因她显赫的家世而来。

    她没有和他们任何一个发生爱情,她还没有谈过恋爱。

    虽然对爱情没有经验,可是她并不是白痴,李迫可以牵动她的情绪,可以令她在他怀中脸红心跳,这样就足以证明她喜欢他了。

    “咦,你不是”一名华丽不可方物的贵妇停在飞鹞他们桌边,惊喜的看着她。

    “李夫人”飞鹞暗叫声不妙,她镇定的起身,将李夫人往旁边带。“我们到旁边叙旧。”

    她将贵妇人带到一旁,压低了声音跟她寒暄两句。

    “其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你,真是太荣幸了哦,对了,改天我再到府上拜访。”李夫人笑盈盈地说,用戴了大钻戒的玉手,亲热的抚着飞鹞的手。

    “好的,您慢走。”飞鹞扬着秀眉,在心里倒数着十,希望贵妇快点走,她美丽的唇角泛着一抹淡淡的礼貌微笑。

    “替我问候你母亲。”李夫人拉拉杂杂的扯了一堆,终于甘愿和朋友离去。

    飞鹞松了口气,回到座位。

    李夫人是柏榕集团的总裁夫人,柏榕集团一直想跟顾氏合作,因此李夫人想拉拢她母亲,改走夫人路线,见到她这位顾氏集团的大干金,当然要好好巴结一番。

    “一个远房亲戚,很久不见了,现在穿金戴银,我差点都认不出来。”她简单的对李迫说明。

    他点点头,没说什么。

    香味四溢的牛排送上来了,飞鹞愉快的拿起刀叉,优雅的切着牛排人口,而坐在她对面的李迫却迟迟不动刀叉。

    “为什么不吃?难道不必吃你就已经知道不合胃口?”她戏诸地问。

    “你吃牛排的样子像”他思索着用词。

    “像什么?”她兴致颇高地问,原来不是只有她在单方面的观察他,他也是。

    他抬了抬眉。“公主。”

    就是公主。

    打从他第一眼见到她开始,他就觉得她不是泛泛女子。

    她的美貌、她的雍容、她的气度,甚至她说话的语气、她吃东西的样子,从任何一个细微之处看来,她都不像一个普通女子。

    “是吗?”她的唇间突然浮起一朵笑容,优雅闲适的看着他。“你觉得公主不好吗?”

    从现在开始,她要用她顾飞鹞本来的面目和他相处,就算会霹出破绽也无妨,她不要再扮演温婉婉了。

    “无关好与不好,我只能说,公主通常都很娇贵,没有本事的人,最好不要沽惹。”他以淡然的口气说,终于动了刀叉。

    换她不吃了,她对他挑起了眉,感觉到他似乎话中有话。

    他指的那个娇贵公主是彭若荷吗?因为太娇贵了,所以他才不想占惹,因为娇贵,所以他没兴趣。

    他不知道的是,若比家势,她顾飞鹞比彭若荷更娇贵哪。

    如果是这样的话,看来他们两人是不会有交集了。

    从餐厅离开已经九点半了,天空忽然下起雨来,从停车场到餐厅门口还有段距离,两个人看着绵绵不断的雨丝,知道雨势不可能一下子就停。

    “过采。”李迫出声命令她。

    飞鹞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当她靠近他之后,他忽然掀起外套遮住她的头。

    “我们冲过去。”他说。

    她的俏脸蓦然一红,肢体的接近令她感觉血脉加速流动。

    刚刚她才因“娇贵”把自己给判出局,现在却又对他心猿意马,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就撩动了她的心。

    两个人紧紧相偎着冲向车子,李迫替她遮挡了大半雨水,还先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让她坐进去,然后他自己才冲上车。

    她不由的凝视着头发湿淋淋的他,没想到他也转头看她,那股奇异的电流又来了。

    静谧的空间里,雨水顺着车窗流下,车里的两个人都没讲话,时间像是停住了,只有窗外的雨声和风声。

    李迫倾身俯向她,深黑眼瞳闪着异样光芒。

    他的动作令飞鹞胸口一阵炽热,看着他认真的眼睛,她的双眸变得迷朦,完全忘了自己的“原则”现在的她,只有“感觉”了。

    就在他几乎快碰到她面颊时,外面突然有人按了一记喇叭,喇叭声惊动了他们。

    飞鹞回过神来,脸颊一片丑红,她清了清喉咙。“有人要停这个车位,我们快走吧。”

    他打开看物箱,拿出一条毛巾给她。“把头发擦干。”

    那一瞬间奇异的电流消失了,他恢复了正常,俊颜跟平常一样严峻,看不出他内心的情绪。

    他随意拨拨头发,踩下油门离开。

    两势越来越大,飞鹞的手机响起。

    “飞鹞,不要忘了明天要交胸针的设计图。”欧阳荣雅温柔的声音传来。“吃过饭了没有?”

    “吃过了。”瞄了李迫一眼,发觉他似乎有在听她讲话,她的眸光闪烁起来。“呃欧阳,我和我的老板在一起,明天再给你电话。”

    “好。”欧阳荣雅笑了。“不要只把你那位老板的事放在心上,偶尔也要想想我这位老板的事,好吗?明天等你电话,晚安。”

    “晚安。”她按下断话键。

    李迫随即开口“男朋友?”

    “我没有男朋友。”她的神色泰然自若。

    红灯,李迫踩了煞车,雨刷左右摇动,将挡风玻璃前的雨水一波波的刷去。

    旁边是一间五星级大饭店,似乎是宴会散场,从大门口走出许多人,其中有个特别引人注目的苗条身影,她穿着一袭湖水蓝的长裙,显得秀丽雅致,柔柔的长发披在肩上更是柔美。

    李迫扬起眉毛。

    顺着他的目光,飞鹞看到彭若荷站在饭店前,她身边站着一位衣冠楚楚的男士,正细心的为她打伞。

    在雨中,她温柔的眉眼似乎可以透出水来,她唇角的微笑温文可人,是任何男人梦寐以求的娇妻。

    她想到那天彭若荷说的话,她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对象,她要相亲。

    而那个细心为她撑伞的男人,就是她所谓的好对象吧。

    李迫确实不是一个会为女人撑伞的男人,可是刚刚他外套的温度却足以撩动她的心。

    她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没有开口。

    绿灯,大雨滂沱,李迫踩下油门加速驶前,仿佛对两旁的景物视而不见。

    难得的礼拜天,飞鹞一大早去医院探视过温母之后,便足不出户的关在房里设计珠宝款式。

    “我妈的病越来越严重,车厂的工作我恐怕是真的不能做了。”

    早上婉婉忧心忡忡的告诉她,于是她马上透过父亲的关系,替温母找了心脏科的权威,希望能对温母有所帮助。

    如果婉婉要辞掉车厂的工作,那她这个冒牌温婉婉就更没有理由留下了。

    反正她也打定主意,不能一直身兼二职,也不能一直冒充婉婉,事情总有一天会揭穿,倒不如快点向李迫辞职,让他对她这个工作了将近一个月的“温婉婉”留点好印象。

    他会应允她的辞职吧,毕竟她不是本科出身,对于会计工作,她很尽力的学,却还是只有三脚猫功夫。

    他们会找到另一个高明的会计,而她也算功成身退,好好回到她的本业,不令栽培她的欧阳失望。

    她知道如果离开了车厂,她的心情将会有好一阵子的低落,要漠视一份已经萌芽的感情不是容易做到的事,即使潇洒如她也做不到。

    离开之后,她再也听不见李迫骂人的声音,再也见不到他劲瘦的身影,也不能再为他抱一杯即仍僻啡了。

    从小到大,她都以为自己是个没感情的冷血动物,她大哥一去美国五年,她很少想到他,更别说一直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妹妹飞鸢了,有时两姐妹一个月讲不到几句话,除了血缘,她们没有任何交集。

    然而在本事汽车修护厂只待了短短一个月,她却有无限眷恋,内心深处并不想结束这样的日子。

    李迫

    她在设计稿上重复写下这两个字,心里五味杂陈。

    又快到她该相亲的日子了,前几天大伯母就已经叮咛过她,这次的相亲对象保证她满意,是个旅居义大利多年的知名画家,想必他们两个艺术家会天雷勾动地火,在最短的时间里缔结良缘。

    她大伯母真是想得太容易了,要和一个男人缔结良缘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她虽然不迷信,但也相信需要有缘份才行,就算有缘份聚首,也要看看有没有培养感情的空间

    然后,她的手机响了。

    听声辨人的铃响让她心头一跳,难道缘份来了?

    她迅速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温婉婉,你晚上有空吗?可不可以陪我去参加宴会?”李迫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却带了一丝懒洋洋的味道,像是刚刚才睡起床。

    她瞄了一眼时钟。

    下午两点半,不会吧,他睡得这么晚?

    “你不方便是不是?”他的声音又有浓浓的鼻音,听起来像感冒了。

    红唇终于轻启。“几点见面?”

    “六点。”他的口吻很霸道。“你自己开车过来厂里。我在这里等你。”

    说完,彼方已经断线了。

    她扬起眉毛瞪着手机看,从来没有一个约会她的男生是这样的,叫她自己开车去目的地,真是“很李迫”的方式。

    算了,不想与他计较这些细节,陪他参加宴会是她送给自己的礼物,以后就没有这种机会了。

    错过李迫,她不会急于找个男朋友填补爱情的空虚,如果她的真命天子还没出现,她找破头也没用。

    况且她说过,到了三十岁还没嫁掉就任由她大伯母处看,到时自然不愁没有人娶她,她大伯母会想办法。

    现在她什么也不必想,只要好好想想晚上芽什么衣服就行了。

    飞鹞跟着李迫一进会场,才知道这是场订婚宴。

    准新郎她不认识,名叫邵尊贤。准新娘她却知道,名叫彭若荷。

    原来这是彭若荷的订婚宴。

    她看了一眼难得穿西装的李迫,既然是旧情人的订婚宴,为什么找她一起来参加呢?

    只是因为缺个女伴吗?还是像婉婉说的,会计要兼任秘书的工作,而秘书往往是老板参加应酬的首选女伴?

    但她可以确定的是,李迫今天来,绝不是为了应酬。

    前女友另有归宿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听说他们是因为彭家人反对才无法在一起的,若是这样,应该有深深的遗憾。

    有情人不能成眷属,他的外表坚强,强作镇定,心可能已经在隐隐作痛了。

    “阿迫。”彭维康笑容满面的朝李迫走近,虽然李彭两家做不成亲家,他眼里仍然有着对李迫的激赏。

    他很钟意李迫,可是李迫这孩子太傲了。

    他不愿妥协于彭氏也好,若荷太柔弱,真要嫁给他,恐怕也是要吃苦。

    “彭伯父。”李迫看着彭维康,有礼的颔首。

    彭维康是他敬重的长者,虽然有些霸道,有些专制,但他不失为一个好父亲。

    彭维康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很高兴看到你来,我想若荷也想得到你的祝福”

    “我很高兴见到她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他的声音听起来一点也不矫情。

    “听到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彭维康开玩笑地说:“彭氏科技要倚重你长才的地方还很多,你可不能因为若荷嫁给了别人,就不帮我们了哟。”

    李迫淡淡的笑了笑。“不会的,伯父。”

    “那就好,我去招呼别的客人了,你们随便坐,待会菜来了,多吃一点。”彭维康满意的离去。

    李迫带着飞鹞选了个不显眼的位子坐下,他替她倒了杯果汁,在自己的杯里也同样斟入果汁。

    “你不喝酒吗?”飞鹞费解的盯着他。

    今天这种场合,他该把自己灌醉,不醉不归才对,或是把自己灌醉,借酒发疯去向彭若荷示爱也行。

    总之他这么镇定就不对劲,他眉宇间那股淡然的神色叫她情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他挑起眉。“为什么要喝酒?你想喝?”

    “彭若荷订婚,你不心痛吗?”她率直地问。

    “如果是你订婚,我或许会感觉比较心痛。”他轻描淡写的说,啜了口果汁。

    她的粉颊蓦然一红。“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撇了撇唇,淡淡的轻勾唇角。“没什么意思。”

    飞鹞不说话了,心头莫名的感到炙热。

    不知道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她订婚,他会心痛?这奇怪。

    “你今天很漂亮,几乎所有的男人都在注意你。”他又开口了,黑眸转向她,盯住她美丽的面孔。

    今天她真的很美。

    线条简单的细肩带洋装镶绣着黑白水晶,营造出柔美华丽的风情,她只戴着一只银色滚边的手镯,就已经非常出色。

    “如果这算赞美的话,谢谢。”她不觉得自己今晚的装扮有何特殊之处。“晚装是参加宴会的基本礼貌,等一下新娘子出来的时候,一定会比我更漂亮,到时你会看得目不转睛。”

    他皱起眉头。“为什么一直提到她?”

    清亮的美眸看着他,勾勒起淡淡笑意。“你今天特意请我陪你来,不就是为了气气彭小姐吗?”

    “不要自作聪明。”他没好气的说,终于喝完杯里的果汁,倒了清酒。

    精致的菜肴陆续送上来,彭家出手阔绰,饭店的、主厨料理很道地,吃得宾主都赞不绝口。

    “新人来敬酒了!”

    彭若荷一身雪白露肩的丝绸洋装,美得像个陶瓷娃娃,她的未婚夫挽着她,两人仿佛一对金童玉女。

    李迫不为所动的坐着,不像其余宾客那么兴奋及鼓动。

    席开百桌,半个小时后,新人终于来到李迫他们这一桌的面前。

    “恭喜!抱喜!”

    众人一起举杯向新人道贺,李追也从容的随大家一起敬酒,对于那对看似亲密依偎的准新人,他毫无多余的注视。

    飞鹞跟着大家举杯,她看了看李迫,发现他反应平常,于是她将眸光投注到彭若荷身上。

    新娘子美丽不可方物,她在微笑,很有礼貌的微笑,可是她的眼中有着忧愁,她看着李迫的眼,满是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