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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恶化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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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儿恶狠狠的说出了那句话,在场的几人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身子,麻脸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狠,为了让自己开口竟然会下此毒手;老嬷嬷亦没有想到这个小主,看似温婉娇弱,手段却是这样狠辣;烹雪二人虽跟着主子有一些时日,也是第一次见到主子有此表现,但她们既认了玉儿为主,自然是要听她的话的。

    “走,这里不是问话的地方。到那边树林深处去再问。”玉儿心思缜密,这里再偏僻,也是小路之上,已经有三个死人在这里了,要是来了人,看到这个情景,就大事不妙。

    烹雪扫梅二人,提着随身包裹,押着又把嘴闭上的麻脸走向树林深处,也有些佩服这个男人,疼得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也不再吭上一声。老嬷嬷也跟在她们身后,此时她连惊讶的表情也没有了,眼底却有着深深的犹豫,这一切,却没逃过一直注意着她的玉儿的眼睛。

    来到树林深处,几个选了一个不容被人发觉的地方停下,二女伸脚把麻脸踢跪在玉儿面前,的钢刀仍架在麻脸咽喉处;老嬷嬷本想站在玉儿身后,却感到玉儿此时身上发出的可怕气息,心里害怕,只得站在离玉儿几步远的地方,看着她们,也不敢开口说话。

    玉儿粉脸上,变幻着残忍与怨恨的光芒,对着麻脸再次冷冷的开口:“说!是谁派你们来杀我的?同伙还有谁?”边说,边扫了一眼一言不发的老嬷嬷一眼。

    “哼。”麻脸还是不说,这次却没有再把眼闭上。

    “不说是吧?烹雪。”玉儿杀意已起,但在还没有得到她想知道的事之前,她还不想杀了麻脸。

    烹雪会意,手起刀落,一刀削下麻脸的左手掌。

    “啊!啊!”麻脸再倔强,也是肉身,只觉得疼痛钻心,生不如死。

    “老嬷嬷,你有什么看法?怎的都不开口?也不害怕?”玉儿把头转过去,眼神像刀子一般,剜向老嬷嬷,事已至此,不管这个老嬷嬷是不是静太妃的人,是不是也是想要自己性命,都要要想个万全的法子,否则,今天的事,不管传到谁的耳里,都一定会是不小的麻烦,除了他,那个送烹雪给自己的人。

    老嬷嬷躲闪着玉儿的目光,手不自觉的向后腰摸去,想了想,挤出一个笑脸,低着头对玉儿说到:“奴婢不敢呀,奴婢真的不是与他们一伙的,奴婢只是吓呆了,不敢说话而已。”

    “哦?吓呆了不敢说话?我看嬷嬷你经历无数,哪里会让这小小的场面吓到呢!只怕是别有用心罢!怎的在那几个要杀我的时候,你也一声不响呢?好吧,我今天就让你再看看,我,让对付我的人,有什么好下场的!”玉儿眼底那抹杀意越来越浓,唇边的那丝笑,挂在她那美丽的脸上,却是说不出的冰冷。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老嬷嬷觉得眼前的这个小主越来越可怕,越来越不像从宫里带出来的那个柔弱女子,此时的这个兰小主,气势竟然比她的主子——静太妃还要强大,仿佛这个兰小主,天生有有主宰别人命运的力量一般,只是一直未曾发现,此时才惊觉。

    “哼。”玉儿不再理老嬷嬷,戏谑的看着还在低声哀嚎的麻脸。

    “小主,他不肯开口。”扫梅有些急了,发生行刺这事到现在,已经过了好些时候了,她们是奉命去园子里的静心观学习的,要是久久不到,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不肯开口是吧?把他的耳朵,手指,脚指,一个一个的切下来,至到他肯开口为止!”玉儿也想到了扫梅想的这一点,解决了这个麻脸,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等着她解决的呢!

    “我,我说!”麻脸打着哆嗦,实在是受不起了这种酷刑,一想到自己将会有一个可怕的,残缺的身子,他就不寒而粟,自己只是受命于人,拿钱行事,没必要搞到那个地步吧!

    玉儿眉梢上扬,杏眼收紧瞳孔,逼视着麻脸:“快说!是谁派你来的?同伙在哪里?一样一样的说清楚,若是有一处遗漏,我就切掉你一只手,或一只脚!”

    “小的,小的名是奉了一个叫‘堂大人’的命,在此等候小主,要,要我们,要我们把小主与小主的这两个婢女,灭了口,再让这个老嬷嬷回宫回话,就说小主是遇到劫匪,被抢身亡的,再无同伙了。”麻脸看着玉儿的脸色,只觉她的阴狠,是那样的可怕。

    “‘堂大人?’我并不认识他呀!”玉儿颦眉,麻脸所说之人,自己并不认得,怎么会知道自己会去园子,还会走这条路,提前设下埋伏?

    “真的,小的说的都是真的。”麻脸见玉儿不信,忙又连声说着。

    “哦?那个什么大人,会什么会知道我会去园子?还会走这条路?又怎么知道,老嬷嬷会听你们的话?”玉儿哪里肯信眼前这两人的话,凤眸斜睨了老嬷嬷一眼,满是冷色。

    老嬷嬷突然尖声开口:“你们这帮歹人!是如何得知小主的行踪的?为何会把我也拖下水?”

    她这一开口,玉儿与烹雪两人都回头看了她一眼;却见老嬷嬷神色虽有几分愤怒,却不是十分的恼火,细长的眼里闪出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玉儿来不及细想怎的此时她却开口了,却听到烹雪二人发出惊呼声。

    原来麻脸两手悄悄儿在地上抓了两把尘土,趁着三人回头去看老嬷嬷时,突然手一扬,把尘土扔到烹雪扫梅脸上,趁她们揉眼时飞快的站起来就跑。

    烹雪二人猝不及防,眼前尽是细小的尘土直往眼睛里钻,忙挥手驱散,发步去追麻脸。

    而玉儿也被这变故吓了一跳,回过头,狠狠的盯着老嬷嬷,这下要说她不是与这些人一伙的,玉儿是怎么也不相信了。

    “老嬷嬷!好一招‘调虎离山’呀!说吧,你们的主子是谁?我的命,她就这么想要吗?”玉儿此时,已是怒火中烧,也不管烹雪二人是不是不在身边,只是厉声质问,恨不得眼里能长出牙来,咬上这个老嬷嬷几口。

    老嬷嬷亦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她只不过是奉命在路上,能了结玉儿就了结,不能了结就折磨一下她,谁知前儿刚准备下手,就半路里杀出个程咬金,打乱了她的计划,这半日都不吭声,只不过是以为这些人能把玉儿给解决了,自己不必再动手;

    哪曾想玉儿身边的两个婢女,功夫了得,转眼却把那伙蒙面人给解决了,自己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若是要再按原计划进行,自己定不是那两个婢女对手;但玉儿已经怀疑上她,虽然不知道她的主子另有其人,但此情此景,想要脱清干系,也是不大可能了。

    因此,当她看见麻脸的手,悄悄儿在地上抓土时,念头一转,突然出声喝问,引来三人注意,果然,麻脸计谋得逞,烹雪二人去追,只剩下玉儿一人。

    “小主,你果是聪明人,只可惜,你要想明白这个中曲折,就去向阎王那里问个清楚吧!”老嬷嬷原形毕露,语气也随之而变;虽说前儿对玉儿说话并不是很客气,但始终保持着主仆语气,现今不但没有自称,连语气都变得阴森森可怖起来,让玉儿打了个哆嗦。

    “我就知道,你定是与那些贼人一伙的!想取我性命是吧?我那拉玉燕就在此,你来取我性命吧!只可惜,我此生未达成心愿,纵是做鬼,也不会铙过静太妃那贱人与你!”玉儿看着老嬷嬷从后腰间摸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狞笑着一步步向自己逼来。

    玉儿杏眼圆睁,步步后退,虽烹雪二人并不在此,但她也无半点求饶之意,“镜神既送了我来此,定不会让我在这里枉送了性命。”

    老嬷嬷扭曲着脸,杀意顿现,反正眼前这个小主,再知道了些什么,也只能得个“死”字,听到玉儿如此一说,脚步未停,张口应到:“小主,你可怨不得奴婢,要怨,就怨你命苦吧!”说着,向玉儿一扑,手中匕首刺向玉儿心窝。

    玉儿见老嬷嬷动作,虽是狠辣,却不像那麻脸几人训练有素,镇定心神,连连躲避;而老嬷嬷居然一击未中,气得怪叫连连,发了疯般扑向玉儿,手中匕首只向玉儿要害招呼。

    可老嬷嬷始终是有备而来,既派了她来解决玉儿,那她就有一定的身手与能耐,加之手中又有凶器,很快便占了上风,直逼得玉儿娇喘呼呼,竟再无躲避之力。

    “烹雪!扫梅!快来!”玉儿一边躲,一边高声叫唤,希望二女能听到自己呼声,赶将过来。

    “没用了!小主,你就受死吧!你死了,我也好交差!”玉儿的叫声,更是刺激了红了眼的老嬷嬷,她追上玉儿,使了一个跘子,玉儿跌倒在地,手中匕首紧接刺下。

    玉儿见匕首向自己咽喉落下,急得只能在地上后退,哪里又能退得了!只觉左肩巨痛,老嬷嬷的脸近在咫尺,通红的双眼正恶狠狠的瞪着自己,原来那匕首竟****了玉儿左肩。玉儿心下发急,顾不上许多,抬腿就往站在身前的老嬷嬷跨下踢去。

    老嬷嬷没有想到玉儿会反击,右跨吃了玉儿一腿,只痛得弯腰低头,口里也骂起娘来。

    玉儿趁势爬了起来,往烹雪二人方向跑去。

    “哪里跑!”老嬷嬷见玉儿又逃,顾不上右跨疼痛,举匕首又追。

    眼看着就要追上,老嬷嬷拼了全力,在离玉儿只有一步之遥时,猛然发力,跳将起来,手里匕首向玉儿后心插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匕首挨上玉儿后心那一瞬间,“当”的一声,一把钢刀架开了老嬷嬷的匕首,再一个侧翻,把老嬷嬷砍倒在地;玉儿定盯一看,原来是扫梅到了,呼了一大口气,瘫坐在地上。

    原来烹雪与扫梅二人,见麻脸逃跑,忙发步去追,麻脸受了伤,流血不止,虽是尽了全心逃命,却还是速度不快,跑不多远,就又斗了起来;几个回合,就让二女又给擒住。

    而二女擒住了麻脸,押他回来,突然想起还有一个老嬷嬷,不明身份,方觉上了当,烹雪押着麻脸,扫梅则快步回来,才一回来,就看到老嬷嬷正握着匕首,刺向主子后心,忙一提气,跃到老嬷嬷身侧,手中钢刀架住她刺向主子的匕首,再将她砍翻在地。

    “扫梅,还好你来得及时。不然,我已然做了她的刀下鬼了!烹雪呢?她可有什么事么?”玉儿肩头现在只觉麻麻的疼,却不是十分厉害,只在地上呆了一呆,就站将起来,感激关心的问到。

    “奴婢来迟了!请小主恕罪!小主,你可伤到哪里了吗?”扫梅一脚把老嬷嬷手里的匕首踢了开去,伸出右脚,踏在她胸口,看向主子,却见主子脸色苍白,汗珠泌出,摇摇欲坠的模样儿,再见主子衣上带血,不由吃惊。

    “让这个死奴才伤到了肩,不过没有大碍,并不十分疼痛,只是麻麻的。”玉儿双目喷火,咬牙切齿,走到老嬷嬷身前,伸出脚来,狠狠的踩在老嬷嬷的手背上。

    老嬷嬷发出了惨叫声,玉儿才觉心里解了些恨,右手捂着肩头,转头问扫梅:“你们没事吧?唉,都是我连累了你们,若不是你们,今儿我已命丧于此;没想到,静太妃竟如此狠毒,要我性命!如今看来,只得一个都不能留了,只是不知,他们可还有同伙。”

    扫梅没想到主子会说出这样的话,心下既感动又吃惊,感动的是主子关心她们,吃惊的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主子竟还能镇定自若的与她说着话,全然没有一丝慌乱,只不过,她不明白,为何一向都柔弱的主子,现在怎的换了一个人似的?那副绝决的心肠,并不是人人都可以有的。

    烹雪也带着麻脸赶到了;看到此情此景,心下也大为吃惊:糟了,不知道小主有没有受伤,忙忙的拖着麻脸赶过去,看到主子并无大碍,这才放了点心;目光上移,惊见玉儿衣上带血,却吓得魂飞魄散,天,主子还是受伤了,怎么办?

    麻脸被烹雪一脚踹到地上,与老嬷嬷并排倒在一起;二女急急的看向玉儿的肩头,只见伤口倒不是很深,血竟自行止住了,这才松口气,讯问玉儿现在怎么办。

    玉儿抬头看看天色,她们是巳时一刻从宫里出发,现在已是未时三刻,口气焦急的问扫梅:“若是现在我们去园子,什么时候到?”

    扫梅愣了下,怎么,主子还是要去园子?现在出了这样的状况,蒙面杀手,老嬷嬷的暗杀,这一切的出现让她们措手不及;且还不知道有无同党,主使人是谁,园子时是否还有什么危险,这些都是未知数,主子不想着逃跑,怎的还要去那个不知未来的地方?

    烹雪也是一般的心思,她二人既是六爷的人,这些日子也隐约猜了六爷的心事,认了玉儿做主子,凡事都以玉儿的安危着想,发生了这样的事,若是解决了这麻脸与老嬷嬷,她们相信,要是玉儿主子要逃,六爷定会给她们安排好安身之处。

    “小主,你,你还要去园子?那,那这两人怎么办?”扫梅看着玉儿的脸色,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我仍是去园子,这两个人,不能留了,杀。”玉儿坚定的说到,那肃杀之意,直从眼里冒出,仿佛她就是这两人命运的主宰一般。

    “不!不要!小主开恩,奴婢只是奉命行事呀!小主开恩!”老嬷嬷一听玉儿说出个“杀”字,面如土色,全然没了刚才要杀玉儿那般傲色,竟然怕起死来。她挣扎着想爬起来求情,无奈胸口被扫梅死死的踏住,只得不断求着情,妄图逃过一死。

    “小主开恩,小的也只是受人指使,刚才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才想逃跑的!小主开恩!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全靠小的一人养活呀!”麻脸也拼命的求起饶来。

    玉儿轻蔑的笑了笑,嘴角扬起,语气如寒冰的对倒在地上的二人说到:“现在想起来求饶了?要杀我之时,怎的不想想会有现在这个下场?好吧,给你们一个机会,说出你们的主使是谁,是否是静太妃?可还有同党?园子里有没有?为何一定要我的命?”

    见命还有机会保住,老嬷嬷与麻脸争先恐后的说了起来,玉儿竟一时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停!你,先说!”玉儿只觉肩头越来越麻,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隐隐带着死亡的威胁,只得强自站稳,兰花指一指麻脸,让他先说。

    “是,是,小的是奉了一个叫‘堂大人’的令,在路上等候小主,要小主及两位姑娘的性命;至于‘堂大人’的真实身份,小的并不知晓,每次做完了活,都只是按他的指示去一个地方拿钱;也再无同伙了;至于为什么他说老嬷嬷会听我们的话,只说了句‘老嬷嬷也不希望兰贵人好好的’,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麻脸战战兢兢的说完,只是祈求般的看着玉儿,希望她相信自己的话。

    “哦?那你呢?”玉儿不置否,转头向老嬷嬷。

    老嬷嬷先挣扎着用手把身上的衣撩了起来,吃力的在脸上擦了擦,擦毕,却现出了一张比先前年轻不少的脸;玉儿心里吃惊,怎么,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么?难怪这一路之上走得如此之快!脸上却是波澜不惊:“说呀!我看你这个小把戏作什么!”

    老嬷嬷只觉胸口闷得紧,两眼直发黑,所做举动不过是为了求饶多几分胜算:“小主!奴婢不是老嬷嬷,为了表达奴婢的诚意,奴婢把真实面貌都现出来了!小主说得不错,奴婢是静太妃派来的,静太妃交待奴婢,不让小主坐车,坐轿,一路之上,若是能把小主解决掉最好,若是不能——”

    玉儿听到这里,怒火中烧,想起静太妃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就像想起了一只毒蝎子般恶心,自己与她无冤无仇,她怎的就要对自己斩尽杀绝!狠狠一脚,再次踏到变了脸的老嬷嬷手上,再用力一搓:“说!往下说!”

    老嬷嬷只觉手上疼痛只钻心底,实在受之不了,见玉儿发了狠,竟不敢呼痛,颤抖着声音继续说到:“若是不能,就尽量的折磨小主,让小主不能好好的到园子。园子里没有别人了,静太妃并没有派人到园子里等候小主。”

    扫梅二人,听到这话,只觉今儿发生之事太匪夷所思,堂堂一个皇贵太妃,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主子前途之凶险,可见一斑,手中钢刀,更是不敢大意,定定的指着地上二人。

    “好,我相信你们。”玉儿突然展开一个笑容,仿佛她已全了然于胸,老嬷嬷与麻脸二人,均以为这个兰小主会饶了他们,都露出如解负重的表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