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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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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蕴之听完他的话,帮他揉着额头,点头道:“小王爷有见地。”

    柳煜挑眉,“那是。你说……那会不会是刚搬过来的新贵,我们想多了?”

    宋蕴之停下手上的动作,摇头道:“不,普通人家怎么会招来灭门之灾?”

    柳煜想了想,抿嘴道:“那就真的是那个女人有问题了。”

    宋蕴之经他这么一提,忽而想起多年前办的一桩案子,也是家中新妾有问题,盗了友人家的宝玉。那宅子的家主纳进门的美妾,莫非与那女子一样,是有目的的?

    钱财?

    还是某样东西?

    也不知灭门案发生时,那美妾是不是也命丧其中?

    长夜寂静,沈苍梧站在那小院前,一时心情难以平复。白衣人引着自己过了大半个宸州城,最后消失的地方,竟然就是这两人自己和宋蕴之找人打探过的鬼宅。

    这白衣人和鬼宅有什么关系?整件事情的背后,又隐藏着什么牵连?

    一时间好多疑问纷至沓来,隐隐觉得那日查探,自己和宋蕴之一定遗漏了什么重要线索。

    沈苍梧想了一阵,没有过去。他转过身,一步一步朝城外的方向而去。

    回到客栈,宋蕴之房间的灯还亮着。

    沈苍梧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推门进去的时候,宋蕴之已经等了很久。

    宋蕴之虽然知晓凭沈苍梧的功夫,等闲人无法伤到他,可和柳煜聊了会,不见他归来,难免心中担忧。此刻见他回来,悬着的心便也落了下来。

    沈苍梧结果宋蕴之递过来的热茶,啜了口,这才把方才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宋蕴之将柳煜的怀疑说了下,三人一商量,深觉今夜出现的那人与鬼宅有必然的联系。显然,那鬼宅中,有十分重要的线索。

    宋蕴之思索了会,向沈苍梧问道:“那人轻功在你我之上,武功如何?”

    沈苍梧摇头,“他没有动手的意思。”

    宋蕴之闻言站了起来,在房间走来走去。

    他有些焦虑。先不论那白衣人是何身份,自己被那雷捕头紧追不舍,说话又如此的颠三倒四,却又是为何?

    “哥,你在府衙听到了什么?”

    沈苍梧抬头,“他说了什么?”

    宋蕴之撇嘴,无语道:“他警告我不许动他家公子。”

    他家公子……

    宋蕴之忽而反应过来,那人既是宸州府衙的人,他家公子当然是知府方昊的儿子。这么说来,方家的公子……被人绑架了?而自己被当做了疑犯?

    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鬼知道自己才来宸州两天啊……

    宋蕴之停了下来,这事情似乎越来越棘手了。

    沈苍梧神情有些凝重,“今早出去时,城中聚集了不少江湖人。”

    柳煜却道:“我们绑方公子做什么?”

    宋蕴之细细回想,突的心头一颤。那日在听雨楼时,花千影的屋内虽只有她一人的气息,可她过来雅间时,自己闻到了一股特殊的香味。

    他把这话说了出来,沈苍梧道:“你的意思,那日听雨楼也藏了位高手?”

    宋蕴之点头,叹息道:“也不知这些人什么来意,总让人有些心慌。”说着摆了摆手,“罢了,明日再去鬼宅瞧瞧。”

    柳煜早就困得不行了,一溜烟蹿出了屋子。

    宋蕴之却扯住沈苍梧,把他拖到了自己的床榻上,抱着他的胳膊闭上了眼睛。

    众多线索在脑海中闪过,从进宸州开始,无一错漏。这一思索,短短两天,竟似过了好久一般。

    翻来覆去,昏昏沉沉间竟耽于似真似假的梦境里。

    一会还在陈庐城,说着鸳鸯锅,转头身边的人却都已飞快地往前去了,怎么叫都叫不停,也追不上。

    一会又在京都王府的阙阁,傅婉瑜低头摆弄着开的正盛的十三美人,淡淡说着:“王爷的心,不在我身上。”

    一会忽又到了宸州,阴森森的破宅子,长长的院墙光突突地立着几只乌鸦,干枯的树枝里,藏着支离破碎的半轮明月,他在杂草里走着,看到前面站着一个人,像极了柳催雪,他高兴地跑上去,突然那身影倒在地上化作了森冷的骷髅。

    像寒冬的凉水,当头泼下。

    一觉醒来,只觉得疲惫,转头沈苍梧已不在。

    起床梳洗之后,宋蕴之转去了柳煜房间,竟然也不在。他有些奇怪,这一大早两人上哪去了。

    下了楼,到了一楼的大厅。还没到晌午时分,客栈里生意竟相当好,大厅虽然不大,摆了十来张桌子,此刻差不多全部坐满了人。

    宋蕴之看了看,除了本地常来的食客,其中还有部分是带着兵刃的江湖人。

    他走下来,找了个空位坐下。掌柜和小二自然认识他,笑嘻嘻地送了一壶茶,两碟糕点过来。

    宋蕴之品着茶,吃着糕点,耳朵却动了动。

    厅中众人吃茶的吃茶,喝酒的喝酒,顶多分心往这边瞟一眼。见他一脸惺松的样子,便没了兴趣,继续喝酒聊天去了。

    本地的食客大多彼此相熟,边喝酒边聊天,一派亲切坦荡。与他们分地而坐的江湖人,虽然也在说说笑笑,眼神流转之间,却多了一份防备。

    宋蕴之暗自打量了一圈,视线便落在了左侧靠墙的一张桌子上。

    那张桌上一共坐着八个人,各自低头吃饭,也不与人交谈,彼此之间偶尔说几句,声音又放的极低。

    厅中只有挨着这张桌子的邻桌还有空位,因为天色尚早,偶有食客进到厅中,打量一番后,也是找相熟的桌子挤一挤,没有一人愿意往这边坐过来。

    本地食客不愿与江湖人坐一起,可以理解,但为何连江湖人都似在刻意避开这桌呢?

    宋蕴之有些奇怪,不免多加了些留意,借着低头品茗的空隙眼角余光淡淡一扫。

    只见这一行八人具是二十岁上下,个个面上无甚表情,长剑搁在桌脚,丝质的天青色衣衫,同色的丝带从额前系过,在后脑的地方打成一个复杂的印结,看起来并无异常,却隐隐有丝肃杀之气环绕在八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