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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连城只觉得这时候的秦政像一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令她蓦然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曾经这么对待过他,也许是因为有了小孩,所以便有了泛滥的母爱,她也可爱起来。
而被拉住了手的男人,浑身一震,刹那间连厚重的黑衣也包裹不住他冷漠的表情,终于,碎了,裂了,露出茫然又可笑的表情。
他跟着楚连城,亦步亦趋。最后,变成了在她的身周保护着她的安全,以免荆棘扎到她的身体,以免石头刮伤她微隆的肚子,以免漫天风沙吹进她的眼睛。
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个柔软的角落,她如此,他亦如此。
无论他在世人眼中如何冷酷残暴无情,他对她却是不同的。从前是这样,现在,将来,也是如此。可能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死穴,尽管恨着,同样爱着,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而无论多么深的恨意,只要对方露出那一丝浅浅的笑容,便即刻间土崩瓦解,这是人世间的真情,并非迷恋,而是真实地,深深地爱着她。
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从什么时候开始,又会到什么时候结束?这令人烦燥的感情!
“其实,我和孤千城,”连城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被横双有力的手臂扶住。她看了看这难走地山路。估算了一下从这里到蜀南山深处封魔窟的距离,她有一种预感师父等人在那个山洞里面。接着她想起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我们已经决定放下一切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人世间的一切名利争夺,纸醉金迷。富贵的或是沧凉地。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因此,这天下你既然想要那就拿去吧,何必你争我夺。祈月照死后使我们想通了很多事情,连他那样不可一世桀骜不驯地人都能够看破生死荣辱,我们又有什么放不下?对于百姓来说。国家由谁来统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使他们过上好日子。沧流国和秦国一旦开战,必定血流成河尸积成山,谁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选择一个和平的方式解决统一的问题呢?我们知道你会是一个称职的统治者,当人间面临危难地时候。人与人应该团结在一起,谁胜谁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使所有一切能够延续下去。就像人类地血脉,要一直延续下去。”
连城摸了摸肚子。很自然地,流露出一位母亲独有的温柔。
身后那人听了她的话,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良久,她回过头,看到他黑着一张脸。
表情十分不善。我会这么容易就让你们逍遥自在地去过日子吗?想得倒美!”秦政一把拂开了她的手,显得十分愤怒“君子尚不吃嗟来之食,何况我身为堂堂一国之君,会要你们拱手相让的山河吗?如果我想要,一定会以武力来索取。”
“何必呢?你这个人可真别扭,想要统一天下的是你,不要地又是你,为什么非要打仗,难道你不觉得累吗?”
“我只要属于我的东西,我能够得到的东西!”秦政冷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想把责任全部推给我,你们从此落得轻松自在,想一家三口过着日子从此不理世事是吗?我又怎会让你们如愿!”
“那你想要怎样?”连城顿住脚步,抱住手臂回过头来,十分生气,当然,也有一点儿企图被看穿地心虚,气势不由弱了几分。
“我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得偿所愿,既然大家都有共同一个目的,那为什么不能像你说地那样和平共处?就让姓孤的继续坐在沧流国的宝座上好了,让他忙死累死,好过让你们全身而退。想把烂摊子扔给我,门都没有!”
窗也没有!
说罢,他蹭蹭蹭走在了前面,头都不回。
连城愕然,她站在了原地,想了想,又想了想
这么说的意思难道是他要虽然是一件好事,但又让她烦恼不已。这就意味着她要在沧流国的皇宫里老死、累死,跟她原先的设想简直背道而驰。一瞬间,毁灭了她的所有幻想。
“我说!咱们可不可以再商量商量?”
她一回神,忙追着前面那人高大魁梧的背影,不死心地想要再合计合计。哪知秦政越走越快,逼得她只得运起轻功赶上。
“怎么了?”
他忽然顿住,连城差点撞上前面的山岩,急忙转弯,看向秦政所望的山谷。
“有麻将声。”他皱眉。
“什么麻将?”
“我师父爱玩的游戏。”秦政简短地回答她。二人急掠而下,下了山谷,朝一个小山洞慢慢走近,越来越近,那麻将声便越来越响亮,还传来阵阵吆喝声。连城听见了她师父的喊声,大叫一声:“胡了!”
接着便有三四个声音反驳:“诈胡诈胡!这老鬼又诈胡!你到底会不会玩啊?给钱给钱!快点!”
耙情,这里面在聚众赌博,而且还不止一人,东西南北五大宗师,一窝儿全齐了。
两人一左一右站在洞口,秦政眼皮微抬了一下,连城则眨巴眨巴眼,往那乌七抹黑的洞里看去。
“哎呀!你们来啦!”白招着手道“来来来,快进来,看师父我和一个大三
连城与秦政进洞一看。
居然孤千城、司徒凤飞也在。
甭千城一看到她先是一楞,接着两只眼喷出两簇怒火:“连城!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司徒凤飞在一旁满脑袋黑线地烤肉,不发一语,看样子没考虑参与他们间的纷争。
“不知道,被师父引来的。”连城一指南海翁,老头儿朝她郁闷地直摇头“徒儿啊!你再不来师父输得裤子都快要当掉了!”
连城一阵黑线!
耙情,叫自己过来是来付帐的!
“徒儿啊,不好意思,我把你的宏图大业给输掉了,今后你可能要和老和尚的徒弟和平相处,直到我们这几个老的双眼一闭两腿一瞪,归西那一日了。”白秋月也回过头,不无遗憾又羞愧地对黑着一张脸的秦政说道。
“不要紧师父,反正徒儿已经打算不再南下,何必累死自己让别人去逍遥快乐呢?”说着,秦政看了一眼一脸妒色将连城拉离他身边的孤千城。
狈肉神丐在旁边拍手庆幸,对着司徒凤飞道:“还好咱们没输没赢,徒儿啊,师父叫你带来的狗肉熟了没?”
司徒凤飞“嗯”了一声,脑袋上黑线更多。有些小恩小怨,要么誓不两立,突然被这五个老鬼召集到一起,不知他们想干什么?
五大宗师中唯一的女性断水师太只在旁边打坐着,不理不睬旁边传来的巨大麻将声,也不管几个小辈瞪鼻子上脸地互相怒视,她没有收徒儿,因此倒是无事一身轻,都说,儿女是父母的债,徒弟,又何尝不是师父的债呢?
唉!
想要这几个人握手言和,难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