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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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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项磊要接掌龙腾财团,庆衡一点也不讶异。时势所趋,水到渠成,凭他和项磊的交情,他觉得他有足够的能力来应付商场的诡谲。

    只是,孟媛媛会怎么想呢?他希望孟守龙的决定不会造成家庭问题才好。

    到机场迭走了钟可霓,他顺便去办了几件组织里的事,约了人在金池酒店见面。

    正事办完,他才准备离开,就听见一阵玻璃破碎声‘人的尖叫,以及一个男人的咒骂声

    “你疯了!”

    “滚开!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以为我醉了,想非礼我?”

    一个女子的声音,庆衡觉得很耳熟。

    酒店经理已闻讯赶了过去,似乎在劝着什么。庆衡站了起来,往那个角落走去。

    他拨开围观的群众,往里一探,果然不出他的猜测,是孟媛媛!

    她正拿着枪指着一个沃的男人,神色已带点醉意。

    “约我谈生意?也不先打听清楚本小姐是干什么的!哼,卖画,我呸!凭一幅画就要我陪你过夜?臭家伙,我让你死得痛快些!”她摇晃着不稳的身躯,手里的枪握得紧紧的。

    “孟孟小姐,你喝醉了!这这枪是不长眼睛的,你别冲动,要小心啊!”酒店经理想要阻止她,却又不敢得罪她。开玩笑!龙腾财团的大小姐,他一个小酒店的经理,能拿地她样?可是,不阻止她,万一她伤了自己或任何人就更麻烦了。

    那个胖男人已经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孟媛媛一身的名贵衣服早已绉得不成样子,但她还是不放过地上的画商,一直用脚踹他。

    庆衡看不下去了。早说过这个女人是个泼辣、无知、冲动的呆子,以为自己有支小枪,就能横行天下?要是遇到狼一点的黑道角色,她早就玩完了。

    他走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下她的枪。

    孟媛媛惊愕地看着他,努力要集中视线,但她只觉得好几个钟庆衡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你你干什么?谁要你来管我的闲事?”

    “回去!”他拉住它的手。

    “不!我还要喝!再拿酒来!”她挣脱他,任性地赖在椅子上不肯离开。

    庆衡二话不说,一把將她扛起,往外走去。

    “放我下来!”孟媛媛大叫。但没人理她。

    他不理会大家为讶的眼光,直接將孟媛媛扛出酒店,招来一辆出租车,一同坐进去,打算送她回家。

    “我我不要回家”孟媛媛瘫在椅上,不停地摇头。

    “你给我闭嘴!”庆衡皱起眉头,对自己再次蹚这淌浑水而生气。

    “我我想吐”她才说完,就吐得她和他一身。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就闻到一股酸臭的发酵味。司机先生不高兴地从后视镜中瞪着他们。他气得恨不得掐死地。抬头看看离他住的饭店不远,于是要出租车司机载他们到饭店去。没办法,他一身的脏臭,只有先回去换衣服了。

    多付了两百元清理费,他带着她匆匆下车,冲回他的房间。一进门,她又想吐了,他把整个浴室让给她吐个痛快,自己坐在床上抽烟,生闷气。

    其实,虽然他不喜欢和女人搞在一起,但他多半是从容亲切、体贴开朗的,他的微笑让他成为许多女人的梦中情人,虽然他对她们总是保持距离。但是,偏偏他对孟媛媛总是无法保持风度。她根本是个惹祸精!从一开始他救了她,他便后悔了。项磊的演唱会搞砸、孟守龙的受伤,她可说是始作俑者。刚刚她又在酒店闹事,他要是眼不见为净就好了,偏偏他又出手管闲事了。这是老天在惩罚他吗?

    他摇摇头站起来,发觉浴室里没动静,觉得奇怪,敲敲门,没响应。孟媛媛在里面干什么?他用力拍门。

    “喂,你吐完了吗?吐完了你就开门啊!”没有反应。

    “喂!孟媛媛!”

    还是没有声音。

    他急了。她该不会醉死在里面吧?他用力撞开门,看见她倒在浴白旁,昏睡过去。整身的衣服又湿又臭,她还能睡成这样

    庆衡被她打败了。他脱下西装外套,拉下领带,卷起衬衫袖子,开始替她脱衣服。她没有反应地任他將她脱个精光,一身白里透红的肌肤,丰满窈窕的曲线尽现在他的眼里。说不动心是骗人的,不过,他可不会趁人之危,何况孟媛媛是他最不想碰的女人!他快速地用水將她冲干净,再用冷水拍打她的脸,擦干,让她穿上他的t恤,然后把她丢到床上。

    孟媛媛经过梳洗,有点清醒了。她起身坐在床沿,瞪着拿水给她喝的钟庆衡。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醉了,吐得我全身,我带你回我住的饭店换衣服。”他边说边脱下衬衫。

    “钟庆衡,你带我到你的房间?”她似乎只清醒两成,反应慢得惊人。

    他走进浴室换上牛仔裤和衬衫,把他们的脏衣服全包起来,丢进垃圾筒。

    “你啊,以后少喝点。醉成那样,难怪别人想占你便宜。”他从她手中拿过杯子,发现不施脂粉的孟媛媛比平常看起来清纯多了。眼神恍惚的她,温驯可人,没有盛气凌人的骄傲,也没有局傲的不屑,加上酒精的作祟,她简直变了个人!说实话,庆衡喜欢她现在的样子。

    “我在谈生意。”她突然冒出这一句。

    “又如何?”

    “心情不好,大家喝酒,喝个痛快。”

    她一定还没清醒,不然不会说起话活像个二岁小孩。他摇摇头,拉了把椅子坐在她对面。

    “为什么心情不好?”

    她笑了,却是一脸凄怆。一个多金的小姐,会有什么不如意?

    “爸要项磊接掌龙腾。”她说。

    “所以你不高兴?”他想起她说过的话。她恨项磊。

    “已经无所谓了。我一直都负责管理珠宝和艺廊的生意,龙腾的真正运作,我根本从未参与。但是我还是很认真啊!我尽量搜集爸爸喜欢的艺术品,我努力学习鉴赏、评价,磨利自己的眼光但是但是为什么他都没看到?我也有野心,我要他肯定我的能力,我也可以帮他分担一些事情啊!”她吸了吸鼻子,眼眶已聚集泪水。

    他回身拿了一盒面纸塞进她怀里。女人的眼泪,一发总是不可收拾。

    “项磊莫名其妙成了我的哥哥,我很想恨他,可是又不能恨他我如果是男生就好了,也不必被送去美国离爸那么远”她边哭边说。

    “你爸爸要把你送去美国做什么?”他感到奇怪。

    “美国的龙腾分支营运正常,可是没人可以帮忙管理,爸要我去哎呀,我真不想去!”

    她想站起来却又跌跌撞撞,他只好伸手扶住她。

    “你干什么?”

    “我得回去了。你是个男人,我没事待在你这儿讲废话干什么?”她想睁大眼睛,可是眼皮太沉重了。

    “那我送你回去。”他叹了口气,总不能让她这个样子自己回家吧!

    “不用勉强,哼,谁不知道你一直看我不顺眼。”她几乎要趴在他的胸膛上了。

    “你还记得我看你不顺眼,那你没醉嘛!”他审规她的脸孔,想搞清楚她到底有多清醒。

    “你呀,”她指着他的鼻子,又推开他“自命清高!我就是这个样子,管你顺不顺眼,反正全世界没有一个人真正关心我、喜欢我”她哭喊着,伸手要扶住沙发,距离没看准,一个扑空,跌倒在地毯上。

    他冷冷地看着她倒下,怕她是藉酒装疯,也不扶她。可是,过了一会儿,她竟然没声息了。他蹲下来拍拍她“为,孟媛媛?”

    没有反应!他將她的脸翻过来,发现她竟然睡着了!

    “你醒醒。你不是要回家吗?”他想叫醒她,但她不知道已经睡到第几层去了,动也不动。

    很好,她把他的夜晚搞成这样,还赖在他这儿?现在把她扛回家,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迷奸她呢!

    算了!他也累了,明天再说吧!

    于是,他將她抱到床上,自己也爬上床的另一端,蒙头大睡。

    “啊!”

    庆衡被一阵尖叫声惊醒,反射动作马上拿起枕头底下的枪。可是,等他搞清楚状况时,恨不得敲昏这个笨女人!

    “你凡么神经?”他也大喊。

    孟媛媛惊慌地站在床旁,指着躺在床上的他,生气地问!“你你这个无赖!你把我弄到你的里来干什么?”

    他吐了一口大气,又倒回床上,不耐烦地说!“昨晚你醉了,发酒疯,还吐了我一身,是我扛你回来的。”

    “你为什么没送我回家?你你有没有对我怎样?”她抓住t恤的领口,冰冷的口气像在质问罪犯。

    庆衡昨晚被她挑起的一点点柔情,又被她清醒时的傲气给浇熄了。说真的,他比较喜欢喝醉的她,对人没有那么大的戒心。

    “你醉得不省人事,在酒店里拿着枪乱指,把所有人吓死了,我看不下去,把你带回来,谁知你吐完了,就在我这儿睡着了。”他瞄了她一眼,点燃一根烟,打算消遣她。“我帮你换衣服、洗澡,还帮你擦干全身,把我的t恤借你穿上”

    “你无耻!”她气得发抖。这个坏蛋,亏她还一直以为他是正人君子,没想到

    “怎么样?骄傲的大小姐,我这个俗人看遍了你的全身,你又能怎样?”他是存心气她的。他就是看不惯她那气势凌人的样子。

    她满脸火红,扑到床上想给他一巴掌。

    他俐落地闪开,单手便將她压倒在床上,眯起眼睛“凭你的花拳绣腿,最好不要随便动手,否则,我会以为你在挑逗我。”

    “你下流!”她脱口大骂,漂亮约五官被酡红的脸颊衬得更加出色。

    他真的被她惹毛了,倾身压向她“是吗?那么我们来玩玩下流的游戏吧!”说完,他低头吻上她樱红的唇。他是想惩罚她、教训她,所以狂肆地逗弄她的口舌,没有半点柔情。

    孟媛媛摆脱不了他紧箍的手,身体在他结实的拥抱下也动弹不得,只能任委屈的泪水奔流。

    他抬起头看到她的眼泪,心就软了一半。女人的泪水是致命武器,是他的致命点。他放开她,下床边整理绉得一塌胡涂的上衣边说!“我没有对你怎样。我碰女人也要看对象。你放心,你还嫁得出去。”

    孟媛媛躺在床上没有吭气,原本对他的一点点好感全消失了。她知道他不喜欢她,可是也没有必要如此羞辱她呀!她慢慢地坐起身,眼泪却不听使唤地继续流泄。

    庆衡看着她抽动的背影,顿时心生不忍,在她身旁坐下。

    “别哭了,我送你回家吧!项磊从不会跟人计较,就算他接掌龙腾,也不会和你抢什么,你安心地去美国吧!”

    她幕然抬头“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美国?”

    “你昨晚告诉我的。”

    “我还说了什么吗?”她怕自己抖出太多心事。

    他定定地看着她。“不多。不过,够让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喝醉了。”

    一直到他送她回家,孟媛媛都没有说话。昨天她不知道对他说了多少,可是,不知为何,昨天以前的坏心情都逐渐消失了。或许,离开台湾一阵子也不错,她想。

    项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空荡荡的屋子!一星期前他和俊蓉才在这里厮磨了一夜,现在,它居然是空的!

    听楼下房东说,原本住这里的郭小姐三天前搬走了。搬去哪里?不知道。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项磊驾愕之外,不断地自问着,到底怎么回事?

    打电话到焦点日报报社,赵世雍只说“她辞职了”就挂斯了电话。再问李彩凤和朱丽琪,她们对她的去向一点也不清楚,朱丽琪还问他是不是他对俊蓉做了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竟然不告而别!为什么?他又惊又气,却不知该对谁发泄,担心加害怕,却没有人能告诉他她到哪里去了。

    打电话回她家,她妈妈对它的事亦三缄其口,淡淡地说“她想休息一阵子”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项磊纵有一百个、一千个疑问,也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庆衡告诉他“她会离开你只有三个理由。第一,她不爱你。第二,她太爱你。第三,她在害怕。”

    “怕什么?”他不明白。

    庆衡耸耸肩“我如果知道,就去摆摊子算命了。”

    庆衡的话有说等于没说,倒是一直和他不亲近的孟媛媛说出了症结。

    “她离开你,是不想干扰你,你现在要接掌龙腾,有太多的事要做了。她选择离开你,是给你时间想清楚,你如果不在乎她,刚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忘了她!你如果还爱她,你就不会任由她消失,天涯海角也会找到她。”

    孟媛媛的这段话,点醒了他。想起那天俊蓉在他怀里哭泣,她莫名其妙地生气,然后又热情如火地爱他,她是在害怕,害怕有一天他真的不再要也不能要她时,她要如何自处?

    项玉岚对俊蓉的消失倒是一点也不着急,她对顶磊说!“这个女孩有个性,我喜欢!”

    “妈!”他急死了,偏偏周围的人都在说风凉话。

    “小磊,你不会只是跟她玩玩吧?”

    “当然不是!从一开始我就笃定地告诉她,我要追她、娶她!”

    “那不就没事了?凭你,要找到她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是的,她是存心躲它的。不过,他不在意,因为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辈子。她这一生,永远别想逃出它的手掌心!

    庆衡在台湾的事告一段落了,决定回美国去。项玉岚还要多留些时日才走,不能与他同行,不过,她帮他找了个伴要去美国接掌龙腾分支的孟媛媛。

    项磊、孟守龙和项玉岚到机场为他们送行,当孟守龙在和孟媛媛谈话时,项磊把庆衡拉到一旁。

    “听说有一晚媛媛在你那里过夜?”项磊的口气有点暧昧。

    “嗯,她喝醉了,吐得我一身,只好將她带回饭店。”庆衡笑着回看他不信的眼神。

    “只有这样?”

    “嘿,别想歪了!像你老妹那种人,我碰不起。”他给项磊一词拳头。

    “媛媛是骄傲了些。不过,她对你颇有好感哩。”项磊一再暗示。

    “你又知道了?小时候你不也告诉我隔壁的茱丽喜欢我,害我被她家的狗咬得偏体鳞伤。”他最怕项磊乱点鸳鸯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拜托,那是以前,现在我看人可准了。”

    “是吗?别再害我了。孟媛媛是千金之躯,我无福消受。”

    “你对她没感觉吗?别忘了,你还救过她呢!”

    “我也救过郭俊蓉,那你把她让给我。”庆衡故意气他。

    果然,项磊脸色一正“她是我的,谁也别想从我身边带走她!她不可能躲得过我的。”

    庆衡拍拍他的肩膀“好啦!先把龙腾搞定了,再把她找回来绑在你身边。”

    “这次真的谢谢你了。”他指的是欧阳明雄的事。

    “自己人,还跟我客气!咱们是兄弟嘛!”

    “是啊!等你接任龙头,记得知会一声。”

    “再说吧!倒是你,有喜讯时记得通知我,我会来参加婚礼。”

    “当然。”项磊答得爽快,好象笃定找得到俊蓉似的。

    快要到验照口时,项磊又拉住了庆衡。

    “说真的,帮我照顾媛媛。”

    “我考虑考虑。不过,别指望我会答应。”

    项磊笑了。刚刚他母亲要孟媛媛有事就找庆衡时,她是这么回答的

    “谁要靠他!”

    天知道!把这两个人放在美国会不会擦出火花?一个在加州,一个在德州,说还不远,说近不近,不过,只要有缘,管他南极北极,还不照样联姻!

    所以啰,庆衡和孟媛媛会有什么进展,谁也说不准!

    春去秋来,又是湿冷的初春季节。一年了,俊蓉离开他整整一年了!

    项磊一身剪裁合身的西装,修剪整齐的头发,不同于以往的不羁狂肆,他现在眉宇之间自有一份坦荡的豁达,像是经过了一番历练,变得沉稳多了。但是,他知道自己唯一没变的,是他对俊蓉的心。

    这一年来,他像块海绵般,努力吸取企业经营相关的事务与管理技巧,从基础开始学起。或许真的像孟守龙所说的,他的确有商业天分,短短的时间内,他使展现了独到的手腕与敏锐的眼光,使龙腾在他掌舵的这一年内,财团所有营业额成长了百分之十二,真是跌破所有专家的眼镜!

    当初,他从演艺圈跳到变化瞬息的经济舞台,外界和财团内部不以为然的声浪来自各方,大家都认为,不出三个月,他一定会回到唱歌一途,毕竟习惯了灯光和掌声的艺人,怎么能适应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商场呢?但是,项磊用他的能力击败了这些疑问。他强势的办事风格,比起以强悍著名的孟守龙,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加上他俊逸挺拔的出众外型,使得他的企业经理人形象比原有的偶像歌手身分,还要引人注目。

    只是,这么抢眼的人物,却不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报导。孟媛媛早就將重心放在美国的事业上,而孟守龙则已呈半退休状态,偶尔往返美国,探采项玉岚。现在龙腾财团的重点人物,几乎可算是项磊了。但所有媒体想接触他,都被他的秘书一一婉拒。他不再是众人心日中的偶像明星,而是一个神秘的企业精英,他的一切,在这一年内从不公开,让各大新闻媒体的记者们伤透了脑筋。

    现在,他坐在青云大楼顶楼的总裁办公室内,斜靠在沙发上,露出别人根本无法看到的温柔眼神,微笑地看着手中的照片。

    那是俊蓉的照片!她走在路上,与人在咖啡馆聊天,在她新住处的阳台上浇花每一张都清楚生动、明亮耀眼。虽然她离开他一年,却好象没有走远,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项磊其实在她离开后半年就找到她了。凭着征信杜老马的眼线,要找到她并非难事。她换了环境,辞掉焦点日报的工作后,在目前这家小小的杂志杜任职。这家名叫“春雷”的杂志杜规模虽小,风评却还不错,专门报导有关财经的各项信息。俊蓉是这家杂志社的主编,在杂志上她都是用笔名写稿挂名,因此,不明就里的人根本不知道俊蓉就在“春雷”上班。

    老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將她的照片迭过来,因此,他对她这一年来的生活瞭如指掌。最重要的是,她仍然是一个人。

    “你在等我吗?”他轻吻着照片上那张美丽的脸,喃喃地问着。

    在得知她的讯息后,项磊决定用一年的时间彻底了解、掌控龙腾,然后他会找到她,让她回到他身边。

    电话铃声响起,他走回办公桌前按下通话钮。

    “什么事?”

    “总裁,财务张副总秘书小姐来电,说春雷杂志主编想访问张副总。”

    项磊露出了微笑,她迟早要来访间龙肪的。春雷走的是俊蓉喜欢的财经路线,最近龙腾的一切是记者们追踪的焦点,春雷不会愿意漏掉这个卖点的。他早就通知各单位主管,若有杂志社要采访龙腾,一定要让他知道。果然,她终于有行动了,只不过她并不想见他,她找上他的属下想得到信息。

    时机到了!他心里想着。忍耐了一年,当初对孟守龙的承诺实践后,再来就是他和她的事了。

    “等着吧!宝贝,你將赔偿我这一年来所受相思之苦的损失。”他站了起来,照片小心地收进西装口袋,点起一根烟,笑着看向落地窗外的台北夜景。

    俊蓉匆匆忙忙走进“江湖”左右看了看,约她见面的人还没来,便挑了一张椅子坐下。

    春雷杂志专做财经方面的报导,这阵子当然也想过访问龙腾的总裁项磊,不过,基于他们之间的过往,她根本不能访问他。况且他一直不接受媒体的采访,因此,她好几次都放弃了总编的提案。这次,总编又要地做这个“龙腾奇迹”专题,她被逼急了,只好联络上龙腾的财务副总,询问是否能接受她的访问。副总张先生的秘书直到今天下午才告诉她晚上七点在“江湖”见面,接受她的访问。她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江湖?”那种地方能访谈吗?不过她没有多问,好不容易连上了线,怎能太要求地点呢?于是,处理完手边的事务,她便来到这儿等人。

    这里完全没变。她看看四周,想起第一次到这里就是为了要采访项磊。那时他是红极一时的歌手,现在却是引人注目的商界奇才。一年内就发生了这么多变化,那么,还有什么是长久不变的呢?

    舞台上没有表演,只有乐队演奏着蓝调的旋律,企图与在座的客人产生颓废共鸣。她低头看看表,唤饮著名为“爱的重逢”的鸡尾酒。这是酒保建议的新产品,她无所谓地点了一杯,吸一口,才发现又酸又苦又甜,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滋味。

    “不介意我坐下来吧?”有人在她面前间着。

    她抬起头来,望进了一双熟悉又深遂的眼昨里。好几秒过去了,她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项磊!是他!他还是那样地英挺蒲洒,还是一身的黑。

    “对不起,我约了人了。”她赶紧低下头,想掩饰自己的慌乱和无措。

    “他不会来了。”项磊坐在她对面,微笑地看着她。

    “为什么?你怎么知道?”她有点吃驾。

    “要知道龙腾的事,有谁比我更清楚,何必间我的属下?”他靠向桌子,一手支着下巴。

    “我们只是要做些简单的采访,应该不必惊动总裁。”

    “我拒绝了所有的记者,就是为了把独家报导的权利给你,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她张大眼睛看着他。他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不想自讨没趣。”

    “你骄傲的坏习惯还是没改。”他轻轻地说。

    “既然贵公司的财务副总不能来,那我改天再找他好了。”她急急忙忙地站了起来,想逃开他,逃开忽然涌上来的爱恨情绪。

    他抓住她的手。“不喝完这杯‘爱的重逢’吗?”

    “你”俊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怎么知道这杯酒的名字?

    “这是我亲自调制的。”他深情地看着她。

    “你调的?”

    “这是我这一年来想你的心情。”

    他的话让她忍不住泪眼盈眶。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一年来不闻不问,却又在她努力要將他忘记时来看她,对她说这种话?

    她得走了,不然,又会被他看到自己的软弱。挣脱它的手,俊蓉冲出“江湖”的大门,才踏上红砖道,就被项磊抓住了手臂。

    “你还要躲我?一年了,这个躲迷藏的游戏你还没玩够吗?”他实在气她顽固的脑袋还想不开。

    “放开我!”

    “不放。”

    “你不放我要叫了。”

    “你叫啊!”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你再也别想从我眼中逃开。”

    “我们的世界差太多了。我走得远远的,不干扰你不是更好?”

    “那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感受?”

    “还需要问吗?这一年来你没有吭气,不就是最好的答案?我何必等到你开口要我走才走?”她的眼泪终于滑了下来。

    “所以你才自以为是地躲了起来?你这个小傻瓜!”他用力將她抱在怀里。

    俊蓉闷在这个熟悉的怀里,百感交集,躲他躲了一年,却躲出了更深的爱恋。

    久久,他放开了她,拉起她的手,走到他的车旁。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等一下你就知道。”

    他开着他的跑车,载她来到他位于天母的家。自从他接掌龙腾,就一直住在这儿。一栋漂亮的别墅,在灯光的照映下,耸立在她眼前。

    “这里是?”

    “我家。”

    “我以为你和孟先生住在一起。”她喃喃地说着。

    进到屋内,原木的装潢让人感到特别温暖。她四处打量,好奇他怎么会把屋于清理得那么干净。

    “每周会有人帮我打扫一次。”他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

    俊蓉连忙转过头去,怕被他看到微微发热的脸颊。

    他带她参观所有的房间,最后,来到仙的卧室门口,一打开门,进入眼帘的是一幅放大照片,挂在床头墙上。她定眼一看,那竟然是她,眼睛、嘴角都在微笑的她。

    她俊蓉愣愣地看着自己,一时无法言语,任眼泪再一次在脸上决堤。

    项磊从身后抱住她“这些日子来,都是‘她’陪我度过无数个无眠的夜。”

    她走到照片前,想伸手摸一摸,却碰掉了床头柜上的一本相本。她拿起来一看,赫然发现里面全是她的照片,近期的照片,全是偷拍的!

    “这是?”她张大眼,转过身来问他。

    “你!”他专注地看着她。

    “为什么会有这些”难道他一直在跟踪她?

    “你以为你真的躲得开我?要不是事业繁重,我早就去把你架回来了。我本来想看看你的游戏要玩多久,没想到你的脾气还真是固执得可以,我再也等不下去了,”他突然抓住她的手“我想,只有用这个套住你,你才不会乱跑。”说着,他拿出一只钻戒,不等地回答,就套进她的手指。

    俊蓉傻傻地看着手上的戒指,一下子搞不清楚发生的事。

    项磊笑看着她一脸的惊愕,拥住她说!“嫁给我吧!”

    她抬眼看他,分不清是喜是忧。等了一年,等的不就是他这句话?但为什么眼泪总是止不住?

    “你是说真的?”她抽抽噎噎地问。

    项磊捧起她的脸,给她一个最深情、最温柔的长物。

    “是的,从我一开始宣布要追你,我就决定了。”

    “不准后悔!”她紧紧搂住他,不想放开。

    他抱起她,一起倒向床上,借着真实的拥抱来弥补一年来的相思。

    窗外星光灿烂,为屋内情人们的低浓细语平添无边的春色。

    春天,根本就是爱的季节!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