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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荧又说:“只是不知道这姑娘是谁家的女儿。”
圆紫歪头道:“那小姐您要叫人查查吗?”
圆紫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江宅已经有祝话的人安插在其中,若是想要给祝话传消息,或是让人探查点事情,可是方便的很。
这点江荧并没有瞒着圆紫。
她摇头道:“不必了,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的。”
“文家给安排的一定是个江家得罪不起的对象,清清白白的姑娘因为三叔受到这么大的羞辱,她的家人又怎么会善罢甘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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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谁也没想到,那姑娘的性子会这般的决绝,回到家中后,把人支开,就上吊自尽了。
这下,事情闹得可就更大了。
原来这姑娘是正四品武职京官侍卫领班之女,侍卫领班牛仁看着女儿的尸体,死相很是难看。
心中悲愤交加,稳了稳心神后,吩咐下人开始着手女儿的丧事,叫人探查了下江家人的底细。
就亲自带侍卫以及女儿的丫鬟,气势汹汹地去了江宅,要羞辱女儿的人为其偿命。
在百满园内就已经得到消息了的江老夫人让吴嬷嬷赶紧去三房,叫三房的人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主动出来。
一面吩咐明管家去把大房的江谷喊到前厅来。
并带人看好文姨娘跟禾氏母女她们,千万别让她们出来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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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牛仁他们闯入江家的时候,就看见江老夫人泪声俱下地拍打着江谷的肩膀后,又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道:“我的儿啊,母亲都是如何教你为人之道的,你怎么就干出了这般天理不容之事,借酒撒泼,毁人家姑娘清白的事情呢........”
牛仁自己也是为人子,为人父,看到江老夫人这般,深吸了口气,努力压了压心中巨大的悲痛以及滔天的怒火。
一人做错,一人尝,他不该牵连无辜。
使了个眼色后就有人上去把江谷毫不留情地揪出,然后麻利地捆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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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管家的人自然是控制不住江荧的,但江荧也改变不了江谷的心意。
江荧看到被捆绑起来,鼻青脸肿像个牲口一般的江谷,望着他脸含悲意地冲自己摇了摇头。
江荧就知道,江谷这是什么都明白了,却仍然心甘情愿的背起这黑锅。
江荧的视线停在江谷磕破的额头片刻,就移开落到已经重新摆放整齐的四方小茶几上,几角还带着残留的血迹。
血色跟小几的暗漆色有些接近,不仔细看,几乎分辨不出来。
由此可见江谷脸上的伤,显然也是在牛仁他们到来之前弄得。
江荧稍稍打量了下便知,这厅里没有三房的人影,她看向眼前装模作样的老妇,替江谷感到不值,但却还是尊重他的决定。
牛仁问身边带来的这丫鬟道:“是他吗?”
事发当时,丫鬟慌乱无助到不行,根本没记清江明的长相。
只记得那人身上有一股浓重的酒气,力气也大得不行。
那游侠送她们回家的时候,说了,这好像是江家的人。
如今他们进来就看到了江老夫人同他的对话,丫鬟见地上的江谷长得很高,脸上也还带着伤,想必就是那游侠的杰作没错了。
当即就重重地点头确认,恨恨道:“就是他。”
牛仁掏出一把尖锐的小刀对着地上毫无反抗能力的江谷道:“我先斩了你的根,再要了你的命。”
即便如此,江谷都没说一句解释的话。
江荧上前用身体挡在了江谷的面前,看到他们的装束,江荧已经知道对方的身份。
江谷面如死灰的脸上这才有了巨大的波动,奈何双手双脚都被捆绑着,只能急急道:“荧儿快让开,莫要管为父……”
这是怕江荧受到伤害。
一同跟来的圆紫自然也已经挡住了想要继续装疯卖傻,欲把江荧拉走的江老夫人。
虽然江老夫人在听到那丫鬟斩钉截铁的确认声后,心下大松。
也明白江荧是无法改变什么了。
因为江老夫人知道,就算江荧一口咬定自己的父亲是冤枉的,也是没辙儿的,别说已经,经那丫鬟指认过,就连江谷自己都会承认,这是自己做的。
但是为了稳妥,也恐生了变故,江老夫人还是不遗余力地想要阻拦江荧说话。
哪知江荧根本没有辩解,只是掏出上面官员都识得的,冯仲的信物道:“牛领班是想跟冯阁老结下梁子吗?”
牛仁见到江荧手里的东西,心下了然,啐了口:“倒是真会利用自己的姿色,竟然勾搭上了冯阁老,果然是歹竹出不了好笋,不要脸的父女。”
嘴上不留情面,但到底还是收起了准备招呼江谷的小刀。
江荧丝毫不在意牛仁的谩骂:“出了这样的事情,人你可以暂时带走,关入牢中,只是在事情尚未查明以前不得滥用私刑。”
牛仁冷笑:“大家都看到了,你老子也没否认的事情,还有什么是尚未查明的?”
不等江荧回答,牛仁想着眼下可以先把人弄到手里也是好的。
不怕找不到机会弄死他,为女儿报仇。
现在这女子已经亮出了冯阁老的信物,想来眼下还是很得冯阁老青睐的。
先前没给这女子亮出冯阁老的信物还好说,现在自己若是还不管不顾直接要了江谷的命,就是不给冯阁老的面子了。
他不能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女儿,赔上自己跟儿子的前程。
而且家中活着的女儿也还有好几个。
迅速思量后,牛仁又说:“你的意思是,查清楚了,就能叫你父亲给我女儿偿命?”
也不知江荧的目光是有意还是无意,落到江老夫人的身上道:“查清楚了,羞辱大人女儿,害得她丢了性命之人,自然是任凭大人处置,偿命也是应该。”
“毕竟,在这京都还是个讲公道的地方。”
对上江荧目光的江老夫人,心下一颤。
牛仁却是又笑了,脸上依旧凶残,上扬的大嘴,尽是嘲讽。
京都恰恰最不是一个讲公道的地方。
拼的是财力,说得是权势。
有钱,有权,就有公道!
就像他之所以敢直闯江家,叫人偿命,也不过是因为来时简单地探查了下江家的底细。
仗的就是比江家有权有钱,才能这般。
而此时受她一个小姑娘的掣肘,亦不过是因为在她背后的靠山,权势更高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