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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任何美好的感情一窍不通,没有人告诉我、教导我,我对恶却完全参悟了,我了如指掌。我想因为我正处于一个周围都是恶的环境里,正好你希望我走向另一边去,其实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但你喜欢。”
“我一直在苦恼,不知道怎样才能当一个好人,去拯救别人,被别人感谢,我却感到惶惶不安,我回到了帘幕后的黑暗中,隐秘的环境让我感到安心。”
“而一个好人显然是让人喜爱并且敬畏的,伪装到达这种效果是我的拿手好戏,因为我已经用在你身上多次。扮演滑稽小丑,看到你或笑或羞让我心情愉悦;但是在外人面前,却带来数不尽的空虚,这是多么卑微的男人啊,于是我阻止你去工作的地方看这悲惨戏剧。”
“你时常夸年长的我变得稳重成熟,而我却背着你又回到了小时候扮丑角的模样,真是羞愧万分。”
“不过,还是有令人欣喜的红萝卜吊着我往前走,你曾经说过,我到中年就会离开人世,这可真是太好了,享受30年充满爱意的日子,你给予我生的感觉,我也能追求死的乐趣,对于死刑犯时刻敲响的死亡警钟,却对我像蜜糖一样甜美。”
“世界上没有比如约而至的死亡更让我甘之如饴了。”
“但我做了这么多,无论怎样都放心不下的一个人,还是你啊,如果我如愿在40多岁死去,那又有谁来让你幸福,善待你的纯真与信任呢”
“幸好,30年前放的一记空枪,此刻正中我的眉心,和森先生做的交易,原本我是怎么也想不到,还有兑现的一天。”
“当时,我没有和森先生多费口舌,在我看来,iic是没必要的、干部也是不值一提的,但既然是你的心愿,让一直以来努力的目标有个成果,我了解这是会让大多数人得到升华的一件事。”
“所以,我用一个30年后的空头支票让无关的人远离我们的生活,港口黑手党有崩塌的一日是不可逆的,我确实可以帮助森先生保留基业,但我那时候应该不在了对吧。”
“可现在这样,不过是命运的玩笑罢了,我只好又来到这栋黑漆漆冰冷的大楼,带上难看的红围巾,百无聊赖地坐在这里,用一切时间都在想念你。”
“五年前,我就坐在这里,中也送给我一枚戒指,没错,就是那枚戒指,我一直保存在组织里的,最后它还是回到了我的手中,就像我总是挤到你跟前,一头栽倒在你的人生之中。”
“大概的经历就是这些,所以我现在才可以聊回最初的那个问题,关于我们的记忆突然变成了彩色,到底是何种原因。”
“我喘着粗气,当我发现那个答案握住了潘多拉之匣的希望,一缕如游丝般微弱的勇气,活着是那样不易,但我现在却可以为你而活。
“因为在这个氧化了的世界,爱上你是我做过最简单的事。”
“我突然明悟了幸福的含义,但已经来不及了,我应该早点和你说的,我应该早点意识到的,可是,
人之所以不幸,就是因为不敢迈出第一步啊”
“我要被我的自作聪明杀死了,器质性疾病降临在我这具本该陪伴你一生的躯体之上,各个系统都在短时间内崩溃。原谅我,请原谅我私自等待死亡,因为我是如此的爱着你,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秒,我依然会记得。”
“请你做世界上最好的人,可爱的、拼命的,活下去。”
完了啊,已经结束了。
太宰合上书本,摩挲着封皮。
他看向站在旁边的青年,露出带着歉意的笑容。
“我很不负责吧。”
在这本回忆录里,通篇都是他和爱人的对话,其他人是无关紧要的存在。
而草太,也被他安排好,以后会接受这个产业,以至于原还能无忧无虑地生活到老。
这样,讨厌自己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太宰虚弱地站起身,摇晃了一下,被青年瞬间扶住。
现在正是天光还未亮的时刻,太宰却要出去,久米原知道,大概是要迎接死亡了。
他总是这样,喜欢等待黎明之时,这次也最后赌一下,能不能在生命的最后尽头,看到黎明将至。
他们两个,到底怀着怎样复杂的心情,默契地顶层走呢
这时候,久米原却听到这具身体低声轻语
“请你不要讨厌自己,父亲。”
太宰顿了一下,又露出欣慰的笑容。
真好,和他爱的人如出一辙的温柔,不像自己真的太好了。
他也仿佛听到了,爱人宽恕他,原谅他的声音。
顶层是空旷的,除了他们两个之外没有其他人,只有呜呜的风在哭嚎,似是不舍有人即将离去。
太宰安静地坐在边缘,双腿悬空,任冷风吹在自己身上,吹乱了浓密的黑色发丝。
太宰亲手书写了你们的回忆录,他不想沉溺于过去,又害怕忘记你,他早已做好一觉不醒的准备。
这是他完成的第一本,他总是说要烧掉,可是又舍不得,即使会被刺伤,也想去尝一尝过去的甜,于是他经常翻阅这本回忆录,决定之后再让草太处理掉。
他坐在天台,却有一种全世界只剩下两个人的空茫。到生命的尽头,他最难以放下的,是和你的恋情。
他又开始回顾这一路走来,从相识到互相爱慕,再自然而然地结合,是那样的一帆风顺,然而就在情爱稳步发展到顶峰的此时,前方突然出现的一条峡谷,这时转过身,又看到断裂的后路,才发现已经不能回头,是无数的选择造成了这个结局。
太宰并不感觉到悲伤,恋情早晚要达到一个顶点,死亡却会将至升华,多年以后,这段感情的高度可能还会上升一小段,成为永不褪色的记忆,就如他脑海中的一样。
你是无比珍惜生命的性格,太宰了解你内心的强大,所以他并不担心会给你造成无法承担的心理伤害。
你也
渐渐明白,太宰的问题来自于他内心的矛盾,伤痕在童年时期种下,有的在长大中愈合,有的在成长中溃烂,很显热,他属于后者。
就像矫正牙齿,错过了最佳的矫正期,之后再想要矫正到完美的状态,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是原谅、愤怒、祈求,都无法改变他的死亡,你选择
一、前去看他最后一面。
一、借草太的眼,默默看着他没有压力地离开。
二、请求中也最后治疗挣扎一下。
四、使用锦囊。
久米原沉默,他不想选。
如果不选,那时间就停留在太宰死去之前,永远不会看到刺目的画面。
什么啊,刚开始可以品尝到幸福的味道了,刚拿到活下去的勇气了,却偏偏,给予这样的惩罚。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选错了。
现在的这些选项,如果不能改变太宰的想法,拿到真正解开答案的钥匙,不也是无济于事吗
他思索了很久,最终选择
选项四、使用锦囊
你选择了锦囊,将在接下来的一段场景中,拥有自由的权利,一切的对话和行动,都出于你的内心。
久米原迅速前往港口黑手党大楼,一路上畅通无阻,很快,他来到天台的小门外。
距离太宰,仅仅几步之遥。
赶上了吗
他紧张地打开门,听到动静的男人回头,露出震惊的神色。
“你怎么”他边问边咳嗽。
“我来了,我来见你了。”久米原走上前去抱住这个不听话的丈夫,“说好了,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一起面对。”
他坐在旁边,太宰熟练地躺在他的大腿上。
久米原温柔地摸着毛茸茸的脑袋,没有一丝责怪的语气
“我觉得,太宰一直是个好孩子呢。”
“这次也不是因为自杀,而是在和我玩捉迷藏对不对。”
“找到你了哦。”
太宰的眼睛红了,快要不行了,但一想想死在爱人面前,对原来说是一件多么痛苦和残忍的事,他就咽不下这口气。
“如果,当初没有和你结婚,但我还是会陪在你身边,不动声色地让你来爱我,你还会想现在这样痛苦吗”
久米原长呼一口气,又补充道
“不会就眨两下眼睛,会就眨二下,不许说谎。”
他威胁似地拉起男人冰凉的手,往衣服里放。
太宰愣了愣,艰难地眨了两下,然后强忍着撑开,以免久米原误会他的意思,模样有点滑稽。
“好,我知道了。”
“太宰,我们离婚吧。”
“这样,你就可以毫无负担地说爱我了吧。”
不会因为没法回应而惶恐,不会因为幸福太重而焦虑,不会因为想的太多而自责。
爱着,但不必
履行义务,是针对太宰,最合适的一剂良药。
太宰瞪大了眼睛,点点头。
他终于能够说出那二个字了。
男人口唇微动,几乎没有可以辨别的声音。
久米原却听到了。
“我爱你”
谢谢你我爱你永别了
鸢眸捕获了晨曦的第一缕微光,天明了,有一双眼睛,闭上了。
处理完后事之后,你一下子衰老了很多,没过几年,就从出版社辞职退休,离职前,你依据着蛛丝马迹,发现在20多年前,太宰就成为了出版社最大的股东,于是,你享受到高额的退休金。
你遵循着他的嘱托,好好的、让自己尽量开心地活下去,过一段时间就换一个爱好,维持生活的新鲜感。
为了不让难过的回忆伤害内心,你主动搬离了家,与同样退休转而专注文学事业的芥川君一起生活。
港口黑手党断尾求生,在他一手策划下,与众位官员搭上关系,经营企业、投资房地产、投机股票、发展高科技,顺利洗白为正规企业。
太宰离开的第十年,租界回归,轰动世界,横滨民众的生活逐渐往好的方向发展,你一如往日。
孩子们时常来探望你,他们的孩子也出生了,你觉醒了帮他们带小孩的爱好,从蓬勃成长新生命中,汲取活力。
没有那最浓烈的感情支撑后,你感觉自己的寿命到了尽头,你想起织田作写的那句“用真挚的感情浇灌的话,头顶的小草可能会变成绽放的美丽花朵呢”,突然明悟,升级和进化的养料,原来是爱人的感情。
你打开面板,恍惚地发现,在太宰诉说爱的那天后,所有的天赋都已变成最高级,他不在了,可是带给你的一切却还刻在身上。
你竭尽全力地活到了太宰走后的一十年,在生命的最后,你突发奇想,想去太宰的老家看一看。
在青森,你打听消息,从一位垂暮老人中得知她曾经是津岛议员府邸的女仆,照顾过年纪最小的孩子。
你从她口中听到了很多太宰的过往,你从你年迈的双眼中看到了那孤独的幼童,跨越时空朝你望来。
没有一丝痛苦,在幻觉中小爱人的注视下,你满意生命在这时候走到了尽头,终于可以随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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