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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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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车里,又等了很久,等到天完全黑下来也不见有大批的流浪狗下来,偶尔的一两只已经无足轻重了。

    “要不先出去,和大家商议商议。”渔子霏提议。

    “好。”众口应道。

    大巴车的输送物资任务还在继续,我们在外面等了有半个小时,两车才重新靠拢。本来是打算商讨一下夜间的行动方案,但还没进入到正题,被救的人之一肖嘉敏率先发起难来。

    “还要在车上待过久。你们的计划里就没有预计过要过夜的?不应该先去找个地方安顿好一部分人先吗。”

    “去图书馆吧。最近两天我和邝秀婷都是住在那里。”覃达聪说。

    他没有捉到肖嘉敏情绪爆发的关键,因而并没有缓解到她的情绪。在他之后,肖嘉敏紧接着又抱怨道:“明知道是一场持久战,第一步就应该先运送物资给我们,本来可以不用挨饿那么久的。”

    孙毅杰听到她这么说即刻不悦。

    “谁不会马后炮。事后以结果论来指责也未免太卑鄙了。没有我们拿命出来拼,你,你们这会还窝在里面等死呢。”

    肖嘉敏离开座位走到过道上,怒气冲冲地骂道:“要不是你们男生不作为,我们至于被困在这吗。叫你们清理尸体,你们死活不干,对女生就知道显威风,真要你们干一些事情又怂得要死。如果当初你们男生积极清理遍布在学校各个角落里的尸体,根本不会把流浪狗引来。都是你们的错,害我们被困那么久,还失去几条年轻的生命。”

    肖嘉敏说的不无道理,确实可以做得更好一些,但是在当时的环境下或者说现今的环境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统领大局或预知未来都太难了。

    “你别搞男女对立这一套,更不要将责任乱推。你就知道让别人怎么做,自己又为集体做过什么。”

    “这些本就该你们男生去做。枉你牛高马大,却一点男人样都没有。”

    “你——”

    就当孙毅杰要发火之际,陈珊珊及时制止了他。而在同一时刻,被流浪狗咬伤此刻正躺在最后排座椅的女生突然痛苦地呻吟起来,引发一阵小骚乱。

    “喂,大家离远一点,说不定是狂犬病。”

    “我去,这可比狂犬病夸张多了。”

    我在车头位置,站起来的人们把视线都挡住了,我看不到后面的情况,只听到有人在嘶吼,有人在惊慌。

    “不要慌,不要慌。”孙毅杰拨开数人,走向车尾。当指针划过数个刻度线,又听他说:“发作了,快找绳子来。”

    虽说好奇害死猫,但亲历这种场景,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上前去看一眼的欲望。我往后面挤,挤到视线够得到的地方,但当看到眼前的一幕我惊呆了,晓霞——被咬伤的女生——全身僵直,双手呈现夸张的扭曲,手筋暴起,注意看还有轻微的抖动,往上看更是可怕,她两眼翻白,下颚夸张地偏向左侧,完全没有了自主意识,极像电影中活人变异成丧尸的过程,让人不寒而栗。未曾听闻晓霞有何基础疾病或奇疾怪病,那只好推断她是被流浪狗咬伤所致的突发疾病。看到她这副模样我真庆幸之前对流浪狗危险性的重视,并更坚定要将它们全部清除,一个不留。

    现场只有孙毅杰一个敢上前,但他一人足以,因为晓霞并没有要攻击人的征兆。捆绑好晓霞,肖嘉敏又再度发难。

    “当时你们要是能提前通知我们,绝不会出现大家匆忙出逃的现象。晓霞被咬已是既定事实,所以我们这些逃出来的人该庆幸吗?不,想一想,如果被咬的是你,是你,是你呢。”

    肖嘉敏说的话阴阳怪气且极具煽动性,我实在不敢想象话是出自她口。以前她只是强势,但道理总会摆出来,自从被困住之后,她的性情便有了很大的变化,这种变化从她的话语中能略窥一二。不止她,大多数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情绪上的变动,幸在“牢笼”正在被打破,不然照这样发展下去又会发生什么可不敢想象。

    “今早报名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加入进来。一方面在逃避,另一方面又在抢占道德的高地。”渔子霏回怼的声音穿过数人传了过来。

    没等肖嘉敏开口,孙毅杰紧接着说道:“就是。好人都让你们这些不付出劳动的人当了,当了就当了呗,就没指望你们能感恩。可我真没想到,救出来的竟是一群白眼狼。”

    “确实太过分了。”陈珊珊也站了起来反击,“你这些无端、无理的指责都是你建立在既定事实的情况下,完全忽略过程中的种种因素。行动不是能推敲出来的东西,只有切切实实做了才能成为行动本身,因此计划得再完美总会与行动有所偏差,这个偏差值不是你一两句话就能影响的,也不是你有资格评论的。”

    “算啦。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以语冰。”

    渔子霏又怼了一句。这句怼得可真狠。听得出跟我一起执行计划的他们此刻心里都含着一股怒火。倒不是为了维护我,想是努力被无情否定产生的自然抵触。至于也是当事人之一的我,倒觉得无所谓,人是难以改变的,无论是改变自己或是改变别人,但人是可以选择的,从内心深处选择怎样的情绪和方法。我选择了沉默,选择了忍让,选择了安抚情绪,选择了一笑而之。

    面对如此抵触,就算是肖嘉敏也没有与之一搏的能力,因此吵闹很快归于平静,大家又都静下心来考虑今晚该如何度过。

    时机正好。作为计划的发起人或者说作为被指责的重点人物,我有义务和必要交代一下今晚的计划内容——不管是自愿还是非自愿。我清了清嗓子,把音量提到最大。

    “今晚大家还是尽量不要分开。之前我们的确被困住了,但也因此阻隔了外界的侵扰。外来人还会不会发起第二次攻击谁也说不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今晚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具体怎么做?”覃达聪问。

    “图书馆后面还有几辆大巴车,等会安排人把大巴车开回来,以大巴车为据点,两人为一组轮守值夜。按一小时一轮吧,警戒的同时还要兼顾毒杀流窜出来的流浪狗的任务。晚饭就吃这些拿回来的物资,不再起灶火。洗澡今晚就别洗了,明天再说,有空调身体也舒坦着,不差这一天。还有……”

    “不行,今天闷了一天,身上都臭了,我一定要洗澡。”

    “对啊,我们都出来了,为什么还要留守在这。为什么不去找一个新的根据地。我们可以去女生宿舍,那里更安全,又可以用宿舍里的桶装水洗澡。”

    “我同意。可以洗完澡再回来也行。”

    他们说的好像也有道理,但是我们都离开了,楼上的人该要急起来,说不定还会有人急到冲动行事。现在天又黑,阴暗角落又多,如果是分批行动,分薄我们这十六人,恐在人数上不足以防备突发事件,很可能会给外来人下手的机会,要知道,他们可是会制造炸弹的,要是车身被贴上炸弹,不知要伤亡多少人。

    “按我刚才说的执行吧。先过了今晚,等明天把流浪狗都清理干净,把人都救出来了,再全部人一起商量之后的事。”

    “时间多得是,大家又没有别的事干,我们为什么不能先去洗澡。很奇怪耶。”

    “就是,我们为什么要听你说的。遵循一下大家的意见不行吗。”

    “什么时候成了你做主了。”

    “少数服从多数吧。”

    又是七嘴八舌地打过来,让我着实难以招架,只得连连后退。在我思考怎么会变成众矢之的的时候心中的恼怒也在蓬勃发展,随时爆发。

    “你们想去干什么就干什么吧,这是你们的权利也是你们的自由。”刚才针锋相对的目光立刻转向说话的人。渔子霏也不惧怕,迎着凶光走前去,继续说:“但是,不要拖着全部人一起。比如说这辆车,这可不是你们找来的,你们对计划是有出过小小的力,但是你们已经享受完红利了,没有资格掌控这辆车和旁边那辆皮卡车,也就是说你们要干什么都可以,请走着去。”

    “现在是要分队伍,是吗?”

    “你是要破坏集体的团结性?”

    “有必要闹得这么僵吗,小事情而已,妥协一下不就得了。”

    “在这种环境下,大家都是互帮互助,有必要分谁的功劳大吗。”

    …………

    …………

    在我的防线即将崩塌、要发出怒吼之时,一片嘈杂声中,我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嗒、嗒、嗒、嗒——

    脚步声停止,有一人走进了舆论的暴风眼中,是杜莱优。

    “你们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按成果刚才说的去执行。”

    “凭什么。”肖嘉敏无畏无惧地说道。

    这下子杜莱优该是要怒了。

    “肖嘉敏,你怎么变糊涂了呢。之前还有些大局观,现在怎么成了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是不是忘记自己的处境了,我们是来旅游的吗,喂,我说你们,我们是来旅游的吗。……刚才的话是跟风过嘴瘾还是说都是你们的真心话?这可不行喔,虽说我们是自由的,但不代表什么都可以由着性子来,我们总该要遵循一些规律,恪守一些规则。既然你们不肯尊重别人的意见,可以,那就各凭本事吧。”说着,杜莱优走下后门,把应急开关打开,推开了门。“谁要走请便,不然别在这里吵吵嚷嚷,吵得我心烦。”

    没人敢动。杜莱优又说:“带头起哄的那个,对,就是你,肖嘉敏,你走不走。”

    肖嘉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极其难看。尽管这样,却不见她动。

    等了一会,杜莱优把门重重地关上,走了上来,“肖嘉敏,由你来调配轮班值夜的人员。鱼子、成果,跟我去图书馆把大巴车开回来。”

    事情算是平息了,但这并非我所愿。我不想让别人帮我出头,这样只是转移了伤害。让杜莱优和渔子霏成为恶人、受到伤害,我感到自责和难受,都怪我表达能力不足,没有充分阐明各方面的利害得失。

    出发去图书馆之前,我叫人把一件女式上衣丢了下来,又把衣服交给杜莱优,让她待会找地方换上。皮卡车只有两个座,我窝在车斗里。一路上我们没有说什么,我就静静地看着天上的巨大圆盘,回想起刚才的对话。他们此时应该还在讨论吧,甚至会质疑为什么我们三个就能离开队伍。

    这当然不是特权也不是私心,即便是由我来安排,去的仍是我们三个。一方面,从驾驶者角度出发,并无他选。另一方面,我们这十六人中女性居多,能有自我保护能力的却很少。刚才杜莱优在剪她的衣服时,我看见她裤兜里揣着的枪,之前据她说,还留有两发,那自然不用操心她;而渔子霏也能很好地保护自己,并不需要男性的格外保护,所以也不需要操心。换言之,只要我不拖后腿,不用太担心被人偷袭或袭击,因而我们三人组成的队伍有条件脱离集体一阵子。若是组合一支队伍专为洗澡而去也是可以的,但为此要承担的风险太大,不是能不能的问题,是值不值得的问题,我认为为一次洗澡不值得。

    皮卡车平安到达目的地。下车后我见杜莱优的衣服已经换过,便不由自主地看了几眼。她注意到我看她,笑眯眯地说道:“哎呀哎呀,暴-露本性啦。”

    “不是,我……”

    突然,她又话锋一转:“刚才的事情不用太在意。我们又不是漫画里的角色,不存在只让人感到讨厌的人,也不存在只身为坏人的人,不存在从哪个方向看都是同样性格的人,也不存在任何时间里性格都不会变化的人。人是复杂的、多变的,人的个性是强烈的、鲜明的,因而有些事情,我们无须太过介怀,也不必成为别人情绪的垃圾桶。”说着,她凑过来,耳语道:“不过我这样说,你还是不会改变,你就是喜欢将好的、坏的都吸收进体内。这也是你的可爱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