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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还没回公司,梁振衣约莫猜出她们行踪,抄起电话直拨餐厅。
“梁先生!”餐厅经理惶恐。“有什么事吗?”
“我公司两个丫头是不是在你那?”
餐厅经理回头低声问员工,回报梁振衣。“是,是蔚小姐和温小姐,她们点了法国套餐,正在享用。要我通知她们吗?”
“”梁振衣扯了扯领带,低声沈道:“不用,让她们尽情吃。还有”他侧目想了想,又这:“开一瓶 domperignon。”他吩咐。公司聚餐时,他记得霞飞很喜欢这牌的香槟。“别说我来过电话。”
“没问题,梁先生。”
服务生马上恭恭敬敬呈上香槟。
“香槟?”蔚茵茵正在切田园奶油香鸡。
“是 domperignon!”霞飞眼色骤亮。呜唾液喷涌,是她最爱的香槟。
“我们没叫香槟啊!”蔚茵茵扫兴提醒。开玩笑,这牌子贵死了!想坑钱啊?
服务生动手开香槟。“今日周年庆,我们请客。”
“啵”一声软木塞弹起,气泡喷涌,酒香四溢。
霞飞端起酒杯就嚷:“快快快,让我尝尝!”饮一口,心满意足地瘫在椅上。人间美味啊!“太棒了”一日辛苦紧张也似香槟气泡烟消云散。
蔚茵茵抓着服务生问:“只有香槟吗?我喜欢喝血腥玛莉,不如也送我一杯吧。”
服务生愕然,回头望向身后经理,经理用眼色示意,打了个手势。哦--服务生了然,回头对蔚茵茵笑。
“当然,当然,你们还想要什么都可以点。你们有贵宾卡,我们请客,额外附送。”反正梁老板会付钱。
真的还假的!诡异了吧?蔚茵茵心中起疑,望向霞飞。喝!那小妮子不疑有诈,已抄起菜单狂点。
“那么田螺呢?法国田螺也来吧,还有柳橙雪露、玫瑰丁骨,这我早想尝了,还有这个那个”机会难得非捞个够本,她点得兴起。
蔚茵茵愕然,瞪住温霞飞,她她还真敢点哩。是太单纯还是太愚蠢?不觉得诡异吗?
但见温霞飞点得好不愉快,管他的,蔚茵茵也抄起菜单,想了想。
“好好好,我也要吃田螺,圣代有什么口味?排骨不要太肥的,腌熏羊肉口味如何?”还在考虑,但听温霞飞冒出一句,把她骇死。
“干脆每样都上一份吧!”笑嘻嘻抬头望住服务生,一副自以为很聪明的样子。
“呃”服务生愕然。“真真要这样也行”没想到这小姐个头娇小却这么狠。
“等等--”蔚茵茵将霞飞揪过来低声问:“神经,你吃得下啊?”
霞飞也附耳悄声说:“管他的,反正餐厅请客,咱每样都吃,下回就知道什么最合胄口了。而且”她声音更低。“吃不完打包就好了,可以拿回公司请人。”
好,够狠!这个温霞飞果然不简单,蔚茵茵听完,抬头笑眯眯对服务生咧嘴道:“就每样来一份吧。”蔚茵茵优雅地搁下菜单,还不忘提醒一句:“别忘了我的血腥玛莉。”
这两个恐怖的女人,服务生收起菜单,退身道:“是是,请稍后。”
“yes!赚到了!”霞飞拍手乐极了。“真好运ㄟ!”有贵宾卡太棒啦,心想往后周年庆都要来狂吃狂喝。
蔚茵茵饮一口水,抓了手提袋优雅起身对她道:“我去洗手间。”
在洗手间外,蔚茵茵打电话给梁振衣。
果真如她所料,这一大餐是梁总请的。
“你完了。”蔚茵茵笑嘻嘻。“霞飞每样都点,那呆子真信餐厅请客,一点都不客气啊!”那头梁振衣肩夹电话,一边侧首签署文件。嗓音温柔地说:“不要紧,就是想让她尽情吃,你们辛苦了。”
蔚茵茵掩嘴低声对他道:“domperignon的香槟?”不禁调侃他,笑道。“连她的口味都记得这么清楚,梁总该不是喜欢霞飞吧?”
梁振衣心中一震,清清喉咙!故意严肃地咳了咳警告她。“别胡说,吃完快回公司。”
“是是是。”蔚茵茵可精明了,她好心提醒梁振衣。“别忘了徐先生。”那是霞飞的男友,蔚茵茵同情道:“你别自作多情了。”她冷笑两声。嘿嘿嘿,可逮着梁振衣死穴啦。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半晌,他只冷淡一句:“你想太多。”面色不悦地挂线。
蔚茵茵抓着手机低低笑。“我想太多?”见鬼了,是他表现得太明显了吧?啧啧,茵茵大表同情,可怜的梁总。拢拢头发,轻快地步向位子,喝!她忽然煞步。
茵茵惊恐,霞飞身旁多了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是茵茵眯起眼睛确认来人面目,shit!是她一直暗恋的电子新贵,耿之界!茵茵马上闪回洗手间,火速补妆。shit、shit,他 会在这里!
耿之界看着服务生不停上菜,大为惊奇,从没见过有哪个女人这么大胃口的。
霞飞饿了一天忙着吃,没空招呼只含糊道:“好吃好吃,你坐会儿,组长就来。”
丢脸死了,蔚茵茵终于很不情愿地回座位,在满桌菜前坐下,笑眯眯对耿先生甜甜道:“怎么,你也来用餐啊?”她妩媚地撩撩头发,目光闪烁。我电死你!
“是啊,和我朋友。”他用下巴指了指靠窗位置,那儿坐着个清秀佳人。
“我”妈的,希望不是他女朋友。茵茵微笑着很有气质地向那女子点点头,去死吧!敢和她的心上人用餐。
那女子也报以亲切的笑。
耿之界看着满桌菜,忍不住好奇,问茵茵:“这都是你们点的?”
蔚茵茵脸色一红,挥手忙致清。“不”
“是啊!”霞飞兴奋地说。“餐厅请客,组长和我干脆每样都点,捞够本。”霞飞招呼茵茵。“快吃啊组长?喏!你的血腥玛丽。”
丢脸、丢脸死了,这个笨蛋!茵茵胀红脸,听耿之界奇道:“看不出来你胃口这么大?”
“不是的--”茵茵将香喷喷的食物推开,只切一小口进盘子,用懒洋洋甜滋滋的嗓音缓缓道:“其实呢,我一点都不饿”又做作道:“唉,我其实吃不下ㄟ”忽然握紧叉子,虚弱听霞飞惊嚷--
“不饿?”霞飞权一口香槟。“你不是一天没吃?喏,你点的奶油田园鸡、烟熏羊肉、超级双份圣代都来了,快吃!趁热啊!”冷汗淌落茵茵面颊,谁来借她把刀砍死这个笨蛋!茵茵虚弱尴尬地笑。“呵呵呵”咬牙切齿对笨霞飞瞪眼说:“你、很、爱、开、玩、笑、喔”
耿之界对她眨眨眼也笑。“原来你饿了一天,那我不打搅,快吃吧!”转身就走。
呜我的形象,我的形象啊!
他一走,茵茵低身将牛排力插上霞飞盘中肉,狠瞪霞飞。
“笨蛋”咬牙切齿。“我真想砍死你。”
霞飞瞪着那插在牛肉上的刀子,还搞不懂状况,扬首问她:“喜欢我的牛排?那我们交换,我吃烟熏羊肉也行。”
轰!火山爆发。
蔚茵茵抓狂,变身狮子,揪住霞飞就吼:“你这个超级大白目,笨蛋笨蛋笨蛋!”
“蔚小姐?”耿之界踅返,就见这惊人一幕。“呃”shit!蔚茵茵立即堆满笑容,很不情愿地抬首望住他。“什什么事?”心底尴尬得想死,却听见霞飞犹白目道-- “喏,拿去,牛肉给你。”
天要亡我--
蔚茵茵脸色惨白,叉着那块牛肉,颤蹲砒唇问耿之界:“什什么事?”让偶死了吧,不,让霞飞死了吧!
“呃”耿之界望着那块牛肉。“唔,是这样,我想请你再帮我们公司企划一个发表会。”
蔚茵茵嘴角抽搐。“没没问题。”
霞飞握住茵茵一直叉着牛肉的手,移回她的盘子,缸砒开始进攻羊肉。
“哗!好吃、好吃。”完全在状况外。
耿之界挑眉,深凝茵茵一眼。“那么,我们再联络。”
蔚茵茵被一连串打击骇得口吃。“当当然联络联络”
“祝你用餐愉快。”他微笑离去。
愉快个屁!蔚茵茵食欲全消,她精心保持的完美形象彻底毁灭,她心仪的男人肯定误会她是个爱吃又暴力的女人,呜她好想哭。
“呼!好饱。”天兵一号温霞飞满足地抹抹嘴。“组长,别发呆,快吃。赞喔”
蔚茵茵脸色惨白,欲哭无泪。“霞飞?”
“嗯哼?”霞飞捂着肚子,心满意足还打了个阿欠。
“你吃饱了?”茵茵冷声问。
“对啊,好过瘾。”她咧嘴,笑得灿烂。
茵茵却哭丧着脸,拿起包包虚弱道:“那我们走吧!”她挫败地只想快快消失。
温霞飞完全不知组长心中难堪,还问:“走?但是你都还没吃ㄟ?”
蔚茵茵终于咆哮:“走走走,快走!”回去再好好修理她。
霞飞事业得意,早她一届毕业的男友徐少钦,却没一个工作待得住。大学时代,他曾经是风云人物,当过学生会长,怎知出了社会竟高不成低不就的,老是适应不良。
此际,他与霞飞约会,餐厅烛光摇曳。霞飞穿着嫩橘色紧身毛衣,浓密光泽的黑发在烛光中闪烁迷人的浪漫风情。当侍者将饮料端上来时,他妥砒正切著牛排的霞飞说:“飞呀,我决定出国念书。”他考虑好了。
“什么!”霞飞惊愕地抬起头。“出国?想念书在国内念就行了啊?干么跑到国外念啊?又辛苦又浪费钱。”她直率一句,惹得徐少钦皱眉认真强调。
“我可不是随便念念什么语言学校,我是要修学分拿证书的。”徐少钦懒洋洋地靠着椅子,神色骄傲,口气自负。“我爸在旧金山申请了学校,我想念餐饮管理。反正台湾没拭瘁好工作,那些大老板就爱使唤人,又笨得要死,像我这么优秀的人才竟然不懂赏识”他满腹牢騒。
这些话霞飞听得耳朵都要出油了。“喔。”她耸耸肩。有钱人想干什么就干拭瘁,出国念书说的像要去逛大街。她讪讪地拨去颊畔细发。“那我们岂不很难见面了?”一起度过太多岁月,霞飞不禁有些惆怅。“不能在台湾念吗?”
“霞飞,我好舍不得你。”少钦覆住她的手深情款款道。“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霞飞抬起脸来,一对水眸清澈地望住少钦。
“那就不要出国啊!”她眨眨眼,眨得少钦魂魄都飞了。
霞飞是那么清新可人!天知道当初追她追得多辛苦,耗了拿瘁久,除了牵牵手外,要更进一步总是不能得逞。少钦当然不肯放弃,她越是矜持,他越觉得有挑战性,心底觉得她益发可贵,和那些玩玩的女人不同,他对霞飞可是认真至极。
他握紧她的手。“我想到解决的办法,你把工作辞掉,和我一起出国念书,回台湾后咱们开一间大餐厅,你当老板娘。肯定赚死!你的学费我负责跟我爸要!”他说得好轻松,霞飞却吓着了。瞪大一双眼睛,刷地抽回手。
“嗄?”有没有搞错?“辞掉工作?我好不容易才当上企划ㄟ,不行、不行、不行!”她忙摇头。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少钦拿起刀叉,低头用餐,一边对她晓以大义。“飞呀,反正我们最后还是要结婚,到时你不照样要辞掉工作让我养,有什么差别啊,拿瘁拚命干么?”
霞飞听得莫名其妙,追问他:“为什么结婚就要辞掉工作?”
“我爸妈不会喜欢你工作的,我也舍不得你工作。”
霞飞听了更困惑,她揪起眉头问他:“我工作能赚钱,你爸妈干么不喜欢?我工作很快乐,你该瘁舍不得?”她直率地问。
徐少钦听得皱眉,这霞飞有时脑筋就是转不过来,他抬头看她一眼,认真严肃道:“结婚后有了孩子,你不在家带孩子,难道还去外面抛头露面啊?我说舍不得,就是舍不得你在外头工作看人脸色,我家又不缺你赚那点钱,你那份工动不动就要加班熬夜,我看你趁早辞了更好!跟我出国念书、长长知识多好多逍遥,我还帮你出钱ㄟ,再没人像我这么疼你了”他一口气说完,说得慷慨激昂,大义凛然,彷佛霞飞不跪下来感激涕零,就太对不起他了。
谁知这一番话,温霞飞非但没有感动,反而愣在桌前,一脸莫名地瞪住男友削瘦的脸庞。
是灯光太亮吗?怎么他的面容忽然那么刺眼!他满不在乎的话,听在她耳里字字带刺。霞飞目光闪动,眸中堆积起怒火。她热爱的工作原来在他眼中是睹瘁微不足道,而她对工作的热情,在他看来原是多么可笑。
霞飞握紧手中叉子,定定望住他,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我从没打算结婚就辞掉工作,再说--”
“你最好快点办签证--”他打断地的话。“要晚了,会来不及和我出国”
他这种爱打断人说话的态度很令霞飞光火,她略显不耐,脸色更难看了。“我怎么放心外婆一个人在台湾,我--”
“那你就放心我一个人在国外?”再一次打断地说话,不知霞飞已经生气了,还往火上加油。他提高音量。“我是你男朋友ㄟ!”他是家人备受宠爱的独生子,最受不了被人忽视的感觉,他反驳得理所当然,却不知听在霞飞耳底他有多么自私。
霞飞凛住脸,瞪着他。很好,第二次,他又打断她的话。霞飞眯起眼睛,杏眼冒火,咬牙说道:“徐少钦,这是两码事。”别人或者不明了她与外婆的感情,但他他怎能不理解,那是她世上唯一的亲人啊!
徐少钦面色阴郁,脾气来了,扔了刀叉怒冲冲这:“难道你不怕我变心?”真奇怪ㄟ,一般女人听见男友要出国,不都会急会哭会舍不得吗?他瞪着霞飞因生气而胀红的脸,火气也上来了。她竟只是底砒她的外婆、她的工作?那他算什么!
他们愤怒地瞪住彼此,霞飞深吸口气,耐住性子解释,希望他能体谅。
“我不可能辞掉工作,我的组长和总经理很看重我,我怎能说不干就不干。”她想到梁振衣,他一向低调,但总会适时给予她帮助,不,她不能令他失望。徐少钦听了,更火大。
“你觉得对不起他们,那是他们重要还是我重要?不过是份工作,放那么多感情该瘁?”怎么那么笨啊?
霞飞的耐性已经快要用罄,她绷着脸忿然道:“我对我的工作很认真,我希望你能--”见徐少钦张嘴又要打断她的话,霞飞抓狂,摔了刀叉猛然咆哮:“我还没说完--”
哐!身旁经过的服务生被霞飞突然一声怒咆,骇得倾倒了饮料,杯子摔落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顿时整间餐厅的人都望向他们。霞飞脸一红,赶紧对那服务生道歉。“对对不起”
徐少钦怪她。“真是,你想说就说,干么拿瘁大声?”丢脸死了!
“因为你一直打断我!”霞飞深吸口气,面色凝重,一字一句郑重声明。“我不跟你出国。外婆将我养大,她现在老了,你要我撇下她!”
“你总不能带着外婆一辈子吧,总会有撤下她的一天啊!你有没有大脑啊?多为自己想想吧。要不然送她去养老院,她老人家身体不好,那里有医生护士照顾,行了,没问题的。钱要不够,”他拍拍胸脯。“我帮你!”
“这不是钱的问题!”她气得头昏!老天,他听不懂吗?“外婆是我唯一的亲人,我要一直照顾她,直到她死!”服务生眼看这儿战火连绵,赶紧闪得老远。
徐少钦皱眉,捺住性子,好生好气地安抚她。“你别任性行不行?”他难得对人低声下气,这世上唯有霞飞令他没辙,他说得好像他很委屈。
“是你任性。”霞飞气急败坏,火大道。“外婆是我最重要的人!”
“你怎么拿瘁死脑筋!”他吼了,吼得比她还大声。
他们瞪着彼此,他眼中勺砒堆积起来的怒火,她眼眸则结著厚厚的冰霜。他们的对话没有交集,霞飞电地推开餐盘,不说了。根本是鸡同鸭讲!
徐少钦见她绷着脸不语,忿道:“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他只想听他想听的吧!霞飞别开脸去,气得肠胃翻绞。邻桌的情侣正亲密低语,曾经她与少钦什么都谈,极有默契,那是一段年轻美好的时光,可是渐渐的,他的思想怎么与她越来越远?随着交往的日子越长他的自私和自大就越发明显。当初的温柔体贴、当初的呵护讨好都到哪去了?为拭瘁越来越觉得他好陌生?霞飞神色黯然,忽然有些恍惚起来。也许,她根本就不曾真正了解徐少钦。这个体认令她有点害怕,或者他们根本就不适合?
她冷漠的态度彻底激怒徐少钦,他伸手猛力摇晃她一下。“有什么不爽就说啊!你难得和我出来吃饭,该瘁还摆脸色!”拽什么啊?
可笑,一直插嘴不听的是他ㄟ!现在地闭嘴了也不行吗?
霞飞霍地起身,绷着脸抛下一句:“我不跟你吵,我回去了。”掉头就走。
徐少钦咒骂一声,付了钱追出来,该死,忘了霞飞根本吃软不吃硬,对她凶,她往往更凶,最后他还是占不了便宜。
他追上霞飞,拦住她,她挣扎甩脱他的手,他对她咆嚷。
“那你想怎样?真让我一个人出国?”他伤心高喊。“你不怕我难过?”霞飞怔住了,他受伤的表情令她内疚了。少钦低声问她:“你真舍得我?你不爱我吗?”
路灯凄惶地映着两人,旁人行色匆匆,霓红闪得很哀艳。
“对不起”尽管不忍,霞飞还是坚持。“我不能跟你出国。”她表情黯然,很无奈地。“我放不下这一切。况且,你决定得那么突然、我毫无心理准备。”根本他也没跟她商量过。
他都这样好声好气了,她还是固执己见。徐少钦隐忍怒火,实在很悲哀ㄟ,他长得高佻俊帅,家里又有钱,他追的女人,每个都爱他爱得要死,他只要勾勾手指,不知有多少女人甘愿陪他出国;但是偏偏!偏偏霞飞不买他的帐。对徐少钦而言,霞飞代表着浪子渴望的新鲜感,没到手的永远最好,没上钩的鱼永远最大条。所以这一次,他还是忍!
是的,他忍。他用力闭上眼睛,很内伤地硬是憋住脾气。敢情她是专门来克他的。他松手,扒过头发点点头。
“行、行。”他紧咬薄唇,闭上眼睛沉默一秒,压抑住翻腾的怒火,又睁眸望住霞飞。“我愿意体谅你,我们不要吵架。”
霞飞惊愕,望着他。他刚刚那么愤怒,她想他会说要分手。悦瘁也想不到他竟忽然深情温柔地对她道:“我爱你。天知道这世上再没有人像我这样迁就你。”是真的,他说的很真心。唯有纯真直率的霞飞,会令他特别在乎想娶来当老婆。天知道这世纪还有哪个女人像霞飞这样美丽却又这样保守矜持,都二十几了还是处女。
霞飞要知道徐少钦脑袋真正想的恐怕会晕倒,立即和他一刀两断;可是此刻从她单纯的眼中看来,徐少钦的让步令她很感动,让一个男人这样迁就她,实在残忍。
“唔”她轻声说。“你你不需要如此如果你要分手,我也不会”
“不!我不要分手,你知道我那么爱你的”他痛苦道。她越不在乎,他越不甘心放手。少钦紧抓她臂膀,眼色认真,声音低哑恳求道:“霞飞,我月底要出国,在台湾的最后一夜我想与你共度。”
霞飞傻了,会意过来时满脸通红。与少钦交往多年,她一直坚持着不结婚就不可以上床,她保持处子之身,一来也是因为母亲当初就是是私生活太乱,少女生子,生了又不负责地把她丢给外婆,很快地又跟另一个新欢跑了。霞飞痛恨母亲的自私,于是对自己的要求就更高。
可是,此刻望着男友期待的表情,他为她让步,她再坚持好像又太残忍。
少钦催促。“飞啊?你答应我吧。我一定会娶你,你还犹豫什么?难道你不爱我?我已经等了五年,五年ㄟ,还不能证明我对你的心吗?你还不能信任我吗?”这五年他瞒着霞飞跟别的女人上床,发泄隐忍的欲望,在他的想法,那与感情无关,他对霞飞实在有够好了!
霞飞望着地,想拒绝又不忍,她深吸口气。“呃好好吧!”她答应得很勉强,徐少钦立即乐得抱紧女友。
“你真好!我到国外一定不会变心。你放心,我一回来我们就结婚,我爱你”霞飞被男友紧紧抱着,他肩后行人匆匆,红砖路献砒交错的脚步声。她即将把女人最珍贵的初夜献给男友,霞飞胸腔一紧,神色茫然。
奇怪,她没有一点兴奋的感觉;少钦抱得好紧,她只觉得快窒息。
其实,方才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这小子一下子想当网路工程师、一下子做房地产,转眼他又想出国深造,跟着又说要开餐厅?”正埋首给霞飞编外套的温婆婆,听说了少钦的事,哼一声,抬起脸来。“霞飞啊,这小子靠不住,太轻浮了。”
温霞飞心浮气躁地按着电视遥控器。“外婆,你别老是对他有成见好不好?”
“行了!”温婆婆将织好的五彩毛外套泠过来套住孙女。“哇!多合身,多好看。”
“外婆,”霞飞回头,揪起眉头。“又是这么花的颜色?”每次都害她穿出去引人侧目。
? “花颜色才抢眼啊,花花的多喜气,你懂不懂?来来来,穿给外婆看!”硬将霞飞从沙发拖起。
霞飞耐着性子穿上外套,很花的站在外婆面前。看着镜中那个花得不得了的自己,眉头皱起,花得太过分了吧?
“喜不喜欢?”温婆婆兴奋地打量她的表情。“我织了一个月哪,飞啊,你喜不喜欢?”一脸期待的瞪任温霞飞,看得她头皮发麻,一句不喜欢硬在喉咙。
“呃不”
“不喜欢?”外婆瞪大眼睛,霞飞忙否认。
“不是不是,我是说不错啦,不错,挺好看的。”她虚弱地笑了几声,看着外婆满足地也咧嘴笑了,这才松口气。“外婆,你身体不好,视力又差,别再织外套了,我已经有好多件了。”
温婆婆摸着外套。“没关系,看你穿得这么漂亮,我开心啊”忍不住又开始她千篇一律的话。“你阿公也最爱穿我织的外套了,当初我们去阿里山,我送他外套,他感动得马上给我求婚ㄋㄟ,他差点没哭出来呵呵呵”她笑咧嘴,好像忘了自己已经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一脸娇羞。
霞飞只好虚弱地陪笑。“你你开心就好。”
“什么?”蔚茵茵惊吼,霞飞连忙捣住她嘴巴,尴尬地看了看餐厅侧目的眼光。
“小声点啊!”蔚茵茵压低声音瞪住霞飞。“你、你再把你刚刚说的话重复一次!”
霞飞悄声对牢组长耳朵道:“有没有百分百的避孕方法?”
蔚茵茵瞪住她。“你、你要干么?”
霞飞把徐少钦的事述说一遍,蔚茵茵越听越震惊,这个男人未免太自私了吧!女友辞工不成,就乘势要求温存一夜,什么跟拭瘁嘛?霞飞这笨蛋还真答应了!
温霞飞说完总结道:“所以我要知道有没有百分百的避孕方法,这样我才能放心。”她妈妈可是个血淋淋的教训。
蔚茵茵瞅着温霞飞,啧啧啧,梁振衣要哭死了。她双手环胸正色对霞飞说:“没有百分百的避孕方法,过几天你要和徐少钦温存是吧?那么我建议你赶紧吃避孕葯。”又问:[你经期准吗?]
霞飞摇头。“通常我一紧张或压力大,它就乱得不得了。”
“ok,那这个不行。”她睨着霞飞又说: “手伸出来。”
霞飞愕然,乖乖伸出手。“啪”的一声,她俐落地卷高霞飞的袖管戳着霞飞皎白的手臂,很恐怖地说:“我知道还有一种方法,在这里动手术,啪啪啪,插进六根这么长的针!”她比给霞飞看,拇指到食指那么长,看得霞飞、心惊肉跳,她说:“插入六根避孕针,就可以干扰受孕。六根喔!”
霞飞听完,黑眸惊恐地睁大,声音颤抖。“好像好像很痛,有没有简单一点的?”
“保险套最简单了,不过”蔚茵茵眯起眼睛瞪住霞飞,吓唬她。“失败率最高。”
霞飞苦恼。“那不行,我绝对不能失败,一点点机率都不行!”
蔚茵茵耸耸肩。“还有一个办法,”霞飞眼色骤亮。
“快说啊!”蔚茵茵眯起眼睛,口气冷冰冰。“就是把一个避孕器装到你的身体里”
“行了、行了!”霞飞听不下去,虚弱地趴上桌面,唉声叹气。“我不应该答应他的”
蔚茵茵冷笑,斜睨着地。“这可鲜了,男友要出国你不伤心,要跟你温存,你满脑只想着避孕。这种肌肤相亲的事不该都是自然发生,你们怎么搞得好似刻意进行!我问你,难道你没有一点点兴奋吗?在饭店共度最后一夜,和心爱的男人缠绵,他抱紧你身体,你们都没穿衣服”蔚茵茵开始讲出许多限制级画面,霞飞听得脸色发白,一阵鸡皮疙瘩。想像徐少钦对她做那些亲密的动作,要命!她觉得奇怪、恐怖、恶心,头皮发麻,背脊一阵凉冷。
“然后你们就在床上紧紧抱着,滚来滚去,吻来吻去”终于注意到霞飞异常的神色,蔚茵茵住嘴,一双精明的黑眼睛盯住霞飞面无血色的脸蛋。“嗯哼!”她挑眉,目光如电,将霞飞的心事看得一清二楚,这笨蛋实在太迟钝了。“霞飞,你真的爱徐少钦吗?”她直截了当地问。
“当然。”不爱怎能交往那么久?霞飞想也没想就答。
“啧啧啧,我看不尽然。”蔚茵茵笑眯眯说。“我问你,当徐少钦抱着你时你会不会心跳加速浑身发热?他跟你说话时你会不会紧张脸红?你看着他时会不会膝盖发软?靠近他的时候会不会胸腔发烫?还有!最重要的是--”蔚茵茵揪住霞飞郑重质问。“你会不会偶尔幻想,他不穿衣服赤身露体的模样?然后想得热血沸腾情绪失控?”她就常常这样想地的心上人耿之界。
统统不会、统统没有!霞飞揪起眉心,在蔚茵茵的瞪视下,有点虚弱地说:“呃但是我跟少钦在一起感觉很习惯,很轻松很自然”
“你说的倒像是亲情啊,若是真如我所料,那么你和徐少钦肌肤相亲时就会有乱伦的感觉!”
乱伦!霞飞听得差点骇死。这个蔚茵茵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没错。”蔚茵茵郑重点头。“我看你问题大了。”她吓唬霞飞,指着她鼻头正色道。“我敢保证,你要真跟徐少钦共度初夜,啧啧,一定后悔!我还敢笃定一句,你的真命天子根本还没出现,你惨了,你谈了五年不是恋爱的恋爱。温霞飞--”她实在粉同情她,一副她多不可救葯的样子。“你未免白痴得太、过、分、了。”
霞飞傻了,愣在桌前。有有这么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