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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希尼亚王国的王都贝格瑞德是一座古老而美丽的城市。今天,这座城市悠久的历史上又将增添浓墨重彩的一笔,因为一件必将载入史册的事件就要在这里上演了。
这天的天气很好,一大早就艳阳高照,和煦的春风吹得人的心里也是暖洋洋的。王宫前面的广场上异常热闹,那家伙,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呀(--),连康斯坦丁国王陛下、王后和王太子,魔法师公会的瓦尔特大魔法师、战神殿的帕夫洛维奇大长老都一起出现了。这么大的阵仗,当然是魔法师公会为每日快报举办的创刊发行仪式。
王国贵族议会议长吉恩-奥德修斯公爵阁下和他的大儿子,王国海军大臣依诺克-奥德修斯阁下也应邀出席了报纸的发行仪式,当瓦尔特大法师发表致辞的时候,父子俩还在低声商议。
“父亲,这段时间法师公会和战神殿过从甚密,连瓦尔特大法师都亲自过来了,还待了这么久,难道就是为了这个什么报纸的事?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报纸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总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海军大臣阁下问道。
公爵阁下也有些疑惑“照说确实不至于,但是又没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可惜这两个地方都不是我们的力量能够渗透进去的,好在战神殿虽然站在国王一边,法师公会却从不掺和这些事,他们之间即使有什么交易,应该也和王国的政局无关。”
“虽然是这样,可我总感觉会出什么事。”海军大臣阁下有些担忧地说道:“这百余年来,家族和法师公会的关系一直很冷淡,那些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法师们对家族也一直心怀不满。前些时候西瑞尔又得罪了他们,逼得一位女学徒背井离乡。法师公会虽然不参与世俗纷争,但他们的小气也是有名的。难保他们不会报复家族。父亲,我看还是趁今天这个机会跟瓦尔特大法师拉拉关系,表示一下我们的善意,争取改善和法师公会地关系。”
“依诺克,你太多虑了。”奥德修斯公爵不以为然地回答道“法师公会如果要报复家族。根本不必等到今天,他们也是有顾忌的,西瑞尔的事还不足以成为一个合适地理由。所以没必要和他们改善什么关系,只要别过分招惹他们,别让他们有生事的理由就可以了。”
海军大臣阁下明白自己父亲的心思,其实也是家族近几代族长的心思,他们不满意法师公会在菲索斯行省拥有巨大的影响力,因为这种影响力使得家族无法真正得到人民的认同。虽然那里实际上是家族地独立王国,但人民依然认为自己是波希尼亚人而不是独立的菲索斯人----因为这里有法师公会波希尼亚分会而没有菲索斯分会,尽管波希尼亚分会的名号和波希尼亚王国其实没什么关系----这个事实深深地刺痛了想法越来越多的近几代族长。然而作为家族的继承人。海军大臣阁下并不赞同这种做法。不管怎么讨厌法师公会,但是淡化法师公会的影响力这种事不是奥德修斯家族可以做到的。实际上没有任何势力能做到这一点。
“可是,”海军大臣阁下还欲再说,瓦尔特大法师的话已经讲完了,宫廷侍卫们开始向大家发放报纸,奥德修斯父子也停下谈话。接过报纸浏览起来。
一接过报纸,父子俩就惊讶地对望了一眼。这个报纸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显然不是手抄的,倒像是盖印章一样盖上去地。可是要盖满这么大一张纸,这么多字,那得费多大的功夫刻这么大的印章啊?而且以后还要天天这么干。好吧,魔法师总是善于创造奇迹的,所以也不要太惊讶。还是先看看这上面写些什么吧。
奥德修斯父子正在仔细琢磨主席阁下那篇创刊词隐藏的含义----搞政治的人都有这样地毛病----就听一个声音惊呼道:“战神保佑,这是什么!道德观察第一期----奥德修斯家族不伦事件大揭秘?”
海军大臣阁下心头一颤,连忙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年轻的战神殿弟子拿着一张报纸正在那里大呼小叫,虽然马上就有一位神殿长老站出来制止了他,但显然他已经成功地将信息传递到了大家耳中。顿时,一阵“嗡嗡”的议论声和“哗哗”地翻动报纸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公爵阁下看起来还算镇定。他连头都没抬。便直接在报纸上翻阅起来。虽然年纪大了,但他的动作却不慢。几乎没费什么时间就找到了那篇报道。
一看到那个加大加粗的标题,公爵阁下就觉得一阵眩晕,再强撑着看下去,结果还没把那篇报道看完,就浑身抽搐,瘫倒在地,估计是中风了。
“父亲,您怎么了?”海军大臣阁下才刚翻到那篇报道,还未及阅读,见自己的父亲瘫倒在地,急忙扔下手中地报纸,扶住父亲焦急地呼唤道。
见奥德修斯公爵阁下瘫倒在地,旁边的人也停下了阅读,但只是用鄙夷、憎恶还有幸灾乐祸的眼光打量着这边,却并没有人过来帮忙,就连公爵阁下的几个铁杆党羽踌躇了一阵之后,也没有人挺身而出。
“还真是父慈子孝的感人场面啊,可惜呀!”一个很不厚道的家伙阴阳怪气地说道。
海军大臣阁下大怒,但还没来得及有所表示,却又听国王用一种古怪的,似乎还带着怜悯地语气说道:“奥德修斯卿,你还是先送你父亲回去吧。”
“谢陛下,臣就先告退了。”这时候还是先抢救父亲要紧,海军大臣阁下只好强忍对法师公会地愤恨,在几名宫廷侍卫的帮助下把公爵阁下扶到广场边,然后便自有自家地仆人上来接应。
上了马车之后,海军大臣阁下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父亲居然还紧紧地抓着那张报纸。到底这上面写了些什么,能让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父亲变成这个样子?由于公爵阁下抓得很紧,他只好扶着自己父亲的手,阅读起这篇报道来。
这篇报道的内容是这样:由于海军大臣阁下在外面寻花问柳太过繁忙,竟冷落了家中的娇妻。这种不和谐的情况令公爵阁下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于是这位慈父便不辞辛劳地亲自出马,帮儿子耕耘家里荒芜的土地。这一帮就帮了十多年,为儿子真是操碎了心呀!
得知父亲的辛苦付出后,儿子大概是羞愧难当,直接狂喷鲜血,昏迷过去了,连报道后面那几位著名“砖家叫兽”的评论都没来得及看。
这父子俩同时倒下之后,奥德修斯家族在王都的家中顿时乱作一团。这里并不是他们家族的老巢,没有可以站出来主持大局的人。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只能一面派人请医生来为两位主人治病,一面派人赶紧把这里的情况通知封地的二少爷。
但是这两件事都不顺利。法师公会的通讯魔法阵忽然发生了故障,需要检修,何时能够恢复不得而知,这就意味着奥德修斯家只能派人回菲索斯行省报信了。以两地之间的距离,就算是采用换马不换人的办法,也要两天才能到达,只怕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而城中的几位名医也忽然全都身体不适,无法出诊。等到奥德修斯家的人发觉不对时,他们已经几乎不敢出门了。公爵阁下的感人事迹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迅速传遍了王都,奥德修斯家的仆人们出门前都要先换下有家族标志的漂亮制服,然后悄悄从后门溜出去,若是一旦暴露了身份,广大人民群众就会用石头、臭鸡蛋、烂白菜等东西对他们进行热烈欢迎。
在奥德修斯家族的老巢菲索斯行省的情况也同样不妙。不过这里的情况稍有不同,在这里,奥德修斯家族的势力根深蒂固,虽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但舆论至少在表面上很快就被控制了,报纸通通被收缴----不敢从公会那里收缴,但是从读者那里收缴还是可以的----也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谈论这件事。但是主事的二少爷,海军舰队司令亚度尼斯-奥德修斯阁下还是十分头痛。
对法师公会的愤恨先放在一边不谈,亚度尼斯首先要头痛的是如何以最快的速度与王都那边取得联系。父亲和大哥的情况如何还是小事----其实他们都死了更好----但接下来几天王国的政局如何发展却十分关键,如果不能及时做出正确的应对,后果就不用说了。
偏偏这时候家族的一帮老不死的长老还跳出来争权夺利,甚至还有几个老家伙提出与法师公会重新修好的恶毒建议----其实这未必不是一个好主意,但前提是要罢免对法师公会不友善的族长,否则如何能平息法师们的不满呢。既然是这样,这个主意在亚度尼斯看来自然就是用心险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