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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色微明,丽儿懒懒地打着呵欠,整夜都了无睡意地看着落地窗外;克莱门特从阳台上把她拾了回来后又沉沉睡去,而她两眼硬是无法合上,忧心仲忡。向来她都是“有事留给明天烦恼”的人,今晚却异常地烦恼不已,过了一个无眠的夜。她闷闷地玩着克莱门特缠在地肩头的金色长发,很想把他叫醒,对他说其实她失忆是骗他的,想看看他的反应,可是她又没那个胆。
心情乱糟糟的,她翻了个身,胳膊撑起下巴,瞅着他,真不知他为什么可以睡得这么香?她顽皮地拿他的发梢轻搔他的鼻子瞧他似乎有点动静,她赶紧躺下装睡。
“别装了。”克莱门特微睁开眼,瞧她双眼闭得死紧,调皮的模样令他不禁想笑。
“早安啊!”丽儿嘻笑着克莱门特将她扯进怀抱,问她:“为什么整晚不睡?”
“你怎么知道?”不是睡得不省人事吗?丽儿好惊讶啊!
“你翻来覆去的,我怎会不知道?”他笑着,嗅着她的发香。
“噢!我大概是生肖属‘鱼’。”受不了恼人的“煎熬!”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一定是换床的关系。”克莱门特善意地解读她的心思,心血来潮地问她:“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床?”
“要柔软、有弹性的,最好大一点,才够我翻来覆去你问这做什么?”
克莱门特笑而不答,轻吻她的发鬓。他想,只要捷瑞一把事办好,就是向她求婚的时机,到时势必要“安床”他可是半个中国人,老妈妈那一套礼俗,他多少知道。
“我们回去吧,待会儿还得参加艾莲娜的婚礼。”克莱门特拉着她起身。
丽儿没精打彩的伸了个懒腰,心闷地问:“我可以不去吗?”“想睡了?”克莱门特拎起椅背的上衣穿上,走向她,看她精神不济的模样怜爱地说:“那我先送你回去,再去观礼。”
“嗯。”丽儿点头。一大清早的小径,仍相当宁静,朝阳遥洒在椰林间,散步在其间十分浪漫。丽儿挽着克莱门特,悠闲地漫步回大屋,有他在身边伴着,她感到恬适且幸福,心底异常满足。
昔日热爱疯狂飙车,泡在pub鬼混,不懂规划生活的她,不知何时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真的一点也不怀念过去轰轰烈烈的日子,很想试着去当个安分的“居家女人”但也许这才是个疯狂的念头吧!
“冷吗?”克莱门特问身畔的小情人。
“还好。”丽儿耸耸肩,而他竟敞开宽大的西装外套,将娇小的她裹在身侧,走向路的尽头。
丽儿默默地感受这份无徽不至的呵护之情,深深地眷恋着他,他带给她这份幸福感,虽然看似平凡却是那么吸引着她。而他对她愈好,她愈感到心虚,心意慌
回到大屋,克莱门特先将丽儿送回房里。
“乖乖地睡,等我回来,一起午餐。”
“是,大人。”丽儿俏皮地说。
道别后,她一进房就扑到床上,身心都好累,睡神似乎在向她招手了,她的眼皮就要合上
忽地,她想到一件重要的事,从床上弹了起来。她得去帮黑泽月传信给艾力克了,克莱门特不在,现在正是时机啊!
她答应人家,一定要办到才成!她赶紧下床,摸索挂在床头的牛仔裤口袋,取出那封信,小心翼翼地离开房间,朝走道另一端的“豪门禁地”走去。
大屋里静悄悄的,右厢这端显得阴沉沉的,这是她住进这幢大别墅以来,头一次越界。
而令她愕然的是,即使立在门边她也嗅得到一股可怕的“臭男人”味!里头的人像是好几年没洗澡似的,她不禁捂住口鼻。
她曾看过克莱门特从门槛下拿钥匙开门,但她可不敢轻率地去开这道门,万一那个“狼嚎男”忽然冲出来咬她,那不就完了!
她思索着该怎么送信,发现门板上方有一个小缺口,走近一瞧,是个活动匣门,这个设计一定是为了方便看见门内的状况吧!
以她的高度可能还得垫个板凳才可以看得到里面,但她可不想看,搞不好看了会做恶梦,她只要能投信进去就成了。
她把信铺平,故意先敲门,好让里头的人知道外头的动静,再踮高足尖,从那个匣门的狭缝里投信进去。
耶!成功了。
丽儿喜出望外,但另一个忧虑却随后而来——发疯的人看不看得懂信呢?若是这艾力克疯到连字都看不懂,那她可不就做白工了?而要是克莱门特来巡房时把信拾去了,那就惨了,都怪她事先没有思虑清楚。
丽儿烦躁地在门外来回踱步,突然活动匣门砰地一开!
“啊!”她吓得连连后退,撞到护栏上。
“你是谁?怎么会有这封信?”
丽儿惊愕地瞪大双眼,望着紧紧绷在匣门上那张未进化的山顶洞人像!他像是恨不得从那个窄小的匣门冲出来似的,一双黑沉沉的眼珠子更像要爆出来似的瞪着她;而她惊觉,这问话的语调不像疯子,而是十分正常且犀利的。
丽儿稳住情绪,很想确定他究竟是真疯还是装疯。“我我是来这里借住的,昨天在侧门遇到一个叫黑泽月的女子,她要我把信交给你你是艾力克没错吧?”
“我当然是,你说的是真的?你遇见了黑泽月?”
他看似十分激动,丽儿知道自己得十分小心地回应他,最好别去刺激他;人被关那么久不疯也疯了。“那当然是真的,你看得懂字呵!那一定可以认出是不是她的“真迹’,不就知道我有没有胡说了。”
艾力克那双暴凸的眼忽然变得黯淡且悲伤,情绪转变之快,令丽儿怔愕。“开门让我出去。”他悲凄地说。
“啥?这”这就不是她的管辖范围了;她是答应送信,也想弄明白克莱门特是为了什么理由囚禁他,但她可没说要放走他哩!
“求求你拜托你”他近似呜咽的请求,忽然他消失了,像是“滑落”到门板下,随即传来啜泣声。
丽儿曾遥远地听过他可怖又可怜的哭声,就近的听,她都禁不住鼻酸想跟着掉泪!
“我是知道钥匙放在哪里,但你情绪这么不稳定,看来应该接受治疗,不该出去‘趴趴走’。”丽儿心软地说。
“我要跟黑泽月一起走,不会妨碍了大哥,请你相信。”艾力克那张吓人的脸又突然出现,一副极力保证,极力想维持“正常”的模样。
“你妨碍了你大哥?”丽儿完全听不明白,却看得出来,他想取得她的信任。
“黑泽月沦为风尘女郎全是为了她父亲而她父亲和大哥有过节!”乍听之下这个故事精彩可期,丽儿很好奇。“可以说来听听吗?”可是万一他说的是疯言疯语,那她不就被“装哮维”了?
“你听我说我和黑泽月在日本相识,那时她已是个阻街女郎,但我们相恋,我不在意她的身份执意娶她;但大哥查了她的身家后极力反对,甚至控制我的行动,阻断了我和她往来”他说着情绪又激动了。
丽儿判断他的说词和黑泽月是吻合的,她真怀疑他其实根本没有发疯。“克莱门特为什么要反对?”
“黑泽月为何沦为阻街女郎,全是因为她父亲黑泽熊。黑泽熊是大哥在日本设立投资顾问公司的总经理,他却掏空公司资产,还做假账来瞒骗大哥;事情爆发后,害得所有旗下公司的股价一度暴跌到谷底,后来大哥做了危机应变,股价也回稳,黑泽熊郎裆入狱那就是大哥断绝我和黑泽月往来的原因,大哥怀疑她意图不轨,但她分明不是,她是个好女孩而我们相识时,她根本不知道我大哥是克莱门特。”
“那也莫怪你大哥了,谁要她老爹那么做?”换作是她,也会阻止吧!丽儿想。
“可是那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她是个好女孩,我们共同拥有过许多甜蜜时光”他说。
丽儿瞅着他眼中那抹光华,心底很同情他,但她真的很想弄懂一件事。“他们都说你疯了,你自己觉得呢?”
“我装疯,以为大哥会把我送到疗养院,那样我就可以逃到日本,带着黑泽月私奔,没想到他竟把我关在房里,与外界隔绝了。”艾力克十分苦恼。
丽儿听了也觉得不忍,但她不能因为同情他,而把他放走,因为她实在弄不懂他的精神状态。
“这样吧,你写封信,我替你传信给黑泽月,她今天傍晚还会在外头等我的回音。”
“我没有纸笔,这房里除了床,什么都没有。”他说。
丽儿马上心生警觉,他都能把椅子弄断,而把克莱门特刺伤,笔那么尖锐的物品在里头,那真不知要发生什么事了想了想,她忽然有个不错的点子!
“你等等!”丽儿很快地回到自己房里,从小包包里拿出数位相机,试试有没有坏,没想到竟还能用。“还挺耐摔的。”她很开心地说,赶紧再到艾力克门前,看见他仍把脸“塞”在匣门上等她。
丽儿拿相机对着他说:“你快把想说的都说了吧,她可以从这里看见你的形貌,也可以听见你说话呢!”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艾力克不解地问。
“这是数位相机啊,你被关几年了?连这个都不知道呵!”而儿笑说。
“我忘了自己究竟在这里多久了,感觉有八百年了吧!”艾力克很无奈。“那简直可以媲美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了。”丽儿爱莫能助地耸耸肩,随即又正经地说:“来,开麦拉!”
就这样,丽儿拍下了艾力克的“生活照”预备黄昏时找机会把相机送到侧门给黑泽月瞧。折腾了老半天,她又回到房里,仔细把相机收回小包包里,睡神又来跟她打招呼了
她小姐躺到床上,沉重的眼皮即将关闭忽然,她又想起一件天大的要事!
她还没打电话给痞子何璨璨,她该快点打电话,这是个最好的时机啊!台湾现在约晚间八点,痞子应该还没出门鬼混。
丽儿马上又从床上弹了起来,抓起床头的电话,拨了台湾何家的电话号码,电话好久才有人接听,还配合热门音乐和男男女女的欢呼声,似乎正有场狂欢派对。
“家里没大人了,请问你找谁啊?”璨璨的开场白很吊!丽儿想也知道,她老爸老妈不在,现在她一定在家当户长。
“痞子,是我。”丽儿说。
一听到丽儿的声音,璨璨马上尖叫:“丽儿!你这女人到底疯到哪儿去了?三天前我就一直给你夺命连环call,别墅也打、行动也打,竟一直找不到你!你的行动电话到底有没有带啊?”
“去你的三天前,我一个半月前就不住你家了,而且我根本没带行动电话,我的电话没有办国际漫游,一点用处也没有,鬼才接得到你的电话。你找我干嘛?”
璨璨一时接收太多“新资讯”有点愣住了,一时不知要先说什么。“我本来是要告诉你,我老爸老妈要去迈阿密度假了,想安排你先住到旅馆,不过现在说也太迟了,他们已经在我房里发现你的行李和护照了!”
“惨了!他们有没有告诉我大哥,有没有?”丽儿急得跳脚。
“安啦,安啦,我爸妈没那么长舌啦,我说我借你别墅,让你去度假,他们很欢迎呢!倒是你究竟混到哪儿去了?”
“我大约在一个半月前住进了你的邻居克莱门特家里。”丽儿还不确定璨璨认不认得克莱门特这号人物,没想到电话那头传来璨璨的惊声尖叫——“你这女人,怎么会在克莱门特家?他是迈阿密首富,还是个超级大帅哥耶!
“稍安勿躁好不好!”丽儿把话筒拿远点,以免被她火鸡似的叫声震破耳膜。“到底是怎么住进去的?快把事情经过仔仔细细给我说清楚啊,你这女人。”璨璨还是尖叫。
丽儿无奈的,只好把所有事全向她招了。
克莱门特提前回到家里,艾莲娜的婚礼还在进行中,而在婚礼前捷瑞已确定地告诉他,说已找好管道,可以帮他留下心爱的女孩。他听了等不及婚礼结束,提前带着好消息回来向她求婚。
他正要往楼上走去,一时发觉,自己心急之下竟忘了该买束花。他回到客厅,翻电话簿,找寻花店的电话号码,想订一束用巧克力做的花束。一会儿,他找到一家正点的花店,执起听筒,正要拨号,却听见电话中传出两个女人说话的声音“什么,你骗他你失去记忆,哦,饶了我吧!究竟是你的演技太好,还是那个克莱门特太笨,难道他看不出来你是装的?”“他是看不出来啊,如果他知道我是骗他的,不知会怎样呵!”
“噢!帅丽儿啊,帅丽儿,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难道你没听过‘说了一个谎就要用另外十个谎来圆谎’的道理吗?所以你现在当然只能去编造那另外的十个谎言喽!最好把他骗得团团转,好让他什么都依你。”
“你真是个狗头军师!”
“哈哈,我很行吧!”
“才怪。”“无论如何,还是恭喜你,你要发了!若是你永远赖那个迈阿密首富,说不定有希望当上少奶奶,到时你就躺着吃,躺着喝,坐拥金山银山,削暴了!到时可别忘了我哦!都是我让你住在我家别墅,你才捞得到这好处。”
“啐!被他妹撞到怎会是好处,何况我跟他八字没一撇呢,你就邀功了。你千万要记住,可别把我的行踪告诉你老爸老妈,更不能让我大哥知道我在迈阿密,他知道的话一定会杀过来的!”
“安啦,我又不是长舌妇。你大哥若问到我,我还会帮你挡郎呢!”“那就好。”“可是你放在我家的护照怎么办?你要嫁人当少奶奶总用得到吧!”
“我想”丽儿话还没说完,房门就被狠狠地踢开了!
克莱门特一脸铁青的立在门外,一向温柔深情的黑眸变得比冬天还冷!
电话那端的璨璨还是又叫又笑,但丽儿心已凉了半截。
“再见,璨璨,改天再说。”她匆匆挂掉电话。
“你骗人的本事不小,帅丽儿!要不要我通知你大哥到迈阿密来?”克莱门特拼凑了所听到的,大步朝她走来,一把将她从床上揪了起来,恨不得甩她两个耳光。
他费尽心思想留住她,对她用尽真心,她却是骗他,他以为的爱情原来是场骗局!而被骗的滋味原来是这么痛心、难堪;他的心在泣血,也呕得快吐血!
丽儿被他眼中的愤怒冷火灼疼了心!她害怕又伤心地垂下脸去,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怎么这么不带种?敢赖上我,敢欺骗我的感情,却不敢看着我吗?给我抬起头来。”克莱门特使劲地扣住她的下巴,令她抬头,惊见她满眼是泪,心底一悸!
她楚楚可怜的样子,竟然仍像最初那样打动他的心,惹他怜惜!他愤怒自己竟还有这样的错觉,掐着她颊的手劲不自觉地加重。
她疼得掉下眼泪,他却狠狠地甩开她。“你竟敢把我当成傻子一样耍弄!”
“我”
“我不想听你的‘另外十个谎言’,你现在马上滚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克莱门特毫不客气,不留情地扯住她的手,像托着一只讨厌的猫一样,将她扯出门外,一路拉着她下楼。
他走路的速度很快,无情的拉扯令她的旧创隐隐泛疼,到了一楼客厅,她已体力不支,膝盖发软地跌倒在地上。
“啊!好疼”丽儿痛楚地呻吟。
克莱门特猛然一颤,她痛苦的表情狠狠地敲疼了他的心!
他忽然忆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心动的感觉,她可爱的笑脸,俏皮的言语,惹人怜的眼泪,她所有表情,早已在他的脑海里成为一页页深刻的记忆但那却都是演出来唬弄他的,就连此刻也是!
他怒火腾腾,狠心地忽视她的痛苦,硬生生地将她拖到门外;见她泣不成声,全身发颤,但他硬着心肠再也不怜惜她,他不想再被骗,只想关上心门,不再为任何人开启!
“我承认骗你我失去记忆,但我爱你是真的,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丽儿心碎地说,可是她话没说完,门就“砰”地一声,无情地关上了。
她蜷在墙边,慌乱失措地哭泣着,而门一直未曾再打开,她这才清楚克莱门特是真的不再理她了!
她最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
他看来是恨透她了,而她却也无法为自己辩解。
她的爱将随风而逝,像做一场梦,梦醒了,什么也没有。
还是走吧!离开这里,别惹他生气了。
不过,她暂时不能回何家别墅,若她和痞子的老爸老妈同住,久了他们必定会起疑的;而她也不想回台湾,她不甘心就这么回去,那么她该去哪里?
她望着天空,心底好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