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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的门毫无预兆地被一把推开,高御风和梁雨冰同时循声望过去,闯入的是一 名装扮入时的美艳女子。
“哈罗!御风!”
她直奔向他,尾随而至的郭永维则满脸尴尬地直道歉。
“对不起,高先生,这位小姐她”
高御风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没关系:永维,先出去忙吧!”
“是。”
郭永维兀自庆幸不已,高御风最恨在谈公事时遭人打扰,原以为自己会因失职而狠 狠挨一顿骂,没想到他只是和颜悦色地要他出去而已。
高御风要不就是心情太好、要不就是根本没心思把时间“浪费”在责骂他身上 。
梁雨冰站起身,想尾随郭永维而去,高御风却又唤住她。“你留下来。”
“你还有空谈公事吗?”她提出质疑。
“留下来。”他简单地重复命令,继而将注意力转往紧黏在他身旁的女人身上,嗓 音轻柔了许多。“美莉,作风依然不改嘛,所到之处总要造成一股骚动才甘心?”
“都该怪你那一本正经的助理!她娇嗲地埋怨,一屁股坐在他大腿上,白皙的臂 膀像水蛇般,紧紧缠上他的颈项,完全无视于梁雨冰的存在。“人家想给你一个惊喜, 你那助理却偏偏要我等候,你说嘛,凭我们的关系,难道想见你一面,还得先经过通报 吗?”
“我这里永远欢迎你。”他懒洋洋地一笑,一双精明的眼睛却始终专注地盯着梁雨 冰。
她刻意将视线摆在腿上的公文,但她的心对眼前的一切,却无法视而不见。
她一再试着告诉自己,高御风所做的事根本与我无关,他们原本就是完全不同世界 的两个人。她要的是独立自主,而他只是把女人当消遣的工具。如果他能把注意力放在 别的女人身上,别再来招惹她,那将是最好的结果。
但,为甚么她却可以感觉到沸腾的怒火在自己胸臆中翻滚?嫉妒的洪流在体内 兴风作浪?
她的心完全背叛了自己。她真正想做的是将那恬不知耻的女人,自高御风的腿上拉 开,再狠狠一脚将她踹到西班牙去。
“梁小姐。”
高御风正式地称呼,唤回了她游移的心神,梁雨冰强自镇定以漠然的眼神衔接上他 的。
“有人硬闯进你老板的办公室,你这保安主任不需要负责吗?”虽然他的语调不愠 不火,但其中的嘲讽却昭然若揭。
她还不及反驳,那女人却抢先一步开口。“保安主任?我还以为她是你的秘书之类 的呢!”
美莉做作地直眨眼睛,那副惊恐的模样,彷佛梁雨冰是甚么三头六臂的怪物似的。
“她不止是富星的保安主任,更是我私人的贴身保镖。”
他邪气的笑脸,暗示性的强调,摆明了是故意教人误解。
果然,美莉娇嗲地抗议:“你真坏!她保护你的安全?我看真正需要保护的是她吧 !你这天生的多情种。”
他们俩当她不存在般,一来一往地调侃,教梁雨冰再也无法保持沉默。
虽然怒不可遏,但梁雨冰还能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冷静。“女人并不全是弱者,我可 以轻易拧断一个大男人的手臂,制伏任何胆敢侵犯我的人。”
她直视高御风的眸子中,盈满了挑战,而他只是面带讪笑地轻佻眉锋,倒是美莉不 以为然地反驳。
“制伏男人的方法有很多种,我偏好有趣一点的方式。”她柔弱无骨的身子,充满 诱惑地偎进高御风怀里。“你懂的,对吗?”
“我乐意被你制伏!”没有人能制伏得了他,但他愿意假意附和,只求能气气梁雨 冰,或许还能因此激起她一些反应。
梁雨冰浑身僵硬得犹如木雕泥塑,她的自制力已濒临崩溃的边缘。她必须离开,立 刻!再多待一秒钟,她肯定会冲动地拧断他们两个的脖子!
她倏地站起身,紧紧捏着手中的文件,将它假想成是高御风那可恶的笑脸。“看来 你现在心有旁骛,显然无暇继续讨论公事,我先出去。”
一说完话,根本不给高御风反应的时间,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她关门的力道和铁青的脸色,立刻引起郭永维的注意。“你跟老板究竟是怎么回事 ?”
“别把我跟他扯在一起!”梁雨冰失控地提高音量。
“别对我吼。”郭永维心平气和地警告她,同样有满腹的牢骚。“现在的我,整天 夹在你们的低气压中,动辄得咎,唉!日子不好过”
她缓下口气,无辜地抗议:“你能把他的风流成性,硬扯到我身上来吗?”
“我倒觉得关键很可能就在你身上,虽然他的名字常跟女人连在一起,但依他的个 性,是绝不准任何女人打扰他工作,除非”他语带玄机:“除非他别有用意。”
“甚么?”
郭永维慢条斯理地说道:“譬如说,他想引起某人的嫉妒”
下午一场难捱的冗长会议,终于在下班前及时结束 ,大伙儿如获大赦般迫不及待地走出会议室。
走在众人之后的梁雨冰,却被高御风唤住。
她直视着他,他却先径自吩咐一旁的郭永维:“你先下班吧!”
郭永维关注地看了梁雨冰一眼,才无奈地转身而去,独留下她和高御风独处一室。
“有事吗?高先生。”她以公事化的态度对他。
“我想继续早上被美莉打断的讨论,现在,私下的。”他脸上泛着一抹不可言喻的 狡猾笑容。
“如果你不因私忘公,就不会占据我下班的休息时间。”梁雨冰不满地抗议。
“你能怪我吗?”他故意装得如痴如醉,意图刺激她。“美莉是个能让男人甘心为 她忘记一切的女人!”
他的话就如同火苗,引燃了她压抑已久的怒火,让她像一枚威力惊人的炸弹般爆发 了。
她愤怒地低吼:“你喜欢在工作的时候玩女人是你的事,我没有必要牺牲自己的时 间,留下来陪你开这个该死的会议!”
他不怒反笑,梁雨冰这种反应是他所企盼的。
“这么激动?”他轻佻地挑起她的下巴,脸上的笑容更加邪气。“我真忍不住要怀 疑,你是不是在吃醋”
梁雨冰重重拍掉他的手,激动地冷嗤:“不屑才是真正贴切的形容词!”
说罢,她转身就要走,高御风却突然猛力一扯,将她硬生生压倒在长形会议桌上; 他们的脸孔相隔不过寸许,他的气息充斥在她鼻端“我在女人身上发现了一个事实 ,你们全都是——口是心非。”
他毫不温柔地吻住了她,梁雨冰愈挣扎,他愈深入地吻她,彷佛一辈子也不打算放 开她的情感再次背叛了理智,她不想被融化,但他那激情火热的拥吻,却逐渐融化 了她心中的冰墙,甚至激起了她潜藏于心匠深处,最原始的欲望。
她想要推开他,但连她的手也背叛了她,改而?抱住他的颈项,她忘情地低吟,渴 求着更多、更多梁雨冰的改变以及热情的回吻,令高御风欲火更炽,他急切地呢喃 :“天啊!这种感情真美好,承认吧!雨冰,我们是彼此渴望的!”
她应该用力推开他,当面驳斥他的话,但梁雨冰却无法再自欺欺人,她要他的热情 ,她要他如火的吻梁雨冰已沉沦于他所制造出的欲望漩涡之中,而无法自拔。
梁雨冰不再是一块冰。她果真如他所料,在她那冷冰冰的躯壳之下,有着如火的热 情。
她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柔软、香甜、饥渴而炽烈。他渐渐不再满足于只是拥着她、吻 着她,而急着想得到更多。
他知道自己必须停止,因为他不能在这里要她,不愿他们的第一次是在如此草率的 情况下完成,如果他再不停止,很可能就再也停不下来。
“该死!真希望我们是在别的地方。”他挫败地低咒,不舍地放开她。
梁雨冰只能睁着一双蒙蒙大眼,茫然地瞪着他看。
“雨冰,你先回去,晚一点我去你家找你?”他的嗓音仍因热情、渴望而沙哑,他 凝视的眼神则要求着她的首肯和承诺。
脱离他温暖的怀抱和火般的吻,梁雨冰终于再度找回对抗他的武器。
她不擅玩游戏,而高御风却是个中高手,早上怀里还抱着那叫美莉的女人,这会儿 又想勾引她。想到此,梁雨冰满腔的渴望,巳被满满的嫉妒和怒气所取代。
她故意绽开笑颜,一抹带着嘲讽的轻佻笑容。“当然可以!只要你不介薏和别的男 人分享我。你忘了吗?我家还藏着一个男人呢!”
高御风彷佛突遭一阵刺骨的寒风侵袭,冷彻心扉;一双曾经燃烧着炙热光芒的瞳眸 ,如今却冷得似暮秋的夜空。
他怒气腾腾地转身离去。
她赢得了最后的胜利,保住自己的心,但,为甚么她的胸腔里却被一团沉甸甸 的哀伤情绪堵塞,竟有一种想哭的街动!
梁雨冰轻叩蓝霓家的门扉,等了好一会儿却不见里 头有任何反应。
她想念仔仔的天真笑语,想念蓝霓的窝心和高超的厨艺;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她已 经好久没见到他们母子俩,似乎打从她自日本出差回来后,便不曾再看过他们。
梁雨冰正想走开,却遇见大厦的管理员。
“李先生。”梁雨冰唤住他,礼貌地询问:“不知道你今天有没有看到蓝小姐出去 ?她最近似乎常不在家。”
“喔,蓝小姐搬家了。”
“搬家?”梁雨冰惊讶不已。“蓝霓搬家了?”
“是啊。”一说完话,他便急着走开,忙别的事去了。
她实在不解,蓝霓为甚么突然搬家,却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算事出突然,她至少也 该打个电话来啊!
她还以为,她们的感情已超越了单纯的邻居关系了,难道蓝霓不这么想吗?
一股落寞的情绪充斥在心中。失去蓝霓和仔仔,让她有一种顿失亲人般的不舍。
梁雨冰走进家门,面色凝重的端坐在沙发中等 待,大约十分钟后,梁雨辰果如预期的推门而入。
“嗨!雨冰,下班啦!”他轻快地打招呼。“你今天到哪儿去了?”梁雨冰脸上带着一抹压抑的平静。
“我去找几个老朋友。”他随口回答。
她若有所思地点头,接着问:“大哥,你回来已经快一个月了,工作怎么辨?我很 惊讶你怎能休那么久的假?”
“咱们中国人不是有句老话——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梁雨辰一派轻松地 笑道:“我现在是养精蓄锐,好等着日后回去冲锋陷阵。”
“是吗?”
梁雨冰专注地凝视让梁雨辰愈来愈不自在,他佯装不满地抗议:“怎么?嫌老哥烦 ?想赶我回美国了?”
“我很高兴你能留在我身边,但”梁雨冰决定摊开来说:“但不包括跟踪我。 ”
梁雨辰沮丧地呻吟,梁雨冰的犀利、敏锐一向令他骄傲,唯独此刻例外。
“我发现这几天你都在跟踪我。”她晶亮的瞳眸中满是疑问:“为甚么?”
梁雨辰知道再也瞒不住,只有开诚布公,将皮夹里的照片掏给她看。
梁雨冰一张张翻过自己在无意之中被偷拍的照片后,立刻了解发生了甚么事。
“你为甚么不告诉我?”
“我不想破坏你目前的生活方式,而且对方真正的目标显然是我。”
“也可能是我们俩。”梁雨冰眼中闪现出火花,一想到有人胆敢侵犯她的隐私,她 便怒不可遏。“事情毫无进展是吗?所以你才会采取最愚笨的方法,亦步亦趋地跟踪我 ?”
梁雨辰缓缓地点头。“对方很沉得住气,不见有任何动静,只除了你到日本出差的 头一天出了点状况。”
“发生了甚么事?”她急切地询问。
梁雨辰面色凝重地直视着她,低沉的语调中有着明显的忧虑。“雨冰,这回卯上我 们的并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他竟能在我下楼买烟时,这短短数分钟之内,不做任何破坏 地潜进这里,留下威胁的纸条后又安然地离去。”
梁雨冰秀冒紧蹶。“这么说,敌人离我们非常之近”
他低沉地点头,神情之中多了一抹无力和愤怒。“而凭我们俩,却毫无所觉!”
“无论对方是谁,我一定会揪出他的!”梁雨冰信誓旦旦地宣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