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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林鸢第一次用这么郑重其事的语气同他讲话, 傅白舟想不通有什么事, 能让她一直瞒着自己,却又在今天突然打算告诉他真相。
既然会选择隐瞒, 她一定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傅白舟选择决定不管林鸢说什么,都原谅她, 或者说都会接受。
“我接下来说的事可能有些匪夷所思,但它确确实实是真实发生的, 算了我还是直接演示给你看吧。”
林鸢觉得这种事嘴上说, 傅白舟很难信服, 便干脆当着傅白舟的面,直接闪身进了渔场空间。
傅白舟睁大眼睛,他面前的椅子空空如也, 林鸢原地消失不见了!他当即起身,走到林鸢消失的附近四处寻找, 傅白舟从来没这么惊骇和焦急过,好在短短三四秒钟后,林鸢又再次凭空出现在他面前。
傅白舟松了口气,拉过她上上下下检查了番。
面前人完好无损,望着自己的眼神有些试探的小心翼翼, 与消失前不同的是, 她手心里捧着一堆还沾着泥沙的新鲜泥螺,水珠沿着指缝往下滴。
如同魔术戏法一样的大变活人,就在自己的面前上演, 饶是有心理准备的傅白舟也不淡定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将泥螺放到桌上,坚硬的外壳触碰光滑的木制桌面发出叮当的脆响,提醒着此刻发生的这一切不容置疑的真实性。林鸢一点点地跟他解释:“我刚刚并不是消失了,而是去了另一处和现实世界不同的次元,据我所知,它有个学名叫做随身空间。”
“随身空间”傅白舟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从来不看网络小说的他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
“嗯,空间有可以养殖海产的渔场,渔场里出产的海产都可以被带到现实中,我开的海鲜店,珍珠淘宝店,包括现在的罐头厂,货源都是来自于空间渔场,”林鸢把脖子上的蓝宝石项链取下来,拿给他看“这条项链就是开启随身空间的钥匙。”
手中的项链平淡无奇,唯有中间的蓝宝石剔透晶莹,傅白舟握住它,也没有什么神奇的事情发生。
在这小小的还没有他指甲盖大的宝石里,竟然蕴藏着可以养殖海鲜的渔场,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回想起林鸢和自己在一起后的一点一滴,她从一开始的海鲜店,再到淘宝店,再到罐头加工厂,旁人不知,但与她朝夕相处的傅白舟知道,她似乎从没为货源的事发愁过;他在她的冰箱里永远能找到最新鲜的海鲜食材,味道比现捞上来的味道还要鲜美;虽然他俩已经确定关系了许久,但傅白舟被允许在她家留宿的次数屈指可数,她一直都很在意独处的空间,许是怕被他撞见项链的秘密。
以及在香山岛时,在山洞里撞见林鸢拎着一袋佛手贝的那一幕,当时他就有些疑惑,而现在,这一切都能解释了。
许多先前已有的迹象串联在一起,傅白舟对于空间渔场的存在也没有那么意外了。但对于这种超科学超现实的异次元物品,正常人难免会有好奇之心,傅白舟又问了几个关于渔场的问题,现实中的东西能否带进渔场,空间渔场是否同现实中一样,择海而建,需要考虑暖流交汇等因素
林鸢失笑,一一跟他解释,养殖渔场如同玩模拟养殖游戏,其方便快捷都远远超乎他的想象,后来干脆尝试着教他如何用意念开启渔场,如何将注意力全神贯注地放在项链之上,然而尝试了多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他二人猜测这项链应是有认主的功能,除了林鸢,别人就算拿到了项链也无法开启空间。
林鸢觉得有点可惜,无论自己描述得多么绘声绘色,都不抵他亲眼看一看来得直接,保鲜仓库堆放着无数的新鲜海产,还有拥有全世界最全厨具的美味庖厨,傅白舟这个烹饪疯子,看到不得开心疯了。
傅白舟伸手揉了揉她因失落而垂着的脑袋:“这项链有认主的功能反而是好事,哪怕以后项链不小心遗失,也不用担心空间的秘密泄露,空间的存在若是让第三人知道,只怕会惹祸上身,你瞒我的苦衷,我能理解,”他望着她的眼神,眸光温和“那现在你为什么又决定告诉我真相?”
林鸢便把今天在书房里和傅传升的谈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原来父亲也曾有过一条一模一样的项链,怪不得他当初第一次看到林鸢戴这条项链会有熟悉感,想来应该是小时候在抽屉里无意间见过父亲的那条。
这么珍贵的项链不可能同时会存在很多个,父亲那条在多年前就失效了,跟林鸢捡到项链的时间刚好重合,也可以理解为异次元空间被弃用多年离开了父亲,于是寻找到林鸢作为下一个主人,想来也真是奇妙的缘分。
在对待这条项链的态度上,傅白舟同和他父亲一样:“这项链虽然是好东西,我总觉得不踏实。”
林鸢点头:“我懂得,而且我也跟你父亲保证过了,在达到我预期的目标后,我不会再动用这条项链。”
她从来没再自己面前谈及过目标和未来打算这一话题,傅白舟也很感兴趣:“你预期的目标是什么?”
“我想开一个水产超市,一间囊括市面上可以买到的所有海鲜品种的超市,”林鸢笑着说,眼眸里带着憧憬“给我两年时间,我能做到的。”
“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傅白舟把她揽进怀里,给了她一个温暖而结实的拥抱,在她耳边低语“不过以后不管什么事,都不许瞒着我,以前,你总是一个人,现在我在你身边,什么事不必一个人扛,以后我们可是彼此要风雨同行的,虽然我没什么大男子主义,但有些时候真的挺希望能被你需要,这次我姑且当做是你瞒我的最后一次,听到没?”
林鸢埋在他怀中,唇角也含着暖融的笑意,两年时间不算长,说过就过去了,有他陪着,她身后也宛如多了一扇坚固后盾,心下安定许多。
“其实,现在就需要你帮我做一件大事,超级重要的事,关乎罐头厂未来的可持续发展和效益增长。”
“什么?”
“新口味的罐头配方。”
“”“根据民意调查统计,顾客们最想吃的罐头品种是金枪鱼,口味最好是油浸的喔。”
“遵命。”
***
日子一天天过得飞快,到了年底,罐头厂的扩建工作终于竣工。
工厂面积扩大了三倍,生产效率也是原本的三倍,员工宿舍建成,林鸢又招了一批技术工,扩建工作完成后,林鸢亲赴m国,定了两批最先进的流水线机器,偌大的厂房只能听见机器运作的低鸣声,齿轮转动的金属交错声以及压盖的清脆声,一切秩序井然。
林鸢又相继推出了油浸金枪鱼、红烧鳗鱼、酱香三文鱼等口味的罐头,顾客反响热烈。白鸟牌罐头不仅价格亲民,味道一直是同类罐头里最出众拔尖的,再加上请了当红女明星造势,已然成了网红产品。
在工厂门前空旷的停车区域,每天都有数十成百的货车在这里整发,发往全国各地,如今不仅a市,在全国各地的大型超市内都能找到白鸟牌的海鱼罐头了。
空间渔场的最后一关极地渔场也即将打通,极地渔场想也知出产的都是市面上难寻的极地海产,往往被制作成富豪们的盘中珍馐,对于走量产、以生产平民罐头为主的林鸢来说,需求并不大。
作为罐头厂的最大老板,林鸢自然也赚得盆满钵满。自罐头厂正式运作后,她就不再跟勇哥大排档等门面向外供货,海鲜店由陈姐看着,因为做得时间久了,回头客多,生意一直都还不错,林鸢便也没有停租的打算,但跟如今的罐头厂相比,海鲜店的那点盈利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云臻珠宝公司已经和她签订了正式合同,林鸢成了他们公司的珍珠供应商里唯一的个体户,空间里珍珠养殖场也开发到了最大拥有数五百块,完全足够供应云臻的需求。
娄简那边的发展倒是最出乎林鸢意外的,没了娄家的庇护的同时,也是少了许多钳制,娄简爱结交朋友自来熟的性格,到了海上,倒是混得如鱼得水起来。
一只以娄简为首创建的新商队在海外贸易圈里展露头角,甚至跟他父亲抢起了生意。娄挺并没有因此去打压儿子,反而有些作壁上观,看看这孩子能自己做到什么程度的意思,虎父都希望无犬子,娄简若一直醉生梦死,甘心当一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那在海王心里,这个私生子出息也就那么点了。
现在他肯去自己挣番事业,哪怕跟自家抢生意,都是娄挺乐意见到的。
娄简之所以这么顺利地组建商队,打入海外贸易市场,想来娄挺私下里也多多少少借出去几分面子。
娄简最近一次来提货,竟然一口气从她这提了五百吨的货。
算下来,给云臻提供珍珠所赚利润最多,其次是通过娄简走海路,外销海产,罐头厂因为投入多,目前利润反而暂时是最少的。
然而就算是获益最少的罐头厂,每月的盈利都有六百多万,按这样的进展下去,根本要不了两年,再有半年,她就能攒够开一家超级水产超市的资金了。
林鸢忙着赚钱,成小富婆的同时,也不忘打探敌情,趁娄简来进货时,林鸢把秦佰川威胁她的事跟娄简说了,让他警惕下秦佰川,他若是打定主意要针对娄简,林鸢这边的路子行不通,他肯定还会想别的方法。
娄简听了也有点气,心底不屑地骂了秦佰川几句,歉然对林鸢道:“倒是我连累你了,不过今后秦佰川应是不会再找你我的麻烦了。”
“怎么说?”
“他偷吃被卡琳娜抓包,已经自顾不暇了。”
林鸢装作很惊讶:“偷吃被抓包?”
“具体偷没偷吃到不清楚,但拈花惹草是有的,我父亲还不知道,不过卡琳娜已经知道了,要我说他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他跟卡琳娜结婚才多久,手都想伸到我这来了,他那种人也不需要我动手,自己就能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林鸢又跟他聊了会,大概了解了事情经过。出轨这种事要先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林鸢雇了个私家侦探就能把他查了个底朝天,更别提娄家家大业大,卡琳娜暗地里派人在丈夫身边当眼线,也是易如反掌,尤其怀孕的女人最敏感,丈夫有任何不对劲的蛛丝马迹,很容易东想西想。
卡琳娜大概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前阵子因傅白舟暗地挖墙脚,佰川食府不得已把后厨人员大换血,卡琳娜不顾自己刚做完月子,跑去佰川食府,摆了一通老板娘该有的架子,把她看不顺眼、觉得和秦佰川有猫腻的女服务员都给辞了。
卡琳娜平时看着挺傻白甜的,但在对待丈夫出轨这一问题上,女人们采取的措施和态度都大差不离,就是绝不手软,绝不姑息。
卡琳娜现在仅是听到了一些风声,便忍不住跑去店里闹了,不知秦佰川出轨的事实彻底败露,会是什么结果。不过海王一向重视家族名声,届时是委屈女儿,还是支持女儿离婚,大刀阔斧地整治女婿,都不是林鸢能够预想到的了。
只是想起在巴厘岛举办的盛大的婚礼,卡琳娜和秦佰川甜蜜相拥,秦佰川对娄挺的拍胸保证,此刻回想来,宛如一场闹剧。
***
某日,林鸢下班在家,接到了一通久违的电话。
看到来电人显示时,林鸢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了。
林澄的声音有些焦急:“姐,你在哪呢?”
林鸢走到冰箱前打开,取了一盒牛奶出来:“我在家。”
“那个,”林澄不像往常那么爽快,有些吞吞吐吐“爸他突然病重,已经住院了,医生说情况不太乐观,你抽空赶快回家一趟吧。”
“病重?”林鸢倚在冰箱门上,似笑非笑“我记得他身体一向很好。”
“嗯,这次的病很突然,我们都没准备,叫急性”林澄似乎忘了词“对,急性胆囊炎。”
算算从她公司被开失业郁郁不得志,到现在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也差不多有一年半了,林家一直在等着她被逼的走投无路回家认错,现在她不仅没遂他们的愿,反而没声没息地过得很滋润,他们到底是按捺不住了。
林鸢滴水不漏把牛奶倒进杯子里:“我记得这病不严重,让他多注意饮食,多注意休息,我这边忙,就不回去了,我回去只怕他见了我,病情反而会加重。”
“姐我不骗你,这次爸真的病的很严重,爸躺在病床上念叨着就想见你一面,你就是再忙,也要抽空回来一趟吧”
林鸢嗤笑一声,懒得再配合他演戏了,冷淡地说:“林澄,以后这种撒谎需要考验演技的活还是让你妹妹来做,你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就会磕巴,声音会抖么?”
被戳破的林澄呆愣愣地握着开着免提的手机,不知所措的忘向正在旁听的林父林母。
只听电话那头,林宗堂叹了口气,中气十足“给我,我来说。”
林宗堂抢过电话,只说了一句话,林鸢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冷淡嘲讽,到挑眉微怔,再到惊愕和恍惚。
挂了电话后,林鸢沉默良久,喝了两口冰凉的牛奶,手机关上又打开,最终还是买了张去往帝都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