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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得知详情,谷昭等人始知魏孤行奸谋。
武犇摇头叹道:“何亮啊何亮。”随即问道:“何亮既然追击为数不多的敌众,如何又战死?”
那兵丁道:“何亮将军看到浓烟,知道中计,便率军杀回。不料,在指挥救火的过程中,突然窜出一名蒙面人,抬手便推出一个滚动的气轮,只一下便将何将军斩于马下。”
众人大哗,四老互视一眼,古东城道:“柳川弘义。”
白筱天道:“他亲自出马,难怪你们挡着披靡。”
许巍问道:“大火可曾救灭?”
兵丁道:“何将军虽被斩杀,但我人数远多于魏军,不久便将魏军杀退。待救熄大火后,粮食已然荡然无存,赵将军仍在善后,派小的先行通报,请统领裁度。”
陈衷纪始终默不吭声,面上毫无表情,讳莫如深。谷昭见到,心里又是咯噔一声,每次见到陈衷纪这种表情时,都忐忑不安。但转念一想,陈衷纪此刻定是心乱如麻,面上强作镇定罢了。
这时,城外又响起炮声。属下来报:“魏军又开始轰城了。”
陈衷纪点头示意其再报。然后看看众将,道:“此次失误陈某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愿受诸君责罚”
武犇急忙劝道:“军师岂能将责任独揽,我等皆有疏忽。再说,军师派何亮率大军屯守微山,,有防范。只是何亮为将多年,竟然这么简单的调虎离山之计也看不出,真是太不成器。”
雁南迁道:“眼下不是赏罚之时,得抓紧想法子应对才是。”
,众将纷纷称是。
谷昭道:“武夷山山道偏狭险阻。魏孤行为何一来便得知?而且,他又怎知我微山屯粮?”
陈衷纪点头道:“谷统领此言正和我心?如果陈某猜的不错,咱们义军内必有内奸。”
此言一出,又是一片喧哗,众人面面相觑,都想从人堆中找出奸细。不久,便将目光不约而同地聚集到武犇身上。武犇大怒,道:“你们这是何意?难道武某会是那种变节屈膝的小人。”
余新道:“老武莫要生气,咱们信不过任何人也绝不会怀疑你,但是”
武犇道:“但是什么?”
张平海道:“你不是带回了几个曾在义军做奸细的人吗?”
武犇才明白众人是怀疑三鹰,三鹰本就是来做过一次卧底,众人怀疑也是情有可原。而三鹰因为甘做武犇的侍从,这种场合只在门外守候。
武犇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对三鹰向来以兄弟相待。此刻众人怀疑他的救命恩人,他思前想后,觉得三鹰不可能,于是道:“武某认为,这三人都是热血汉子,不似那种阴险小人。”
邵德跟武犇关系最近,闻言劝道:“老武,你带兵多年,可不要中了苦肉计而尚不自知啊。”
刘长今道:“就是啊,难道你忘了,当日你就是被七鹰陷害才遭受了许多折磨,而他们使个苦肉计救出你老武,再来到义军大营做奸细也不是不可能。”
张平海赞同道:“这样的计谋才是天衣无缝,才能使得你老武推心置腹,毫无芥蒂。”
武犇气道:“武某对天发誓,就算我对三鹰再好,也从未告诉过他们微山屯粮之事。”
余新道:“但是,他们却对武夷山山道了如指掌。”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许多义军将领都不知道武夷山山道,而三鹰却是和武犇从山道一起逃回来的。
武犇气急正要再辨。
二鹰在帐外喊道:“各位莫再为难武将军。”说着,三鹰鱼贯进入。众将凝神戒备,纷纷抽出兵刃。
二鹰看看众人兵器,苦笑一声,道:“各位不必如此,有四老和谷大侠这样的绝世高手在此,我兄弟三人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众人一听,面上一赫,各就各位。刘长今快人快语道:“你们如实招来,是不是靠着武将军的信任,来我大营做奸细。”
三鹰喝道:“刘将军,我兄弟三人如果甘做魏阉走狗,干嘛还要拼死救下武将军投奔一个根本就没有胜算的义军大营?”
这一声高喝,着实另众人吃了一惊,不想这么瘦小的一个人这么大火气,这么大嗓门。
二鹰一摆手,示意三鹰住口。道:“诸君既然怀疑我三人,我们也没办法,谁叫我们当初走错了道。”然后三人互视一眼,似乎下定决心。二鹰道:“我们自有办法证明清白,但请不要冤枉武将军。”说罢,猛地朝自己天灵盖一掌,扑哧一声,颅骨下陷,倒地再无动静。其他二鹰相继起手,谷昭等人未料三人如此血性,相救不及,眼睁睁望着三人横尸当地。谷昭忍不住大呼一声:“好汉子,咱们冤枉他们了。”
武犇更是啊呀一声,一手扶额,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众人始知三人竟如此血性。刘长今愣了片刻,扑通跪倒,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道:“三兄弟慢走,老刘这张臭嘴。”说罢,抡起手掌,连扇自己几十个嘴巴子,直到牙龈出血。陈衷纪拦住道:“三鹰是真男儿,好汉子。这件事情查清,陈某会有个交待。”
然后,命人厚葬三鹰。
众人情绪大为低落,现在一看,都不相信三鹰是奸细了。但奸细到底是谁,还无从得知。一时都如霜打的茄子,委靡不振。
谷昭道:“如今,我义军粮草最多可用半年,魏孤行每日只是炮轰不攻,看来是想困死我义军,军师可有打算。”
陈衷纪道:“不到兵尽粮绝之时,就不要绝望。走一步,看一步吧。”
古东城道:“如此坐困愁城也不是办法,我们为何不用山道,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众人闻言,纷纷赞同。
陈衷纪拦道:“魏孤行靠此山道一计成功,难道就不会设防吗?”
众人一想也是,从魏孤行策划金善扬等一系列计谋来看,此人智慧确是高人一等,这么简单的事情定不会疏忽。
众人又议论半晌,皆因三鹰事闹得心里不舒服,也没议出个结果,不久便散去。
魏营方面,魏孤行首站告捷,当日在营内摆了庆功宴,好生款待此次率军奇袭的首脑雨飘等人。原来,雨飘自从武犇逃脱一事之后,一直想在魏孤行面前戴罪立功。魏孤行得到微山粮仓的消息后便召集心腹密议,雨飘自告奋勇愿与安平带着柳川弘义前往微山。魏孤行特从近身侍卫中挑选出三百多名好手跟随雨飘前往。雨飘便又从中选出五十余人跟在身边,其他人去营外佯装偷袭,引开主力守军。自己这五十余人待大军一去,便杀进营内。凭着柳川弘义的绝世武功,以及义军无火器优势。很轻松便攻入粮仓核心,点燃大火后,稍加阻拦一会儿,便率队从山道撤回。一去一回,死伤不过百人便圆满完成任务。魏孤行大喜,设宴庆功。
雨飘仍是黑纱遮面,席间数次得到魏孤行敬酒,自感大有颜面,忘乎所以。
魏安拍马道:“今日一战,义军本来最多有一年的活头。今日,欧阳小姐大捷,义军最多还有半年的寿命。”
众将都知道黑纱女乃是魏孤行的心腹,无不纷纷附和恭维。
赵大安道:“督主,末将不明白,眼下义军被我大军围困半月,毫无还手之力。我等只须深挖壕堑,架上火炮,待义军粮尽自然乖乖出来送死。何须每日轰城,浪费弹葯?”
魏孤行嘿嘿一笑道:“呵呵,半年太久了。粮草一去,贼军必然军心涣散,炮火轰城,更是造成他们心里上的恐惧。本督主敢说,不出一月,贼军军心必然涣散。而那时,浦城应该被轰塌不少,我大军趁机一鼓而上,哼哼,本督主看来,贼军不出两个月必败。”
魏安道:“督主高瞻远瞩,属下佩服。”他却不知,魏孤行每日轰城还有另外一层涵义。他早和魏忠贤秘密议定:趁此机会,将老朱家最后的一点家底败光。到时,举兵造反时,皇帝国库空虚,武库空虚。如何能与他们一战?
雨飘道:“督主神机妙算,小女已经等不及城破那一日了。”
魏孤行道:“哦,你意欲何为?”
雨飘道:“据说,义军内有个海外来的军师十分厉害,小女想带着柳川夜闯浦城,伺机刺杀掉那个狗头军师,岂不对我军大为有利?”
魏安急道:“真乃巾帼不让须眉,只是此行太过危险了。”
魏孤行亦道:“城内有那四个老不死在,还有谷昭,武犇,俱非等闲。确实危险得很,你还是不去的好。”
赵大安道:“那个狗头军师名不见经传,若说厉害,督主一到,便大败一场,言过其实。”
魏安道:“不知魏俊缘何会败于此人。”言下,甚为不屑。
雨飘本是想忘愁想得抓狂,想凭借自己高超轻功以及有柳川相护,去偷偷将忘愁捉出来,也出不了什么问题。没想到众人都反对,她也知道魏孤行视自己和柳川为左膀右臂,遂不再要求。